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因為不明原因被鎖(??皿?`)還沒來得及修改, (3)
我做出讓步。
香煙能暫時性麻痹人的神經,越是心煩意亂,效果越是明顯,相反的,越是抽的急也就更加的煩亂,以前我很少會碰這些東西,身體不容許我肆意的放縱,長風也不喜歡,而現在,我也早已肮髒不堪。
這世間會有許許多多的巧合的事情,那些經意的不經意的事情,偶然的發生着,環環一扣,便是讓人措手不及,比如我直到現在都不願意相信,僅僅一個轉身,不過一瞬間,我便能從天堂跌至地獄,永遠的失去了長風。
比如此時此刻,微笑着向我請辭的晨曦,他對我說對不起,對不起,無故挨了他母親一頓責罵,對不起,不能再一起拼搏,對不起,沒法一起書寫傳奇了,對不起,沒能做到他許下的承諾,說好的三年之後一起去迎接未來,而現在,他說他要離開了。
他說的極慢,一字一句,沒有聲音,只有聲息環繞着我,有時候,無聲比有聲更讓人覺得感傷。
早在高二上學期時藝術生已經分過了教室,教室挪在四樓,和我帶的另一個理科班十班離得挺近,是班裏的歷史老師錢寶寶帶。
比我大上幾歲,上課風趣幽默,為人也圓滑的厲害,先前帶着幾個班的歷史課,分了藝術班後帶了藝術班的班主任,很是被人看好。
我班裏先前也有七八個同學被分過去,晨曦當時并沒有離開,而現在突然說要去藝術班,在我看來,便是有一種對自己不負責的态度。
“他們都已經學接近一年了,你現在過去,先不說會不會落下功課,即便是重新追趕,也來不及。”這種蹩腳的理由實在是有些可笑,我甚至知道,晨曦接下來就會說出讓我完全無法反駁的話來。
“我從小學畫畫音樂,至今也有十多年了。”他仍然不卑不吭,會用事實讓我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十多年,幾乎比藝術班所有的人都要厲害,錢寶寶定然不會放過這麽棵好苗子的。
他不是對未來不負責,而是比大多數人都要清楚明理,一步一步的計劃着以後。
我只是不再帶他的課罷了,我也真心希望,他能有一個很好的未來,變得更加優秀,變得能真正配得上沈明伊。
我阻止不了,只能妥協,他低垂着頭,好一會才又道:“我媽幫我在學校隔壁租了間房,開學就搬過去了。”
我默然,點頭表示聽到了,晨曦這才算是略過他的話題,帶到我身上,詢問我的身體狀況。
即便他知道些什麽也不會真的向我打聽什麽,師生之間永遠有一道幾乎無法超越的隔閡,簡簡單單的傳道受業,我也不會拒絕不會藏私的。
在征得我的點頭下離開,我突然就有些遺憾他的不能開口,卻又覺得這是上帝給他的考驗,如果他真的健健康康的話,這樣一個勤學奮進的人又怎麽會在七中,倘若他真的健健康康的,誰又能知道他會成為什麽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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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也就是因為他的不可預料,才會顯得格外的精彩。
而此時此刻,我要應付的,是我的事情。
七中仍然風平浪靜,高三的複習要開始了,我也幾乎是每天重複同樣的事情,A省的高考題我早在一年前就開始研究,盡管沒有切身體會過高考什麽感覺,但出題的類型總是萬變不離其宗的。
依照晨曦的成績,無論學不學藝術都能考上很好的重點大學,我猜他會去B市,哪怕難考很多,即便不去重點,也會不計後果的留在B市的,我覺得會是這樣。
班上的同學走走進進,兩年下來,已經是有點面目全非的感覺,有時候看到他們剛來時那青春燦爛的笑容,朝氣蓬勃的樣子,由衷的感覺到他們也真是長大了。
三班的人依舊是老樣子,成績不好也不是最差,不上不下的,偶爾也會聽錢寶寶說起晨曦,說他永遠是第一個去教室最後一個離開,說他永遠是最刻苦努力的,還說七中也會因此創造奇跡,畢竟明川至今為止考上央美的兩只手能數的完,而七中,至今不過仍然只是一所沒有什麽名聲的新學校。
而我們,都在等待着這個奇跡開出花朵,無論結果如何,都将值得期待。
我覺得許優不會離開三班,原因也很簡單,因為長華在這裏,這樣也好,好歹也能有個競争對手,優等生總是招人喜歡些,更何況,她不是別人,是長華的,小女朋友。
不管是刻意的還是不經意的,我總是能看到她和長華在一起,當然,并非是她特意向我耀武揚威什麽,想來每次都能這麽碰巧的碰到也算是提前認親了。
我也想裝作看不見的樣子,不過若真是這樣,倒也浪費了長華精心安排這一局面了。
辦公室裏倒是難得的寂靜,人估計也都走的差不多了,若不是突然想起有一份試題下午要用想提前熟悉一下才又折回來拿,也不會從公寓樓又趕回辦公室,橫穿B棟企圖避開些炎炎烈日。
“長姿最近似乎情緒不太穩定啊,你不覺得這并不是一個好辦法?”校長的聲音我一直分辨的挺清楚的,甚至有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我假想中的情敵,誰讓長風經常會提起他,無一例外不是贊揚有加的語氣,總能惹來我莫名其妙的醋意,還好他總是能及時有效的抑制我的醋意大發。
我頓了下腳步,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放慢了些。
“哪怕我知道這是最差的辦法,我也只能這樣做,如果真的沒有什麽更好的解決的辦法,我會好好補償她的,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我甚至下意識就知道他說的是許優,長華似乎有一些苦惱,更多的還是有些不确定的因素。
校長突然就像是想起什麽道:“如果是長風呢?”
我收緊了手,再也挪不開一步,長風,長風,要是長風還在,該有多好啊。
“如果大哥還在,這種事,我還用的着苦惱嗎。”長華苦澀一笑,“反正大哥總是舍不得讓他受任何傷害,哪怕是自己傷的體無完膚。”
長風這麽愛小姿,他怎麽舍得讓小姿受一點點的傷害。
“如果你真的做不到,倒不如趁早做個了斷,長華你該知道的,他根本經不起你這麽一點一點的磨蹭。”
“讓我,再好好想想。”我幾乎就像落敗者一般匆匆的逃離開,我早該知道,長華根本就是故意的,他寧願放棄自己的追逐,寧願就這樣一輩子,也要讓我清醒過來,既然如此,長華,我怎麽可能會讓你如此難為呢。
如果當初離開的是蘇長姿,是不是現在就不會有這麽多人為難了,長風,當初為什麽要救我,為什麽現在又留下我一個人。
☆、咫尺天涯〈十一〉
日子依然是照常的過,我沒有對他們越來越差的成績發表過什麽意見,即便是有一次整體滑到了第二名,本來就差的要死的分數竟然還有繼續下滑的潛力,不得不說這也是能力,還好班裏還是有四五個同學有能力沖一本線的,我的要求一再降低,也不指望他們真的會一鳴驚人的考個出色的成績。
管理松懈了一點後,真的有人的成績更加的下滑,那成績我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麽考的,根本就不能看。
偶爾想想,時間還是挺快的,這一學期過完,離高考就不到四個月,短短百十多天罷了,我既然能忍受他們兩年還忍不了這短短的百十多天。
或許真的不适合當老師吧,實在是沒有耐力一道題反複不停的講,不停的強調他們還是一臉茫然,想起長華那驕傲的一副‘我一看就知道是這樣寫的’樣子,有些忍俊不禁,我也是一看就知道是這樣寫的,偏偏解釋起來複雜又麻煩,我又向來讨厭麻煩。
某次看到校長以視察為名偷偷看我班上的同學的試卷那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搖頭嘆息:“分到你班上也是他們倒黴。”
“話怎麽能這樣說呢,我好歹也是B大的高材生好嘛,就算是沒畢業,教他們還不是綽綽有餘。”長華立刻就不樂意的反駁。
“高材生和教學經驗是兩回事好嘛,有個屁用。”校長毫不留情的就地打壓教育一番,一副高高在上傳道授業的樣子給我們上了一節課,将他的教學經驗實打實的傳授了一通。
聽起來好像還挺有道理的,最重要的還是培養學生的學習興趣,畢竟再好的老師也只是輔導工具,真正要靠的還是他們自己。
比如某些真的不愛學習的人那是真的一點都不聽說教,更多的還是被不好的氛圍影響的,一方面又想學,又經不過周圍的誘惑,成績時好時壞太不穩定,現在其實還不是很晚,還有兩百多天嘛,還是可以抓一抓的。
我覺得他說的還是挺有道理的,瞬間又幹勁十足拽了班裏前二十名的同學額外的補習數學英語,不過又少不了麻煩長華和沈諾了,感謝他在晨曦離開後沒有辭了我班的課還能被我額外的任意調遣。
先不管能不能在高考時驚豔一把,眼下當我說起這件事時就能聽到下面小聲的議論聲,無非是嫌棄我占了他們僅有的一點時間,生生将那前二十名必須去的話脫下去,讓他們随意去,不過去了兩次的就必須每天過去。
宿舍樓有自習室,平日裏根本就沒有什麽人,我用的是一樓最靠近樓梯口的一間,方便學生去,搬了些桌椅過去簡單的布置了一下,第一天也确實有不少人去,第二天也就那十多個人的樣子,比我預想的已經強太多了,這樣也還不錯。
明川的冬天很冷,呼嘯的北風和漫天的塵土,這個城市的綠化很差,天氣又糟糕,每每出門,都要帶着一身的塵土回來,我幾乎很少出門,因為從來不缺什麽東西,甚至不知不覺中,連生活用品都已經不動聲色的備的周全,這下更加沒有出門的理由了。
好在還是經常會有不刮風豔陽高照氣溫略高些的時候,支個畫架陽臺上也能坐上一上午,整個七中都盡在我的筆下,日後離開了,我也能憑着記憶再度重現這平靜的又不缺乏樂趣的日子。
體質不好在這裏的冬日徹底概括個全面,一進入到十一月份便徹底的病倒了,我對藥向來很有免疫力,無論是抽空挂點點滴還是拿各種各樣的藥,小時候吃慣了,也沒多大用處,穿的厚實的像個熊每次被校長見到都要狠狠的嘲笑一遍,躲都躲不掉,簡直陰魂不散。
我冷着張臉看着不請自來的人熟能生巧的從沙發厚實的坐墊隙縫裏摸出空調的遙控器打開調個恒溫,一邊道:“這邊沒有天然暖是有些不太方便,偶爾開開空調取暖也好,反正外面的空氣一樣的幹燥也沒什麽不同。”一邊說着放點溫水洗着帶來的蘋果。
“你怎麽又來了?”最近一段時間天天都能見到他,性子惡劣的要死,不厭其煩的在我面前出現還一副‘朕能來看你是你的福氣,愛卿還不快來謝恩’的樣子。
“我來看看你什麽時候病死啊,不然無聲無息的死在這裏,多寒顫。”屋裏的溫度漸漸的升高了一些,他轉身脫去厚實的外套,露出裏面貼身休閑的羊毛衫,也不顧涼的有些過分的水果上還沾着些水珠,吧嗒咬了一口,吃的津津有味,還能抽空挑釁我一眼。
身為一個病人,我不能理解他拿着冰涼的水果在我面前嘚瑟有什麽意義。
開了空調的确是暖和許多,我活動了下坐的有些僵硬又麻木的雙腿,瞟了眼時間,覺得該吃午飯了,心安理得的指使着蹭飯意圖明顯的校長,總而言之一句話,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再者,我是真的沒有生活自理能力。
從前有長風,後來又是長華一直在動手,而現在,這種分工明确的感覺也是挺不錯的,不過,被他指使着打下手怎麽想都不舒坦。
他的廚藝倒也意外的不錯,吃過幾次也對得起他天才的稱呼,洗碗的重任自然就落在我頭上,這人就更不把自己當成客人,順手就能指使我順便幫他倒一杯水,我看着飲水機邊他常用的水杯若有所思。
明川的冬天冷的不像樣子,我呆了兩三年都沒能徹底的習慣,今年的寒假倒是沒能在明川過,校長勾着我的肩膀豪邁的道:“跟着哥一起,帶你去一個不冷的地方。”我沒覺得這個注意有多好,畢竟放假太晚開學太早不說,冬天顯得太過漫長,躲過了幾天,回來了之後仍然能凍成冰塊。
校長搖頭嘆息一番道:“我副駕駛座缺個人,不然沒人一起出油錢了,人不去也行,車錢我還是要從工資裏扣。”
我頓時就覺得這人真是一點都不講道理,瞪他一眼,錢都要扣了,不去白不去。
趁着一個寒假去了趟雲南,除卻路上花費的時間也并沒有玩多少天,卻足足過了把世外桃源的隐,想着日後能在那邊生活倒也不錯。
他們也真夠奇怪的,曾經我日夜督促着想讓他們好好學習備戰高考,都沒有起到多大的效果,等到現在我都差點要放棄了,最後的一百天了,他們反倒像是覺得真的沒有時間了似得,開始努力,這樣也好,總不枉虛行一把。
不過,這種天氣,也真的是對人的考驗,每次上完一節課,都覺得渾身都能被汗水浸透似得,回去了還要應對校長那每天熱情似火的狀态,真是苦惱。
那一天盛夏,後來想想,雖是最炎熱也是最難熬的夏天,卻也是我收獲最多的一個夏天,我的第一屆學生參加高考,或許也會是我此生唯一的一屆,正如校長總是會說,你不屬于這裏,這裏的一切和你都沒有關系一般,只有他們是不同的。
很遺憾,三班努力奮鬥了三年都沒能趕上理科十二班,那是一個集中所有好成績的一個班,雖然考的并不如段老師預想的那般好。
在我眼中,我覺得三班考的最好,或者說,這一屆的七中,都考的很好。
包括晨曦,包括許優,包括很多很多為了高考而努力奮鬥的人,真好,我沒能實現的心願都被他們完成,真好,我能和他們一起迎接輝煌的未來。
長風,連你的心願我都幫你一起完成了,接下來,是不是能帶我一起離開了,可是我還是好害怕,怎麽現在,我已經開始記不清你的容顏了,鏡子裏面的身影,陌生又熟悉,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你。
☆、光陰似箭
曾經我以為離別再重逢會很簡單,後來我才知道,當你決定離開的那一刻,真的就是抛棄了所有,曾經的記憶,和時光的回憶。
整整六年,我沒有回過B市,沒有再去過明川,沒有見到過蘇長華,甚至沒有安安穩穩的睡過一覺。
而此時此刻,我想回去了,看看我的故鄉,我的國土,那裏才是我的家,有我的親人,還有當年被我抛棄的戀人。
我看了眼左手腕處的表一邊随意地翻開手上的筆記本,即便心裏有些趕時間,面上卻仍是處變不驚,自己的動作也是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哪怕我的身邊此時只有雷恩一個人,我只是習慣了不在任何人面前露出任何的破綻。
“雷恩,等下我進去開會,發你郵箱裏的資料,十二點鐘時如果會議還沒有結束,你就把我發到你郵箱裏的東西發給我,再發給老爺子一份。”
雷恩應下,我又瞄了眼時間,決定先閉目養神一會,等下還有場硬仗,關系着我能不能回到國內發展的問題,要是在別的國,就算是H·searle分區總裁也不會和我那幾個大伯争,這次不一樣,這是在我自小長大的地方,我只是,想念這片土地,想念這片土地上生長的人而已。
閉目養神時間倒是過得快,我睜開眼睛時,已經是總部地下室的停車場,雷恩給我開車門,我整理了下領帶,臨走前提醒道:“幫我定一張回國的機票,最近兩天的就好。”
“好的,我馬上辦。”我下了車,深深的呼一口氣,然後走向電梯,直升到二十五樓的會議室,我知道接下來等着我的會是什麽,我也做好了反擊的準備。
我進去的時候,會議室裏已經坐滿了人,唯有最前頭靠近董事長座位的有一張空椅,從門口到入座,不時會有人盯着我,我依然面不改色坦然自若。
推椅子坐下後,才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大多數還是公司的老員工,從我六年前來到公司一直到現在,更多的,還是我大伯提拔上來的,我的人倒是極少數的在一些不高不低的位置。
“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開始。”大伯倒是很有領導風範,幾年前我還能憑借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的優勢胡攪蠻纏一番,如今該守的規矩也還是會遵守一二。
少了那個優勢,還有別的不是,總不能時時讓他爬高我一頭,不然我這幾年也真是白活了。
一個公司大大小小的會總是經常的開,每天的晨時會議,偶爾的緊急會議,時不時的決策會議,包括各個部門的監督會議。
H.searle當初是我父親首次回國開拓的項目,他給了國內市場的沖擊卻并沒有再持續做下來,以至于荒廢了這麽多年,而現在,老頭子終于松口再次進軍國內市場,眼下其實早已經過了最好的時期,但國內一直是個有競争的大市場,這點有目共睹。
雖然看似是大伯在主持會議,決策權,顯然仍然在視頻主持觀看的老頭子身上。
我沒什麽異議,掃了一眼時間,八點零一分,已經到了開始的時間。
各個部門總監一個接一個的彙報着自己部門的情況,另外就國內分公司負責經理一說發表意見,老爺子觀看着一直沒有什麽表态,我也不急,避重就輕的說了些公司最近出的自己發現的小問題,不動聲色的指證了我大伯幾句。
憑借我此時在H·searle的股份發言權,壓下我大伯半頭有點難度,如果這次國內分公司的發展好的話,就是老爺子也休想再壓我一點,坦白點,這是老爺子在公司做的最後一個決策,關系着他手裏最大股份會分給誰的問題,我有把握老爺子是偏向我的,讓雷恩準備最後一手,也是孤注一擲,我也希望不要用到那些。
我大伯倒是對我意見不小,從頭将我批判到尾,還能不說姓名,不暴露信息,我真佩服他。
老爺子全程很少說話,一來,他也的确老了,二來,我知道,他在思考,老爺子只是看起來老了些,他的頭腦永遠是最清醒的。
果然,老爺子發話了,自始至終,我都沒有洩露過任何的表情,這是我的習慣,也是我迫不得已的僞裝,我必須始終保持着頭腦的清醒,在對待任何工作,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我只是在執行自己的決定。
“首先,這将是我作為H·searle董事長所做的最後一個決策。”我下意識眯下眼,老爺子的話讓不少人躁動了起來,最高領導人的替換意味着公司将又會進入一個全新的時代,一個新的起點,同時,也意味着一次新的大換血。
“大家先靜一靜,聽我說完。”老爺子向來不怒自威,議論聲小了很多。
“這次H·searle進軍中國,便是一個新的起點,開辟另一個市場,衆所周知,中國一直是世界大國,我相信,如果中國的市場開闊成功,H·searle必定會有一個更輝煌的未來,所以,我會選部分H·searle的老員工前去協助,争取早日拿下中國市場,至于分區的執行總監,我決定任命于我的孫子,傅明伊。”我突然就清醒過來了,原來我姓傅。
“董事長,我們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說服的理由。”我大伯沒有說話,倒是一個公司的執行元老joe先開口阻攔。
我知道這個人,年級不是很大,典型的法國人,是我大伯一直想拉攏卻沒有拉攏到的,我真沒想到會是他第一個反對的。
老爺子似乎早有預料,淡淡的反問道:“joe,你的反對理由是什麽?”
joe道:“我認為傅總監還太年輕,既然中國是個大市場,應該派經驗更豐富的人前去。”
“那你覺得應該誰去合适呢?”老爺子聲音語氣沒有多大變化,淡淡的讓人聽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joe總監言重了,我這個孫子自小在中國長大,對中國的市場也一直頗有涉及,而且,年輕人,多的是我們想不到的創意。”我承認他們已經老了,我卻也不再年輕。
我輕咳一聲,成功吸引來衆多的視線後,謙虛道:“joe總說的對,我現在是年輕了點,但我想中國的市場也是個不太完整的市場,它需要的想必也是這些新鮮的富有創造力的血液,更何況,我爺爺前面也說了,會有老員工一同前往,joe總若還不放心,還是需要我立下什麽軍令狀,勢必拿下中國市場?”這一次,我必定毫不退讓。
“傅總監言重了,我只是對你的經驗有所質疑,至于你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
我微微的勾起唇角:“既然如此,joe總該給我一個累積經驗的機會不是。
什麽事情都可以退一步海闊天空,唯有這次,我等的太久了。
不管有多少人反對,不管他們如何的反對,這次,我不允許自己敗退。
joe并沒有被堵的啞口無言,只是他停止了繼續反駁攻擊我,大概年輕人總能讓人想到年少輕狂,然而我的心,已不再年輕。
我的大伯低低的道:“爸,明伊還年輕,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我聽了冷冷一笑,即便沒有我,以我奶奶的手段,這些也會是我爸的,現在我只是更名正言順一些,老爺子是要打算放手,只是這不是古時候的嫡長子繼承,即便是,我也算是名正言順的嫡長孫。
不等老爺子開口我道:“大伯是不相信我的能力,還是覺得爺爺的眼光有問題,看錯了我?”我即便是歸國也還是要發展,不想和他弄的太僵,尤其是老爺子還在,我還叫他一聲大伯。
我這先發制人尤其的順利,老爺子向着我,他即便是吃癟也無能為力,老爺子的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分給我百分之二十,加上我手裏的三十二,總共五十二占了大半。
老爺子辭職後,我以壓倒制的勝利了贏得了H·searle第一發言權,我暫時沒有大換血的打算,只是優先的開闊國內,自然,由我這個當事人前來。
我并沒有先讓別人來了解這個市場,而是依照老爺子的提議,帶了幾個董事會老元老,他們有些是當年和老爺子一起打拼的,有些是為H·searle帶來輝煌的發展的時代大師。
當然更多的,還是我提拔上來的年輕人,至于雷恩,我雖然清楚他身份尊貴,能力卓越,卻并不清楚,他為何會來到H·searle,還是帶在身邊好些。
一整個去機場的路上,包括坐上飛機時,我都極其的躁動,然而真正抵達B市時,看到那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地方,突然就有些長籲短嘆。
☆、物競天擇
六年前我離開這裏,從此斷了和這裏的一切聯系,我想過自己有一天一定會回來,三年五年,哪怕是十年,後來便覺得自己有些傻,十年後還回來做什麽,我熟悉的人早已褪去曾經稚嫩的面容了,又會有多少人能記得傅明伊是誰?
我現在累的厲害,出了機場,哪也不想去,直接回了家,房間的擺設都還是曾經的樣子,連行李都懶得再收拾,一手扯了領帶,一手解着襯衫的扣子,松了幾顆往床上一躺,白色的棉被一直是幹幹淨淨的,充斥着陽光的味道。
我撲在上面打個滾,心滿意足的睡下,不消片刻,便昏昏沉沉,似乎很久沒有如此睡過,醒來時甚至有一瞬間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記了時間,忘記了一切,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熟悉的場景發愣。
很快的清醒過來,進洗手間整理下自己,從另一側繞下來,我爸倒是難得的在樓上看書。
“我讓張嬸做了點飯菜,餓了就去吃點。”他頭也不擡,幾年的光陰除了更增添了些魅力之外,倒是沒有太大變化的老态,然而總歸是奔向五十了,這半輩子有一半時間活在仇恨中,有時候我多想告訴他一聲,其實沈書钰過的也不好。
輕輕應一聲,轉身去了廚房,裏面是絲毫未動的兩人飯菜,我挑了挑眉頭,來來回回幾趟将飯菜都端上餐桌。
我們很少會一起吃飯,這幾年也只有逢年過節他會去幾天,哪一年懶散了些,幹脆就不去了,我更是忙的幾乎見不到他,今天能有空一起吃飯,恍如過了好幾個世紀的感覺。
“工作怎麽樣,看你現在的樣子,似乎國內的市場負責人總經理拿到手了。”他嘲諷的語氣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厭。
“是啊,不僅負責人弄到手了,老爺子沒和你說他辭職了,手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轉給我了?”我故作驚訝地道。
他的嘴角幾乎很難察覺的輕輕勾了一下子:“真想看看老爺子手裏僅有的一點股份也保不住會是什麽樣子。”說實話,我也很想看看。
我有些愉快的吃着晚餐道:“會看到的。”是的,總有一天,我會做到任何人都無法再幹涉我的。
吃過飯,我并沒有再呆在家裏,分公司的辦公樓早已經選好,早在有準備進軍國內時,早已經如火如荼的準備了起來,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能睡到自然醒不做什麽噩夢吃上一頓家常便飯在我現在看來,已經很奢侈了,我沒有這麽多空享受。
分公司在B市較繁華的地帶,我的總經理辦公室在這棟三十層樓的第二十七層,站在落地窗邊時,周圍的一切繁華,盡收眼底。
我坐回去看文件,雷恩又抱着幾本文件吹了聲流氓哨告訴着我他的到來。
“沈總,我這有幾張請帖,時間都差不多,你看看選哪張,我們過去湊湊熱鬧。”在他向我說的時候我想他已經做好了決定。
他是在H·searle裏唯一一個喊我沈總的人,我幾乎差一點就要忘記,我曾經叫沈明伊,在我去H·searle的第二天,我便是傅明伊。
我快速的掃了一眼時間和他們的資料,就道:“去許老板女兒訂婚宴,把我那塊黑色歐泊石項鏈送去做賀禮。”
雷恩驚訝道:“沈總你們中國是不是有句古話叫心有靈犀。”
我頭也不擡道:“有空多讀讀書,別亂用詞語讓人笑話。”
雷恩嘀咕道:“中國人這麽多,古語這麽多,我哪裏看的完。”我聽了覺得有些好笑。
“短時間也回不去,慢慢學習就好了。”
我和雷恩意見出奇一致的保持吻合,當即敲定了後天的行程,至于明天,自然是屬于H·searle的夏天。
“盡快安排一場應聘,我需要H·searle注入新的血液,還有,明天的新聞發布會我希望你通知到位,任何人都不要缺席,對了,順便幫我再招個助理,國內不比法國,你要學的還多着呢。”囑咐的時候我始終沒有擡起過頭。
很多時候,我一點都不願意和雷恩對視,他的眼鏡深藍的跟明鏡似得,總有種被刨光了□□着在他面前的錯覺,像是藏不住秘密一般。
雷恩私底下雖然有些桀骜不馴,但在工作上,我挑不出任何的毛病,卻總有種這個人很危險的感覺。
雷恩帶上門出去後,我只是象征性的擡起頭迅速掃視了一眼,快速的盤算了一下子自己要求新的秘書的能力,有了大概模型之後,心裏也稍微有了點底子。
H·searle在國內的第一步,就看明天的發布會了。
雷恩辦事向來穩固可靠,發布會聲勢造的很好,H·searle從董事會到總經理到執行總監再到底下的員工,無一人缺席,好評倒是不錯,聲勢達到了,接下來的進入視線想必也不會讓人覺得太過突兀的了。
我雖然不怕宣傳,但更保證的是,H·searle的産品要對得起它的宣傳,我不能事事俱到,所以我的員工要個個能獨當一面,H·searle既然成為他們的選擇就必定不會讓他們失望,讓所有的消費者失望。
發布會讓H·searle成功走入國內人的視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或許也正因為它是H·searle,所以才被人這麽輕易的接受,不管是什麽樣的原因,這對我而言,總歸是好的。
分公司已經開始運轉起來,我連着加班兩天,一直到周六的晚上,雷恩提醒了我醫藥材公司的許總女兒的訂婚宴我才突然想起還有這件事。
頭重腳輕的跑去我加在辦公室的休息間整理了一下自己,西裝領帶,轉瞬間,便又是風度翩翩,當然,我的眼睛看不出密布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