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晚宴
秋黎見司徒飏走進,雖然為仙樂憤憤不平,但面上仍舊挂着一絲不情願的笑意,說:“四爺怎麽來了?”
司徒飏望了眼四周,見八賢王站在不遠處的游廊中,偏頭似是與人說話,只是旁側卻被宮殿擋的嚴嚴實實,不用想也知曉那旁側若是有人,定是仙樂無疑,而她也絕對看見了自己,她故意躲起來是避嫌還是避自己?不,她的性格絕對不會避嫌,這個女人現在對八賢王似乎親近過了頭,這樣想着,他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兒,聽着秋黎的話,便随意的說道:“我來找八賢王。”
秋黎應了一聲,剛要去尋他們,卻見八賢王獨自走了過來,她納悶的伸頭往他後面瞧了瞧,猜想小姐一定躲了起來,便回頭對司徒飏說:“王爺來了。”
司徒飏心中醋意更濃,她竟然都不願意露面了?
衿晨走近,見司徒飏迎上,才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般說道:“本王剛剛詢問了下,看來王府裏推選的那幾個優伶還不錯。”他又問道:“你找本王還是……”
司徒飏像是怕旁人多心一樣,急忙開口:“微臣來找王爺。”
衿晨心中暗笑,見司徒飏的目光比往日銳利了幾分,話語恭敬,但目光竟有些莫名的疏離,是啊!凡是任何一個男人看見自己的媳婦待旁人勝過自己,心裏都不會好受吧!前妻也是妻啊!他該不會是誤會了吧!嘿!離都離了,合法權益都沒有了,還不讓她跟別人親近了?再說了,仗義的他沒替她出頭嚣司徒飏一頓就不錯了,事實上也打不過……
兩人慢慢走了出去,趙肖跟在身後,秋黎躬身相送。
司徒飏沒話找話:“這幾日皇上無緣無故召見王爺上朝,衆臣已是議論紛紛,想必太子也茫然失措,但有前車之鑒,王爺還是要多加防範。”
衿晨深沉笑道:“的确,千良昨日也曾相告,能得千良這位智囊與司徒将軍這位良将,本王真是三生有幸。”
司徒飏深懂其意,正如奶奶昔日所言,數年來,他并未有意依附旁人,但依今日局勢而言,太子伺機而動,皇上有心無力,若再不尋個靠山,只怕日後自己孤立無援。其實無形中他與八賢王早已成了一條船上的人,既然他有意拉攏,他為何不順水推舟,互惠互利呢?
“王爺擡愛了,微臣不過是做力所能及之事,大蕭基業,每況愈下,皇上雖有愛民之心,但不乏被一些讒言蒙蔽雙眼,只是微臣仍堅信邪不壓正。”
衿晨欽佩的笑着,堅定的點了點頭。
兩人緩慢前行,不時交談幾句。朝陽普照的光暈潑灑在雄偉壯觀的殿脊上,又悄然劃過朱紅的宮牆留下了兩人英姿博俊的身影。
晚間,紫檀圓木的飯桌上擺着各式美味,就連碗筷也如此精致,瑩潤的玉杯盛滿了美酒,矜晨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看着千良笑道:“好酒,好酒。”
“哈哈,這可是藏了幾十年的好酒。”
矜晨悄悄靠近千良說:“那給我喝是不是浪費了?”
“遠到既是客。”千良話中有話,仰起頭輕笑着。
矜晨一撇嘴,讓下人都退了下去,小心翼翼的說:“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千良夾了一口脆皮豆腐,嚼完後,才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說:“王爺最好是與司徒夫人保持一些距離。”
“怎麽了?”矜晨納悶的擡起頭,左手舉着一個雞腿,眼睛溜溜的轉了一圈,恍然大悟般說道:“你是說?司徒飏真喜歡她?那還休了她?”
千良不否認也不承認,只含笑喝了口酒,神秘兮兮的說:“王爺說的,有些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啊!”
矜晨亮閃閃的星眸噙滿了笑意,兩情相悅縱然是好,就怕她一直認死理兒,糾結在這“不男不女”的性別上。
絢麗的晚霞紅透了半邊天,流雲鋪散成了一張絕美的嬌顏,來不及細細臨摹,便飛散成了一道霞光。
聽太子說天慕國的王爺叫慕狂,只聽這名字便讓人産生一種想要嚣人的沖動,他生性魯莽輕狂,若非如此,大王亦不會将太子之位傳于儒雅有禮的兄長。更何況天慕國日益壯大,大有蠢蠢欲動之勢,當今聖上愈發沉迷丹藥,不理朝政,卻又遲遲不肯傳位,一時之間,局勢愈發緊張了幾分。
宮中的歌舞無非都是那些俗套的玩意,若不失了敬意又要有新意,想必還要選一支天慕國的舞蹈,聽聞小公主慕槿是天慕國的“舞神”,有多少男子為求驚鴻一瞥而不折手段,電視劇小說看多了,仙樂不得不懷疑,這是來搞什麽和親來了。
三日後的晚上,群星閃爍,新月增輝。雖然是晚上,卻亮如白晝,似乎就連琉璃瓦尖都看得一清二楚,漢白玉的石柱刻着游龍踏雲浮雕,朱紅的宮牆上映着綽綽人影,遠遠便可窺見金漆高柱豎立在殿內,這樣的金碧輝煌,才是皇家應有的氣勢。
仙樂随着公公到了偏殿,看着衆人換衣着裝,不斷提醒着她們關鍵的歌詞和舞步。外面已經想起了曲樂聲,開場的都是宮內的一些慣用歌舞,她的兩個節目安排在了中間和最後,有些壓軸的意味。
不多時,便有奴才來傳話,讓她們準備上場,她緊忙抓住了那個奴才問:“前幾個歌舞怎麽樣?”
那奴才不鹹不淡的說:“不太入慕王爺的眼。”
這個慕狂還真是狂傲啊!他若故意沒事找事,只怕接下來的節目也難入他眼。本欲以禮相待才讓人學了天慕國的舞,看他那副德行,自己倒是費力不讨好了。胡思亂想間,幾位舞姬已經上了臺,她便趴在窗前看情況。
歡快的樂聲響起,舞姬跳了曲天慕國的舞蹈,其實也就是類似新疆舞一樣,很少見識過的簫國朝臣都擊掌稱好,一時間,臺下興趣愈濃。
皇上滿臉微笑,皇後卻是不屑一顧的瞟着臺下,太子暗暗佩服仙樂的才情,美滋滋的喝着酒,只聽慕狂挑眉說:“此舞跳的雖好,但卻未跳出我天慕國女兒家的氣魄。不過此種氣魄又豈是小小舞姬可以學來的?”
皇上臉色一變,厲色盯着太子,只聽太子不慌不忙說:“貴國的百姓自幼學習歌舞,如此代代相傳,才如今日般超群,我國百姓自幼熟讀聖賢之書,以禮待人,方不及貴國舞技,此乃情理之中。”
仙樂看着殿內發生的一切,只見慕狂一張冷峻的玉面上盡是不屑之态,張揚的眉毛與輕狂的眼神時時都流露出鄙夷與不服,她不禁佩服太子罵人不帶髒字,慕狂慕狂,的确太猖狂了,以“禮教”指桑罵槐,真是大快人心。
慕狂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甩了下手掌上溢出的酒水,揚頭說道:“太子是說我天慕國的人不守禮法?”
“王爺多慮了,太子的意思是貴國與本國各有所長,各有所短,若能得貴國指點一二,本國也可斷長補短了。”皇後穿着一襲華貴的九鳳拖尾長袍,領襟袖口都縫制着大小相同的珍珠,裙擺用金線穿插彩線繡着幾朵花開富貴牡丹花,像是萬花之王般雍容華貴的正襟危坐。
慕狂冷笑一聲,轉頭看着慕槿,驕傲的說:“慕槿是我國的舞神,那便讓貴國見識一下本國女子的舞姿。”慕狂叫了兩聲“慕槿”後,才見她紅着臉迅速轉頭,起身慢慢走向舞臺。
仙樂的眼神随着慕狂的叫聲尋了過去,慕槿,她頭戴白色羽毛的頭圈,五顏六色的攢珠和鈴铛細細垂在耳鬓,墨發披散在肩膀上,齊齊的劉海兒遮蓋着額頭,圓圓的面龐有些稚嫩,但卻絲毫掩飾不住如花似玉的嬌顏,仿若能溢出水的清眸正癡癡的盯着司徒飏,慕狂連叫了兩聲,才将走神的她拉了回來。
仙樂的心竟然莫名其妙的不安起來,他的确有這種本事,只單單坐在那裏便會引得萬千女子的愛慕,若想妻妾成群,實在是輕而易舉。她胡思亂想間,慕槿已經跳起了舞蹈。
輕盈的步子,潇灑的舞姿,如男子奔放,又如女子嬌媚,時而溫柔如秋水,時而有力如磐石,剛柔并濟,像極了劍舞。五彩斑斓的連衣小裙盡顯嬌俏之态,五色腰帶上系着一串環佩飾物,忽然,她腰間的飾物随她快速旋轉而飛到了臺下。
司徒飏眼急手快,終身一躍,準确接在手心,慕槿火辣辣的眼神緊緊鎖着司徒飏俊逸的玉顏,臉龐一紅,唇角揚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一曲畢之,皇上龍顏大悅,擊掌叫好,看着慕狂高高揚起的頭,說道:“公主花容月貌,舞藝超群,本國學藝不精,的确無法堪比。”
慕狂聽聞此話,更得意了幾分,笑着說:“貴國雖然舞技不精,但那些舞姬的相貌卻着實出衆。”
皇上哈哈一笑,直白說:“若是慕王爺不嫌棄她們身份卑微,朕便從今晚宴會中選出幾人賞賜給王爺。”
“皇上既有此意,那慕狂便卻之不恭了。不過,臣想要自己找。”慕狂狹長的眼睛流露出不容拒絕的神态。
皇上一聽慕狂自稱“臣”,心裏一喜,忙點頭答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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