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那黑色的怪手力量奇大,被它抓住的男人無論怎麽掙紮吼叫都擺脫不掉沉入洞內的命運,而那黑發女子和卡在洞口的男人見他已經沒救,幹脆再狠心送上一腳,加快他的地獄之旅,這時候的他對于黑發女子和另兩個同夥來說,完全沒有了利用價值,在那三人眼中,他已然是個将死之人。
我看那黃毛老外在踹掉同夥爬上洞口後,還對黑發女子笑了笑表示謝意,不禁十分厭惡這幫人的行事态度,在他們的原則中,分明是利益至上,其他一切分文不值。
黑發女子沒有理會老外的獻媚,而是扭過頭神情專注的盯着洞內,馬上,那盜洞下面就傳來人類在極度絕望恐懼下才能發出的扭曲尖叫,緊接着是一陣古怪的撕扯聲,那聲音沉悶中夾帶着骨骼脆響,竟似是人體被活生生扯斷。
我瞪大眼睛望着洞口,雖然根本看不見洞內究竟發生了什麽,但只是聽那聲音便讓我頭皮發麻,渾身冷汗直冒,手腳不受控制的抽筋。
我想這大概就是人類在面對異常強大的生物時,所産生的反射性心理作用,那洞內的東西散發出的恐怖氣場,一時竟駭住了全場所有人。
我心下微動,不知為什麽,就想看看刀烽這時候的反應,轉過頭去,卻發現他也正在看我,只是他雙眼眯起,漆黑的眸子閃過算計的精光,于是我打賭,他肯定是在計算我們将那幫老外幹掉後,對上洞裏那位主的勝算有多大。
我暗自思忖,如果我能熟練應用縱鬼,指揮冤魂暗中幫忙,那我們的勝算恐怕會增加百分之二十,但問題是以我目前的水平,爆發縱鬼大招實在需要太多前提因素,非常不穩定,假如我現在拿着一張紙去招鬼,boss跳出來随便吹口氣就能把我k.o.了。
正當我低頭深思時,盜洞那邊又發生了變化,只見那被兩只手電光映照的洞口,忽的竄上一雙黑紅色的血手,那黑發女人機警的低叫一聲:“退後!”兩個險些被吓尿的老外立刻屁滾尿流跑到遠處。
女人右手伸進腰包裏摸索着,眼睛環視四周,并揚聲說道:“既然來了就不要一直躲躲藏藏,是男人就該光明磊落,這只屍王百年難得一見,不合作誰也別想逃出去!”
這句話一出口,我便猜到她七八分心思,首先她的同夥只剩下兩個,三人對付那所謂的屍王基本沒戲,她想借助我們的力量合夥幹掉屍王,其次她話裏挑釁意味十足,說什麽男人就該光明磊落,實則只是想逼我們出手,最後,她不知道我們這裏有女人,也就是說她沒發現紀璇的存在。
如此看來,聰明如璇姐,是斷然不會随便暴露行蹤的了,畢竟眼前這種局面,誰的王牌最多,勝算就最大。
聽完這女人的話後,大叔馬上打了手勢,告訴我們不要聽她扯蛋,繼續按兵不動,不論他們還是屍王,都要幹掉,一箭雙雕才是上上之策。
我和刀烽點點頭,表示不會胡亂出手。
那女人見我們如此沉得住氣,咬了咬牙從包裏拿出一袋黑色的粉末,快速潑灑在洞口周圍,然後關掉手電只留腰間小燈,靜靜站在遠處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那屍王帶着一身粘稠的黑色液體從盜洞內爬了上來,它全身從頭到腳沒有一處裸露在外的人皮,全部是濃腥的血肉,那樣子就好像是一個活人掉進硫酸裏再爬出來。
黑發女人顯然對這屍王十分忌憚,當屍王爬到粉末旁邊停下時,她整個身體都繃緊了,做出一種随時準備反擊或逃跑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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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我們三個躲藏在附近也十分緊張,因為我們都注意到,那屍王血紅的眼球在不停左右滾動,仿佛在探尋山洞內所有的活人氣息。
屍王直立而起,身上不停流出的血液漸漸侵染了地上的粉末,待那些粉末完全消失不見後,便緩緩邁動腳步,一步步走向黑發女人。
見它如此緩慢的動作,我不由納悶為什麽那女人會表現的如此害怕,倘若憑她的身手,躲起來應該很容易才是。
這種念頭剛在腦海中閃過,我便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為此時眼前的一切都已經超越了我的想象,那血淋淋的屍體僅僅在邁過黑色粉末時動作比較遲緩,之後,竟如同獵豹一般快速奔跑起來。
也或許,那種詭異的姿勢和扭曲的四肢根本稱不上奔跑,只能說是快速移動而已,普通的僵屍活屍完全不能和這只屍王相比。
那女人在屍王開始沖刺的同時揮動右手,身前反射出幾絲銀光,我愣了一下,看向大叔,大叔朝我點點頭,告訴我我猜對了。
那是鋼絲。
而且是柔軟堅韌細如針線的鋼絲。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但凡這種極細極薄的東西,在高速碰撞的情況下,就能産生與刀片相同的作用,這也就是為什麽有時候看書會被書頁劃傷手指的道理。
以前看電視上報道說,某人在騎自行車的時候經過一個晾衣服的地方,那晾衣服的鐵絲上面沒有挂衣服,所以那人沒注意到,飛快的騎過去後整個腦袋都被鐵絲削掉了。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這黑發女人竟也随身帶着如此危險的東西。
女人邊跑邊甩動鋼絲纏上那屍王,旁邊兩個外國佬趁機掏出M16一陣瘋狂的掃射,可惜那平時犀利無比的子彈在面對這只屍王時猶如雞蛋碰石頭,打到那血肉模糊的軀體上沒有任何反應。
“她幹不掉那只屍王。”刀烽看着我和大叔,伸手指指地下:“這下面有防盜用的釩酸,那女人應該是想将釩酸引出淋在屍王身上,毀掉它的屍身,沒想到适得其反,讓那屍王變成碰也碰不得的東西,如果我們再不出手,她馬上就會被屍王抓住燒死。”
刀烽第一次一口氣說這麽多話,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只有大叔很快接話道:“你的意思是說,現在不确定東西到底在不在他們手裏,不能看着他們被幹掉,必須想個辦法把他們和屍王一起解決?”
聽了大叔的話,我不禁對他再次深表佩服,竟然能這麽快理解刀冰窟的意思。
在刀烽點過頭後,大叔只思考了幾秒,便繼續小聲道:“我有辦法,不過需要時間布置,你去幫那女人,我和小楚去找紀璇,等我發信號你就将屍王引到我定好的位置,只要先處理掉屍王身上的釩酸,剩下的便好說。”
有了計劃,我們三人馬上分頭行動,刀烽配合墓獸直奔向屍王,他一出現,那女人立即明白情況,甩手扔給刀烽一段鋼絲,刀烽擡手接住,兩人便圍繞起山洞內空曠的場地快速奔跑,邊躲邊用鋼絲将屍王緊緊纏住。
不知為何,看到那被釩酸燒光皮肉,慘不忍睹面目全非,卻仍舊讓人膽寒的屍王,我體內忽然再度升起那種古怪而難受的感覺。
我跟在大叔後面爬上洞口,用力敲了敲胸口想擺脫掉它,奈何手上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心神無法完全集中。
我和大叔爬上來的洞口并不是紀璇所在的那個,大叔說紀璇此刻必定在謹慎觀察那兩個外國佬的動作,防止他們放冷槍暗害刀烽,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去幹擾她,何況這個工作,只需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做。
大叔心思缜密,很多事情他一提醒我才能想到,這時候自然不再多費口舌。
在大叔的指揮下,我們二人用工兵鏟在洞口邊緣堆出一個半米多高的小土丘,按照大叔的意思,等下他們将屍王引到這下面,我們便将土丘推下去,用這些沉積多年的泥土來澆滅屍王身上所剩不多的釩酸,等這些泥土全被屍王粘稠的血肉粘在身上,刀烽就可以動手幹掉他們了。
挖土這種小活,我和大叔兩個爺們兒幹起來絲毫不費力氣,不用多久就堆起一座将近一米的小土丘,大叔看着差不多了,擺手示意我停下,然後走到洞口邊,拿出狼眼手電對刀烽打信號。
我揮動工兵鏟,又在土丘上加了一層,便走到大叔身旁,看着下面正與屍王奮戰的刀烽。
說實話,每當看到刀烽與那些恐怖詭異的東西搏命,我心裏就冒出一種莫名其妙的複雜心理,那是一種癢癢的,令人抓心撓肺的感覺,總是激起我全身的熱血,讓我想要沖上去和他并肩戰鬥,甚至,想要更進一步的……
保護?
甩甩頭,我越來越搞不懂自己的心境,不過我想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甘心屈居人下,保護是男人與生俱來的天賦和優勢,而且以我的性格,絕對不願意只當一個任人擺布的無名小卒。
就在我考慮着要不要下去幫忙時,刀烽和那黑發女人已經将屍王引了過來,刀烽站在洞口左下方,全神貫注等待屍王到來,那女人則帶着屍王繞到右邊。
此時千鈞一發,所有人都在緊盯着兩人一屍的動作,我将目光從刀烽身上挪向屍王,只覺得腦海裏突然産生強烈的震蕩,渾身上下撕裂般劇痛,嘴裏湧出一股血腥味,翻天覆地般的壓迫感迫使我跪倒在地上,幾欲作嘔。
恍惚中,我看到身邊除了盯緊局勢又分神問我怎麽了的大叔外,居然多出一個長發盤地的妖嬈女子,更奇怪的是,那女子是從我身體裏走出來的,她赤裸着小巧潔白的嫩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下面,姣好的容顏竟露出一分猙獰。
我驚詫的看着她的臉,那熟悉的美麗臉龐頓時讓我追悔莫及,恨不得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