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賺錢
西林覺羅氏并不理會馬佳氏的心思,徑自對完了禮單。原還想着要給大女兒哪些東西合适又不紮眼,卻不想小女兒安排的周全,家裏人人都想到了。
給男人的東西明顯簡單,不過是些名貴的茶葉,硯臺紙筆之類的,給女人的東西明顯就樣數多了。西林覺羅氏将禮單攤開在桌上,特意讓兒媳看的清清楚楚,指着桌上剛才被特意分出來的一堆,對殊蘭道:“這副紅寶石頭面,還有這三匹布料是你妹妹單獨給你的,待會兒你就帶回去。”
馬佳氏一瞧那裏面就有她看上的那匹雲錦,心裏的失落難言但卻不敢表現出來。直到婆婆說小姑子給她也單獨送了一副镯子,這才心裏稍安慰了些。
殊蘭這半會兒瞧着妹妹送的布料中只有一匹雲錦,她不好意思獨占,“額娘,雲錦貴重,還是您收着吧。”
西林覺羅氏怒其不争的瞪了她一眼,“再貴重也是你妹妹的心意,給你了你就收着。”殊蘭這才安心收下了。
索卓羅府上一片喜氣盈盈,南嘉這裏心情卻不由有些失落,她一樣樣的看着從娘家帶來的東西,想起了她額娘為她置辦這些東西時的期許盼望。
胤禛一進來,就瞧見了堆在她面前的荷包帕子等物,知道這些都是她從娘家帶來的。
“這是想家了?”
南嘉回過神,起身給胤禛行了禮,嗔道:“爺身邊才是我的家。我就是有些想念阿瑪和額娘了。”
胤禛一聽這話就滿意的笑了,拉着她坐下,不在意的道:“既然想念娘家人,那就讓人多回去看看便是。”
南嘉頓時眼睛一亮,拉了胤禛的袖子歡喜的道謝:“謝謝爺。爺最好了。”這真是胤禛對她的額外恩典了,一般像她這樣的妾氏其實是不能聯絡府外的,更別提與娘家走動了。
她親自給胤禛奉了茶,然後拿起她這兩日一直看的書,胤禛掃了一眼,有些驚訝:“這是洋人的書?”
“嗯,”南嘉将書攤開給胤禛看,“爺,我看這樣的書不會有什麽不妥當吧!”
胤禛拿起來翻了幾頁,事實上他并不大認識洋文。不過還是道:“你安心看吧!”當今聖上喜愛西學,上行下效,下頭關注洋人東西的官員也不在少數。
不過大多數人都只是收藏幾件西洋物件,如南嘉這般看洋文書的人卻極少。而且,“你還認識洋文?”
“我阿瑪認識這個,我瞧着有趣就跟着學了些。”這個南嘉可沒有說謊,阿林山是真的認識洋文,而且還很精通。南嘉曾經還好奇是誰教他的,一問才知道人家是自學,只與幾個西洋傳教士學着說了一段時間,再自個看了幾本書,便能寫會道了。這樣的人放在現代那就是翻譯界的翹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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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大概給胤禛說了一下,胤禛也承認,“你阿瑪這一點上是個人才。”
可惜語言人才在這個時代并不得志。
南嘉不再提家裏的事,與胤禛說起她看的書,“我瞧着書上說洋人有一個叫化學的學科,神奇的很。”
這個胤禛卻是知道的,皇上喜歡研究這個,所以他們這些皇子多少也是跟着研究過的。不過他并不認為這種學科于治國一道有何大用。
南嘉對他這樣的态度也不反駁,只表現出感興趣的樣子,“我見書上記的那些化學實驗,只将兩個物質融合就能變成另一種物質,可真有趣,我也想試試呢……”
胤禛想了想,可有可無的應了,不過是些“奇技淫巧”,後宅女子喜歡這些是有些奇怪,但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日後避着些人罷。”在府裏自個折騰沒事,傳出倒惹的風言風語了。
有了胤禛的默許,南嘉的腦子就轉開了。早先她想着種些什麽稀罕又不惹眼的東西賺錢,後被一碗銀耳紅棗湯湯激發了靈感,便決定在陪嫁莊子裏培育銀耳。銀耳是菌中之冠,有很好的的保健作用,這個時代品相好的銀耳市價極貴,南嘉這兩日吃的那些,一匣子就要幾十兩銀子。
銀耳的培育之法是南嘉從系統商城裏買的。大概看了看,選了個比較适合這個時代的法子,段木栽培法。
仔細研究了一番,她心裏就大概有數了。種植銀耳首要就是發酵菌種和配置培養基,再就是選擇栽培場地,搭建耳堂,砍伐耳樹,最後就是出耳管理,采摘制幹。
栽種方法确實不難,真正難的是如何将這法子拿出來,還不惹人懷疑。原先南嘉打算借着索卓羅家的手拿出來,但想想這樣也不可信,有心人一查就會露餡。最後想來想去,還是借着自己的手最安全,有人問起她就說是因為看洋人的書,無意間研究出來的,到時就算有人懷疑也沒地查去。
為了加重這一說法的真實性,南嘉從前幾日就開始做準備了。先是讓人知道她看的懂洋人的書,然後她就真的在那些西洋書裏找到了與菌種發酵相關的一些記錄。理論知識這些已經盡夠了,接下了就是實際操作。發酵菌種,南嘉決定自己親自做,其它的就需要找幾個有經驗的人來幫她。
這日一大早,香橼就帶着南嘉的親筆書信去了索卓羅府。南嘉自己沒有人手,要做事只能借助娘家。這次讓香橼回去就是想讓索卓羅家幫她找幾個采摘銀耳的熟手,這樣的人對銀耳的生存環境和生長規律都比較熟悉,到時讓他們幫着種植銀耳,定能事半功倍。
南嘉受寵,她身邊的人一舉一動都會惹人注意。這不,香橼一出府,四下裏的人就都知道了。
海棠院裏李氏正喝安胎藥呢,聞言就把碗摔了。青嬷嬷知道她這是又不痛快了,也不緊着勸只先打發了屋裏伺候的丫頭們出去。
等屋裏沒人了,她才親自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然後輕聲道:“氣大傷身,格格得緊着肚子裏的孩子才是。”
“哼!這個索卓羅氏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不過才得了幾天的寵這就輕狂起來了。”李氏恨恨的道,想她自打進了貝勒府就再沒有見過娘家人,可現在這索卓羅氏卻恨不得讓人一天跑三回。
青嬷嬷無聲的嘆了口氣,格格的心眼怎麽越發小了,不過是派個人回趟娘家,貝勒爺和福晉都許了,就她氣成這個樣子。
正想着說辭要再勸,李氏那邊已經哀哀戚戚的哭了起來,“要不是我娘家沒在京裏,那還輪的上她得意。”
可這不是沒在嘛。青嬷嬷心想着,當然話不能這麽說,只道:“格格別傷心了,李大人受貝勒爺器重,被調任至江南任知府,算算日子也有三年了。這朝中官員三年一考績,說不得明年李大人就能調回京裏任職了。”
李氏聽着心裏一動。是啊,若是他父親能調回京城,到時她在府裏也能比現在有底氣些。而且那個時候她應該已經請封側福晉位了,她娘家就是府裏正經的姻親,時時走動可比索卓羅氏現在名正言順多了。這麽想着她便高興起來了。
“嬷嬷,你說我要不要與貝勒爺說說讓我父親調回京城的事?”李氏知道她父親其實是沒有多少才幹的,為人迂腐又刻板,能去江南那等繁華的地方做知府也是全憑貝勒爺的恩典。所以要靠他自己的政績升遷,怕是希望不大。還不如她先給貝勒爺打聲招呼,到時也能有些關照。
青嬷嬷知道格格看似在問她,但其實心裏已經打定主意了,她也就不再勸了。事實上,也沒什麽好勸的,在她看來,李大人是格格的生父,又是府裏三阿哥和大格格的外祖,憑着這樣的體面,又不是求多大的官,不過是留任京城,貝勒爺應該會同意。
“等李大人一家回京,格格到時接了夫人進府,身邊也能有個親近的人說說話,要是貝勒爺同意,您也能如福晉那般回娘家了。”青嬷嬷讨巧的道,“大格格與三阿哥也能趁早與舅家走動親近,日後若有事也能有個照應。”
青嬷嬷發誓她說這話真就沒別的意思,就是想擡舉格格的娘家人家,哄格格高興罷了。
可沒想到李氏聽了這話卻動了別的心思。“說起來,我大哥家的長子只比咱們大格格大了三歲,這表哥表妹若是真能青梅竹馬的長大,将來說不定也能……”
青嬷嬷聽着這話不對勁,忙不疊的打斷了。“大格格還小呢,哪裏就需要考慮這些了。”
“你懂什麽,”李氏斜睨了她一眼,琢磨着自個兒的打算,“早先貝勒爺就說要将大格格留在京裏的,大格格将來若是嫁到我娘家去,那公婆就是自個的親舅舅舅母,一輩子有人回護着不受氣。”最要緊的是她娘家也能因此進身,日後的門第根基與現今不可同日而語。看誰還敢嘲笑她當年小選入宮,出身低賤。
“哎吆,我的格格,您怎麽糊塗了。大格格可是貝勒爺的長女,若是将來運氣好出嫁時是能請封郡主的,無論嫁到誰家都是下嫁,誰敢不要命的欺負郡主呢。”青嬷嬷看李氏說的不像樣忙攬了話頭。
李氏聽罷這才不做聲了,其實她也是因着母家地位不顯而有些自卑,一時嘴硬說說罷了。事實上,她也知道李家想要尚郡主基本是不可能的。
李氏說這話的時候屋子裏就她與青嬷嬷兩個人,話一說過也就不在意了。但沒想到的是這話不知怎麽就給傳出去了。等她們主仆知道的時候府裏該知道的人就都都知道了。
南嘉第一次聽見的時候驚得的手裏的書都掉了,“她莫不是瘋了,大格格可是她親生的女兒。”哪有這樣将女兒往火坑裏推的,李家那是什麽人,那就是皇家的包衣奴才,還是最底層的那種,若不是生了個好女兒,他們家哪裏能出個官身。
“是不是聽錯了?”
這件事,南嘉是懷疑和不相信的,但有人卻堅信不疑,為此還惹下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