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他來說,她現在是寒烈,讓他這麽誤會下去也沒什麽不好。
他駕車,寒烈坐在他邊上。
“莊信渲。”
“什麽事?”他奇怪她這麽順口地叫他的名字,沒半點生疏。
“你當法官很久了嗎?”
“湘湘那鬼丫頭沒告訴你?”他看她一眼,他以為湘湘會把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告訴她。
“沒有,她很少提到你們的過去。”寒烈轉頭望向車窗外。
他想一下。“我當法官六、七年了。湘湘現在怎樣?”
寒烈頓一下,緩緩開口。“湘湘——不在了。”
“不在了?”他不明白,什麽意思?
“湘湘現在一定在另一個世界望着你。”她淡言。
“怎麽會?她那麽年輕。”莊信渲愣住。不在了,竟是這個意思?
她笑,不再多言。他奇怪她為什麽還能笑得出?
SHELTON中餐廳人不少,他們選了個近門的位置,點了一些名菜。
“很忙嗎?”寒烈攏了攏長發。
“尚好,剛忙完一個案子,總算閑下來。”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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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喝蘇打水,看了眼他的左手。“你訂婚了?”
他點頭。“是,家長的意思。”
“愛她嗎?”她忍不住問,不僅僅是好奇。
“這兒菜不錯。”他喝口酒,沒回答關于愛與不愛的問題,“不過比駱媽媽略遜一籌。”
她但笑不語。他還是小時候那樣,話不多,想不到他竟還記得她媽媽燒的菜,她自己都忘了。
莊信渲望着寒烈,不明白她臉上那抹模糊的笑容代表什麽,奇異地、含糊而隐約,卻有種引誘的意味。
“我臉上有什麽嗎?”她注意到他的注視。
“不,沒有,只是很好奇罷了。”他沒有說下去。他不是白癡,也不是青澀少年,他是一個成熟的、有獨立人格,且具有旁人所不具備的洞察力的法官。他的随和并不代表他好欺,他該調查一下。
寒烈沒忽略他的表情,扯一下唇角,莊信渲,這場游戲你仍沒有勝算。
吃完飯,回到住地,莊信渲與寒烈道晚安。
她一回到房間,頓時隐去臉上所有的表情。也許今夜該看看莊信渲的房子的構造,以方便日後出入。
與此同時,莊信渲坐進書房,打開電腦,開始操作。
終于找到了他所需要的東西。
“寒烈,女,二十歲,身高五英呎十一英吋,美藉華人,耶魯大學法律系應屆畢業生,無親人。”
他沉思一會兒,關上電腦。律師!但她不象,至少沒表現出伶牙俐齒。而且,她的目的又是什麽?她一直沒能說明她的來意。
相安兩無事
早晨才一踏進辦公室,地區檢察官沈磊已經在等他了。
“莊。”
“早。”他坐進圈椅,“我要喝杯咖啡,你呢?”
沈磊擺擺手。“我不是來喝咖啡的。”
“那你來幹什麽?”他很悠閑地問,“上次的案子結了,我不想惹麻煩!”
“莊,詹森真是個魔鬼,把他放了無異是自讨苦吃。他還會殺人,一天不抓他,這個城市就一天不得安寧!”沈磊被他惹毛,拍案而起。
“抓他又怎麽樣?拘留四十八小時後,再無罪釋放?我不想浪費時間,除非有足夠的證據,否則我無能為力。”
“好吧,不過莊,希望他別連你也殺了。”沈磊火大地指住他,“你有時頑固透頂!”
“因為我代表法律!”他笑。“沈磊,算了,別太計較,總有一天,詹森會得到報應,這你明白。”
“我只怕等不來那一天!”
莊信渲哈哈大笑,毫不介意沈磊懊惱的眼神。
寒烈輕籲一口氣,她确定莊信渲已經離開,才起身。
她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一身衣服,是氞綸纖維特制的工作衣。凱文曾告訴她,這種衣料不會留下纖維,很難切下或剪下,除非用火燒。她把一頭長發绾起來,然後用頭巾紮緊,這能保證在她工作時,不留下長長的頭發成為對她不利的證據。全都準備妥當後,她戴上纖薄的手套,很悠閑地走進莊信渲的書房。拿出她自己的手提電腦,把線接在他的電腦上,打開電腦,十指飛舞,輸入指令、密碼。接着從衣袋中拿出一張空白磁盤,調出案件材料,複制,然後結束。一切在十分鐘內完成。
回自己房間,她褪去工作衣,換上日常服,把工作衣折成巴掌大的方塊夾進手提箱的夾層。
放下長發,她捧一本書坐在客廳裏。她不能躁進,許多該做的事都該慢慢來。
傍晚時,莊信渲頭大地踏進客廳,Jo.Jo氣鼓鼓地跟在他後面。
“莊信渲,你給我站住!你昨天和那女人一起晚餐,她是誰?我表姐說你們在一起很親熱。”
“Jo.Jo,拜托你清醒些好不好?你表姐那五千度大近視的話你也信?何況,我和誰晚餐也用不到向你彙報吧?”他眯住眼看Jo.Jo。訂婚一年多,他唯一無法忍受的就是她的無理取鬧。
“你還沒說明白!”Jo.Jo咬咬唇,不放松地追問。
“我媽咪!OK?”他不耐地揮手,“Jo.Jo,除了你之外,我生命中還有其他女性朋友,這你知道。我沒辦法營造一個純男性的環境。”
Jo.Jo大怒。“莊信渲!咱們一刀兩斷。”然後奔了出去。
他沒有追上去,坐進沙發,點了支煙。
寒烈聽到他們的争吵,看見Jo.Jo奔出去,有些啼笑皆非,再好的男人也會被她這麽鬧而逼跑。頓了許久,她下樓,從他手中抽走香煙。
“心情不好?為什麽不解釋一下?”
他看寒烈一眼,搖搖頭。“她不是那種講得通的女人,所以,讓她去吧。”
“大多數女孩在戀愛後都是不講道理的。”她笑一下,“将就一下,以後還有一輩子,去解釋一下。”
“為什麽?”他不解。
“因為我也是女孩子。”她淡淡地應,“去跟她講清楚。”
“你有很好的邏輯思維和口才。”他深思地說。
她轉身上樓,丢下一句話:“我并非合格的律師人材,所以回國來。”
幾天後,莊信渲接到卷宗,警方再次逮捕了詹森,沈磊再次提起訴訟。法院接受了這個案子,他幾乎忙得焦頭爛額。
寒烈看出來了。
“很棘手?”
他點點頭,看看她。
“能幫忙嗎?”
他沉思一會兒,笑。“可以。”遞過卷宗。
她接過訴狀,仔細看了一遍,搖搖頭,放下。
“勝的機率微乎其微,除非警方能拿出更有利的證據證明詹森不但在場,而且那柄無指紋的槍是他的。确切些說,即便那支槍是他的,也該有證據證明他在場使用過那支槍。但一切仍不足以說明問題,他的律師可以說那柄槍已經報失,很大可能它的确是報失的,那警方很有可能陷入栽贓的尴尬境遇,那麽——”寒烈聳聳肩沒有再說下去。
他點點頭。她說得一點兒也不錯,除非有更新更有利的證據,否則警方又會敗訴。而被釋放的詹森會更加變本加厲,殺更多無辜的人用來報複和嘲笑檢控方的無能。
寒烈笑一下。“放心,惡有惡報,他不會逃過天的懲罰。有一天,他會發現,他活着是一種多餘。”
莊信渲抖了一下,寒烈的話并不激烈,卻有種森寒的感覺。
“我今晚有個約會,不介意我晚歸吧?”她問。
他白她一眼,很自然地。“早些回來,一個女孩子晚歸很不安全。”
寒烈一笑。“莊信渲,湘湘說你從不關心別人。”
他很懊喪地撸了撸頭發。“她從沒認真體會過我。”
她哈哈大笑着離開,她從不知道他介意她七歲時說的話。
走進“弄天”餐廳,寒烈一眼看見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裏的凱文。
“小姐——”侍者走過來。
她揮揮手。“我找人。”走到角落裏,坐在凱文對面。
凱文從一開始就注視着寒烈,她就是在他的注視下長大成一個女人的。她從不知道自她七歲時起,他已經把她看成他的女人了。
“凱文,你為什麽來?”寒烈側頭支腮問。
“我不放心。”他直言不諱,“十三年來你不曾走出過我的視線。”
寒烈輕笑。“凱文,我已經二十歲了呀,何況,這次回國是十年前就決定了的。”
他抽出一支煙。
寒烈皺眉。“你抽煙?”
他憐惜地搖頭。她還是那麽單純,幾乎象個娃娃,讓他想呵護。
“說吧,還有什麽事,我不想回去太晚引起同住者的反感。”她笑。
“如果完成了任務,會回紐約嗎?”
“凱文,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我一定回紐約,因為我無處可去呀!”寒烈知道他的擔憂,“放心,我的父母早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