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争執
小福子在莊子裏忙活了大半個月,終于見到南嘉說的出耳了。他一邊給貝勒府裏的師傅常勝送消息,一邊更加精細的照料這些銀耳。
常勝得了消息不敢耽擱直接來求見南嘉。
“格格,好消息啊,您種銀耳的法子成了。”
見着常勝臉上的興奮,南嘉心裏安穩了些,折騰了這麽久總算沒有白費工夫。
“常公公,你先讓小福子繼續按我說的做,後期的菌種培養也要跟的上,等這一季采摘了緊接着就能種下一季了。”
“這……這還能連種?”
“當然能連種,野生銀耳的采摘時間有多久,咱們就能種多久。而且這種菌子類的作物成熟期都是很快的,莊子裏種的銀耳最多半個月後就能收獲了。”南嘉解釋道。
這也就是現在的溫度條件達不到,人工種植銀耳只能按照自然的節氣播種采摘。若是能建造出溫度恒定的溫棚,一年四季都是可以種植的。
不過這個時代已經有溫棚的使用了,一般都是富貴人家建了當做花房用。說起來貝勒府上也是有的,只是她沒有去看過而已。以後她莊子裏的種植規模擴大倒是可以考慮建造這麽一座。
常勝不知道南嘉心裏的規劃,只聽到能連種時面上浮現出一絲驚喜。
他雖然沒有什麽大的見識,但也知道銀耳可是好東西啊。本來一年收一次他們格格都能賺許多,要是能連中那最後的利益可就大了去了。
常勝來不及多想,給南嘉行了禮就匆匆退出去安頓小福子去了。
南嘉想着事情能這麽順利還多虧了胤禛的恩典,她揚聲喚了香橼進來,吩咐道:“你去找蘇公公,就說我有事要與貝勒爺說,讓他代為通傳一聲。”
胤禛這幾日忙着朝務,每日早出晚歸,大多時候都是歇在前院書房裏的,南嘉已經好幾日沒見到他了。
現在有事找人,只能提前與蘇培盛說了,等他禀報給胤禛。
“是,格格,奴婢這就去。”香橼領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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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南嘉看着屋外的天色漸漸變暗,吩咐香橼準備晚膳。今日她讓香橼找了蘇培盛,晚上胤禛一定會來的。
雖是開春了,但天氣還是寒涼不已,這種天氣最适合吃鍋子了。
南嘉讓人做了個清湯鍋底,待會兒可以涮羊肉吃,這是胤禛清淡的口味裏唯一能接受的吃法。
廚房的人手腳麻利的端了湯鍋架在桌子上,其餘菜色也都慢慢的上齊了。
可惜南嘉等了許久,鍋裏的湯汁都熬幹了,也沒有等到胤禛的身影。
“讓常勝去瞧瞧,是不是貝勒爺又出府了?”
她之前明明得到消息說胤禛已經回府了,按說這個時間早該來了。
常勝領命退出去,餘嬷嬷有些憂慮的朝着門口的方向瞧了一眼,但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她想了想笑着道:“格格,這鍋子裏的湯要熬幹了,奴婢着人再換一鍋吧。”
南嘉看了看面前冒着熱氣的銅鍋,點頭道:“也好。”
鍋子剛被端走不久,常勝就腳步匆匆的進來了。路過餘嬷嬷時,他有些為難的給餘嬷嬷使了個眼色。餘嬷嬷心裏頓時咯噔一下。
南嘉毫無所覺,瞧見常勝進來,随意的翻過一頁書,問道:“貝勒爺呢,可是被什麽事耽擱了?”
“回格格的話,貝勒爺他……”常勝有些不忍心說下去,但想着格格的性子只好繼續道:“貝勒爺他被福晉的人請走了。是奴才去晚了一步,請格格恕罪。”
貝勒爺确實是與他前後腳離開的。常勝有些自責,若是他提前去些時候,定能讓貝勒爺知道格格還在等他用膳,格格此時就不會失望了。
事實上,常勝想錯了,南嘉現在可沒有什麽失望不失望的情緒。在知道胤禛是被烏拉那拉氏截走的,她下意識想到的是烏拉那拉氏要做什麽。
結合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沒有思索太久她就知道烏拉那拉氏這是主動找胤禛低頭了。
想來也是時候了,畢竟從年宴至今胤禛因着她被人蓄意沖撞的事已經冷落烏拉那拉氏夠許久了。
烏拉那拉氏是個善于抓住時機的人,此時必定是有什麽契機能讓她與胤禛和解,這才請了人過去。
雖然早就知道胤禛早晚都會去正院見烏拉那拉氏,但此刻南嘉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畢竟自己興沖沖的找人分享喜悅,最後卻是兜頭一盆涼水,換誰都會有些情緒吧!
她這會兒再沒了看書的心思,默默坐了一會兒,突然感覺到小腹中裏的胎動。自從肚子裏的孩子月份大了後,就經常能感覺到孩子的胎動。
在餘嬷嬷等人擔憂的眼神下,南嘉将手輕輕放在腹部感受了一會兒,心情稍平複了些。
強迫自己壓下心裏的負面情緒,南嘉感到有些餓了。
“嬷嬷,讓廚房換個牛油紅湯來,我餓了。”
餘嬷嬷聞言心裏一喜,想吃飯就好。婦人孕期情緒不穩定,她真怕格格因着這事想不開,自哀自傷,連累了肚子裏的小主子。
餘嬷嬷親自去廚房催促讓他們做快些,生怕晚了格格就不想吃了。
南嘉撂過心裏的不快,開始用飯時正院裏的氣氛卻是一片壓抑。
胤禛瞧着坐在一旁自訴委屈的烏拉那拉氏,眼裏一片陰沉。
蘇培盛感受到了他身上散發出的低氣壓,吓得心肝亂顫,偏烏拉那拉氏還不自所覺,一心想問出自己這些時日倍受冷落的原因。
實際上,烏拉那拉氏不是察覺不到胤禛的不快,只是這會兒她自覺自己占理,又主動低頭與胤禛和好,心裏既委屈又傷情,她希望自己的苦衷能被胤禛所知。
“貝勒爺,妾身這些年兢兢業業的為您打理家事,撫育子嗣,便是後宅的那些妾氏不安份,妾身也是大度的沒有一絲計較,為的就是給您分憂。妾身與您這麽些年的夫妻情分,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怎麽能不顧這麽多年的情誼,為着妾身的一個疏忽就給妾身這麽大的難堪呢?”
烏拉那拉氏說到最後,眼神裏不□□露出了一絲怨怼,只覺自己這麽多年對胤禛的苦心都白費了。
胤禛聽到這些狡辯的話頓時怒氣橫生,他聲音冷硬道:“哼,爺還以為你請爺來是知道悔改了,卻不想還是如此冥頑不靈。”竟然敢倒打一耙,指責自己待她薄情。
“貝勒爺,”烏拉那拉氏的聲音驀然提高:“您口口聲聲說妾身有罪,請問妾身到底是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讓您如此說?”
“呵!”
烏拉那拉氏的咄咄逼人,讓胤禛心裏升起一抹諷刺。自己千方百計的維護其名聲的人,卻是将自己當成一個什麽都蒙在鼓裏的傻子。
“福晉做了什麽自己難道不知嗎?年宴上沖撞索卓羅氏的那個丫頭雖然什麽都不敢說,爺卻查到她的家人都已經失蹤了,而失蹤前最後接觸的人就是烏拉那拉家的管事。”
胤禛只露出這麽一句,烏拉那拉氏的心态瞬間一顫。她沒想到胤禛竟然能查到這些,明明家裏已經向她保證了這件事情的所有痕跡都已經被抹除了。如此她才敢這麽理直氣壯的吐露心聲。
“怎麽,現在福晉還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胤禛譏諷道。
烏拉那拉氏雖是自己的結發之妻,但卻妄圖蒙蔽自己,對自己起了怨怼之心,胤禛這會兒自然再不會顧慮什麽夫妻情分。
夫為妻綱,更何況他是皇上的兒子,身份尊貴,妻子說到底也只是他的下臣而已。一個下臣膽敢以下犯上,挑釁自己的威嚴,胤禛自然不能允許。
烏拉那拉氏已經從胤禛此時的态度中隐隐明白,她這次是冒失了。原以為她态度強勢些就能讓胤禛更加覺得她是被冤枉的。卻不想胤禛根本不為所動。
也是胤禛平日裏太過重規矩了,讓烏拉那拉氏這個正妻以為只要她站在規矩的一方,終能讓胤禛妥協。
這麽些年的上位者生活,讓她忘了,胤禛作為皇子貴胄,終歸有別人不能觸摸的逆鱗。
她不敢再露出一絲埋怨之意,但也不能老實承認,只繼續哭訴道:“貝勒爺,妾身真是冤枉啊,您是知道的,妾身一向将府裏的孩子視如己出與弘晖一樣看待,怎麽會做出傷害他們的事呢?”
“哦?那烏拉那拉氏家是怎麽回事?難道也是爺冤枉你的不成?”
這……
提起這個烏拉那拉氏不禁語塞,只能含糊道:“貝勒爺明鑒,妾身一個出嫁女哪裏能知道娘家的事呢。或許就是個誤會呢……”
她說着擡起頭瞧向胤禛,見他一臉的諷色,知道這話沒有說服力,又忙道:“也或許是妾身的娘家人見索卓羅氏太過受寵,擔心妾身這才一時做下錯事……”
“哼!爺不過是寵幸了個妾室,烏拉那拉氏家就敢如此不滿。怎麽,難道烏拉那拉家想讓爺棄後宅于不顧,只獨寵你一人嗎?”
烏拉那拉氏被胤禛的話吓得心神俱裂,忙匍匐在地啞聲道:“貝勒爺明鑒,妾身與烏拉那拉家萬萬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啊!”
“你還知道大逆不道。”胤禛忍不住将桌上的茶杯拂下桌子。
接着厲聲道:“你平日裏使的那些手段爺不是不知道,但念及你與爺是年少結發夫妻,又是弘晖生母,爺始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由着你折騰。可你不但不知反省,還變本加厲。不僅對後宅妾室毫無寬容度量,更是敢勾結烏拉那拉家将手伸到爺的子嗣身上。你讓爺如何容得下你?”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小天使們,明天見~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