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遇害
翌日清早,仙樂睡得正香,便被秋黎的熊掌拍醒,“小姐,快醒醒,醒醒啊!今日要給老夫人敬茶。”
她無奈的打了個哈欠,掀起被子,才發現自己還穿着昨夜的喜服,秋黎看見也是一愣,急忙問:“四爺昨兒沒在這過夜嗎?”
“應該去了疏影那吧!”
“奴婢今兒早上看見四爺從書房走出來,還以為他一大早就刻苦用功去了。”
不能吧!放着兩個老婆不睡,自己去睡書房?他不能是“局部地位”有毛病吧!她伸了伸懶腰,穿上鞋子後站起了身子,做起了第八套廣播體操。
秋黎邊整理被子邊擺出一副擔憂的模樣說:“小姐既然已經嫁入司徒府,總要夫妻和睦,相敬如賓才是,莫不要被一個青樓女子占了風頭,到時小姐顏面盡失,林府也是擡不起頭來。”
“我既然已經答應嫁給司徒飏,當然會侍候的他舒舒服服,妥妥帖帖的。”把人家侍候舒服了,才能互不相欠,打道回府嘛!
秋黎滿意一笑,見她習慣性的坐到了銅鏡前,服侍她洗漱完畢後,便站到了她的身後,纖細的手指在她頭發上左纏右編的,片刻,頭上便斜偏了一個追月髻,她又仔細的為她描眉畫钿,選衣配飾,這一系列下來,仙樂已經有些餓了。
老夫人的房間裏飄着檀香的味道,一猜她便是禮佛之人。她坐在銅鏡前,抿了抿光滑的鬓角,問李嬷嬷:“昨兒飏兒宿在了哪裏?”
“四爺夜半的時候才去了書房。可想着,他若是去了二夫人那裏,老夫人總會生氣,他自個兒看大夫人又不順眼,索性便一頭紮進了書房。”
老夫人面色平靜,緩緩起身,撫了撫衣襟,“他還會怕我生氣?我看着他一見疏影就心花怒放了。”
李嬷嬷抿笑說:“喲!老夫人這是吃醋了?四爺孝順懂事,當然是顧忌着您呢!”
老夫人笑了笑,說:“就你會說話,咱們快去正堂吧!”
當仙樂迷迷糊糊走進大堂時,卻見齊刷刷的目光射向自己,她頓時清醒了幾分,偷偷環顧了下四周,見疏影穿着一襲粉紅色的對襟長裙,仔細一瞧,裙上繡着紛紛揚揚的淺粉色小花,像是剛從樹上飄灑下的櫻花,這樣嬌柔的顏色映的她膚色粉嫩,的确像極了沐浴愛河的新婚女子。
她又瞥了眼坐在疏影一旁身着绛紫色長袍的司徒飏,他面上倒是染了一層暖色,但看見自己後,便換做了一副緊繃的冷面孔。
她屁股剛碰到椅子,就見李嬷嬷扶着老夫人緩緩走來,見衆人恭敬颔首,她瞬間又直起了身子,照樣學樣的垂首而立。
老夫人微微一笑,掃過仙樂和疏影的面龐,停留在司徒飏面上幾秒,才慢慢坐下。
“請二位夫人給老夫人敬茶。”劉管家高亢的嗓音十分像電視裏早間新聞的主持人,仙樂突然倍感親切,沖他點了下頭,走到正襟危坐的老夫人面前,只見她的烏發中參雜着幾縷斑白,高盤的發髻整齊油亮,正緊緊抿唇一臉嚴肅的盯着她。
仙樂心想,這個老太太不好對付,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兒精明勁兒,希望不是容嬷嬷那樣的人,她小心翼翼的雙膝跪地,恭敬的接過下人端來的茶,高高舉起,恭敬說道:“奶奶喝茶。”
老夫人緩緩接過,喝了一小口,将茶杯遞給了李嬷嬷,仔細看了看仙樂,不禁誇贊道:“果然美。”
疏影也恭敬的捧着茶杯,低低喊了聲:“奶奶喝茶。”那聲音毫無底氣,弱弱的像是受了委屈一樣。
老夫人依然接過茶杯,只用雙唇象征性的碰了碰茶水,便放在了一旁的案幾上,對劉管家說:“上飯吧!”
疏影尴尬的起身,回眸正見司徒飏充滿疼惜的眼神,她便扯了扯唇,硬是擠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幾人坐在桌前,等下人一一掀起盤子上的蓋子,仙樂早已大咽口水,吃慣了三個包子一碗粥的早餐,再看這滿桌的點心小菜,意識早已支配了動作,她持起筷子剛要夾一口小菜,便聽劉管家咳嗽了一聲,而後是司徒飏嘲諷的輕哼,她莫名其妙的瞥了瞥秋黎,卻見她低頭有些皺眉。此時此刻,丢人也就罷了,但是不能丢了氣勢。
只愣了片刻,還是司徒飏開了口:“長輩未動筷,小輩怎能先行為之?這些禮儀連幾歲的孩提都知曉,不知你是怎麽學規矩的?”
仙樂火氣騰地一下湧了上來,但面上卻裝的十分委屈,用讓自己反胃的話說:“我不過是要給奶奶夾口小菜,竟害的四爺誤會了。”
司徒飏看着她一副裝可憐的樣子,正要還嘴,卻聽老夫人開口說:“這丫頭比你孝順。”老夫人話裏有話,莫不是怪自己娶了疏影,司徒飏看着疏影低眉不語,不想讓她為難,也就此作罷。
老夫人見氣氛有些安靜,又對仙樂說:“你愛吃什麽便跟劉管家說,喜歡什麽物件兒也跟他說,若是府中哪裏有看不順眼的人或事兒只管告訴我,甭虧待了自己。”其實老夫人覺得娶林仙樂進門等同于讓她守活寡,司徒飏虧待了這樣一個弱女子,便只好愧疚的補償補償她。
“我不挑食,不挑食,也沒什麽看不順眼的!”仙樂受寵若驚的擺着手,被老夫人突如其來的熱乎勁兒攪得心神不寧,這府中她最看不順眼的便是司徒飏,這也只好忍了。
“對了,你也是。”老夫人看着司徒飏一個勁兒的望着她,在這麽多人面前,也總該給疏影些薄面,此話一出口,疏影忙面紅的擡頭,微笑說:“謝謝奶奶。”
老夫人點點頭,指着桌上的菜說:“吃吧!吃吧!”
她真懷疑她穿越來的時候,是不是把原來的胃帶過來了?吃一碗不夠,怎麽好意思要第二碗呢?這是在司徒府啊!看人家疏影,吃飯幾乎一粒粒的夾,吃菜幾乎一根根的挑,這吃個飯不是累嘴,而是累手和眼睛啊!
正當她做好了被鄙視的準備,想要再要一碗粥時,卻聽見小五在門口說:“四爺,陸副将來了。”
司徒飏疑惑間,卻已經聽見了陸千的腳步聲,莫不是出了什麽事吧!他放下筷子,伸頭張望。
“四爺,老夫人。”陸千恭敬的喚了一聲,看見桌子旁多了兩人,才不習慣的又補充道:“大夫人,二夫人。”
喲!這小夥便是上次那小鼻子小眼睛,極是秀氣裝大将的人,這麽仔細一看,幹幹淨淨的,倒也挺順眼。
司徒飏疑惑問:“怎麽了?出了什麽事?”
“宮裏放資料的大殿起火了。”
司徒飏一怔,問:“因何起火?”
“說是昨夜風大,窗下挂着的幾盞宮燈被吹掉了,前幾日奴才們又用蠟重新塗了一層窗戶紙,這才起了火。”
司徒飏冷哼,“不早不晚?”這火起的莫名其妙,不過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何必浪費心神。
老夫人用絹帕輕輕拭了拭唇角,趁李嬷嬷為她端茶的工夫,別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此事大功告成,她心裏也總算是落了地。
陸千神色一緊,走到司徒飏身旁,說:“還有一件事。”
司徒飏看着陸千的神情,就知道這件事絕對不一般,他心領神會的起身,對老夫人說:“奶奶慢些吃,我先去書房了。”話畢,兩人便緩緩邁出了正堂。
陸千見無人跟來,緊緊關上了門,才說:“有兄弟在太子那裏打探到,說是……說是八賢王在江城被人殺害了。”
“什麽?”司徒飏雖然大吃一驚,但仍舊冷靜的詢問:“皇上可知曉了?”
“還不知曉,想必過幾日就會人盡皆知了。”陸千皺着眉頭又說:“太子真是心狠手辣,難道他以為八賢王被害,他就能脫的了幹系了?”
司徒飏也愁雲滿面的說:“說是這麽說,但無證無據,懷疑畢竟是懷疑,你派秦璇去江城悄悄尋一尋他們,若是有什麽情況,速速禀報。”
陸千會意的點了點頭,朝中手握兵符的只有太子和将軍,八賢王雖是一個閑散王爺,但他身旁的智囊千良卻會讓任何人都忌憚幾分,太子總不會在身旁留下這樣一個隐患。
“若真有此事,将軍亦不可親自朝聖,畢竟要提防着些太子。”
司徒飏點了點頭,這他當然知曉。他多年來護國立下無數戰功,在百姓心中也日益根深蒂固,太子雖然手握兵符,但卻從未踏上戰場,不知是不是自己搶了他的風頭,才樹下了這樣的敵人。所以他時時小心,事事小心。若親自朝聖,等同于告訴旁人,他的人脈遍布天下,要比官衙的消息還靈,還快,這便是蠢的把自己送到了太子的圈套下。
說起千良,不得不提,他是一位年過六旬、深懂奇門遁甲、行兵布陣的老者,八賢王的生母為惠妃,當日惠妃産下八賢王後,因被人用巫術陷害,死于宮中,而年紀小小的八賢王便被送往宮外的普渡寺,他身邊的人不是離奇死亡就是無故消失。那時候,大家都以為這個孩子定會慘遭不幸。千良深受惠妃父親的恩情,又是先帝的肱骨之臣,他用了連環計謀将八賢王帶回皇宮,待他成年之時,便封賞了府邸,從此成為了人們眼中閑散的八賢王。千良不想惹來禍端,便辭官歸田,暢游人間,他若不想被人找到,便無人能尋。
作者有話要說:
有的親一直擔心改文後八賢王出不來了,當然不會了,這就要把他送到你們的碗裏去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