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備孕
藕香院的小廚房裏花眠正忙的熱火朝天,花月和花影兩個也對格格說的用牛奶做奶糖的法子很感興趣,因此也在一旁幫她。唯獨花語不在跟前,不過這她們也習慣了,花語自來不是個愛跟她們一起行動的,比起她們三個時不時的聚在一起讨論針線或者讨論吃食,花語好像更愛一個人待着。
先前他們還怕格格誤會,以為她們排擠孤立了花語,後來瞅着香穗和香橼兩個對花語的态度,她們隐隐的也有些明白了。
“快将那邊的奶油給我。”花眠将一盆過濾好的牛奶倒入鍋中,性急得與站在竈臺旁邊的花影說道。
花影将手邊的奶油遞給花眠,“想不到洋人的這玩意兒還挺貴的。”前兒個格格突然想起要做什麽奶糖,還與花眠說了個方子,方子也簡單,但裏面有個叫奶油的東西她們誰也沒見過,還是常公公神通廣大愣是在一家洋人開的鋪子裏找到了這東西。賣的還挺貴,一斤不到就要了三四兩銀子。
花眠将奶油和牛奶混合攪拌均勻後,就指揮着小丫頭燒火。而她自己則帶着花月和花影兩個準備別的需用的食材。因她們做的是牛紮糖,所以需要處理好幾種幹果。
“你說格格的這個法子真能做出奶糖嗎?”花影問花眠道。
“當然能。”花眠不僅信服南嘉的方子,更信服自己的手藝。
“那格格可真厲害。”花影與榮有焉的道。她可是知道自來這制糖的方子,可是各家鋪子裏壓箱底的不傳之秘。沒想到格格竟然能自個兒琢磨出來一個來。
“格格當然厲害。”然後三個丫頭各自說着自己覺得格格比別的主子更厲害的地方。
南嘉可不知道丫頭們對她這樣信服,此時她對餘嬷嬷說的自己能想出脫離困境的法子表示懷疑。先前她沒看清府裏形勢時,還能意氣風發,如今叫餘嬷嬷這麽一分析,先前的那些自得意滿早已經潰敗的一絲不剩了。
但看着餘嬷嬷信任的眼神,她還是認真地想了想,然後試探着道:“嬷嬷的意思是指貝勒爺的寵愛?”
看着餘嬷嬷點頭,她順着自己的思路邊思索邊道:“你是說只要我還有貝勒爺的恩寵在身,福晉和李格格顧及着貝勒爺的喜好,也不敢真的把我怎麽樣。”
“不錯。”餘嬷嬷肯定了南嘉的想法。
“可是貝勒爺連自個的子嗣都不上心,如果我與福晉或李格格起了沖突,爺又怎麽會真的會回護我呢?”在南嘉看清胤禛處置福晉這一事上的真實态度,她就将“胤禛在乎她”這一想法抛之腦後了。這樣一個冷酷而又理智的男人,怎麽可能輕易為美色所惑。
“格格太妄自菲薄了,”餘嬷嬷并不贊同南嘉的想法,“奴婢雖才來,不知您與貝勒爺平日是如何相處?但見微知著,奴婢瞧着貝勒爺對您還是頗為上心。”
說完看見南嘉臉上的不以為意,接着道:“先前奴婢說貝勒爺為着保障福晉的地位,并沒有安撫後院裏的受害者,其實這話說的有些偏失了。別人那裏或許沒有,但您這裏貝勒爺可是沒經過福晉就給您置了小廚房。這便是對您的愛護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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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對這個确實無從反駁,她并沒有如李格格一樣的育子之功,以她的分例其實是不能有自己的小廚房的。
雲嬷嬷看着南嘉臉上的動容,瞥了眼搭在衣架上的胤禛的披風,意味深長的道:“看來貝勒爺對格格的偏愛比奴婢想的還要深。”
“就算如嬷嬷說的這樣,可一時的偏愛又能護着我多久呢?”
“您這是想岔了,要知道一個王府後院裏的女人少則有十數個,多則就有數十個。那麽些如花美眷,真正能得寵的有幾個?那得了寵又能得到偏愛的又有幾個?”餘嬷嬷說完看着神色怔然的南家繼續道:“如此格格可知自己是多麽幸運,又占了多大的先機?”
聽到這話南嘉如醍醐灌頂,恍然開朗。原是自己貪心不足,看不見自己所擁有的,反而盯着那些得不到的,還因此自怨自艾,差點失了本心。
“嬷嬷來了,真是我的幸運。若不是有嬷嬷在,我怕是要自誤了。”南嘉感激的拉了餘嬷嬷的手,心有餘悸的道。
“格格謬贊了,奴婢哪裏當得起。”餘嬷嬷自謙道。然後心裏感嘆,果真是個聰慧的女子,雖然之前因着年紀小見識少,心有迷障。但她只稍稍一點撥,就能立馬摸清形勢,對自己的目标也能随機善變。這樣一個心思通透的人最後穩紮後院,想來也不是一件讓人意外的事。
餘嬷嬷見南嘉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便再不多說。當人奴婢的,只需在主子偶爾有所疏漏的時候,從旁協助補足即可,別人說的多了,反而會幹擾了主子心裏正經的主意。
自打餘嬷嬷來了之後,南嘉對府中形勢的把控,可謂節節攀升。餘嬷嬷沒來之前,她對花影和常勝打聽來的消息,只能看個表面大概,現在有了餘嬷嬷指點,她慢慢也能判斷出一件事情背後的深意。
就比如胤禛這些日子幾乎一直宿在她的院子裏,去李氏那裏也僅僅只是看看三阿哥,對李氏的關懷大不如前。
胤禛這樣的态度,可不僅僅是對個人喜好的表露。南嘉分析這裏面怕還有一層深意,那就是胤禛不想讓李氏在府中的勢力擴張太過,以致晉封了側福晉後威脅到福晉和大阿哥。南嘉慢慢的感受到了胤禛為李氏請封的決心,終于下了決定,她也該是時候開始備孕了。
自從開始備孕,南嘉就在系統商城裏買了幾本關于女子懷孕前期和後期的書籍,每日根據上面的指導結合餘嬷嬷的建議開始進補調養。到年跟前兒時,她已經被調理的面色紅潤,氣血充足。胤禛看着他的面色一天天好起來,心裏不由欣慰。
南家坐在榻上,看着窗外梧桐樹上枯黃的葉子打着旋兒的落下,算算日子,大後日就是十一月二十八了,是她額娘的生辰。她思忖着應該備些什麽壽禮。
揚聲喊了香橼進來,“你把我私庫裏的帳冊子拿來我看看。”
香橼聽到吩咐忙走到南嘉卧房裏開了一個紅漆紫檀木匣子,然後拿出一本約有一指厚的賬冊單子。南嘉接過單子随意的翻了翻,這一沓單子上都被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猶記得,她剛入府時,帶的東西連這一件張單子都寫不滿,什麽時候她的東西竟然這樣多了。
看出她的驚訝,香橼笑道:“貝勒爺見天兒的送格格這的那的,這一日日的積攢下來可不就多了嘛。”
南嘉細細看了這些單子上的記錄,發現單子最前五頁的記錄都是她已經用過,或正用着的東西,比如最前面三張上的一些錦緞布料,還有一些珍貴的藥材香料是她已經用掉的,後面兩張上記都是一些家具擺件,這東西現下正擺在她的屋子裏。
她大概掃了一眼,發現凡她屋裏的擺設玩器,皆不是凡品。像她現在睡的那張小葉紫檀拔步千工床,在前世都是擺在博物館裏展示的文物,還有她旁邊幾上擺的那件紅翡镂雕香爐是出自內造。
胤禛對她确實是大方,只要東西不違祖制,無論多珍貴,凡是她喜歡的或者偶爾提到過的都會給她尋來。還有時不時的吩咐高無庸從他私庫裏調些得用布匹香料藥材都給她送來。現在她身上穿的衣料,屋裏的擺設器具幾乎都是胤禛給她的補貼。否則以她一個小格格的分例,哪裏能過的這般闊氣。
南嘉挑了些外面買不到的貢緞和上好的毛皮料子,還有一些性溫的進補藥材,再仔細挑選了兩套頭面,一個羊脂玉玉如意,還有一對金鑲玉手镯,然後一一分派:“布批毛料都給我額娘送去,還有那套藍寶石頭面和玉如意也一并送去。那套紅寶石頭面給我姐姐,剩下的那對玉镯子是我給大嫂的見面禮。”南嘉的大哥德克濟的親事是自去年定下的,今年德克濟中了舉人後就于上月裏成了親。
香橼照南嘉的吩咐寫好了禮單子南嘉接過看了,想了想道:“上月裏爺不是給了我一匹大紅的雲錦嗎,你把她它取出來再加上一匹秋香的妝花一匹寶藍的織錦給我姐姐。”然後把單子重新給香橼,“主要就這些吧,到時再添些應景的瓜果點心做成攢盒就齊了。”
香橼改好了禮單,臨下去準備時,南嘉又叮囑她:“那日你便與餘嬷嬷替去一趟,替我看看阿瑪額娘。”
南嘉這邊定下了禮單,自覺放下了一樁心事,除了胤禛來時,其餘的日子都安排得極有規律。早起時做一套孕前瑜伽,然後吃完早飯就看會兒書,中午吃了飯午睡一會兒,醒來繼續看書,晚飯後再做一會兒瑜伽,然後早早上床睡覺。
這日,香穗進來禀報李格格來了時,她正斜倚在榻上背書。聽到消息,她不由朝窗外瞧了一眼,難道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李氏竟會來她院裏串門子。可惜今日是陰天,天氣陰沉的很,天上并沒有太陽。
南嘉磨蹭着換了衣裳,即使心裏再不情願,也還是強打起精神去了花廳。一進去就瞧見李氏正側着身子坐在椅子上,旁邊花語正在奉茶。她眉峰挑了一下,臉上露出個和氣的笑,“李姐姐今兒怎麽想起到我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