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邊聽邊數,發現這些正在交談的人數目衆多,絕對不止一兩個,這讓我馬上想起進入地宮之前,那個在暗中伺機偷襲我和刀烽的人,應該就是這批人馬中的一個。他們現在通過其他路徑走到我們前頭,想來必定有些手段。
按照大叔的描述,這夥人有老外也有中國人,裝備技術精良,非常不好對付,而我們僅僅四個人,正面交鋒恐怕只有狼狽逃跑的份。
大叔使了個眼色,告訴我們不要輕舉妄動,紀璇點點頭,從懷裏摸出一個消音器,悄悄裝在狙擊槍前面。
我想了想,拿出工兵鏟握在手裏,這樣一旦他們準備突襲,我也不至于落後,能用鏟子敲暈幾個是幾個。
四人沿着山洞的路慢慢往前摸,不多一會兒就來到一個高出地面三四米的洞口處,在這裏向下看,非常不容易被那夥人發現,因為人一般都只會看到自己視線之內的事物,超出視線以外的就容易變成死角,我們所在的這個高度剛好卡在下面那群人視線之外,基本沒有人注意到。
大叔擠到洞口邊緣,小心翼翼的向下觀望,我耐不住寂寞,也挪到旁邊,想看看下面究竟都是些什麽人。
山洞的內部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幾乎有半個足球場的大小,四面的洞壁上零零散散還有許多類似我們所在的洞口這樣的地方,看樣子都是天然形成,沒有人工挖掘的痕跡,我想那夥人大概也是從其他洞口來到這裏的。
他們在地面上挖開了一個足夠三四人通過的盜洞,盜洞垂直向下,似是直通下面的墓室,盜洞周圍安放了幾個可拆卸式的大型探照燈,将洞內照射的明亮通透,只有一些角落不在照射範圍內,留在地上的六個人手裏都拿着武器繩索和手電一類的東西,也許是為已經下去的人做後援。
這六個人裏并沒有大叔提到的中國人,全部都是老外,甚至還有一個黑人,身材高大健壯,大腿頂我倆胳膊粗,跟電視上的拳擊選手一樣,這樣的估計一指頭就能給我揍暈。
我瞟了刀烽一眼,心想如果刀烽和那貨正面碰上,不知誰更強些。
看着下面六個身高體健的老外,我暗自算了一下,如果運氣好的話,紀璇用狙擊槍打死一個,在被他們發現的同時還有機會再打死一個,剩下四個刀烽幹掉兩個,我和大叔一人解決一個,如此等進入盜洞的那批人上來之後就沒有後援,情勢對我們就會非常有利,我們甚至可以在洞口做些機關暗算他們。
但那前提是我和大叔能一人解決一個,而照眼前的情形來看,我們倆合夥幹掉一個都難,就怕到最後反而成為累贅,搞不好還要刀烽和紀璇來救。
現在那幾個人無所事事在盜洞旁邊轉悠,有兩個已經交頭接耳讨論起什麽,其他人也時不時插上兩句話,看起來相當散漫。
大叔和我對視一眼,打了個手勢讓我們後退。
我們退到離洞口稍遠的地方,大叔立刻低聲說道:“他們恐怕已經進入主墓室了,東西不能讓他們拿走,咱們必須趕緊行動,刀烽小楚和我下去吸引那幾人注意,紀璇留在上面找機會放冷槍,速度一定要快,并且不能弄出太大動靜,上面六個幹掉以後就把燈打壞,下去的那批人肯定也帶着燈,如此能保證我們在暗他們在明,到時候找機會下手!”
說完,大叔将手橫在脖子處做了一個非常土鼈的手勢,我扭頭假裝沒看到,不想再吐槽他。
Advertisement
刀烽點了點頭,紀璇也裝好子彈表示明白,我握着工兵鏟看了看大叔,用眼神告訴他“你我都是炮灰,保護好自己”。
大叔顯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對着我擺擺手,表示山人自有妙計。
說實話在接這趟活之前,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和活人對上,以至于到了必須生死相搏的境地,但在地宮外被人暗殺的時候,我瞬間了解這些發死人財的盜墓賊每天過的是什麽樣的生活,說是你死我活都不為過。
在這裏心稍微軟一點就會變成對方手下的亡魂,古墓這種地方,說難聽點天皇老子都管不着,更別提眼下一個中國的古墓摻和進了幾個外國鳥的情況,就算那幾個外國鳥死在這裏,誰又能說清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們打定主意,當即不再多費口舌,紀璇抱着狙擊槍跟在後面,沖鋒槍被她挂在肩膀随時準備備用,我和大叔則慢刀烽幾步,手裏握緊了工兵鏟當武器。
刀烽半蹲在洞口,看準時機手臂輕擡,那只黑貓便一個縱身躍了下去,刀烽緊随其後,身形強悍靈敏,輕巧而迅猛那幾個老外被突然出現的黑貓一吓頓時慌了手腳,紛紛舉起槍掃射,刀烽則選擇了較為隐蔽的方向,瞬間來到其中一個身後,手臂從脖子後面繞過,扳住老外的頭用力一擰,那老外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這樣變成一具死屍。
這時候刀烽已經暴露在燈光之下,那幾只外國鳥見竟是個活人給他們搗亂,立刻露出猙獰的面孔,手上槍響不斷,簡直要把刀烽打成篩子。
刀烽不停翻滾躲避,速度奇快,那黑貓見主人有難,急忙跳到外國佬臉上又抓又撓,幹擾他們的動作。
我怕刀烽吃虧,深吸一口氣,舉起工兵鏟跳了下去,跑到一個老外身後照着腦袋就是一鏟,那老外被打的向前踉跄一步,然後捂着腦袋回過頭看我,我一愣,一時不知該做何反應,這種直接和活人拼命的場面以前從未有過。
倒是我認為很沒用的大叔,在老外即将發怒的時候從另一邊又給了他一鏟子。
大概是我們二人下手太重,那老外被打的暈頭轉向,額頭腦後都冒出血來,随後身體猛然一僵,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我和大叔打了個勝利的手勢,知道這是紀璇在後面幫助我們。
再看刀烽那邊,幾個沒拿槍的老外和他糾纏在一起,刀烽雙拳難敵四手,被一個老外從身後架住,只能用腿将面前的敵人踢翻,然後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借助背後老外的手臂翻起身體,兩腿卡住老外的脖頸,扭動腰部,當場将那人脖子勒斷。
被刀烽雙腿卡斷脖子的老外瞪起白眼翻倒在地,刀烽馬上一個前滾翻躲過身後掃射過來的子彈,那些子彈打在底下斷了脖子的老外胸口,徹底結束了他的性命。
我看的心驚膽戰,正在猶豫要去搞哪個,就聽旁邊大叔大喝一聲:“小心!”
我扭頭的瞬間被大叔撲到在地,嚣張的子彈從我們身側掃過,随即便銷聲匿跡,等我和大叔狼狽的從地上爬起時,眼前所有外國佬都已經變成了木乃伊,僵硬的躺在那裏。
“結束了?”我抹了抹臉上被子彈擦到時流出的血,感覺自己心髒跳的仍然很厲害。
“嗯。”大叔顯然也很少摻和這種激烈的交手,舉着工兵鏟依舊小心的看着四周:“不知道他們下去了多少人,再來這樣六個只怕不好對付,咱們現在唯有守株待兔,找個地方隐藏起來,不要先暴露目标。”
刀烽在洞口巡視一圈,走過來說道:“看地上的腳印,他們應該下去了四個,其中一個是女人。”
“女人?”我皺皺眉,心想盜墓這行居然還有不少女人參與進來,一個紀璇就已經讓我大開眼界,不知這夥人裏的是個怎樣的女子。
刀烽看了看我,擡手示意到離洞口遠點的地方再說。
紀璇則在我們離開後,将那幾個大型探照燈逐一打破,整個洞內頓時暗了下來,伸手不見五指。
我們前腳剛走,盜洞下方就傳來一陣激烈的槍響和混亂的腳步聲,我蹲下身細聽,發現裏面果然有女人,只聽那女人陰沉冰冷的聲音叫道:“快從這裏上去!來不及了,別管他,快走!”
接着一只握着手電、皮膚慘白的女人手搭上了盜洞邊緣,那女人一翻身直接從洞裏躍了上來,身體輕盈如飛燕,她腰帶上挂了一盞看不出材質的小燈,渾圓的形狀很像皮球,裏面裝了某種燃料,在這黑暗的山洞內發出橘黃色的光亮。
女人頭發純黑,又直又長直垂腰際,她一爬上來就察覺到四周的氣氛不對,眼睛明顯掃了一下旁邊的屍體和壞掉的探照燈,但卻沒有表現出一絲慌亂,也許是考慮到不能打草驚蛇。
“拉我一下!”洞裏又伸出一只手,那女人謹慎的瞟了瞟周圍,然後側過身體彎腰去拉。
我看她并不将身體正面完全朝向洞口,而是随時保持高度警惕,讓自己的身體處于随機應變的狀态,便知這女人絕對也是個高手。
那女人拉上一個人後又去拉另一個,然而這第二個就沒有第一個那麽好運了,他上來的時候腿上還抱了一個人,那人死死抓着他的腿不放,邊哭邊叫着一些鳥語,以我寒窗苦讀這麽多年的英語水平來看,他叫的是:“救救我!救救我!它抓着我的腳!”
聞言我條件反射的望向他的腿,果然在幾束散亂的燈光中,看到一只血淋淋的黑色怪手正攥着他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