第14章 章節
莫非,她也——被傷到了?
他搖頭笑,脫下外套,扔進壁爐,劃了根火柴扔進去,看着火苗蓬勃。然後洗澡,躺在床上,在他意識的最後,他看見了早已逝去的父母。
寒烈回房,她不知道為什麽,他的槍打偏了,本該打心髒的子彈穿肩而過,她能忍。但願他沒事!這是頭一次強烈地讓她想違抗命令。從他身上,她看到自己。她和他是相同的,她看了眼從袖口中滴出的血,好在莊信渲和沈磊全在書房,換下衣服,她取出藥箱,上消毒藥,給自己注射一針杜冷酊,貼上透氣的紗布和防滲血紗網,穿好衣服,一系列動作快而麻利!拿了沾血的衣服進浴室,洗去血漬,拿出剪刀剪成碎片,用抽水馬桶沖走,她必須湮滅證據。
寒烈打贏了一場不大不小的官司,回到莊宅,發現沈磊已來了,臉色奇差,莊信渲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都怎麽啦?”寒烈笑問。
“何嘯南死了!”
寒烈失神,手中的東西落了一地,文件、報告灑了漫天。
“他——死了?”她喃喃。她還是殺了他,他放了她,她卻殺了他!天呀!
沈磊和莊信渲從沒見她如此失态。
“什麽時候?”她問。
“大約是昨夜淩晨三點到四點左右,驗屍報告還沒有到。”沈磊看到她眼中瞬間的傷恸,僅僅是一剎那,但他看到了。“女傭早晨去打掃時發現的,死在他的床上。”
死了!寒烈收起心中的傷與痛,她知道,她果他沒死,他們會成為亦敵亦友的對手。
“你,要去看看他嗎?”沈磊輕輕問。
“不,我昨晚見過他。”她搖頭。
“寒烈?!”
“是的,在ATTORNEY CL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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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磊馬上換上公事面孔。“你們什麽時候分手的?”
“大約九點吧,他那時看上去還好,沒什麽不妥。”真悲哀,面對真心關心自己的人也不能吐露真相。
“之後呢?”
“我回這兒,上床睡覺。”
“如果将來有必要,你是否願意出庭作證?”
“我會。”
“那好。”
送走沈磊,莊信渲走向寒烈。“我很難過。”
“這不是你們或任何人的錯。”她笑,“我是災難,我才是真正的災難。”
“這是什麽話?!”他有些懷疑,“寒烈,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而來?”
“你終于問了,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問。”她擡頭望着他。
“那——能告訴我嗎?”
“當然,我是來完成湘湘未竟心願的。”
“什麽心願?”莊信渲發現自己好久沒有再想起那個小魔頭了。
“不可說。”
“為什麽?”
“一說就是錯!”她轉身,“而你,本不該是這場錯誤的受害人。”
“你到底是誰?”
“我是寒烈,我的朋友都叫我Francesca。”她上樓,留下莊信渲一人回味她的話。
疑問漸叢生
“傑,進展如何?”
“棘手!沈,你也知道,最近黑道很亂,殺器沒找到之前不會平靜。”
“何嘯南的解剖報告來了嗎?”沈磊問,他最近似乎太清閑了,沒什麽大案子讓他辦。
“是的,他是被一種罕見的毒所毒死,是南美一種晰蜴的毒液,根據法醫報告是某種南美叢林部落土人所使用的毒針。”
“還有什麽?”毒針?南美叢林?部落土人?沈磊仿佛聽見國家地理雜志的探險報告。
“是。他的壁爐裏有一件沒有完全燒毀的外衣,衣肘處有些許血漬。經女傭證實,是何嘯南的衣服。經過檢驗,是AB型,并非死者的血漬,我認為會和殺器有關。”
“為什麽?”
“現在黑、白兩道幾乎沒人敢動,怕不知何時自己會被殺器肅清,動一動無異自投羅網。所以敢在此時動手殺人的,極可能是殺器。”
“但為什麽要殺何嘯南?他一向很——”他沒說下去,因為他想起了莫尊。
“哦,忘了交給你,海關入境處把六個月前入境的女性名單交來了,篩除未成年和年老體弱以及已離境的女性,還剩下七千四百八十三人,再剔除身高、體重的因素,還有九百六十五人,這是名單副本。”
“怎樣?”
“很難說,都有可能是,也有可能都不是,在沒有證據前,誰也說不準。”
“其他案子有進展嗎?”沈磊濃眉深鎖,真是錯綜複雜呵。
“有,歐克海家的下水道內的高壓電網有一枚已無動能的短路器,說明殺手是從下水道進入歐府的,那女人真是天才。”
“傑,你口氣簡直象是崇拜她。”
“豈止崇拜!若非我是執法人員,我一定也象她一樣啦!”
”傑!”沈磊斥,“別亂說!”
“才沒有!你不是也很喜歡她?”反駁聲浪十分強大。
沈磊嘆口氣。天知道!他喜歡寒烈,卻想追尋那名神秘的殺器,他是矛盾的。而且,他發現從一開始他就沒有了解過寒烈。她起始時,平凡卻美麗、成熟而世故。後來,發現她睿智而機敏、絕美卻遙遠,真的,她有種自然而然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本事。
離開警署,他驅車去法院,他要和莊信渲看一下名單。
莊信渲正有一眼沒一眼地讀着案卷,他的心思并沒有放在案卷上,他在想幾天前寒烈的一番話,她說她是災難,真正的災難,她說她是來完成湘湘示竟心願的;她說不可說,一說就是錯,她說她的朋友都叫她Francesca,她的話究竟是何意?!
正想着,蜜娜推門進來。“莊,地方檢察官來訪。”
他自沉思中回過神來。“讓他進來,不許任何人打擾,替我推了一切約會。”
“是。”
沒一會兒,沈磊進來。
“莊,天大的消息。”
“什麽?”他稍微提高點興趣。
“有可能得知那頭美女豹的血型是AB型。”
“什麽時候變成美女豹了?”莊信渲有些好笑地問。
“我給她的愛稱呀!”沈磊搖動手中的名單副本。
“別惡心了!”他指指對面的椅子,“坐吧,慢慢說。”
“入境名單經過篩選,有965人符合錄像上的特征,如果再加上血型一條,說不定會更精确。”
“我看看。”莊信渲接過名單,一個個名字看過去,當他的眼光掠過一個名字後,頓了一下,繼續看。沈磊沒忽略他的小動作。
“看到誰?”
“寒烈。”他放下名單。“我一直想和她認真的談一次,但她太會打太極拳,每一次都一帶而過,根本無法納入正題,我總覺得她是——知道些什麽。”
“也許是我太過敏感,莊,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我也覺得出了問題,而關鍵在紐約。”
寒烈笑一下,摘下聽筒。這兩個男人,沒錯!關鍵在紐約。
離開紐約之前,Ferre找她去談了一次。
“Francesca,咱們頭一次見面是多久以前的事?”他問。
“十三年七個月十四天之前。”她想也不想地回答。
“恨我嗎?”和藹老者藍眼中閃過淩利的光芒。
“有一度,但現在不。”她誠實地說。
“有沒有想過将來?”Ferre遞給她一杯蘇打水。
“沒有。”她毫不猶豫。殺手是只有今朝沒有明日的,生與死,早交給了組織。
“唉——”他嘆息一聲,“嫁人呢?”
“我不想連累別人。”她笑一下,“沒人會娶我,我也不奢望愛情。”
“我知道你曾經很喜歡一個男孩。”老者狡猾地微笑。
“曾經而已。”往事已矣。
“因為他已經訂婚了?”老人雙手交疊,放在背後,審視她淡淡的麗顏。
“我不知道。”她坦承,“我也許愛他,也許不,只有時間能證明一切。”
“Lukas和我談過。”
“是麽?”她不甚感興趣,但,Lukas不會傷害她,她相信。
“我想,該還你自由了。”老者悠悠嘆息,吾家有女初長成,就是這樣的心态罷?希望她幸福,卻舍不得放開手。
“自由?”她輕輕蹙眉,她能有嗎?
“是的,到你二十一歲生日時,你可以正式退出殺器,成為一個尋常人。”
“我該幹什麽?除了殺人,我還能幹什麽?”她淡然反問。
“你還可以當律師,可以當模特,可以結婚生子,你能做的事還很多。”她的态度,讓老者自責一秒,随後釋然,終會有人教她享受生活的。
“但已經滿手血腥。”
“Francesca!”Ferre輕喝一聲,“你是正義的代表,這不是錯的決定,你當初就選了一條通往正義的不歸路。”
“當初我別無選擇。”
“回去好好考慮一下。”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