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調查
仙樂聽見開門聲,悄悄問秋黎:“疏影回來了嗎?”
秋黎點了點頭,語氣盡是鄙夷嘲諷,“那個二夫人是何等身份,嫁給了四爺還受了委屈不成?竟然在佛門之地勾搭起了男人?想想便讓人作嘔。”
“你這丫頭現在嘴怎麽這麽毒?你這是為司徒飏抱不平嗎?按理來說,你應該高興啊!若是她被趕出府,不就沒人跟我争了嗎?”
秋黎豁然開朗,眨了眨大眼睛,說:“小姐說的對啊!奴婢該告訴老夫人。”
仙樂一拍腦門,無奈的說:“你省省吧!咱們無證無據,只是看見人家給她塞了個東西,沒準兒是一場誤會。打明兒起,你注意着點她,她要是出門了,你趕緊回來告訴我。”
“小姐要跟蹤?”
仙樂擠了擠眉毛,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靠在椅背上。這件事關乎司徒飏的腦袋上“戴不戴帽子”,也關乎他倆能不能白頭偕老,更關乎自己能不能還完情債。最重要的是,她是個愛湊熱鬧的人。
第二日的午後,陽光明媚,仙樂正躺在小榻上睡午覺,秋黎便直奔屋內,急急跑到她的榻旁,喚道:“小姐,小姐。”
仙樂翻了個身,不予理睬。
“小姐,二夫人要出府了。”
仙樂從喉間發出了一聲懶洋洋的“嗯”,憑男人的直覺,這個時候出去應該不是偷情,男人的精力一般都在早上和晚上,現在這種天氣什麽不幹都出汗,誰還願意做體力活?她吩咐着:“你去跟着她,看看她去哪裏了?”
“我?”秋黎驚訝的問道。
仙樂又“嗯”了一聲,便再不應答。
這一覺睡得極舒服,仙樂伸了個懶腰,睜開雙眼,坐起身子,見外面的驕陽已經不似中午火辣,秋黎漸漸放大的身影也進了她的視線。這貨跟蹤的怎麽樣了?她起身走向門口,見她一臉疲憊,急忙問:“怎麽樣?”
“二夫人還沒回來。”
擦!什麽情況?跟蹤的人回來了,被跟蹤的還沒回來?
見仙樂要惱火,秋黎才一五一十的說:“奴婢本來跟的好好的,可是在街上遇到了莞翠,她非讓奴婢将店裏的藥材給夫人送回去,奴婢無法拒絕,便……便這樣了。奴婢剛偷偷去二夫人的屋外望了一眼,她還沒有回來。”
“莞翠?她敢使喚你?你難道不會說我交代你辦別的事情嗎?”
秋黎有些委屈的抿了下唇,低着頭說:“小姐,可不敢這麽說,她可是夫人從娘家帶來的,她說出的話夫人不但會聽進耳朵裏,還會聽進心裏,若是她再起了什麽壞心思,後果可想而知。”
仙樂重重吐出一個字,“再?”這個莞翠難道曾動過壞心眼?一見她那吊起的眼梢子,就是喜歡耍花樣,惹是非的人。
秋黎一捂嘴,自知說錯了話,忙轉身要走,卻被仙樂一下拽了回來,“別吊我胃口,趕緊實話實說。”
秋黎為難的拉着臉,仙樂再三催促她才勉強開了口:“不知小姐是否還記得?那日奴婢陪同小姐在花園折花,無意聽見莞翠和幾個奴婢在假山石後竊竊私語,說什麽小姐竟然比不過一個青樓女子,若是進了司徒府被休了回來,怕就成了衆人茶餘飯後的笑話了。小姐性子弱,有什麽事都憋在心裏,奴婢雖然百般勸解,但未想到小姐還是一時想不開,竟然……”
哦!原來事情是這樣子,這林大小姐也太弱了,竟然被幾個奴婢氣成這樣,怪不得秋黎在府中小心翼翼,怪不得莞翠一副屌爆了的樣子,她可咽不下這口氣,追問道:“你是不是也受過她的氣?”
秋黎緩緩低下了頭,輕聲說:“這莞翠不但是夫人從娘家帶來的,她平日裏與張管家走的也比較近,所以下人們都忌憚着些。”
“哎喲喂,她這靠山不少啊!我瞧二娘就是一副大大咧咧缺心少肺就認錢的主兒,你這麽一說,林府的幾個下人就要一手遮天了。你看我怎麽收拾收拾他們。”
“小姐,您都是司徒家的人了,府中的事情不好插手。”秋黎一副擔憂的模樣,從旁提醒着。
“你還真當我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我這個人記性不太好,但就是記仇,她怎麽把我玩死的,我就怎麽往死裏玩她。”她忽然靈光一閃,問道:“你說她和張管家走的近?”
秋黎點了點頭,“這是府裏都知道的事情。”
“何不曾?難道?莫非?”仙樂在心裏淫笑着,回想起那日偷藥的事情,笑的更加放蕩了幾分。她湊近了幾步,悄悄趴在秋黎耳旁,如實相告。秋黎一張玉面立即變得粉紅,不好意思的跺了跺腳,嗔怪道:“小姐怎麽也不害臊?”
仙樂皮笑肉不笑的渾身一抖,斜了斜眼,這才想起還有正經事沒問,“你跟着疏影的時候,她都去了哪裏?”
“她只去了沁寶軒買了一頂白玉冠。”
“哦。”看來這是給司徒飏的,難道她真是冤枉了她?也許那樣的畫面并不算什麽,看來還要找送傘君旁敲側擊一下,可是何處去尋送傘君呢?
說來也巧,又過了一日,天氣涼爽,天空發陰,她無心睡午覺,見疏影也沒有要出去的意思,便和秋黎出了府。
說實話,外面真沒有什麽好逛的,想唱k沒地方,想泡腳得泡澡,買衣服沒名牌,找小-姐沒零件,衆觀整條街都比不上來一臺電腦讓他心裏爽快。俗話說,男人以事業為重,變成女人的男人更是不能忘本,她左右張望後,生出了一個偉大的想法,他想開家店。只是還沒來得及構思宏偉藍圖時,便聽見一旁有人叫:“司徒夫人。”
咦?興奮,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不是送傘君的奴才嗎?她幾步走了過去,愉快的問:“你家主子呢?”
奇三指了指茶館裏面,恭敬回道:“在二樓呢!”
秋黎看着仙樂邁着大步朝裏走去,忙在後面喊道:“小姐慢些走,您的腳還沒有好全呢!”
奇三在前面帶路,停在一間別致的雅間門前,而後輕輕推門,仙樂朝裏一望,只見圓形門的兩旁是镂空的方形格紋,掀起淡粉色的垂花簾子,才見送傘君坐在紅木圓桌前含笑相望,這雅間起碼相當于四星級賓館了吧!
“在下在二樓看見了你,便讓奴才請你上來了,本以為還會費一番唇舌,沒想到你這次倒是給了幾分薄面。”他将淡青色的茶杯放到仙樂面前,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仙樂笑了笑,不經意的擡頭望了他一眼,他穿了一襲藍色絲綢拼銀邊兒的寬袖長袍,輕薄涼爽,只看這身衣服,便知他也是非富即貴。細細一瞧,他的這張臉要比司徒飏棱角分明,也許正是因為太有棱有角了,才讓人覺得像是精心雕刻的一張面具,這樣一想,司徒飏飽滿的額頭和圓潤的鼻尖的确更加讓人親近了幾分。只是這個時候,她怎麽忽然想起了司徒飏?看來那句話的确是對的,自己家的東西都是怎麽看怎麽順眼。
秋黎盯着他發上的玉冠,眼前猛地一亮,趁倒茶的工夫一直猛沖仙樂擠眼睛,險些将眼珠子飛了出來。
仙樂偷偷順着秋黎的視線望了過去,瞳孔霍然也放大了幾分,他頭上戴的?難道……是疏影給買的?這男人也太招搖了吧!帶着別人媳婦給買的東西,還約着別人媳婦喝茶?他就這麽喜歡已婚婦女嗎?一時間,她竟然為司徒飏有些憤憤不平,但依然忍住滿腔怒氣,拿腔作調的說:“你的那頂玉冠挺漂亮。”
他聞言只是望着她一笑,唇角微翹,片刻,低頭抿茶時餘光卻瞥見奇三搓着手指,凡是做了這個小動作,都說明他準又惹了禍,難道與這玉冠有關?
“在哪裏買的?”
他尖尖的下颚無一絲胡茬,兩雙眼睛還如初次相見般深不可測,聽聞此話後,目光忽然一跳,轉而像是蒙上了一層迷霧般讓人難以捉摸,目不轉睛的盯着她的臉,暗暗琢磨後仍舊噙着笑意說:“旁人相送。”她難道知道了他的身份?若是知道也罷!反正當初也是一時興起。
他也真好意思說。仙樂緊接着問:“是女人送的吧?不知公子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他暗笑,心裏早有盤算,雙眼含笑答道:“那林姑娘便猜猜在下是喜歡性情直爽的女子,還是喜歡像姑娘一樣拐彎抹角的女子呢?”他并未稱呼她“夫人”,只是一口一個姑娘的喚着。
這貨明知道她拐彎抹角,就是不正面回答,真氣人,好!那就別怪她不給她留面子了,下定決心後她面色凝重,開口直白問:“你與疏影是怎麽認識的?”仙樂直指話題,就連站在一旁的奇三臉色都變得凝重了幾分。
“疏影?”他不慌不忙,試探着慢慢說出了口。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厲害?難道也識破了疏影的身份。
仙樂指了指他頭上的白玉冠,證據确鑿的說:“難道你不認識她?那為何帶着我家二夫人相送的玉冠啊?”
奇三心裏一顫,昨晚随手将這頂玉冠放在了太子的桌上,還未來得及說明此事,未想到今早服侍的奴婢就為他戴上了,恐怕自己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哦!”他恍然大悟般解釋:“原來她叫疏影。”
仙樂眯眼冷笑,這貨在她面前耍心眼,這是低估了她的智商還是高估了自己的智商?她狠狠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麽人,也不管她有情無情,既然她已經嫁入司徒府,那就是司徒府的人,妄想勾引司徒飏的人,你還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他在心裏冷笑了幾聲,司徒飏的人怎麽了?若她不是司徒飏的人,當初他還懶得故意接近呢!
“所以呢?你懷疑我們?”他頗為冷靜的反問,看不出絲毫緊張之态。
“不然呢?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室內的氣氛非常奇怪,仙樂看着他無半分慌亂的神情,反而自己變的沒了些底氣,半晌,才警告道:“做人應有原則,別人的東西不能碰,別人啃過的東西不要碰,別人啃剩的東西不願碰。如你般清高孤傲的人,沾了別人唾沫星子的茶杯,難道你還悠然自得的一品其味?”她轉了幾下茶杯,故意擺到他面前,又字字清晰的說:“所以……離開她。”
作者有話要說:
因系統故障,昨天又更了一遍13章。沒有看到的親直接翻上一章閱覽。我改個錯別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