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取藥
嫁入府後的日子也算平靜,只是不如以前出府方便了,司徒飏沒有在她房間過過夜,他們成了名不副實的夫妻,想着他天天去疏影房裏“嗯嗯啊啊”,她這內心無比波瀾起伏,不想趴窗根兒的同志不是好同志。
天色漸黑,微風中透着幾絲涼意,但卻讓人心裏舒爽。燭火微微搖曳了下,射的絞紗窗上的人影也有些顫顫巍巍。老夫人躺在榻上問道:“飏兒去了哪裏?”
李嬷嬷答道:“四爺又去了二夫人那裏,奴婢看大夫人倒是一點也不着急,像是巴不得四爺不去她那過夜。”
“我原本看着飏兒虧待了她,總覺得過意不去,現下裏還真看不透那個丫頭。”
“大夫人心直口快,奴婢倒覺得這要比二夫人好多了。”
老夫人贊同的點了下頭,緩緩說:“一會兒飏兒沐浴後,你去拿件新衣,讓仙樂送到他房中。”
李嬷嬷捂嘴一笑:“是,老夫人真是好主意。”
這古人睡覺就是早,怪不得孩子多啊!李嬷嬷敲門的時候,仙樂正在與秋黎玩兒五子棋,這是仙樂特意教給秋黎,以便兩人打發時間的娛樂活動。
“夫人。”李嬷嬷恭敬的行禮後,雙手舉起疊好的衣服,又說:“這是老夫人讓夫人給四爺沐浴時用的,請夫人給四爺送去。”
“我?”仙樂吃驚的指着自己。
“是,夫人。”
秋黎有些欣喜的接過話來,“大晚上的,還勞煩李嬷嬷跑這一趟,秋黎這就陪小姐給四爺送去。”
“好,那奴婢便不打擾夫人了。”李嬷嬷別過一絲笑意,轉身走了出去。
“為什麽要我去啊?平常也沒有這個活兒啊?”仙樂有種不妙的感覺,這老夫人不是撮合他們倆呢吧!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強求的姻緣不圓。她早晚要走的人,還非要充當一下第三者,就像是非要在別人的姻緣裏留下一句“到此一游”一樣,想想便讓人渾身難受。
“走吧走吧,小姐。”秋黎連拉帶拽的将仙樂拖了出去。
仙樂一想也是,不就送個衣服嗎?何必扭扭捏捏像個娘們?
兩人繞了幾個回廊後,便見司徒飏書房的燭火明亮,仙樂心不甘情不願的拿着衣服站在門口敲了敲門,無人說話,她索性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一股芳香中夾雜着幾絲墨香迎面襲來,寬敞的長方形案桌上展開了一幅畫,筆架上整齊的挂着一排毛筆,筆洗中呈現着幾縷墨跡,怪不得,定是他剛剛作完畫。
“誰?”
她順着聲音望了過去,只見屏風後的木桶中坐着一個人,赤身相對,白皙的肌膚在缭繞的熱氣中晶瑩剔透,隐約可見他胸前幾道猙獰的疤痕,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人想起那個馳騁殺場戰無不勝的将軍。
“誰讓你進來的?”司徒飏吼道。
這樣的臺詞好像她誤闖了哪個大姑娘的房間,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伸手将衣服扔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說:“我來給你送衣服。”
司徒飏橫眉怒目,吼道:“滾出去。”白色的水汽缭繞在室內,他額頭的幾滴水珠随着他身體一動,柔滑的順着耳鬓流到了脖頸,這身材是怎麽練成的?只是這個時候想這些似乎有點不争氣,司徒飏剛剛可是沖她吼叫了。想到這裏,她一甩手,憤憤的走了出去,臨摔門的時候她還在心裏罵着:“你裝什麽裝,你有的老子原來也有,你沒有的老子現在也有。”說罷,擡了擡胸前的兩坨肉。
秋黎聽着聲音,看着仙樂灰着臉出來,只是默不作聲提心吊膽的跟在她身後。
“以後不要讓我給他送東西,什麽樣的男人我沒見過,他敢沖我喊,我現在可是個女人啊!他沖一個女人喊,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我是能把他強……”仙樂看秋黎用詫異的目光盯着自己,忙将話吞回了肚子裏。
“小姐見過什麽樣的男人?什麽時候見的?”秋黎好奇的問道。
仙樂咳嗽了幾聲,咽了咽口水,左思右想才擠出來:“夢……夢裏見的。”
秋黎無語,沒有接話,只是低頭說道:“奴婢給小姐倒杯茶去。”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滿肚子的話無法說出口,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有滿肚子話無法說出口,而是說出口它有違常理……唉,數了一晚上水餃,反正也睡不着,還是起來走走去吧!
其實,他沒有那麽變态,只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疏影房屋旁,看着裏面漆黑一片,心裏總是有些好奇,她情不自禁就悄悄蹲到了疏影窗子底下,聽!認真聽!仔細聽!鴉雀無聲。
想當年,北京房價飙升,他和程俊合租在一家違章建築的二層,也不知道那牆壁薄還是那女的嗓門洪亮,整整連播了兩個星期的“午夜插曲”,兩大老爺們聽也不是,不聽還忍不住,後來偶爾能聽到那麽幾次,時間久了也就見怪不怪了,只是從這事之後,兩人總結出來一個經驗,愛情的保鮮期哪裏是三年啊?新鮮感也就TM兩個星期。此時此刻,她十分想念程俊,人做缺德事的時候,總是特別懷念一起二逼過的“戰友”。
想的正出神,卻聽見屋內一聲痛苦的呻吟,然後頭頂漸漸亮起了暈黃的燭火,她忙将耳朵貼緊了窗檐,心想,司徒飏是“一招斃命”嗎?
“你怎麽了?”司徒飏看見疏影突然有些慘白的面龐,忙焦急詢問。
疏影捂着小腹,雙眉緊蹙,有些難為情的說道:“我來了月信,現下感覺小腹脹痛難忍。”
“平日你都喝什麽藥?我這便讓人去熬。”
“是郁金配香附。”疏影緊緊咬牙說道。
司徒飏讓疏影躺在床上,給她蓋嚴了被子,才急忙走出去吩咐。而後又準備了一大碗紅糖水,一口口喂着疏影。
“四爺。”
“進來。”
“府中的郁金用完了,這個時辰藥鋪也都打烊了。”
司徒飏眉頭一皺,有些嚴肅說:“事出突然,打烊了也只好打擾店老板通融一下,畢竟……”
“四爺,不用了,忍忍就過去了,是我自己大意了。”她又對奴才說道:“你先下去吧!”
司徒飏心內惶惶不安,正凝神思慮間,卻見窗前有道人影,他敏捷的飛了過去,猛地推開窗子,只聽“哎呦”一聲,半開的窗子正巧撞到了仙樂的額頭。
“是你?”司徒飏本是雙眉緊蹙,一見仙樂這副模樣,竟然有些想笑,堂堂正正的林家大小姐躲在窗子底下聽人說話,他不得不想成這是女人間的争風吃醋。
“我……我……”仙樂做賊心虛,“我我”的說了老半天,也沒想到下句詞兒,總不能說半夜睡不着覺漫步到人家窗根下了吧?思來想去,也就只有裝了。
“我怎麽在兒?”
司徒飏冷笑着動了動唇:“你該不會說是自己夢游吧?”
仙樂快速的點了點頭,一副“被你猜中了的神情。”
這個女人還真是神秘,說謊臉也不紅不白的。司徒飏突然眼前一亮,一副正經的神情,說道:“若我沒記錯,你家是賣藥材的?”
仙樂捂着額頭,瞬時間就懂了他的下句話,沒等司徒飏說出下半句話,她便先插嘴說:“我那裏有些益母草,或許管用。”
“好,那你快去取。”
“等等。”疏影聽見窗外的說話聲,忙說道:“益母草對我無用,只有那個藥方管用。大半夜的,不必勞煩姐姐了。”
仙樂身子一抖,大半夜聽見“姐姐”這兩個字,着實讓人全身發冷。
“那……你能不能回林府……去取些?”司徒飏的星眸在夜中愈發明亮,仿若無數的繁星都是他的陪襯,往日他也風采俊逸,朗眉俊目,可今晚的他卻格外溫潤謙遜,與昔日簡直判若兩人。
仙樂面上有些不自然,他這是在求她?想想洞房那天他拽的跟二五八萬一樣,今天也能有求于人?呵呵!要不也給他點顏色瞧瞧?她默不作聲的繼續站在那裏,想讓他也嘗嘗得不到應答的滋味兒。卻沒想到,他忽然叫道:“小五,去喊陸千陪大夫人去取藥。”
擦!他自己一個人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仙樂正出神間,一回頭,陸千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了她身後,這哥們輕功好的可以拍金庸武俠劇了,她揉着額頭,撇了撇嘴,誰讓自己欠他債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再說了,她看着疏影那樣,還真有些憐香惜玉。
唉!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說走這就趕緊走吧!
林府的大門外只有兩盞燈籠靜靜閃着光,仙樂徘徊了一會兒,望着高高的府牆,轉頭望向了陸千。
“翻牆?”陸千驚訝的問道,心中奇怪,哪有人回自己家不走大門要翻牆的?就是走個後門也行啊!
“是。”仙樂重重的點了點頭,若是被二娘知道她取藥是給“小三”,以後耳根子就得不到清淨了。
陸千是司徒飏的左右手,與他征戰數年,功夫不是蓋的,只拽緊她輕輕一帶,他們便站在了府院中。想當年看武俠劇的時候,他也羨慕那些大俠,不僅僅是因為他們武功蓋世,重要的是每個大俠的身旁都是美女如雲。
仙樂娴熟的繞過幾間房屋,看着眼前的貨倉,輕輕推開了房門。她沒有見過郁香,只好借着微弱的月光,按照藥品上的字簽尋找。
兩人正仔細的尋找,卻聽見隔壁的倉房傳來一陣陣哼唧聲,仙樂立即豎起了耳朵,這是哪個作死的下人大半夜在這裏偷情?呵呵,老天還真是眷顧她啊!沒抓到司徒飏和疏影,卻碰到了這麽個便宜。別認為偷聽“這事”就顯得男人卑鄙下流,其實百分之八十的女性沒事也偷偷翻翻小黃本,看看小黃片的,大多數的男人都是被女人輔導成才的,事實上,就在這一刻,你根本沒空想到卑鄙無恥下流龌蹉這些詞兒,要做的這些都是人的本能,對,是本能!
作者有話要說:
改個敏感詞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