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會離開你,不要再丢下我。”還好,他沒有拒絕我的擁抱,還好,他還願意讓我靠近。
他靜靜的站在那裏,沒有拒絕也不迎合,只淡淡一笑:“我們已經沒有以後了。”看,這才是他,驕傲的即使遍體鱗傷也要維持着僅有的自尊,在一起這麽久了,我怎麽可能不了解他,沒有推開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
對不起,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傷害你了,你沒有推開,所以,也不要再拒絕我的靠近了。
☆、陳年舊事〈九〉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一個很好的開頭,接下來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會顯得順理成章。
我能感覺的到,重遇傅見琛書墨一定很高興,因為我和她一樣,我也很開心,初戀并不一定最美,也并不一定會是完美的結局,卻必定是你此生最難忘的,我只是幸運的在最開始時便遇見了那個人,就想着無論以後如何,便認定是他了,也只能是他了。
天神的寵兒都是驕傲又任性的,沒關系我可以等到他願意為我放下他身上的刺,等他所有的驕傲都只為我一人,我也以為,我能等得到。
書墨的演出,我必定是要在場的,看她穿着我親手為她挑的黑色短禮裙,長發一次性卷着盤在後腦勺,精致的淡妝,漆黑的眼,密長的睫毛,塗着淡粉色唇膏的唇,不經意間便散發着成熟的氣質,真是長大了。
我坐在下方,看着H·searle首次進駐國內的造勢宣傳,在如今物質年代過去後,人民卻是更注重精神和文化方面的消費,休閑娛樂運動甚至于未來必定會興盛起的第三服務産業,能從如此長遠的角度考慮,從這一點上,就能看出H·searle的領導者必定不是等閑之輩。
否則,怎麽能在尚未開發完全的市場內如此先聲奪勢的大手筆投入,有膽識有魄力,國內不缺有錢人,只是更多的卻是畏手畏腳的不敢輕易嘗試投資守着財産過日子的人。
我只是突然對這個公司起了點興趣,不過和我的專業一點都不對口,對于營銷管理手段,還是傅見琛更高明許多,如果他能加入這裏,想必也能大展宏圖一番,這麽一遺憾,我突然又有些想念他了,明明上一個周末才見過。
托書墨的福,我也得到了他的私人號碼,哪怕發的信息從來都沒有回應,好在打個電話他也沒有太幹脆的挂掉,即便什麽都不說我也舍不得挂斷。
我本想着等演出一結束便先離場,這個發布會太引業內人士的關注了,商演結束,人也是越聚越多,越是擁擠,越是找不到出口在哪。
本就不是太熟悉的地方,眼下圍着一個地方繞了兩圈徹底的辨不清方向之後,竟有點後悔出現在這裏了。
信號也不好,想和書墨聯系一下都找不到人,視線所觸之地,慢慢的人都往裏面擠,我這逆行的方位更是艱難。
正有些發愁,一雙修長的手十分準确的拽住我,十指相扣,契合度剛剛好的交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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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眼下,更像是他護着我,在這吵鬧不息的人群中,開辟一條沒有任何人幹擾的新道路,像是能隔絕一切阻礙一般,我不自覺便回握住,他也只來得及瞪我一眼,沒有甩開,于我而言,已是恩賜。
傅見琛對這裏倒是挺熟悉,從人煙稀少的樓梯走到四樓才轉乘電梯行至頂層,一整間辦公室,和一個寬敞的會客廳。
私密的空間,倒是沒有人,他似乎這才注意到仍然緊握在一起的手,不自在的想要抽回去,我還在思考他帶我來這裏有何用意,下意識的禁锢住他企圖抽回去的手,緊抓着不放。
“松開。”他甩了兩下沒甩開,放棄。
“你都可以牽我的手,怎麽我不能牽你一下。”頭腦發熱也不過如此簡單,既然都說出口了,無賴一下又有什麽關系呢。
他一時啞然,靜默了幾秒:“牽夠了吧?松開,我還有事。”倘若不是那染上緋色的耳尖,這般冷淡的口氣還真是會讓人誤會。
“見琛。”牽手當然不夠,如果此時條件允許,真想将他撲倒在沙發座上用身體告訴他我是有多想念他。
眼下看他還穿着正裝在剛剛的擁擠中已是有些淩亂,伸手替他撫平褶皺的衣角:“你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他頓了下,似乎想要拒絕,我連忙趕在他之前道:“我不認識路,你帶我一下好不好。”多蹩腳的借口,想必世間除了他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相信了吧,也只有他,甘心被我這麽蹩腳的借口騙住了。
戀愛中的人都是傻子,并不是變傻了,只是太過于相信一個人,卸下所有的防備,一心一意的,喜歡他一個。
倘若當時我能跟着去,如果我早一點知道他便是H·searle的總經理,如果我知道我們之間的阻礙并不單單只是來自我的家庭,我的母親,早知道,早知道又能怎麽樣,我還不是放不下這個被我放在心尖上疼愛的人。
傅見琛離開後,我給書墨打電話道歉,那邊她氣急敗壞的聲音也絲毫沒能影響到我此刻的心情,許是心情真的不錯,連說話尾調都不自覺的上揚一些。
我們是世間最親密的同胞同胎,這點細節也沒能逃過她的耳朵,她有些遲疑的道:“你現在,是和傅見琛在一起?”
我不想和書墨過多的談論起他,或許只是我自私的不想他們有進一步的發展,又或許,我只是在為自己的愧疚贖罪,我不希望兩個人都不幸福,我甚至曾經自私的想過,這世間,他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生活,唯獨不可以是沈書墨,唯有她不行。
書墨的電話挂斷的前一刻我還在想這個問題,可是她最後一聲哥哥,卻是讓我徒然的愣住,我怎麽可能連我妹妹唯一喜歡的人都要搶。
可是,我也喜歡他啊,世界上只有一個傅見琛,只有一個沈書墨,也只有一個沈書钰,我也喜歡他啊,又怎麽會心甘情願的退出。
假若他們兩人相互喜歡,我又能做的了什麽,什麽都不能,也不可以。
傅見琛回來的其實挺晚的,幾十層的高樓大廈迎着柔和的月光,萬千燈火的點綴使得夜空也是明亮如白晝,他一手合門一手扯着束縛在頸上的領帶。
“你學校在哪?我送你回去。”領帶被随手甩在在辦公桌上,他轉身去接熱水,倒是順手給我接了一杯,長方形的水晶杯,十分的講究。
我的視線倒是一直圍繞着他想必他也是有所感應的,我只是在看他和從前有沒有什麽不同,是不是依然是我所熟悉的那個他。
“先去吃飯吧,你剛忙完也還沒吃呢吧?”我試探性的詢問,其實我是喜歡這種一點點深入的試探的接觸的,只是從前的他直來直去,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像現在,僞裝的幾乎連我都看不穿。
“那好,先等我一下。”他将水杯遞給我,示意我再坐一會,那邊已經是打開了桌上的電腦,也順手翻開桌面上累積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看着就覺得頭疼的文件。
我沒有翻過其中的任何一本,如果當時真的教養差了一點,随意的翻了一番,或許就能看到他那野心勃勃的收購計劃,當然,其中也包括我父親的。
他也并沒有忙什麽,不過是動手整理了一下亂成一團的文件,又草草将助理傳的文件看完回複了一下子,即便是如此,也還是用去了半個多小時,我其實挺心疼他這般勞累,只是我左右不了他的生活。
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僅此而已,所以我不能也無法約束他什麽。 中式餐廳,古色古香的裝飾,色香味俱全的菜式,就連筷子都能使用的有模有樣,他現在對誰都是如此客氣,即便是我,也能耐着性子應付應付。
明明我該是暗自開心的,只是,我卻寧願他像過去那樣,肆無忌憚的對我任性,我能容忍他所有的小性子,卻無法忍受他對我這般客氣又疏離。
我們做一件事,可能有些時候會一沖動便做了,然而事後卻不會給你後悔的機會,而有些東西,有了裂痕即便是再小心翼翼的修補也無法恢複原樣,書墨說的不錯,也許總有一天,我真的不再是他們之間的阻礙。
☆、陳年舊事〈十〉
開始我以為,遇見便是緣,後來我覺得,重逢才是緣,而現在,我堅信能厮守才是緣,只是我們多的是孽緣。
從那日晚上,我覺得我們的關系應該是緩和了一些,至少,他不再反對我給他打電話,也能在我說話時不輕不重的回應幾句。
我們從沒有說過過去,也不談論未來,過去已經成為過去,我傷害過他,這是事實,我無法去想以後,這也是不容狡辯的事實,假若他是女孩,或者哪怕我是,很多事似乎就會容易很多,只可惜,我們都不是。
父親終是以選擇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人的後半生來成就我母親的一世無憂,一紙離婚協議來讓彼此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化為虛無來尋求解脫。
那不過是上一輩人所滿意的門當戶對,卻束縛了父親的半生,也讓我母親枯等半生。
那日父親來找我,含蓄的說想将母親接回來,給她一個婚禮,給她一個幸福的家,那副羞澀不安的樣子竟像是初入墜河的小夥子一般。
我沒想到母親竟然會是難得失控的尖銳的拒絕,甚至連父親提議回明川找她都被她厲聲拒絕,不準父親過去。
那一刻的父親,無措的像個拿不定主意的孩子一般,我覺得是我該為父親做些什麽的時候了。
母親病發的并不是沒有預兆,只是她選擇了隐瞞下來,倘若我不是突然回來,又怎麽會見到因化驗而掉光了頭發的她,昔日的溫柔典雅落落大方像是隔了很遠,我終于是發現,原來她沒有說錯,她也是真的老了。
那是我第一次親身的體驗死別,它同生離一般,讓人痛不欲生,我曾經說過,有母親在的地方才是家,如今卻要面對着随時會家破人亡的局面,我甚至瞞着父親瞞着書墨在家裏陪着母親度過她幸福卻并不幸運的一生的最後的時刻。
後來覺得自己這般做也确實是太不應該,畢竟她也是書墨的母親,也是我父親一直摯愛的女人,這般瞞着,也太不應該。
我沒有随着她的意願瞞着父親和書墨,在她生命的最後一刻,我不想讓她留有遺憾,我也想盡我所能的讓她快樂幸福哪怕只有一刻。
“媽,爸來看你了。”像是油燈枯竭燃燒到了盡頭,蒼白憔悴的臉不知不覺間竟也是長上了細淺的魚尾紋,唯有見到父親時仍然有的少女的嬌羞,憑白添了幾抹顏色。
我和書墨在門外等着,看着病房門裏面的那一刻,我突然有種意識,往後我還要經歷更多生離死別,這不過是個開始。
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書墨,她同我一般從沒有遠離過母親,就連去B市上學時,也沒有在母親面前掉過一滴眼淚比起別人,已經是堅強了太多。
“別擔心,媽不會有事的。”連我都不相信的謊言,蒼白又無力,直到書墨第一次趴在我懷裏哭的時候,我才突然真正意識到當哥哥的責任,他并不單單只是包容她任性胡來,而是在她真正受委屈時,陪着她,長兄如父。
漫長的一個下午,我們許久沒有過的并肩坐在長廊處的窗臺上,像是許多年前頑皮的偷偷從窗臺翻過去出去和村裏的人一起玩耍一般。
書墨不說話,我也沒有想過打破這寧靜,只是偶爾看着窗臺下綠色生命力極其頑強的小草,然後我突然聽到書墨喊我:“哥,即便你以後讨厭我也好或是不願意理我也罷,都沒有關系,我也會同媽媽一樣,會幸福的。”這沒來由的話其實已是隐約讓我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低垂着頭,盯着懸蕩在半空中的鞋尖,或者,也是同我一般看着牆角邊的野草:“我喜歡他,從第一次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即便此生只有一個人能陪他走到最後,我也自私的希望那個人會是我。”我當然知道她說的那個人會是誰。
為愛做些什麽,為了自己自私一把沒什麽不可以,倘若我能有這個便利的條件,我也會這麽做。
父親是帶着笑容來喊我們進去的,哪怕我能看到他微紅的眼眶,甚至仍然有些濕潤的眼角,我像小時候那般,先下來,然後伸出雙臂接書墨,她就是我的小公主,我自小寵着慣着護着不準任何人連我自己都不能欺負的小公主,所以無論她做什麽事,我都不會怪她的。
她愣住,慢慢的紅了眼眶,跳下來環着我的脖頸,緊緊的:“對不起,不要怪我,對不起哥,對不起。”似乎是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我想了半天都沒能猜透。
母親很安詳的躺在那裏,像是在休息,又或許是在儲存些說話的力氣,我等在一邊,書墨在門口躊躇着。
“阿钰,過來讓媽好好看看。”我順勢過去給她掖了下被子,手卻被她摸索的抓住:“阿钰,答應媽媽,以後再也不要去找他了。”我徒然的愣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她一眼,絲毫沒有上次同我說起時的那般寬容,這次是不容拒絕的命令一般。
我回頭看了眼站在門口不肯進來的書墨,一下子就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
“阿钰,答應媽媽。”母親見我久不說話,已經是有點慌亂,我知道她是好意,她也不想逼我,只是不願意她從小都舍不得罵一句的孩子會因此而被別人說三道四,任何人都沒有那個資格。
可是我要如何才能答應她,我已經傷害過他一次了,明明他什麽都沒有做,憑什麽,又要被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
“媽,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只有他不行。”後來的很多年,我都在想,母親熬不過去已經是定局,可我和他卻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為什麽,那時不過是想讓母親心安,卻是我一字一句的在她面前起誓。
我說我從來沒有愛過他,我說我們只是世間最普通的朋友。我說我以後再也不會去找他,我還說,我以曾經朋友的身份,祝他在不會有我的以後也能幸福,前面所有都是假的,而最後一句是真的。
那是我第一次在母親面前落淚,也是最後一次,我甚至來不及為自己悲哀一下,母親心滿意足的垂下手,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睜開眼看一眼我,看一眼父親。
我松開她的手,将位置讓給父親,木然的走出病房,一瞬間什麽都不想看,也什麽都不想聽,就這麽走出醫院。
馬路上依舊是車來人往,熱鬧一片,明川的一切每一天如同昨日,我只是失去了最愛我的親人,與他人無關。
母親在去世後,終于是回到了她的故土,我在明川,在晨小莊都不會再有家了。
我最後一次去醫院收拾母親的遺物時,遇到了我生命中的第二個天使,那時他尚不足月半,或許只是被哪對還沒有準備好迎接他到來的粗心的小夫妻丢棄,或許是因為什麽別的我不知道的原因,我當天往返了醫院兩趟,小天使除了帶點先天性心髒病之外,別的倒是一切安好。
不孤苦一生,我陪他長大,讓他陪我終老,也是好的。
☆、陳年舊事〈終〉
我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找他,卻總是止不住的思念,很多時候我都在想,一個人,有什麽辦法可以徹底的忘記另外一個人,答案永遠是無解,人與人之間不同,所以也并非所有的藥都是良藥。
我們總共加在一起不過三年多一點的時光,在一起半年多,分開了一年半,重逢也不過半年,而這一次,卻要再也不見。
自從母親去世,父親像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再也沒有心思管理公司,很快便被H·searle收購,我從來都沒有過問過,哪怕是那筆錢盡數的給了我和書墨,我雖然并不盡奢侈,但從小到大母親從未委屈過我們什麽。
寶寶被我放在B市請了月嫂來照顧着,我則繼續着我的學業,倘若就是這樣,我想也是好的,即便再不相見,我也還是會祝福他的。
後來我想,我這一生唯一的遺憾,只怕就是沒有好好的遵循上天給我的孽緣,沒有與他在一起哪怕是違背自己的誓言,死後永堕地獄,哪怕我們是一樣的人,我還是舍不得拉他一起。
我與他一次是驚喜,兩次是孽緣,三次便是天意,直到最後也還是沒能逃過陰差陽錯。
那是他最後一次來見我,或許只是又一場意外,誰知道呢,我已經有一年多沒有再見過他了,那天帶着小諾去公園教他有路。
小寶寶剛剛長出兩顆牙齒開始咬人,也剛剛會說話,口齒不清,卻很黏我,逮着我就會要抱抱,抓着頭發咬耳朵。
最可愛的就是我将他放在一處,離他一米遠,護着他走路,被他委屈的抱着腿撒嬌的喊爸爸抱。
我和寶寶玩鬧的不亦樂乎,我慢慢的倒退着哄着他往前走,毫無防備的不小心撞到了他。
一驚,馬上就轉身道歉,看到他的那一瞬間,我明顯的愣了一下,甚至忘記了寶寶的存在,直到那驚天動地的哭聲喚醒了我,趕緊彎腰抱起了他。
“我以為憑我們的關系,有寶寶了也該送上一張帖子的。”他站在那裏,夕陽渡镌,我竟然看不清他此刻的樣子。
“不是,不是這樣的,見琛,你聽我說,不是你看到的這樣。”寶寶摔疼了哭鬧着已經是讓我手忙腳亂的了,偏偏那人離我有一步之遙,騰出一條手出來也沒能拽住那衣角。
“爸爸,壞。”這一次,是他留給我一個背影,高傲又孤寂的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對得起他的驕傲。
若此時此刻才想着去挽留,顯得多麽荒唐又無力,那是我這一生最愛的人,我卻一次又一次的傷害着他,将彼此都弄的傷痕累累。
再後來,我收到了書墨的請帖,滾金的字體幾乎要晃花了我的眼,原來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竟是這般的般配。
傅見琛,沈書墨,沈書墨,傅見琛,誰都可以,我唯獨不希望是她,誰都可以,他也唯獨不願意見到我。
父親過世時,葬在了離母親最近的地方,我最後一次見到書墨,梳着景致的發鬓,別着一朵白色的珠花,一個人,離我遠遠的,看着我默默的祭拜完才小心翼翼的上前。
我微微的一笑,伸手替她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發:“都是要當新娘子的人了,怎麽還這麽不講究。”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書钰,對不起,可是我真的一點都不後悔,我也會很幸福的。”這才是我驕傲的小公主。
我笑笑:“那就,要幸福。”這一次,留下我的背影,我僞裝不下去那天衣無縫的笑容了,即便是逗人開心的小醜都會難過,我也會,更何況,我也完全沒有資格指責她什麽,一切不過是命運弄人罷了。
那一場婚禮,我沒有去,後來又覺得天意弄人,那一次偶遇,竟然也成了我們的永別,這就是人生,你永遠無法猜測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事情,卻也正是因為總是會時時的出現你預料之外的事情,才會顯得驚心動魄,不枉此生。
從學裏畢業後,我也沒有去任何地方,回到了晨小莊,那裏還有我們曾經住過的房子,翻修了一下,嶄新如初,我所有美好的記憶都在明川,B市實在是沒有讓我留戀的地方。
仔細想想,他也該是恨我入骨,可我更希望是因為愛,人都是自私的,我也不例外。
我希望他們都幸福,我也希望他永遠不要忘記我,只是若是不忘記,怎麽會幸福呢。
開始的時候,我們總以為自己會擁有全世界,等到了最後,才發現,這個世界不過只有一個你,失去了,才是失去了全部,而現在,我也只剩下了回憶中的你,讓我用餘生來懷念。
說起來,這個故事其實挺長的,從飯後說到近十點,書房幹幹淨淨的一塵不染,除了些陳舊的紙張都要泛黃的書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麽有意義的東西。
曾經我是讨厭過這個男人也怨恨過我爸的,我對我媽一直沒什麽感情,即便是沒有她,我爸将我照顧的也好,所以有她沒她其實對我沒多大影響,甚至對她也是有過怨言的。
比如小一點的時候對自己也沒個一知半解,每次開家長會都是保姆去,即便她長的很漂亮也沒能減輕我其實一點都不願意她去的心理,那個女人老想着取代我媽的位置,我沒忍她幾年,就将她弄的再也不敢出現在我們家。
不過小時候打架都是因為和同齡的孩子發生口角,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好在那個時候就認識了蘇長華,無論誰對誰錯,他都是現在我這邊的,單單是這點,也是日後我們關系這麽鐵的基礎。
哪怕我知道所有人都是有苦衷的身不由己的,那又怎麽樣,依然改變不了已經發生過的事實,他們都太驕傲,所以才都不會幸福。
我爸是,我媽是,沈書钰是,就連晨曦也是,可是我呢,如果我真的傷害一個我最愛的人,或者我最愛的人這麽的傷害我,我的驕傲,允不允許我将所有放下,坦誠對待。
沈書钰突然轉話:“聽小諾說你要出國?”我突然就了悟了沈諾為什麽這麽像我爸的脾氣了,都是被這人一點一點慣出來的。
“是,有這打算。”沈諾都已經說過了,我也沒有隐瞞的必要,再說,這個人才剛剛與我長敘一場。
“晨曦呢?”果然,我就知道接下來會是這個問題,坦白來說,我還沒有想好,我以為我能做到坦然的來,自若的離開,卻從不知,愛之一字,千萬斤重,一旦壓在身上,難以逃脫。
“剛開始回到明川的時候,其實我是渴望他能夠回來的,哪怕只是偶爾的看一眼,甚至在書墨走後,我都曾卑微的想過,我們之間終于是不會再有隔閡了,我只是賭他心裏其實還一直放不下我,他卻再也沒有回來過。”時光将這個男人琢磨成一塊璞玉,溫潤柔和,斂去了所有的光角。
我突然想起上一次在這裏晨曦的答案,因為愛,愛極生恨,才會讓兩個相愛的人彼此折磨。
“我也是看着他長大的,小諾小時候其實膽子很小,若不是送他自己單獨在國外呆了幾年,真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我挑眉,頂多和我爸差不多。
“具體什麽原因,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就是小孩子玩火什麽的燒了屋子逃不出來被濃煙熏壞了聲道,在那沒多久我就送小諾出國,晨曦也一直拒絕治療,或許在他看來,粗糙不明的聲音比失聲還要讓人難受。”我一時沉默覺得有什麽梗在喉嚨處一陣不舒服。
“這樣也挺好的。”是的,不聒噪也不會失言,這樣也沒什麽不好的。
“人這一生說是很長,其實不過眨眼之間,即便是你,想想還有多少年可夠揮霍的,都是不經等待,我們已經錯過了無數個花開的季節,怕是永遠也等不到他來看一眼,可是你還是能做得到的,他就在那裏,為什麽不願意多靠近一步呢?”那些身份不過是我所以為的阻礙,那些地位不過是別人強加在我們身上的阻礙。
我想要得到的,觸手可及,已經是許多人哪怕耽誤一輩子都不能夠得到的,根本不需要等待。
我出書房的門時,透過護欄往一樓的客廳看去,晨曦正在專注的堆積着骨牌,拼成連成一體的字,指尖輕輕一推,順着拼好的字的痕跡一路坍塌,他擡頭粲然一笑。
心中的城堡,不過一瞬間,轟然倒塌。
☆、心終妥協
許是白日裏刮風太涼的緣故,晚上天氣倒是不錯,皎潔明亮的月亮透過依稀鮮綠色的楊樹葉投射在大地上,除了偶爾幾聲夜裏的蟲鳴,四周黑影幢幢安靜的厲害。
天氣早已漸漸回暖,不過許是明川更靠近東北方向的緣故,倒也不熱,平日裏也是穿着厚一點的呢子衣應付,每次看到裹成球般的蘇長華,都忍不住想要嘲笑他一番。
晨曦還算老實,走路也沒有踢着石子玩的習慣,一直回到他家裏,都沒有交談過一句。
在我以為他一晚上都不欲與我交談的時候,偏是靠了過來,縮進我懷裏,自發面對着我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仰起頭看着我,眸子晶亮如星辰。
晨曦在家裏睡覺似乎總要來一盞燈,在裏間睡覺總要将客廳的燈開着,讓柔和的白熾燈光撒進來,開始我以為是他有起夜的習慣,後來發現并非如此,在我那裏呆時就不會非要開着燈,我睡覺是不喜歡開燈的,我不喜歡強光打在臉上身上的感覺,或許,果真是夜晚才更适合我。
“怎麽了,還不睡啊?”我偏了下臉避了下他胡亂靠過來有些紮人的碎發。
“我不怕等待,只怕日後連可以值得等待的人都不會再遇上。”人總要做些什麽,在自己還能做的時候,這種想法并不奇怪,我只是奇怪,沈明伊何德何能值得他這樣,抛下一切,不顧世俗。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值不值得這麽做。
人又開始不老實的往上鑽,與我并齊面對着我:“我喜歡你。”
沒有用手語,鮮紅的唇瓣上丁點的幹皮,啓啓合合,莫名的誘惑。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離開。”來明川之前,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不久的将來會有一天,一個比我小了近六歲的人能這麽堅定的告訴我,他喜歡我喜歡到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會離開我。
“如果這些都得不到回應,會害怕嗎?”許是我此時少有的嚴肅吓唬到了他,他不安的看着我,有些艱難的搖了搖頭,幹脆爬到我身上,熊孩子正是長個的年齡,最近也是猛然竄高一截,好在身體也并不是枯瘦如柴,還是有些肉的。
我攬住他光溜溜只穿着底褲的身體,輕輕拍了拍他的脊背,他擡起頭認真的看着我:“你不會。”我沉默,還未有所反應,他低頭便咬上我的唇,舌頭卻是笨拙的描繪着唇線,輕柔的磨蹭着。
“不會的,對吧!”那委屈的樣子,似乎我一回答出來就立刻哭給我看似得。
“你要是不睡,不如我們來做點什麽別的事好了。”這種問題我現在回答不了,幾年之後自然會有一個彼此都十分滿意的答案的,何必一直追逐在需要印證的答案的路上呢。
我想着幾年後也許在見到他,會比我高上一點點也說不定,依然陽光俊朗的笑容,還是喜歡窩在我懷裏,哪天我累了,也能心安理得的躺在他的腿上小憩一會,會很招人喜歡,卻依然只是我一個人的。
想及此,頓時愣了,何時對他的占有欲都這般強了。
還好男孩子長的也快,抱着也不再有鉻手的感覺,一百多斤的體重壓在他身上也不嫌重,緊緊的抱着我貼着我,都不喜歡穿衣服睡覺,肌膚直接在一起摩擦起熱,這種情況下再忍就不是男人了。
“乖,我們換個姿勢。”翻個身重又将他放在我身上,指尖攆着他胸前的紅點,一丁點,不用點勁根本就捏不起來的,眼下只有客廳的燈光透着未關合的卧室的門傳過來,臉上的表情瞧個大概,不盡清楚。
“平時怎麽不知道害羞。”我早已繃不住嚴肅的表情,也不理會他害羞難堪的表情,也不打算換姿勢,反正我知道,他不會拒絕,這就夠了。
“自己擴張好坐上來。”這個姿勢除了能将他的表情盡收眼底其實一點都不方便做。
他似乎也看出我不打算改變主意的樣子,扶着我肩膀的手慢慢的收回去,有些難堪的一邊要顧着我放在他胸前的手一邊往下褪底褲,肌肉尚不發達,發育的再好也還是個沒有成年的孩子罷了。
晨曦有些偏愛中國紅般的顏色,說不上是暗還是鮮紅,反正穿着上總會或多或少有些紅色,我看着他藍色三角底褲上紅色的小鳥時,噗嗤一聲笑出聲。
他便惱羞成怒幹脆一把脫下,人雖然是趴在我身上,手卻是探向身後,許是姿勢太過于親密,他一動,光溜溜的下身便摩擦着我的下體,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我的身體也是慢慢的發起了熱。
我摸上他的臀,很有彈性,肉也不少,手順着開合的股溝就着他剛分泌出的腸液有些艱難的随他的手指一起往裏送,男人就是麻煩,沒有點東西助興別說是享受了,只怕是比不做還要難受幾分。
好在下午已經是開括過了一次,內裏也是柔軟的纏繞,我一進去他就要下意識的收回手,兩種不同的東西同處于一個空間,想必總是有些難為情的。
我拍了拍他的臀,倒是沒有怎麽用力,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