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張玄選擇的狂歡地點是一家高級俱樂部,聶行風看看門面……
首先竄上來的念頭就是——小神棍的錢夠付帳嗎?
「你有沒有來過這裏呀?」張玄在旁邊問。
聶行風點頭,接待客戶工作雖然一向由聶睿庭負責,不過一些實在推脫不了的應酬,他也會出面,所以他有許多俱樂部的會員卡,而這間就是其中的一家。
「有會員卡有什麽用?你有帶嗎?」
「沒帶,不過我記得密碼。」
為提供最優質服務,許多俱樂部都設有密碼或指紋印證,所以即使忘記帶會員卡也沒關系。
聽到這一解釋,張玄的藍瞳裏立刻散出亮晶晶的笑,很親熱地湊上前,「董事長,你不介意讓朋友幫忙分擔一下你永遠花不完的資源吧?」
「我介意!」
晃點歸晃點,聶行風還是幫張玄按了密碼,确切地說,是被張玄拉在懷裏,握住手指用力摁的。不過那一長串密碼讓張玄直啧嘴,小聲稱贊:「董事長好厲害,這麽長的數字你都能記得住。」
「你忘了我的本行是幹什麽的了?」
聶行風把液晶顯示螢幕上的數字按得很慢,希望張玄有記住,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自己的良苦用心滾滾長江東逝水了,那家夥東瞄西瞅,根本沒看按鍵。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莫名其妙的,他想到了這句話。
進了店,張玄坐到吧臺上,随便點了杯酒,品酒,順便享受豪華級待遇。剛才密碼認證後,店員有給他一張臨時消費卡,點餐刷卡就好,消費結算會自動在會員帳戶裏扣除,不需另外掏錢,否則照他的薪水,在這裏喝酒,只怕能痛出肝來。
「在這裏守株待免,真能遇到顧子朝嗎?」聶行風坐在旁邊問。
對上張玄投來的訝異目光,他笑了笑:「你特意來這裏,不就是為了查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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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看出來了。」
資料說顧子朝最常光顧這家俱樂部,所以他才跑來碰碰運氣。他不喜歡那個變态好色的家夥,更不想招財貓再因為他遭遇什麽兇險,于是下決心追查到底,卻沒想到會被人家一眼看穿。
張玄鼓了鼓臉頰,把眼神轉到了酒杯上,小聲說:「反正閑着沒事幹,來消遣一下,順便查查案子啦。」
客戶交來的案子小神棍都辦完了,根本不需要再特意跑來查顧子朝,他這樣做無非是擔心自己,卻不肯承認,真是個別扭的家夥,不過那副故作不在乎的神情,又讓人覺得好可愛。
聶行風用手肘碰了碰張玄,「那請我喝杯酒吧,帥哥。」
坐下不久,就有人跑來跟張玄搭讪。這家俱樂部水準頗高,來這裏享受的都是多少有些身份的人,不過在張玄看來,哪個也沒有他的招財貓帥氣,于是都以與朋友有約的借口應付了過去。在俱樂部混了兩個多小時,高級酒倒是沒少喝,可惜顧子朝一直沒有出現。
「我們今天的運氣看來不太好耶。」張玄嘆口氣。
「不會啊,你的桃花運相當好。」
兩個多小時的工夫,張玄就被搭讪了十幾次,這份男女通吃的魅力讓聶行風嘆為觀止。他就像顆天然的藍寶石,即使沒經過任何雕琢,也絲毫掩不住質地的光華。
張玄瞥了聶行風一眼,「我怎麽聞到一股酸酸的味道。」
「因為你在喝梅酒。」
「明明就是某人在嫉妒。」
某人?嫉妒?聶行風反瞪張玄,「我?」
「其實你真的很不錯啦,一點也不需要自卑,如果你是實體的話,風頭一定超過我,給自己一點兒信心。」張玄安慰式地拍拍聶行風肩膀。
「我哪有自卑!」後者咬牙切齒。
頭側血管突變地跳,聶行風覺得跟張玄在一起,自己血壓正常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沒注意聶總裁的怒吼,張玄盯着眼前的酒杯嘟囔:「你說,是不是那家夥受了驚,暫時縮起頭當烏龜了?要不就是直接去GAY吧玩?我不想去那種地方跟蹤……」
很清楚以自己的長相,如果跑去GAY吧,只怕血本無歸啊。
去,不去,這是個問題,不過為了可愛的招財貓……
「也許你不需要再煩惱了。」聶行風從抓狂狀态中冷靜了下來,看到從店門口閃進來的熟悉人影,他提醒張玄。
顧子朝進來後,在店裏掃了一眼,很快就看到了坐在吧臺前的張玄,快步走過來,這讓聶行風不得不承認,張玄的确很吸引人,他即使坐着不動,也能将魚穩穩釣到手。
「嗨,這麽巧。」顧子朝來到張玄身旁搭讪:「我可以坐這兒嗎?」
「咦?顧醫生?你出來這裏玩?請坐請坐。」
張玄一臉驚訝兼驚喜的表情讓聶行風悶笑起來,他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說不定也會被蒙過去,這家夥不做明星實在是埋沒了他的天分。
不過下一刻聶行風就笑不出來了,腰間一緊,被張玄攬住扯進了懷裏,讓自己坐在他大腿上。
「你搞什麽!?」姿勢空前絕後的尴尬,聶行風整張臉都黑了。
「別擔心,你不重。」借喝酒之際,張玄低低的聲音說。
不是這個問題!
聶行風緊揉額頭,覺得有時候跟張玄溝通好困難,這麽狹小的空間裏,自己近一米八的個子被摟抱在另一個男子懷裏,貼靠得幾乎到了耳鬓厮磨的程度,就算他是靈體,也很怪異對不對?
接收到聶行風的不悅,張玄藍眸狠瞪了他一眼,似乎在說:正主兒來了,你不讓地方,難道讓他坐你大腿?
「你沒事吧?」顧子朝看不到聶行風,只看到張玄沖着酒杯瞪眼,忙問。
「沒事,我只是有點醉了而已。」
怕被懷疑,張玄放棄了跟聶行風的互瞪,臂彎卻住懷裏又緊了緊,令自己的姿勢不顯太怪異。
好,現在不是耳誓厮磨,根本就是肢體相交,這個……臉頰感覺着張玄說話時吞吐的溫熱氣息,聶行風大腦一片空白,一句罵人的話都想不起來。
聽到張玄說醉酒,顧子朝眉間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淡雅隽秀的氣息,這男子對他的口味,本來還覺得他有些輕俗,不過現在不成問題了,能進得起這家酒吧的人都有點身份,有品味的人才夠格跟自己交往。
顧子朝幫張玄點了杯威士忌,兩人碰了杯,開始閑聊。顧子朝精神很好,完全不像是頭部剛被重擊過的樣子,張玄只好扯着假笑應對,又不斷勸酒,希望能灌醉他,可惜顧子朝酒量似乎很好,連喝幾杯都面不改色,話題一接觸到工作方面就立刻閃過去了。
「你好像對我的工作很感興趣啊,不如去後面慢慢聊?」
烈酒下肚,顧子朝一改最開始的文雅氣度,言辭開始輕佻起來,靠近張玄,發出邀請。
「好啊。」
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的臉龐,張玄忍住了手掌掴過去的沖動。這種不懷好意的邀請他不知遇過多少次,沒關系,對付這種人,他最有辦法,會給他留下一個美好夜晚的。
曲着手指關節,張玄一臉笑眯眯。
正談得暢快,鈴聲響起,顧子朝拿出手機接聽後,臉色變了變,飛快轉頭看一側,張玄順他的眼神看過去,背光的角落裏坐了個男人,電話似乎是他打過來的。
「寶貝,抱歉,我有點急事,回頭再聯絡。」顧子朝推開了剛送上的血腥瑪麗,給了張玄一個抱歉的笑,起身走開。
「該死的,他剛才叫我什麽!?」盯着顧子朝走去角落的背影,張玄咬牙切齒問。
「寶貝!」聶行風幸災樂禍地回答。
座位總算空出來了,他連忙坐回去。張玄今晚喝了不少酒,醉眸絢爛,不自禁流露出的風情讓他看得心跳不已,還好顧子朝及時走開了,否則……
抹了抹額上虛汗,聶行風無奈地想,自己一輩子都無法跟柳下惠看齊。
「咦咦!」
張玄奇怪地看他,又掃視吧臺上的酒杯,藍瞳裏透出不解:「董事長,為什麽同樣的詞,你叫起來就好可愛?你喝酒了?這種充滿誘惑的聲音以後最好少發出,很容易惹火上身的……也別拿這種眼神看我,我會把這當作邀請……」
小神棍最好回頭去配副眼鏡,他現在明明是在怒視,什麽邀請!
為免自己再被氣得吐血,聶行風放棄了跟張玄的争辯。
那杯還沒被動過的血腥瑪麗放着太可惜,張玄拿過來,一邊品嘗着,一邊取出袖珍耳機開始監聽。
剛才顧子朝離開時,他将監聽器的品片黏在他衣服下擺上了,可惜監聽效果不算好,酒吧裏音樂聲太響,顧子朝和那男人對話的聲音又很小,聽不真切,不過從男人的身形來看,應該是馮勇。
「沒想到馮勇這麽快就拍到照片了,這家夥不做偵探真是太屈才,嘿嘿,被要脅了,看那變态還敢不敢亂搞。」張玄幸災樂禍地說。
馮勇拿出一疊紙給顧子朝,看尺寸大小應該是照片,離得較遠,看不清顧子朝的表情,不過很難看是肯定的。
『沒想到……』
『……一口價……洩漏……』
『……想想……就這些……』
『警察……』
「去鴨店被爆料了,那些照片一定很值錢,董事長你去看看,是不是很香豔?」
看不到照片上的畫面,又聽不清對話內容,張玄心癢癢的,唆使聶行風,卻被一口否決。
「我沒你那麽無聊!」
去GAY吧這種事是個人隐私,聶行風對此完全不感興趣,不過馮勇敢這麽明目張膽地來要脅出乎他的意料,他覺得以顧子朝的心智,應該不會那麽輕易服輸,如果再反将一軍的話,馮勇的工作就岌岌可危了。許可真不是說顧子朝答應給他們秦照的資料嗎?為什麽他還要多此一舉?
「董事長……不對勁兒……」手腕突然被緊抓住,聶行風回過神,見張玄用力搖着頭。
「你不舒服?」張玄的臉有些潮紅,呼吸急促,聶行風忙扶住他。
張玄托着頭,在聶行風的攙扶下搖晃着站起來,呻吟道:「中招了,快離開這兒!」
「你不會是……」看張玄那一臉春情,聶行風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不過還是很奇怪,「我沒看到他有給你下藥。」
「他下在自己杯裏了!」他得趕緊走,要是在這裏暴力發作,他可不敢保證将會是怎樣的後果。
平時為了搜集情報張玄經常光顧夜店,當然知道下藥這種勾當,所以被請喝酒時他都會很謹慎,不過怎麽也沒想到顧子朝會在自己的酒裏下東西,事實證明,那人果然變态!
原來是貪嘴惹的禍。
聽說顧子朝是在自己酒裏加的料,聶行風放下了心。有些人是喜歡用藥來尋求刺激,不過只是調情用,劑量不會很大,只不過張玄有幸初次品嘗,才會感覺強烈了些。
很好笑地扶他出去,夜風襲來,張玄用力晃晃腦袋,覺得清爽了些,他搖晃着走到車位,拖出自己的小綿羊。
「你幹什麽?」
「回家呀,難不成在這裏發情?」腦袋還暈乎着,不過神智很清醒,他當然要趁清醒時趕回家。
「你這種狀态也敢騎車!」
聶行風一手扶住張玄,一手接過車把,心裏一百個慶幸自己跟了來,否則醉酒撞車的事故新聞鐵定上明天的晨報頭條。
他坐上小綿羊,又扶張玄坐到自己身後,好在夜深入靜,張玄懸空坐在車座上的樣子沒人看到。
「你這樣子騎車,會被人發現啦。」
「坐好,抱緊我的腰!」
對張玄的醉語聶行風一概屏蔽,這時候他哪有心情管別人?他管小神棍一個人都已經很吃力了。
張玄似乎嘟囔了幾句什麽,不過還是乖乖地靠着他,可能怕掉下去,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聶行風轉動油門,把車騎了出去。
車發動不久,狀況出現,兩只手在他腰腹間很不安分地亂摸,張玄頭靠在他頸窩,嗤嗤笑:「董事長,你平時經常鍛煉吧?一點兒贅肉都沒有。」
「老實點!」
醉酒的人對喝斥是有免疫力的,張玄不僅把聶行風的話當耳邊風,手還變本加厲地繼續同下移動。
「還有腹肌,怎麽可以這樣?總坐辦公室的白領的身材居然比我這個跆拳道黑帶還要好!?」
「張玄!」
一邊控制機車,一邊還要擔心張玄是否有抱穩,怕他摔下去,除了扯嗓門,聶行風實在沒其他本事應付他了。
「董事長,你兇我!」
很委屈的話聲,讓聶行風只好把獅吼功也放棄了,小聲哄他:「乖乖的好嗎?有事回家說。」小綿羊已經很小了,張玄再這麽亂動下去,自己真的沒辦法控制好平衡。
「好啊,那回家後繼續摸。」
被哄着,張玄果然老實了很多,聶行風剛松了口氣,忽聽他大叫:「董事長!」
擔心他不舒服,聶行風本能回頭,誰知雙唇一軟,跟張玄湊過來的軟唇對個正着,張玄靠在他肩上,藍瞳裏閃爍着計謀得逞的笑,媚眼如絲般的妖嬈。
轟……
腦海裏有瞬間的空白,某些畫面迅速在眼前閃過,攫走了聶行風所有神智。等回過神來,小綿羊已因為失去平衡摔了出去,他和張玄随慣性飛到了半空。
落下的瞬間,聶行風本能地将張玄抱進了懷裏。他是靈體,即使摔得再重也沒事,但張玄不同,他可不想小神棍上明天晨報的事故頭版。
英雄救美的結果是——
噗通!
兩人同時自由落體,聶行風很不幸的當了墊背。他痛得一皺眉,雖然靈體摔不壞,但他被張玄的符水弄得也算是半個實體,痛感跟普通人一樣,再加上懷裏還有個沉甸甸的千斤墜,沒暈過去真是奇跡。
「董事長,我們摔跤了?我就知道你駕駛技術超差的,你偏要逞強,摔痛沒有?還有我的小綿羊……」趴在聶行風懷裏,張玄咕哝着。
「我沒事。」有進步,至少在小神棍心裏,自己的地位突破了那輛破機車。
聶行風抱着張玄,平躺在路邊的草坪上,眼望蒼漠夜空,苦笑:「張玄,為什麽我覺得自從遇到你,自己就變得好倒黴?可為什麽即使倒黴,我還是很開心?」
可憐的小綿羊倒在路邊,因為幾個前滾翻,全身亮漆又蹭掉很多,預見了在不久的将來,自己将被痛宰的厄運。聶行風認命地嘆了口氣,扶起機車,又扶起機車的主人。
張玄已經完全醉了,根本坐不穩,聶行風只好讓他坐車座前方,抱緊他跨上車,然後探身握住車把。還好張玄酒醉人不醉,很自然的窩進他懷裏,緊貼近他的胸膛把他當靠墊,讓他不至于無法催動機車。
這次有了經驗,聶行風把車騎得飛快——與其慢悠悠在街上兜風,他寧可冒險快些趕回去,這麽晚了,應該不會有人注意到小綿羊無人駕駛自動飛奔吧。
小綿羊嘶叫着以越過時速底線的狀态飛速前進,從遠處看去,只能看到有人以怪異狀态歪坐在車座上,任由機車自動飛駛,在經過某個安設交通監視器的路口時,無意中看到這一怪異景象的交警打翻了剛買回來的咖啡。
「師兄,那家夥超速……」旁邊的菜鳥師弟提醒。
「超速不是問題,問題是……」老菜鳥一臉煞白地看他,「為什麽我看不到有人駕車?」
四目相對良久,同時發出一聲慘叫:「幽靈機車!」
于是,因為張玄的醉酒加聶行風的超速,都市靈異傳說又譜寫了一曲新的篇章。
回到家,聶行風進門就叫羿幫忙,不過他很快發現羿的狀态比它的主人好不了多少,正倒挂在牆角一根鐵絲上,懷裏寶貝一樣的抱着一罐啤酒,睡得比張玄還死。
算了,自己動手吧。
聶行風把張玄扶進卧室,又替他脫了外衣,解鈕扣時他突然有種怪異的熟悉感,似乎在不久以前,他也這樣伺候過某個醉酒的人。
是聶睿庭吧?
聶行風想了半天,想到了弟弟,雖然感覺不太對,不過除了聶睿庭,他實在想不起還有哪位大人能有資格接受他的服侍。
「董事長……」
衣服脫完,張玄也醒了,伸手抓住聶行風的手腕,半睜着藍眸看他,瞳孔裏水波漾起,渲染出無邊春情,讓聶行風的心不自禁地猛跳。
喚聲透着挑逗的嘶啞,是摧破理智的最佳武器,聶行風神智恍惚了一下,忽覺衣領一緊,被張玄扯住帶進了懷裏,随即香辣辣的吻落到了他唇上。
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或是,完全沒有想去反抗的念頭,聶行風就勢摟住張玄的腰肢,跟他擁吻到了一起。
纏綿至極的喘息,糾纏在一起的肢體,是最完美的誘惑,聶行風回應了張玄的索求,可是在對方的手搭上他腰間時,略帶冰冷的觸感讓他神智一清,本能地推開了張玄。
不明白聶行風為什麽臨時煞車,張玄秀眉微皺,很不滿地看他,随即又探身勾住他的脖頸,沖他耳垂旁輕輕吐氣。
「董事長……」
濃濃的鼻音,帶着墜入情欲中的固有韻味,不過這次聶行風沒做回應,而是将他壓回床上,随即手刀落下。脖頸被擊中,張玄輕呼一聲,終于安靜了下來。
呼……
聶行風重重喘了口氣,坐到床邊,看看張玄,他已合着眼簾,沉沉睡去,擡手撫過他透着潤紅的臉頰,換來的是意味不明的呓語。
如果你不是被下藥,也許我不會拒絕。
默默看着張玄的睡顏,聶行風想。
用藥換來的關系太脆弱了,只會讓他感到有如履薄冰般的恐懼,這樣的牽絆将成為枷鎖,困住自己,也困住張玄。
冰冷的水從蓮蓬頭落下,不斷沖激着聶行風的身體,直到欲望減下去。他背靠着浴室的牆壁自嘲地想,為什麽始作俑者可以在那邊開心的入睡,而自己卻在這裏搞自虐?
「啊……」
清晨,聶行風正在廚房準備早餐,卧室裏突然傳來一聲大吼。啪嗒,小蝙蝠被震得從鐵絲上摔了下來,揉揉眼,還沒搞清狀況,随即一陣風旋來,它很不幸地掃到了臺風尾,被張玄一腳踹飛到老遠。
「董事長!」沒注意到那個可憐的式神家仆,張玄藍瞳瞪得大大的,直直看着聶行風,「昨晚……」
聶行風也回望他,一頭被揉亂的秀發,濕潤得快要滴出水的藍眸,這家夥一大清早就做出這麽一副誘惑自己的模樣來,真該打!
招財貓似乎不太高興,昨晚是不是出了什麽狀況?
本能的直覺,張玄下意識地揉揉頸部。昨晚的記憶只持續到出夜店,後來他的大腦就一片空白了,不過看招財貓這表情,似乎被自己折騰得不輕。
「怎麽回事?我的脖子好痛。」
當然不會說那是自己手刀的功效,聶行風淡淡道:「睡覺落枕了,大驚小怪。」
「那個……昨晚,我有沒有對你……」
藥不可怕,可怕的是能輕易引發他體內的暴力因子。
他就曾經因為喝了某個混蛋下的藥酒,把那家夥扁得一個星期下不了床,小心翼翼窺視聶行風的表情,張玄很擔心昨晚自己對親愛的招財貓也下此毒手。
「沒有!」想到那幕旖旎春光,聶行風心跳了跳,随即搖頭否決。
「那就好。」張玄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聶行風盛飯的手一滞,慢慢放下,然後,心裏某種搖晃不停的情愫也慢慢放下了。
如果小神棍這麽擔心跟他發生什麽牽絆的話,他不會迫他,也舍不得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