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受細致給他潤滑擴張了很久,還是抵不住那放松不了的緊致,所以我說處男就是麻煩。
現在還攤上這麽大的麻煩,我一邊輕聲細語的安撫他,一邊小心的進入,後來一想,長痛不如短痛,我前戲做這麽好他也應該不是很痛才對。
即便是痛怕他也喊不出來,為了方便觀察他,我還是用了正面姿勢,他倒是寧願忍着不皺眉頭也不想讓我看出端倪退出去。
他也一直看着我,在我進入後停頓着等他适應,他便傾起上身抱着我的頭使勁的親着,一遍一遍的往我耳邊說些什麽,沒有聲音,只有聲息,一直環繞着我。
這一瞬間,我突然就有種歸屬的感覺,等我意識到歸屬的含義時,不自覺的自嘲一笑,這個比我還小的孩子,會是我的歸屬?
幾乎是求證般,我突然就狠狠的撞向他,一下一下,連我都覺得一定痛極了,看到了吧,和我在一起,只會是傷害,遠遠的離開就好了,我肯定不會再招惹他。
他的手抓不住我便去抓床單,整齊的被單早已被抓的淩亂不堪,叫喊不出來就死死咬着唇緩解一下,卻一點都不抗拒,一點都沒有要推開我的意思。
我一下子就冷靜下來,看了眼身下相連接的地方,好在沒有出血,我洩憤般俯身咬住他的喉嚨:“熊孩子,痛怎麽不阻止我。”
我覺的他應該說了些什麽,如果說了,為什麽我什麽都沒有聽到,如果沒說,為什麽我會突然覺得很難過,晨曦你告訴我,我該怎樣對待你。
無論我怎麽翻來覆去的要他,每每對上他的眼,都能看到那雙靈動的像是會說話的眼睛在注視着我,我突然想到那句話,吾心安處即吾鄉。
“晨曦,晨曦。”我抱着他,呢喃叫着他的名字,埋在他身體的最深處抽搐着釋放在他體內。
我倒在他身邊直喘氣,他揚起的脖頸又垂下,起伏的胸口又漸漸的平穩了些,才艱難的側過身面對我。
“不要別人了好不好?”我從床頭摸根煙點上,深吸兩口平複一下□□過後的空虛。
晨曦有些吃力的坐起來,被子堪堪遮住下半身,一動,臉一紅,有些難堪的別過臉。
我好笑的盯着他:“這會知道害羞了。”耳尖慢慢的染上緋紅,我掐滅煙,正要坐起來去洗手間,冷不丁的又被他撲倒,胡亂的啃着我的脖子。
“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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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他越來越精湛的撩撥手段所賜,我們後半夜幾乎沒怎麽睡覺,天漸漸明亮的時候才相擁着在床上沉沉睡去,幸好今天是周末,縱欲果然不是什麽好習慣。
晨曦上午還要回家一趟,我說要去送他,他搖頭拒絕,自己出校門坐公交車走了,我收拾了下殘局正打算去找蘇長華談談人生,倒是他先找過來了。
捉奸似得在我屋裏巡視一圈,後又坐在客廳的抱枕上嘲笑我:“明伊你這算不算□□未成年兒童啊,按大清律例當斬。”
我道:“阿哥你回你的大清帝國去。”
蘇長華湊上來就着我的煙火點燃叼在嘴裏的煙:“別啊,我好不容易穿回來打探打探□□。”
“我那破檔子事你不知道的清清楚楚,別先打探我的,說說你和許優怎麽回事啊,大半夜的在學校的黃金地帶,要是被老王逮到指不定怎麽批評教育一頓。”
蘇長華又開始自戀起來了道:“還能怎麽回事,人長得漂亮怎麽着都招人喜愛。”
我斜視他一眼:“找個比自己還漂亮的男人當男朋友鬧不鬧心。”
蘇長華陰陽怪氣道:“是啊,你鬧不鬧心。”
我知道他說的是晨曦,其實晨曦長的并不如他那般驚豔,卻很耐看,我甚至能想象出他幾年後的樣子,穿着襯衫打着領帶的樣子,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見得到。
“快到聖誕了吧。”我打亂他這個話題。
“真快,離春節已經不遠了。”蘇長華惆悵了一分鐘立刻又興高采烈起來。
“元旦連續三天休假,我們去度假。”
我白他一眼:“夠不夠路上折騰的,寒假了再去。”我這麽一說完,就有些僵場。
哪怕是我再不願意回家,每年的春節,也是要在家裏度過的。
蘇長華過去拉開窗簾,讓正午的陽光直射在房間裏:“B市好多年沒有下過大雪了,真希望這裏會有奇跡出現。”
閑扯了一會,就又讨論到三班的學習上了,一提起這個,蘇長華就像火龍一般,時不時就想噴兩口火。
期中考的時候,三班的整體排名第一,單科語文,歷史,地理第一,英語和政治不上不下,唯有數學又墊了底,蘇長華氣的不輕。
最近一段時間有事沒事就往三班去,我看着他忙碌,頓時覺的舒坦了不少,有事沒事拿着成績單刺激刺激他。
三班的成績單在我手裏,五班的倒也有一份,姜何的成績竟也上升的飛快,二十名直升到前三名內。
就為了這,還特意跑過來向我炫耀又蹭着我逃了一晚自習去外邊胡吃海喝一頓。
學校裏的生活每日重複,一天天,一周周,一月月,很有規律,或許在細節上會有什麽變化,我也覺得和我剛來的時候有太多的不一樣。
剛開始來的時候,就是以一個外來人在七中生活,我不願意融入這個大集體中,潛意識裏或許是排斥過這裏的。
而現在,我也慢慢的融入到這個小城市,融入在七中這個大家庭裏,融入到三班,五班。
我不是蘇長風,我沒法像他那樣,在三班和十班之中可以毫不猶豫的舍棄十班,他們都是我的學生,也許是我這一生中,唯一的一批學生,不會是哪一個,而是全部。
離平安夜還有三兩天,到處就可以見到包裝的漂漂亮亮的商品出售,學校的水果超市日日人滿為患。
我看的直感慨:“不過是過了節日,他們是不是真的被關的太久了。”
曾經有學生戲言七中的學生就是籠子裏的金絲雀,好吃好喝的供着就是不能出去?
開始我覺得挺有道理的,後來這句話被一個在食堂吃飯從青菜裏扒出半條蟲子的學生反駁了。
這哪是金絲雀過的生活,分明就是麻雀。
我看着時間,聖誕和元旦只相差不過五天,中間卻又夾雜着第三次月考,這種一損俱損的辦元旦晚會的方式,只怕會被打壓的不得出頭,今年這個元旦倒是真不一樣啊。
☆、平安夜降
蘇長風常常用他自己最喜歡的一句名言教育三班,他說:“不相信奇跡的人永遠無法創造奇跡。”
七中的三班就是要創造奇跡的存在,他幾乎是将自己全部的精力放在了三班,不僅是他自己,還不留餘地的壓榨着我們。
一天的課排的滿滿的不說,有事沒事也會問些班裏的情況,計劃着小考幾場測驗測驗。
事關他的教育事業,我還真不敢多有抱怨。
明川的冬天冷的厲害,比起B市已經好了太多,至少這邊的空氣還算清新,第一學期冬天基本上沒有舉行過什麽集體活動,都在下學期。
平安夜那天本來也挺平淡的,按部就班的上課下課放學又熬到晚自習,五班後一節課是我的,沒課了不想回去多跑一趟,頭兩節課就在辦公室呆着。
等第二節課快結束時,我到走廊角落裏抽根煙就看到昏黃的路燈下飄起了小雪,地上也落上了薄薄的一層,下節課估計又有的鬧了。
不出我所料,課間休息時樓底下的積雪被不少人揉個雪球,畫個字什麽的,不多時便露出潮濕的地面。
我也沒太在意,這麽小的雪也真不夠看的,心裏也隐隐的期待能下的大一點,再大一點。
快第三次月考了,也不打算繼續進行新課,把這段時間學的知識點什麽的又複習一遍,就讓他們自行複習。
離下課也沒多少時間了,我本來是想出門透透氣的,天稍微一冷,教室的門就再也沒開過,屋裏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難聞的厲害。
這麽一出來不要緊,就看到漫天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往下落,地上已經重新積了層柔軟的雪,雪白雪白的,格外的好看。
我正看的入神,冷不丁的姜何也出來了,敞開懷的羽絨襖子裏就一件套頭毛衣,連圍巾都不裹揚着光溜溜的脖子就朝我挑釁。
“老師,下去打雪仗吧?”現在是在上課你不知道嗎?誰允許你上課亂走動的?你和我說了嗎你?
我沒理他,他就繼續嬉皮笑臉道:“老王今天去市裏開會去了,你沒發現今天少了很多老師嗎。”我當然知道了。
他就威脅的朝我伸出爪子,大有一副我再不準許他并且随他一起下去,他就拽我去的架勢,五班在三班之後,離樓梯口更近,按理說應該不會碰見晨曦的。
也不知他是故意的還是怎麽着,非的從西邊繞過去,美名其曰西邊人少雪更多,繞就繞吧,三班在上課應該也不會注意到我。
政治課一向積極活躍的厲害,沒事的時候,上到老師,下到學生,可以從各個老師的八卦說到老師的孩子身上,一片其樂融融,于琪的性格也有些孩子氣,也喜歡和同學聊着玩。
我從門口路過,班裏的熊孩子就不顧課堂紀律的開個窗戶縫就喊我,這麽一鬧,就不是一個兩個知道我路過了,我面無表情往他們身上記了一筆賬。
晨曦在前頭最裏面一組,騷動的聲音大了,也擡了看了我一眼,隔着玻璃氤氲的水蒸氣,我其實看的不太清楚。
說是來打雪仗,也不過是在偏僻點的地方抽根煙,地上已經積了一層薄雪沒有學生的糟蹋,一層層,毫無瑕疵。
尤其是為了過節彰顯氣氛,馬路的路燈上安着大紅中國結的圖案,離的遠了些,照的紅彤彤一片,從五樓後窗口上看,格外的有氣氛。
姜何吸完最後一口煙,從口袋裏摸出個口香糖剝開填嘴裏咀嚼起來,時不時吹個泡泡在受不了冷空氣的侵蝕時自動爆破。
“行了,也放松過了,說吧,找我什麽事?”我掐滅煙,按在雪地裏,埋沒在裏面。
“沒事就不能找你,老師,你之前可不是這樣的。”我看錯了,姜何才是真有小混混的潛質,我頂多算個纨绔子弟。
“之前你可沒說過喜歡我。”我漫不經心的反駁回去,出來的有一會了,差不多該放學了。
姜何笑道:“我喜歡你,和我們是師生,我們交談,有什麽直接關系嗎?是你自己心虛吧!”
我白他一眼,想揉個雪球又嫌棄凍手,姜何跑遠了一些半蹲下捧了把雪揉成一個球,舉着瞄了一會,那雪球就直直的往我飛了過來,正中鎖骨處。
混小子真是越來越嚣張了啊,對于很多年沒有見過大雪的我來說,這場雪還是挺稀罕的。
眼看着姜何已經選好陣地正在制造武器,大他幾歲,是他的老師,真不是不動手的理由,戰争一打響便一發不可收拾。
這種童年般純粹的游戲,我竟然如今才體會到,一玩鬧起來,就是半個多小時,在雪地裏跑着扔雪球,手凍的幾乎就要僵掉,雪花一直在飛舞着,落在肩頭,發上,又很快化為水汽,蒸發不見。
教學樓區鬧轟轟一片又漸漸的安靜下來,雪還在下,姜何突然努努嘴示意我背後有人。
從他示意的那一刻起,我就隐約猜出了是誰。
晨曦打着一把天藍色的傘,上面的花紋被一層積雪遮蓋的嚴嚴實實,臉被寒風侵蝕着,嘴唇發紫,拿着傘的手都是紅的泛紫的,我沒來由的就覺得心疼。
晨曦看見我看到他了,立刻咧着嘴對我笑,走過來将傘撐在我頭上,另一只手比劃道:“很晚了,回去吧。”
傘面上的積雪像石頭般壓在我的心上,喘息不得,這就是晨曦,無論我在哪裏,無論我在幹什麽,都會默默的在我身後,小心翼翼的陪伴着。
姜何走上前對着晨曦一笑:“上次的事情對不起了。”說完也不管晨曦的反應,揮着手潇灑的離開。
這邊真是挺偏僻的,在教學樓的最西邊,稀稀疏疏的種着幾棵梧桐,長着些雜草。
我将晨曦的手放在我懷裏捂着,有些責備的問:“出來多久了?”晨曦沒辦法說話,就使勁的蹭着我的胸口。
“行了,撒嬌也沒用,回去受罰,下次不準這樣了。”手捂的熱乎了,才拿出來,我打着傘讓他兩只手插在口袋裏暖着。
鞋子踩在松軟的雪上沒有多大的聲響,回了教師公寓我剛打開門,晨曦就将我往裏面一扯,腳踢上門,用力的吻上我的唇,冰涼的唇在我唇上又舔又咬宣告主權。
“屬狗呢啊,輕點咬,爛了不好交待。”幹扯扯不開,我也有點愧疚的随他鬧了。
很久以後,我都沒能忘記那一眼的晨曦,我甚至不知道,此生,還會不會有一個人,在找不到我的時候,在無法問別人的情況下,在大雪紛飛的夜晚迎着風雪,找遍了整個學校。
在我看向他的第一瞬間便回以我一個微笑,從此天荒,從此地老。
☆、碧綠雙瞳
那場積雪不過兩天,便化的分毫不剩,我身上的咬痕存在的時間都比那時間長,晨曦真是屬狗的。
聖誕收了不少學生送的橙子柚子蘋果,我看來看去,還是晨曦拿來的剝開的柚子最貼心,味道苦了點我也認了。
我在啃柚子,蘇長華一手拿着一個蛇果過來向我嘚瑟,我不理,專注的将手裏剝開的一半啃完。
去洗手間洗了洗手上的汁液,一股子青澀的味道,點了根煙:“成績下來了?”
蘇長華頓時咬牙切齒道:“我忍不住了。”聽他說這麽多年話,就這句我最有共鳴。
三班整體雖然是第一名,但拆開來看的單科成績也是慘不忍睹,升學的時候為了招生收的盡是些三四百多分的,如今學不會也是情有可原,只是可惜了蘇長風的滿腔熱血,哦,現在還要加上蘇長華的。
我倒是無所謂,反正終不能陪他們到最後,如我所料,元旦那兩天,老王召開了教師緊急會議,杜絕任何班舉辦任何關于元旦的晚會。
從那天晚上過後,很久都沒有下雪,我在辦公室的時間也是多了起來,哪怕是空幾節課,我也不想在寒風中來回走動于教學樓和公寓樓。
一學期已經接近尾聲,似乎所有人都在關心着什麽時候放假,放多久的假期,我看着A省的歷年高考題目,思索着什麽時候印幾份出來讓他們做做練手。
辦公室裏的幾個老師已經商量着過春節的事情,抱怨着走親戚送禮,我聽的覺的好笑,不過一想到家裏還有個難纏的老爺子,頓時就笑不出來了。
我的家庭遠不如蘇長華開玩笑時所說的那麽簡單,我爸不是老爺子的長子,卻将他視為內定的繼承人,所以他沒能在年少時胡作非為。
老爺子雖然上了年紀,身體卻還硬朗,如今生活在國外,我有幾個和我爸同父異母的叔叔姑姑,是老爺子原配的妻子,只是命不好,死的早,撇了幾個孩子。
我奶奶是法國人,算是老爺子的續弦,我爸是我奶奶的獨生子,即便老爺子再不喜歡他,看在我奶奶的份上,還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他胡鬧。
我其實也不是很喜歡老爺子,他雖然不是太刻板,卻很嚴肅,一絲不茍的,我很少見他,也不知我爸是不是故意的,我們去他那裏的時間基本都是他不在的時候。
即便如此,卻一點都不妨礙他很喜歡我這個事實,因為在我這一輩中,我是唯一一個男的,老爺子重男輕女,這是不争的事實。
我奶奶在傅家的地位一點都不低,然而打理生意卻從來都輪不到她出面,我能忤逆我爸,卻不得不聽老爺子的。
辦公室裏正說的熱鬧,我雖然不愛聽這些閑言碎語,卻不會表現出來,這是我這麽多年和我爸學的最成功的一項心理戰,現在估計面對着老爺子,我也不會像小時候這麽怕他。
蘇長風推門進來,臉色有些不太對,一個辦公室的老師就關切的問候了一句:“蘇長風,怎麽了這是,去趟校長辦公室,沒表揚表揚三班。”
蘇長風的臉色怪怪的,面無表情又有點隐藏的憤懑,我一時半會還真猜不出是怎麽了。
即便是現在的蘇長風平日裏再顯得溫和可親,骨子裏的被人寵壞的驕傲縱滿仍是會時不時有所表現。
星期一的升旗儀式上,老王照例用明川式的普通話罵罵咧咧一通,從校園衛生說到班級衛生又講到寝室衛生,我站在教學樓的五樓抽煙。
冷不丁的身後有人說話:“沈明伊同志,在教學樓抽煙可不是什麽好行為啊。”我順手丢在角落的垃圾桶裏,回過頭頓時有些驚訝。
沈諾眨了眨眼睛,桃花般的眼睛看着真是濫情一片,穿着大紅色的羽絨襖子,圍了個厚厚的紅圍巾,整個人耀眼的不得了。
“什麽時候當了紀律委員了?”我挑眉,聽着不遠處老王雄偉的聲音,沈諾竟然會來找我,也許,只是路過,順便嘲諷嘲諷,那他是來找晨曦的。
果然,他笑了一聲道:“前段時間B大找我做演講,本來嘛,只是一場普通的演講會,後來倒是抛出個離校在職講師的身份,我想了下,覺的還不錯,過兩年小曦要是考到那裏去就更好了。”這人真是欠揍,專門跑過來對我炫耀個什麽勁。
我正要回他幾句,他又想起什麽似得繼續道:“對了,忘了和你說正事了,下學期我也要來七中帶兩年課試試,你說我這教個什麽課好呢?”他誠懇的看着我。
我冷笑一聲:“你要是能把三班的數學帶上去,蘇長風肯定請你吃頓鴻門宴。”這人真是讨厭。
“那可不行,我還想活着去B大迎接小曦呢。”沈諾一本正經的說完,突然又湊近我些許仔細看着我的眼睛。
低低的道:“沈明伊,每天帶着有色的眼睛看這個世界,你眼中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還會是原本的色彩嗎?”我一下子就有些迷茫了。
他笑了笑道:“既然躲不掉,為什麽不努力面對,拼盡全力反抗一次,為了小曦,為你自己,也為了你父親,還是,你想重蹈他的覆轍?”他這人真是奇怪,我有什麽樣的結果關他什麽事。
然而我卻完全無法反駁,該死的,我雖然沒有動容,卻覺得他說的意外很有道理。
我來七中,就是想換個地方,換個心情,然而對于和我爸的約定,卻是絲毫沒有底,就像我說得那樣,我可以不聽我爸的,但是卻不得不聽老爺子的。
沈諾道:“明伊,如果小曦的幸福你給不了,那就請你離開他,永遠的離開。”他的幸福究竟能關你什麽事。
“我喜歡他,從從前,到現在,直至以後,一直一直都很喜歡他。”你是來向我宣告主權的嗎?
我挑眉看他:“你喜歡有什麽用。”挑釁意味十足。
他倒是輕輕一笑:“所以啊,我只是希望他能幸福。”他簡直不可理喻。
我煩躁的正要再點一根煙,一看到樓下,黑壓壓的人頭,嬉笑吵鬧着争相往樓梯口擠進來。
我思考了一整夜,第二天萎靡不振的抱着課本慢吞吞的往三班走去,眼睛裏驟然少了點東西,感覺上倒是清亮了不少。
班裏總是有些人閑來沒事了就觀察老師這一天的穿着打扮,評價個沒完沒了的,我的眼睛倒是被發現的挺快,還沒往講臺上站好,就有不少人盯着眼睛看。
“老師,你又換美瞳了,這個倒挺顯眼了,顏色不錯。”
我胡亂點頭:“下次給你帶一副,打八折。”
“又談錢,談錢多傷感情。”
“和你談感情傷我的錢。”我敲了敲桌子:“行了行了,別貧了,快期末考了,這次一定要幹掉五班的,有沒有信心。”
“有信心。”
我舒暢的笑了笑,也許,他們真的能創造奇跡也說不定,也許有一天,我也能擺脫這桎梏也說不定,未來,誰知道呢。
☆、寒假計劃
晨曦似乎很喜歡我的眼睛,沒事的時候就盯着我看,弄的我在三班上課也多少有些不自在,私下的時候也會很調皮的親着我的眼睛直到紅腫才罷休。
我一說他,他就會認真的看着我的眼睛說:“喜歡。”
再怎麽覺的時間過的緩慢,寒假還是悄然而至的來臨了,最後一場期末考的時候,三班已經成為文科班的傳奇般的存在。
就我個人而言,對三班的成績也是很不滿意的,更不用說在他們身上付出極大心血的蘇長風,只怕也極是失望。
學校裏的考試很沒有質量,完全就是找高二高三的老師出題,從資料庫裏浏覽複制粘帖打印出來就算完事了。
考了兩次後蘇長風就來找我讓我出題或者用套卷重新考,他對學校年級裏弄出來的排名一點都不在乎,畢竟分數擺在那裏,名次倒是可有可無。
我和蘇長華倒是分工明确,讓他幫我出英語,我替他出數學,後來想了想,似乎怎麽着都是我吃虧。
蘇長華倒是會講理:“明伊,我出的卷子你可是兩個班用,你出的我就只能在三班用,你也不吃虧。”然後想了想,還真是這麽回事。
考試結束,教學樓裏歡呼聲一片,連回教室等待通知的時間都覺的漫長又煎熬,走廊裏的衛生也是極其髒亂差。
我們在辦公室開考試總結大會,通告處分了一些不遵守紀律的同學,三班沒被抓到,五班倒是抓了幾個,楊珊珊臉都氣綠了,估計等下少不了訓斥一頓。
我這次不用改試卷,考完試也沒什麽事,根本就沒有就留學校裏面的必要了,蘇長風卻要一直等到拿成績單。
我們在公寓裏一人坐一塊抱枕抱着筆記本看東西,蘇長華看教學視頻,我看市場行情調查報道。
估計今天過後,學生都該走的差不多了,可能會有些離得遠些的人留着拿過成績單再回家。
蘇長華一歪頭瞟了眼我的屏幕,頓時樂了:“怎麽着啊,這就要開始做準備工作了,看不出來啊,你什麽時候學會這些個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我對他暗含的誇獎之意表示接受。
聽到有人敲門,努努嘴示意蘇長華去開門,他不樂意,我們果斷的石頭剪刀布決定。
等他罵罵咧咧爬起來去開門我心安理得的繼續打坐,猜拳他從來沒有贏過我,玩這些亂七八糟歪門邪道的東西我始終勝他一籌。
“晨曦。”我以為這個點他們該都回家了,蘇長華的聲音讓我一下子擡看過去,那邊剛走進來的蘇長風就意味深長的看我一眼,我頓時就有種想将蘇長華大卸八塊以謝天下的感覺。
“喝點什麽?”我扔給他一個坐墊後起身到後來專門找人定做的吧臺旁擺弄,上面擺放着一些我喜歡的杯子和紅酒,放了一個煮咖啡的機子,又托人進口了些咖啡豆,蘇長風似乎也很喜歡這些咖啡,被三班的人氣住了,也會時常過來喝點。
“一杯咖啡多加點奶和糖。”我覺的蘇長風這種極為嗜甜的口味奶茶應該更适合他一點。
蘇長華接道:“我要一杯多加奶就好。”說着沖我比個鬼臉,陰陽怪氣。
我看着他們一模一樣的臉卻是截然不同的氣質長籲短嘆。
“什麽時候回去?”蘇長風真是努力的扮演着蘇家長子的風範,有時候覺的蘇長華也真夠可以的。
我不熟悉蘇長風和蘇長姿,可以配合着他演戲,他說他是蘇長風,我就當他是蘇長風。
可是蘇長華不一樣,他是世界上最熟悉他們的人,也是這個世界上最親近他們的人,卻要将他的一個哥哥當成另外一個。
我不能理解蘇長華對着蘇長姿喊哥哥的心情,曾經互相擠兌對互相不順眼也許也曾都争風吃醋過,突然有一天,變成一個最熟悉的卻又最陌生的樣子。
蘇長華曾經說:“我們都是戲子,戴着別人的面具演繹自己的一生,沒有人不是在苦苦煎熬。”我很聰明的沒有接話。
我靠在吧臺抽煙,蘇長風和蘇長華似乎是在閑聊起回家的行程,順口問起我來。
我彈了下煙灰回想了下今年的種種,頓時覺的這一年過的真他媽充實。
我不想回B市,也不想待在這裏,想來想去還是決定看看A省的着名景點放松一下,到二十七八號再回去。
我如實回答了一下,蘇長華不樂意了:“元旦你嫌棄人多,這怎麽不嫌棄啊。”
“我樂意,你管我啊。”蘇長風面前,蘇長華自然不好意思和我掐架,使勁瞪我一眼,我就更嘚瑟的挑釁過去。
蘇長風順勢一提道:“這樣也行,A省的黃山不錯,那裏有幾家很地道很有特色的徽菜可以嘗嘗,w市的水上樂園,不過現在天氣有些涼,玩着不盡興,我之前和我……。”
蘇長風突然停嘴,我先是一疑惑,後又明白了,他應該是和曾經的蘇長風一起去過的。
這麽一想,頓時覺的蘇長華有些可憐,本來身為最小的那個,兩個哥哥應該是疼他多一點,偏偏大哥疼二哥,二哥依賴大哥,他又是他們家最不聽話最頑皮的那個,頓時成了爹不疼娘不愛哥哥不喜歡的存在。
想到這我噗嗤笑出聲,在蘇長華疑惑的視線中真誠的投以他同情的一眼,他頓時更加的莫名其妙。
晨曦問我什麽時候回家,我想了想還是決定瞞着他,熊孩子提出和我一起去我也沒辦法拒絕不是,我倒沒什麽,關鍵他家裏只有一個媽媽,一個人在家多少也有點孤單。
姜何問我的時候我倒是實話實說了,他熟練從兜裏摸出包煙,拿一根叼嘴裏又掏一根遞給我,我要是老王早收拾過他了,看在他英語學的很不錯的份上,饒了他。
“加我一個!”姜何吊兒郎當的語氣讓我一時間分不出他是不是認真的。
我說:“行啊,正好給我分擔點夥食費。”
他叫道:“你一個拿國家工資的這樣對待祖國的花朵你喪不喪良心。”他這樣的也好意思稱花朵,狗尾巴草都是高擡他了。
後來我們和諧愉快的商量過後,決定有組織有紀律的搭夥自駕旅游,我同意的原因,一來好解解悶,二來讓他當個導游也行。
臘月二十三號拿過通知書,傍晚的時候,我才送蘇長華兄弟倆去F市的機場,順便帶上全副裝備完畢的姜何從F市出發。
三四個人加上行李箱,将不大的車廂占的滿滿的,我今天出門的時候肯定是沒有看日歷,要不然,怎麽會在剛出宿舍樓二道門時看到了急忙跑過來的晨曦,很明顯他是來找我的。
在車旁停下,滿頭晶瑩的汗水,大口喘着氣,表情從焦急一下子就變成驚喜。
隔着車窗向我示意了下手裏包裝的精美的禮盒,或許是今天來的匆忙忘記了帶又怕趕不上,從校園門口到這裏距離也不短。
我搖下車窗,他看到我一喜,看到蘇長華一羞,看到蘇長風一驚,看到努力使自己縮成一團默念隐身術的姜何時,臉上複雜一片,将東西遞給我,頭也不回的跑走。
☆、黃山宏村
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哪裏還能有不去的理由呢,晨曦最後那複雜的一眼讓我直覺有些難受。
将蘇長華兄弟倆送到F市的機場,道別後,我們便直接從F市上高速,走F市到H市的高速公路。
“晨曦哪裏沒什麽問題嗎?”姜何坐在我旁邊的副駕駛,嚼着口香糖手裏把玩着晨曦送我的禮物,左瞧右看,搖搖晃晃企圖聽出點什麽。
“他能有什麽問題,你對他這麽了解啊?”我叼根煙漫不經心的反問,姜何可是連同在一個樓層來了半個月的新老師都不認識。
姜何禮盒往我面前一丢,懶洋洋道:“他現在可是年級文科班的知名人物,每逢考試都會有好些同學去三班拜拜看學霸考前是如何複習的。”
“還有這種事?”我驚訝道,不過随即一想也釋然,這倒真想是平時不學無術考前臨時抱佛腳拜大神投機取巧的七中學渣會幹的事。
姜何頓時得意洋洋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訴你。”
我白他一眼道:“幫我把打火機拿出來。”學生間能有什麽事情,無非是一起說說吃喝玩樂,再談論談論八卦。
蘇長華說的沒錯,七中盡是些閑着沒事幹的人。
姜何四處掃視了幾眼,一邊小聲的嘟囔:“哪有打火機?”
我努嘴示意面前的禮盒:“這不有一個嗎。”
姜何疑惑的拿過去拆開,剝開包裝,小巧的精致的盒子裏果然靜靜躺着一個古銀色的打火機,拿在手裏把玩了一下遞給我。
“你猜的倒是挺準啊。”似笑非笑看我一眼。
我接過後打開蓋子點燃嘴裏叼了半天的煙,開了點車窗彈一下灰:“要是你送來的我都要考慮接不接受,說不定裏面就裝個臭氣彈。”
姜何立刻就沖我龇牙咧嘴要撲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