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因為不明原因被鎖(??皿?`)還沒來得及修改, (2)
歡你的嗎,連我都忍不住要吃醋的。”
是這樣嗎,長風最喜歡小姿嗎?
☆、咫尺天涯〈六〉
長華對我應該一直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比如他很敬仰長風,卻一直不怎麽喜歡我,這種不喜歡也不像那種不想見到你恨不得你永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才好,在我看來,更像是一種小孩子之間的吃醋。
正因為長風太寵我,所以我對他的占有欲強到可怕,我知道,卻無能為力,這場禁忌般的賭局,一旦開始,沒有誰能逃得開。
父親終究沒有找過我問起這事,我不知道他和長風說過什麽,大家都像是不約而同的忘記了那天晚上的事情一般,不過父親也沒有任由它過去。
即便長風再是遮掩什麽,我也還是能察覺到他背上青紫的戒尺印子,這是父親的規矩,誰也不能壞,看他背上交疊的痕跡,幾乎是連我的也一并擔了去。
有那麽一段時間,我幾乎都不敢接近他,害怕一靠近他就止不住的想要傷害他,可是又不喜歡離他太遠,這會讓我更加的煩躁不安。
好在,他并不曾疏遠過我,從前直到現在一直都沒有過,蘇長風屬于蘇長姿,這牽絆濃至血液,是他怎麽都不可能抹的去的牽絆。
他對我安撫最多的一句便是,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小姿別怕,有他在我身邊,我一點都不害怕。
後來我接受母親委婉提出的帶我去看醫生的建議,不是別的,心理醫生。
那是母親醫院裏一個很和藹可親的婦人,不像別的醫生那般像是哄幼兒園的孩子一般仔細詢問,只是很随意的看着我閑聊,或者說,是試探着尋找我喜歡的話題,很遺憾,除了和長風在一起,大多數時候,我寧願保持沉默。
我陸陸續續去看過幾次,大多數時間,還是在家裏靜養,好在,長風從來都沒有食言過,在別人看來,或許這是一場束縛,我加在長風身上的,以愛為名的傷害,或許,只有他徹底的離開我了,才能抵消我這種,從心理上依賴。
長風遵循着他本就該有的人生軌跡按部就班的走着,長華也是,唯獨我,對所有的一切都有些迷茫,沒有目标,唯有一點,不管是刻意的還是不經意的,他會的,我都會,或許,我只是想更多的與他相處,無論什麽借口。
長風考上B大那一年,不過才十□□歲,歷經過幾次心理治療,我的情緒也是趨于一個很穩定的狀态,那是我這一生過的最快樂的一個暑假,我們一起出去游玩,沒有父母,沒有長華,只有我們兩個人。
白日裏步行着逛景區,到了晚上就在坐在旅館的窗臺上看皎潔的月亮和璀璨的星星,不經意間,兩雙唇便是不由自主的貼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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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放肆的無所顧忌的揮霍時間忘記一切,只沉浸在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世界裏,不需要其他,只需要彼此就足夠了。
長風屬于長姿,并不單單只是一個空號,不只是身體上的,就連心靈上,他都屈服于我,我無時無刻不在為擁有這樣一個人而驕傲,這個人,他的腦和心,他全身上下的每一處,都屬于我。
我最喜歡在幾層高的窗戶前與他纏綿,上身穿着純白色的襯衫,我會精心給他挑選一個裝飾性的領帶,松散的系在上面,手撐着窗沿伏下一點,身後熱情如火的小嘴含着我的硬物,偶爾也會交換個濕漉漉的吻,更多的時候,是我惡作劇的逼他看樓下的旅客,以喚起他更多的羞恥心。
“長風,喜歡我這樣嗎?”白日宣淫,想必說的就是此刻的我們,我下身盡數埋在他的體內,惡意的繞着敏感點畫圈圈,手撥弄着他腿間的硬物,滑溜溜的在我掌間磨蹭。
我們一前一後趴在窗臺,從樓下往上看,想來也該是一副極其和諧的畫面吧,偏偏就是看着如此關系的我們,有着最不如此的關系。
“哥哥。”我惡意的在他耳畔輕聲叫着,能很輕易的察覺到他用力一顫,明明很羞恥,卻還是能強裝鎮定的不理睬我的惡趣味,耳尖上确是緋色一片。
玩夠之後,我也能很溫柔的替他洗去身上所有的痕跡,或者,讓我的東西留在他的體內,多一點的時間。
許是生活的惬意的緣故,我都覺得自己擺脫了心理的困擾,只要長風順着我,或者自始至終,我在意的,也只有蘇長風一人。
B大和一中離得不遠,離我家就更近了,長風依然是沒有選擇的住在家裏,最高興的自然就是我了,尤其是大學了不如高中那般緊張,長風會有更多的時間陪着我,那是我便在想,這樣一輩子也不錯啊,就這樣。
哪怕這一生都不能看他為我西裝革職,或是嫁衣及地,若是能這樣和他在一起一輩子,也是好的,即便是糾纏他一生,即便是他不得解脫,這輩子,他都只能是我的。
我曾經規劃過我與他的以後,我們幹脆遠離B市,去另外一個城市展開一段新的生活,所有人都不認識的地方,我來負責賺錢養家,讓他乖乖留在家裏陪我,接我上下班,回來一起吃飯,一起出門散步,夜晚即便不做些愛做的事,也還是可以一起賞月看星星。
我做的夢太美好,所以在它驟然消失之時,我幾乎就覺的世界崩塌了,那個我一手構建的,我與他的世界。
我任性了這麽多年,他縱容了我這麽多年,所以一直到現在,我都覺的,應該消失的,是蘇長姿,如果消失的是蘇長姿,那才該是所有人都能解脫了,蘇長風,沒有人會感激你的付出。
我第一次覺的自己任性,不過一個別的省別的市一座新建的高中,與B大建立附屬高中的緣由,向B大批請教師任教,新建立得學校根基不穩,想借由第一屆學生的成績宣傳,B大雖然同意了去任教,那些個高資歷教授肯定不願意去的,學校也不會放人,最後還是出面優秀學生,任教實習。
長風是首選,父親是B大的教授,會選長風,理所當然,我甚至找不到反駁的理由,尤其是父親把他最得意的助教都推薦給當地的教育局,七中除了國家的資助建校之外,別的,一無所有,父親這種推波助瀾還要将長風過去實習,我幾乎是下意識就知道了他的用意,他料定我不能離開B市太遠,料定我不會跟着長風過去,哪怕我執意要去,他也有足夠的理由來拒絕我的要求。
我心裏是滿滿的不樂意,理所當然的和長風鬧起了小性子,想着只要他拒絕,父親自然也無可奈何。
直到現在,我都能清楚的記得,他與我說過的最後一句話,記得他的笑容他的表情,他的眼神,還有他溫熱的鮮血,一直到最後,他都是始終微笑着注視我。
長華曾經咄咄逼人的質問我:“蘇長姿,你終于做到了,你贏了,在他心裏,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比他自己的性命都重要,比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都還要重要,是不是這樣,你就開心了,他永遠都不會再有比你還重要的人。”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反駁他:“蘇長華你看清楚了,從今天起,我就是蘇長風,這世上再也沒有蘇長姿。”我代你而活,連着我的那一份,你沒有達成的心願,我來替你完成。
“小姿,等我回來好不好。”我一直在等你回來,只是這一次,你終于還是食言了。
☆、咫尺天涯〈七〉
幾乎是我前腳去了明川,長華後腳就跟過來了,我雖然知道他的來由,卻并不打算和他回去,在這裏,我就是蘇長風。
長華擺着一副和我耗的架勢将他要住的地方從頭到尾裝修一遍,大有一副我不回去他也不走的心思,我當然不會走,這是長風的心願,我來替他完成。
三班就是我的責任,雖然是随機分的班級,想來命運也還是眷顧我一些的,班裏幾乎沒有太過不服管教的刺頭,不僅如此,就連僅有的幾個成績不錯的都在三班,第一次月考,成績單上前三名一順排的三班,我多少覺的欣慰點對他們的底子确是有了更确切的了解。
幾乎是連夜的就寫了針對性的學習計劃,在我眼中,這是最簡單到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做到的事情,長華說我急功近利,後來事實證明,他說的挺對的,我不能用我的标準來衡量這群熊孩子,說真的,我其實對他們挺失望的。
尤其是第二次考試的時候,固然班裏有兩三個拔尖的,其餘人仍然是沒有絲毫的進步,反而比之前還要不如。
我雖然是着急,卻不得不承認我一丁點辦法都沒有,他們不聰明也不肯用功,自甘堕落,我扶不起這樣不思進取的學生。
哪怕是有長華頂着班主任的職位,我很清楚他們的底子,也相信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有收獲,我太急着将他們培養出來,只是我做不到,我沒那個有利的條件每天堅持陪着他們一起上到十點的晚自習。
這種太消耗體能與精神卻又不太可靠的方法,我無法過多的承受。
沈明伊呆的甚至不足一年時間,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使命,人這一生會遇見許多的人,有些不過只是過客,潇灑的走過去,連回頭都不願意施舍,我不知道長風在我二十多年的生命中扮演着什麽角色,我只知道,此生都不會有這麽一個人,令我牽腸挂肚到将我自己活成他的模樣。
我和長華一起為他送別,那天似乎來了挺多人,唯一讓我印象深刻點的,是我班上的晨曦,怎麽說呢,他看沈明伊的眼神,總是讓我從裏面找到自己的影子,自己當初是不是也是這麽看待長風的,只要與他在一起,便是與世界為敵,也無所畏懼。
高二的時候,班裏的部分同學似乎是找到了學習的方法,也漸漸的有了些起色,換的英語老師,沈諾,我和他不是很熟,不過這人倒是比沈明伊會讨學生歡心。
我這周的幾次查班,看到英語課堂上其樂融融的場面都快趕得上錢老師的歷史課堂了,對一門科目最大的興趣首先就來源于對這個老師是不是有十分的興趣,這一點上,沈諾就做的很好。
我突然就想知道,假若是長風此時此刻站在這個講臺上,會是什麽樣子,會不會如長華上課那般,苦口婆心的勸說着數學的重要性,若是長風來上,怕也是對着一群天生對數學不感冒的人頭疼不已,就像當初對我那樣。
這麽想着他的樣子,不自覺的就露出個微笑,哪怕只是偶爾想起,都會覺得他仍然還在我身邊一樣,沒有離開,一直陪伴着我。
回過神來,就看到校長意味深長的的一瞥,他曾經是長風班裏最年輕的助教,也是父親最得意的門生,我知道,他對長風了若指掌,然而我才是長風這輩子最親近的人。
最近的三班真是讓我操碎了心,高二下學期一連兩次總評分低的離譜,我是知道有幾個人的分數被拉下來了,本來就不算好,這麽一看起來,似乎更差了,尤其是晨曦和許優的,我找過他們談過,甚至,還知道一點原因。
我卻沒法去幹涉,我沒辦法去和晨曦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回來找你,一直一直都沒有過,讓他不要再等了,何必呢,可是我不能,我也不能去和長華說,蘇家只有你了。
我曾想試圖去找過許優,可是真正面對着她的時候,我卻什麽都說不出口,只能一遍一遍的叮囑她,如果她足夠優秀的話,如果她真的能夠打動長華的心,如果她做得到,我又能怎麽樣。
許優喜歡長華,可是長華呢,長華又是怎麽想的,我不能去幹涉,偶爾的偶爾,我甚至會嫉妒她,可以正大光明的喜歡長華,憑什麽她可以。
沈明伊離開後的七中,并沒有什麽不同,或許是我一直與他站在不同的角度,三班是我的希望,是我同長風一起的,我不能允許任何人破壞我的計劃。
對于這些天生不愛學習的人,即便付出多大的努力,都無法改變他們分毫,我其實時常會有些憂愁的,無法使他們主動去學,只能像是趕鴨子上架般的逼着他們去學,帶兩個班也不覺得有多吃力,這麽一來,卻是大部分的時間都耗費在辦公室裏。
每次從教學樓裏出來,空蕩蕩的教學樓早已經過了熄燈的點,昏暗的路燈映着翠綠色的有些堅硬的月桂樹的葉子,投在地上斑駁的影子,還有出教學樓拐角處一抹抽着煙的有些落寞的身影。
“是不是覺得越來越有壓力。”這不是問句的開頭我一點也不驚訝,他好像什麽都心知肚明,用最合适或者最不合适的開場白挑撥我幾句,即便不曾提過長風,卻也會讓我遍體鱗傷。
他從不曾伸手攔過我的去路,卻時時讓我寸步難行。
“其實你一點都不像他。”指尖燃盡的香煙缭繞,我停下腳步,看他熟練的一丢,準确的丢進旁邊的垃圾桶裏,這麽明目張膽的在教學樓抽煙,也不怕被學生看見。
總有些我不知道的,長風的小秘密,比如說在B大的,他縱然再是與我親近,想來也不會與我坦白會有些愛慕者或是他崇拜的人,我們之間,總歸還是有些隔閡的。
“那又怎麽樣。”我對他向來沒有什麽好感,不只是他,任何一個接近長風的人,都沒有好感。
“等這屆學生離校,你們也一起離開吧。”背對着他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平時也是桀骜不訓玩世不恭,這般不正經平日裏都不敢在學生眼前露面。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知道他平時沒個正經,有時候說話是很有道理的樣子,也不愧是B大最年輕的助教,不愧是一手教出長風的人。
“長華才是最像他。”我幾乎是顫抖的說出我一直不願意面對的現實,長華才是最像他的人,因為我和他是親近,因為我肆無忌憚的享受着他對我的縱容對我的關愛,因為我從未身處在他身處的環境中,我只是,愛他,而已。
幾乎是逃離般的離開他的視線,沒有人追上來,我卻一直有一種錯覺,那熾熱的視線就像是焰火,灼傷一片,肆意的蔓延着,我卻不能回頭。
長風,自你走後,每一秒鐘,都像是在地獄中掙紮。
☆、咫尺天涯〈八〉
記不清是第幾次半夜醒來,手下意識的便往旁邊摸去,冰涼一片,慢慢的清醒,睜着眼到學校的喇叭響起第一聲旋律,一天的開始,又是一天沒有長風的日子。
冬天的早上往往第一節課下課才會有燦爛的光線透過雲層射在五樓的走廊上,辦公室最靠近東邊,也是最先接收到光線的地方。
早餐幾乎都是些現成的,牛奶配着面包,先前不喜歡的純牛奶,也在長風的逼迫下喝着,抹着草莓果醬的面包,聽着長華幾乎是不停的抱怨着三班的數學,他們總是沒有學數學的天分。
“慢慢來,不要這麽急躁,總能學好的。”我慢條斯理的将手裏最後一小塊面包塞進嘴裏,就着牛奶咽下去,寬慰他。
“慢慢什麽,我一道題能講一節課,到頭來他們還是該幹什麽就幹什麽一點求知欲都沒有,每次想找人做題時我都期待能有一雙閃亮亮的眼睛看着我,你能理解那種心情嗎,重點是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理我。”長華有些抓狂的揉了揉本就疏于打理而顯得有些亂糟糟的頭發,滿面猙獰惡狠狠的咬着手裏的面包。
嘴角上沾染些許碎掉的渣沫,我随手便湊上指尖替他抹去,下意識的動作讓他愣了一下,很快便掩飾般的自己拿餐巾紙擦拭避開我的手。
指尖空落,我收回手,突然就覺得有些難過,若是長風,他肯定不會避開絲毫,若是長風,他怎麽舍得讓他最愛的小姿這麽難過。
“你收拾一下,我去看着他們的早讀。”長華幾乎是有些慌亂的就要逃離開有我的地方,恍若我便是洪水猛獸。
“是不是許優可以?”我知道是我有點咄咄逼人,甚至控制不住的嫉妒着別人,這麽像長風的人,我也做不到,看着他注視着別人的深情的眼神。
可以是沈明伊,可以是許優,也可以是別的任何一個人,唯獨不可以是我,唯獨不能是我。
“大…哥。”他明明知道,明知道我不是,卻還是甘願陪着我演這一出戲,陪着我一起,就像曾經長風縱容小姿那般縱容着我,我知道他不是長風,我知道長風永遠都不會再回來了,可是我還是好想他。
“你先去吧,我等會就過去。”阻止他的欲言又止,将他推出門外,長風,小姿好想你。
長華最近有些躲着我,雖不明顯,我向來敏感這些,又不能與他多說些什麽來緩解,唯有也是少與他接觸些。
前些日子父親特意打電話過來問候我們,其實從長風離開後,他也有好長些日子沒有理會過我,即便是我執意要來明川也是睜只眼閉只眼不發表任何意見。
他不問我現在和以後,像是終于妥協了一般問我什麽時候回去,我說不準父親什麽意思,拿捏不穩他究竟是想要我回去還是不想要我回去,最後也只能敷衍一兩句便挂斷電話,我知道總有一天我們都會妥協,我只是不知道那一天什麽時候會來罷了。
七中的生活比起我前面二十多年來已經充實很多了,那時候一個長風填滿了我所有的生活,而現在,我有了自己任性來的責任,我要陪着他們一起,迎接他們輝煌的未來。
今天,你我相逢在淡淡的,馨香的清晨,你帶着新奇,我懷着期許,只是淺淺的一笑,你知道是我,我明白是你,我喜歡把這叫做緣分,那就從今天起,你的手放在我手裏,不舍也不棄,那就從今天起,用拼搏的汗水,點亮三年的記憶,那就從今天起,我們家人一樣,守護,努力,努力去書寫我們的傳奇。
曾經長風準備的班主任寄語被我挂在教室正前方的黑板前方,我很少會去聽別人的課,唯獨自己上課時喜歡站在教室的最後邊,方便監視整個教室的同時,還能看到正前方的寄語,就像此時此刻,長風真的就在講臺上注視着我一般,就像某一年的盛夏,我趴在課桌上,看着他潔白的衣角和裝飾的黑領帶在微風中翻飛,他低頭看書時專注又認真的模樣。
微一走神,嘴裏的句子立刻就出了錯誤。
“老師,你剛不是還說這個詞是‘跟’的意思,這麽快就變了。”即便是相處了接近兩年的時光,我還是有些不适應這裏的方言,好在也能稍微聽得懂了些,不像剛開始,完全聽不懂的樣子。
我回神,下意識有些歉意的一笑,看了眼手裏的課本和藹道:“這個也是一詞多義,既有‘跟’的意思,也有‘被’的意思,‘于’字有七個比較常用的意思,具體的翻譯還是要看它的語境,既然一下子碰到了兩個不同的含義,我先來總結一下吧。”
有很多我覺得幾乎都不需要理會的地方,卻要一遍一遍的同他們強調,先前我說長華,你是怎麽做題的告訴他們方法,解題思路,思考的方向,長華理直氣壯的反駁,我一看這道題就知道是這麽寫的。
說的這麽有道理的話我竟然無從反駁,這裏的教學模式落後的厲害,打着新課标改革的名號,也并沒有堅持太長時間,第二學年的時候堅持了一年的新課改就逐步的落下了,普通的教學模式也是繁瑣,連多媒體設備都沒有,每次公開課自己熬夜做課件不說,還要到處去找投影儀。
許是最近真的太過忙碌了,我竟也有一陣子沒有單獨見過長華了,同處一間辦公室倒是讓人不方便認,好在他比我更是宅些,不去上課了就窩在辦公室裏不出去,我倒是還要時不時的去開開班主任會,讨論讨論各自班裏的問題學生,開導開導即将要升入高三的他們。
已經快要高三了啊,真快,有時候我也會感慨時間的飛逝,眨眼間春風送走了寒冬,便又是一年花開時。
房間裏的藍色鳶尾又到了快要花開的季節,每年的七月,總是開的最豔麗的時候,我精心的護着這一盆花,即便不是長風留下來的,哪怕只是他喜歡着的,我便留着,等他念起來了,過來看一眼,也好。
教師公寓樓的地理位置很偏僻的,在七中的東北角落裏最後的一棟樓,再後面,就是圍牆,外面便是周圍人家的田地,金黃色的麥子成片成片的,就快要到收獲的季節了。
初來乍到時,也是會有些茫然和恐懼,我不擔心自己有沒有什麽未來,只是現在,也是一種煎熬。
長風是我所見過的人中,最優秀的一個,從小到大都是如此,而長華,才是最像他的人,康睿說的不錯,即便我不想承認,我都沒有任何的理由,反駁他的話。
那一舉一動,神情語言,都像極了他,面對着我時的他。
我甚至都無法去猜測,長華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裝出這個樣子,是不是我給了他很大的困擾,逼的他不得不選這個下下策,他不過是在告訴我,他的人生,輪不到我來打攪。
拉上窗簾,隔斷那樓下親密交流着的兩個人,隔斷那片空氣,他試着喜歡上別人,而那個人永遠都不可能是我而已。
☆、咫尺天涯〈九〉
每一年的盛夏,都是我最喜歡的季節,藍天綠葉,蟲鳴鳥叫,斑駁的斜陽,彤彤的倒影,最喜歡的,還是看着那一盆藍色鳶尾緩緩地盛開,似飛舞着的紙鳶,自由又桎梏。
從來到明川後,我很少會回B市,大多數時間還是在明川,偶爾會去周邊的城市看看,或者去周邊的縣城,縣城下面的農村,看看別的生活,過一把我從來都沒有過過的生活。
如果當初可以選擇,我寧願一開始就過這種生活,三兩畝薄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要是和長風在一起,只要是他。
學校裏組織的升入高三的輔導班,在嚴查嚴打的時間段裏,為了防止有人舉報而盡數搬到新建的樓房裏,收拾了幾天搬來桌椅接上電照明勉強能上課,即便如此,髒亂差的環境還是太磨砺人,到底是不如在學校裏舒坦,不過兩天,便陸陸續續的走了不少的人。
長華不情不願的呆了兩天,實在是受不了新房裏鋪天蓋地的石灰粉,雖然沒有明确的提出退意,我也不忍看他大熱的天氣帶着厚實的口罩還要不停的想打噴嚏的可憐樣子,打發他離開,至于我,實在做不出将他們丢在這裏而我卻不在這裏的事來。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熬一熬也就過去了,也正好可以冷靜冷靜,好好的思考思考,我該如何。
我猜長風定然是不想見到我的,不然的話,怎麽我一次也沒有見過他,哪怕是在夢裏,飄忽不定的身影也是與我若即若離的,我追上去,他便一個轉身,消失在呼嘯的風中,任憑我如何吵鬧撒嬌,他都不再出現。
醒來時,會是一地的朝陽,透過窗簾,鋪滿房間,我這才真正覺得活了過來,不像睡夢中,那窒息的疼痛。
今天排的下午兩點半開始的課,上午空出了一些時間,天氣尚早,卻已經沒有了睡意,起床收拾了一下自己,強忍着喝下一杯牛奶,對着窗戶發了一會的呆,正想去喊長華起床,恍然想起,長華早已經離開學校,出去游玩,和許優一起,是和許優一起的。
突然就有一股煩躁的情緒影響着我此時的心情,我明明知道自己不該有任何別的想法,長華早已經是和我一般年齡的成年人了,他想和誰在一起是他的自由,我沒有任何權利約束他要求他怎麽怎麽樣,我都知道,只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罷了。
玻璃劃入肉裏,沒有任何的聲音,只不過突然出現一道暗紅色的傷口,鮮血蔓延,不急不緩的,卻也很快的氤氲開一片,開着鮮紅色的花朵。
我幾乎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覺得手有些酸脹,想抽回時,卻也無力再動,這樣也好,至少在我最後一秒的意識之中,想到的,還是滿面心疼之色懊悔自己沒有好好保護小姿的長風。
長風,小姿去找你,等等小姿好不好,長風,不要再丢下小姿了好不好,小姿答應你,以後會乖乖聽長風的話,會照顧好自己,不會再傷害自己,再也不會惹長風難過,長風,不要丢下小姿一個人。
“長風,長風,小姿好想你…”我知道長風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可是這一瞬間貼近的溫暖,竟也讓我留戀的舍不得放開,眼還未睜開,已經不自覺的更貼近那突然探上來的手。
那手也只是一頓,便任我貼着也不急着收回,我甚至能感覺指尖輕輕點了點我的額頭,便有想順勢滑向臉頰的趨勢,長風,即便知道再也不會是你,可是,我還是寧願在這場夢裏,多停留一會。
只是此時此刻,我不希望有人在未經過我允許的情況下,觸碰我不喜歡被除了長風之外任何人觸碰的部位,手準确無誤的按上那只即将劃到唇邊的指尖,驀然睜開眼,果然是校長那張玩世不恭的臉,湊的極近,想來也是聽到我的呓語。
“你怎麽在這?”對醫院的環境熟悉到讓我毫無意外之色,只是對于是他出現在我面前,多少有點不舒坦。
“你還想是誰?”他對我敷衍的語氣多少有點傷害到自尊了,倒也沒對我不怎麽好的态度刺激到,比我還大爺似得往旁邊一坐,順手拿起旁邊放着的洗的幹淨紅彤的蘋果,咬上一口,再挑釁的看着我啧道:“真甜。”
我這才注意到擱置在旁邊的一袋子蘋果,和一束包紮的仔細整齊的盛開的正好的康乃馨,水珠點綴,更顯生機勃勃,想來人也沒有走太遠。
“是晨曦吧。”
“要不是真的有人跑這麽老遠去看望你,你覺得現在還能在這裏向我耀武揚威,下午的課是聶老師幫你上的,回頭別忘了還回去。”我現在只想堵住他那張喋喋不休吵的我頭都大了的嘴。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可以先滾了。”打斷他一副又想以‘我可是你救命恩人,有你這麽向救命恩人發話的嗎’的姿勢。
“我累了,想休息會。”他欲言又止之下,還是幫我整理了一下被角,叮囑了一句轉身離開。
長華,你還是放心不下我的吧,既然如此,為什麽偏偏要躲着我。
身體本來也就沒有什麽大礙,醫院其實也并不安靜,探視病人的,別人的說話聲走路聲,不時還會有小孩子吵鬧不休的哭喊聲,吵的人腦袋都是疼的,我也幾乎是後腳就跟着離開醫院。
我以為晨曦也該離開了,所以在醫院大廳裏又見到他的時候還是有一絲的恍然,幾乎是立刻就能擺出一副為師者的模樣,我看不懂他的手語,依稀能看得懂一些唇語,何況他說的極慢,配合着面部表情,并不難猜。
“我沒事了,怎麽還不回去上課?”他仍然坐在休息椅上,幾乎是強笑着和我客套兩句,身為他的老師和我的救命恩人,我覺得自己也不能這樣就離開放他一個人呆在這裏。
“怎麽啦,出什麽事了,和老師說說行嗎?”我平日裏和班上的同學也算親近,許是被他看到過自己的另一面,對我有些抵觸吧,他不自覺的就遠離我一些,我看得到,卻也不打算強求什麽。
正在追問他,突然就看到一個年輕的婦女一手拿着剛開的藥,看到我們坐在一起的身體時,狠狠的白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就離開。
晨曦抱歉的看了我一眼,太快的唇語我也看不出什麽,想來也是匆忙向我道別去追那婦女,那人眉目間和晨曦很是相像,或許是他母親也說不定。
不過是芸芸衆生中最普通的一幕,套加在他們身上,卻顯得有些怪異,心疼兒子卻生氣他的倔強選擇沉默,另一個有心想要辯解什麽卻無力說出口。
我是不應該摻雜進來,只是這般無聲的對峙就在我眼皮底下,他是我的學生,甚至是我,從心底裏唯一認可的優秀學生,我不得不承認,即便我再是努力的想要帶好三班,真正能考出令我滿意成績的人,也會寥寥無幾。
“你好,請問你是晨曦的母親嗎,我是他的老師,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和我談什麽,如何勾引自己的學生嗎?”我一下有些發愣,并非是因為她幾乎不知該怎麽控制自己的情緒,也是因為她那一瞬間無法抑制的恨意。
哪怕我明知道那恨意并非是刻意的針對我,只是突然想到了我的父親,母親。
“對不起。”這是我的歉意,但我也絕對不會妥協。
☆、咫尺天涯〈十〉
沈明伊有本事将一處風平浪靜攪和的波濤洶湧,我猜此事肯定和他脫不了幹系,不過自己學生幾乎哀求我離開的眼神也不得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