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聶行風出了大廈,張玄已在外面等得很不耐煩了。天空正在飄小雨,冷風呼嘯,響雷一個接着一個的劈,如果對方不是招財貓,殺了他他也不會在這幹等。
小綿羊停在一輛大型深藍色轎車旁邊,那是顧子朝的車,車洗得很幹淨,只有輪胎部位蹭了些細沙,小綿羊跟它相比,似乎顯得小的更小,大的更大。
「進口車有什麽了不起,有我的小綿羊方便嗎?」
見聶行風盯着顧子朝的車看個不停,張玄不悅地嘟起嘴,問:「董事長你在裏面冬眠嗎?這麽久!」
「顧子朝很謹慎,我怕被發現……」
聶行風剛說完,手就被張玄扯了過去,在臉頰上好一頓蹭揉,接着又是屁股,怪異卻又溫暖的觸覺,聶行風反而被吓到了。
「你幹什麽?」
「消毒!」張玄氣呼呼地說:「那男人變态的,占我便宜!」
聶行風哭笑不得:「可我也是男人啊。」
「哦對,我忘了。」被提醒,張玄這才想通問題,松開手,上下打量聶行風,一臉詭笑:「我一直把你當招財貓看,忽略了你的性別。」
理智神經再次從航道上脫軌,聶行風飛腳朝面前這位財迷心竅的家夥踹了過去。
回家的路上,聶行風把自己在書房的發現和顧子朝自言自語的行為跟張玄講了一遍,聽完後,張玄打了個哈欠。
「我看那家夥該給自己出出診,典型的人格分裂兼變态!」
「我聽你們聊得似乎很開心。」
「什麽嘛,從頭至尾都是他一個人在耍花癡,都是為了你,我才被性騷擾!」
來看心理醫生好像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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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遷怒,聶行風覺得自己很無辜,而且有些郁悶——張玄的性取向似乎很正常,這對自己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話說回來,董事長,你去看病,他有沒有非禮你?」
「沒有。」
非禮這種事也要看人的,顧子朝不會自掘墳墓,找他的麻煩。張玄就不同了,對一個沒背景、又懷疑自己性取向有問題的美青年,顧子朝有信心可以控制住他,所以才敢那麽明日張膽地挑逗。
「你說的那個銀器到底是什麽?如果是秦照的,一定很值錢對不對?」牢騷發完,張玄把重點放回現實中來。
「也許吧。」
聽了張玄剛才那番話,聶行風心情悵然若失,靠在他後背上,随便看兩旁風景,忽然,路邊一家櫥窗的擺設吸引住他的視線。
「停一下。」
小綿羊很溫順地在路邊停下來,那是上次聶行風跟顧子朝偶遇的糖果屋,他還買了巧克力,準備給張玄當見面禮。
「咦,董事長你怎麽知道我喜歡吃甜食?」
聽說聶行風記着自己,張玄很開心,跑進去買了一盒巧克力,吃着糖,把車又開了出去。
聶行風含着糖塊,屬于巧克力的香甜在口中蔓延,突然,一個奇怪的念頭飛速閃過,有些事情不對勁兒,他閉上眼,努力回想剛才的畫面。
「董事長,你的頭暈,會不會是那銀器造成的?」
張玄的嘟囔聲有些模糊,聶行風下意識揪了下他的衣襬嗎,他明白自己忽略了什麽,一個從一開始就致命的地方。
「張玄,顧子朝在撒謊!」
「什麽?」
「在他的拖鞋上有巧克力的痕跡,證明在兇案發生後,他曾走動過。」
剛才他在顧子朝的拖鞋底看到了污漬,那是巧克力被踩碾後留下的印跡。他打翻巧克力是在顧子朝暈倒之後,顧子朝不可能踩到,而且那雙拖鞋是顧子朝的私人用鞋,所以也不存在別人穿着踩髒的可能。
「可是顧子朝後來醒過來了,還打電話報警,巧克力可能是他拿手機時不小心踩到的。」
「不,我記得他的口供,他說手機掉在地上,他掙紮着爬過去撿起手機報的警,而後一直躺在地上等待救援。」
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小地方,也許連接着最關鍵的真相,否則顧子朝沒理由撒謊。他是個很謹慎的人,卻沒發現自己踩到了巧克力,說明當時他處于極度緊張的狀态,是什麽事能讓一位冷靜的心理醫生驚慌到那個程度?
「會不會是兇手穿的拖鞋?」
張玄剛問完,就自我否定。兇手不可能赤腳進去,或是中途換鞋,只有一直穿在顧子朝腳上的鞋,才會被警察忽略過去。
「我就知道那變态不是什麽好東西,可是,他為什麽這麽做?」
「因為……」
聶行風想起剛才自己在顧子朝身上聞到的怪異氣味,和那晚他被擊暈時嗅到的氣味一樣,不由怔住了。
難道打暈他的是顧子朝?可是,這不可能,當時顧子朝明明就躺在自己面前不是嗎?
天空烏雲陰霾,轟雷滾滾,預示着一場暴雨的來臨。張玄不敢怠慢,把小綿羊時速催到底,飛快往家裏趕,進公寓前,在附近的超市裏随便買了些蔬菜和幾罐啤酒,準備當晚上的夥食。
回到家,剛打開門,一只黑色生物體便迎面沖來,而後拍着翅膀飛快逃離。
「好像又有家夥來串門。」
無視聶行風無奈的神情,張玄笑着走進去,但随即就爆發出一聲狂吼,聶行風急忙跟進去,也吓了一跳。
整間客廳像剛經歷過一場臺風掃尾,杯碟落了一地,書籍報紙滿天飛,冷風呼嘯,發了狂的在房間兜轉,兩人同時往風源看去——窗戶上方被撞出個十幾公分的圓洞,洞口周圍的玻璃以蔓延開來的蛛網狀态告訴他們,這扇窗戶即将壽終正寝。
「這是誰幹的?奶奶的!讓我知道,一定宰了他!」
張玄甩手将蔬菜袋扔開,跑到窗前,盯着那個圓洞大叫。聶行風跑去找膠帶,找到後,麻利地封黏碎裂的地方,暫時先這樣湊合吧,回頭再買塊新玻璃。
卡嚓……
驚雷震耳欲聾地劃下,房間裏随即傳來怪異的吱吱叫聲,起先還不明顯,後來随着震雷轟響,吱吱聲也愈加激烈。張玄幫忙把窗戶碎處黏好,又貓着腰四處尋找,很快,他随着聲音發源地從沙發底下揪出一只小動物!
白色的,巴掌大小的小家夥,全身濕透,因為害怕不斷打着顫;耳朵有點兒尖,像某種鼠類,卻又比鼠類可愛得多。随着驚雷震響,它炸毛一樣竄起來,發出尖叫,兩只翅膀扇起,弧形的小小翅膀一邊釘了個小鈴铛——原來是只小蝙蝠。
又一聲轟雷逼近,帶着震人心弦的撼響,整棟樓似乎都随之發出劇烈振顫。聶行風看外面,正見一道淩厲電光劃過,不是錯覺,那雷光幾乎透過了牆壁的阻隔,随時将在他們面前震響。
「怎麽回事?」雷電打得太詭異,聶行風覺得很不對勁。
張玄沒答話,冷眼看窗外幾乎要将樓層淹沒的翻滾烏雲,又轉頭看手裏那只小蝙蝠,喝問:「是你把我家玻璃撞破的?」
小家夥眨眨眼,依舊愣愣看張玄。
「你死定了!」
張玄揪住它頸部皮毛,将它甩到一邊,然後奔到窗戶前,屈指拈訣,數枚道符随手指揮處分別貼到窗棂各處,喝道:「玉帝敕命,統攝萬靈,大地風雷電,從吾行令,即至即退,不得克延,敕!」
指訣劃處,符上金光乍現,那奔雷果然不再逼近,幾聲翻滾後,漸漸遠去,烏雲散開,瓢潑大雨頃刻落了下來。
「張玄,你沒事吧?」
風雷已遠,張玄還忤在窗前半天不動,像被點了穴一樣,聶行風擔心地叫他,良久,張玄總算給了他反應——身子向後一仰,直直摔倒,聶行風吓得連忙上前抱住他,見他臉色蒼白,氣息微弱,忙叫:「張玄!張玄!」
「剛才那道符威力太大,他內息又弱,被震暈很正常啦,等過一會兒自然就會醒了,你要是擔心,給他度氣也行,我看你這人罡氣充沛,正是他所缺少的。」
度氣?那不就是接吻?
望着張玄淡紅的雙唇,聶行風心跳了跳,直覺想那樣做,卻又不敢冒然僭越,惶惑了一下,突然發覺不對頭。
誰在說話?這間房子裏除了他和暈過去的張玄外,會喘氣的好像只有一個……
擡起頭,果然看到小蝙蝠拍着翅膀在空中轉圈,還很內行地點着頭。
被發現了,知道不好,小蝙蝠一拍翅膀就想逃跑,匆忙間忘了剛才撞壞的窗戶已經被堵好了,腦袋第二次撞在同一個位置上。看到玻璃上的蛛絲網又向四處延伸了幾公分,聶行風把頭別到一邊,預感到這只小動物即将面臨的凄慘下場。
「該死的,你又撞我的玻璃!」
張玄比想象中醒來得要快,這完全要歸功于他的吝啬。手一揮,索魂絲淩空飛出,将正在空中亂拍翅膀的小蝙蝠套個正着,然後往回一扯,蝙蝠啪嗒一聲,被五花大綁着摔到了他面前的地上。
沒理會頭上頂着幾顆星星發暈的小蝙蝠,張玄抓住聶行風,藍瞳湛亮如玉,喜道:「董事長,你剛才看到了嗎?我昨晚剛學的新法術耶,居然靈驗!」
「你覺得身體怎麽樣?」這才是聶行風最關心的問題。
他看出來了,這個小神棍神經有多大條,除了金錢外,他不會對任何事敏感。
「沒事。」
張玄高興完,才想起那只倒黴的小蝙蝠,收了捆綁它的索魂絲,掐住它脖子揪到自己面前,沖它一臉獰笑:「你這該死的蝙蝠精,不好好修練,召來雷神,撞壞我的玻璃,害得我又要花錢,不過沒關系,我會給你個痛快,清蒸、紅燒、亂炖……」
「你要掐死我啦……」
喘不過氣來,小蝙蝠拼力掙紮,翅膀揚開,右翅下方釘着的那個小小鈴铛不斷閃出銀光,卻沒有響聲。
「算了,它也不是故意的。」聶行風把張玄的手拉開。
唉,如果換以前,聽到一只蝙蝠說話,他一定第一時間去看耳科,不過現在他已經被小白和顏開馴化了,這世上都有游魂,更何況說話的動物。
「董事長你不知道啦,《抱樸子》上說千歲蝙蝠才會色如白雪,如果把它陰幹再磨成粉末喝下的話,能得道成仙,你要不要試試?」揪着小蝙蝠的雙翅,張玄陰陰笑道。
那個小鈴铛很可愛,張玄撥動一下,依舊沒聲音,仔細看看,鈴铛裏有墜子,卻怎麽都搖不響,他想扯下來,卻發現鈴铛緊扣在小蝙蝠翅膀上,似乎已跟它合為一體,無法取下。
一聽要被磨成粉,小蝙蝠停下掙紮,小爪子伸進嘴裏,像是咬手指的動作,想了說:「老大,都是道上混的,給條活路走吧?」
還算識相,張玄滿意地點頭。對于一個擁有不死之身的人,他對長生不老不感興趣,不過這只倒黴的蝙蝠精既然闖進自己家了,不趁機打劫的話,怎麽對得起他一向的做人準則?
「想活也行,首先告訴我你從哪來的,修練多久了,為什麽跑到我家來鬧事?」
「……忘了。」沉靜半天,小蝙蝠撓撓耳朵,說。
「咦!」張玄和聶行風對望一眼。
「董事長,現在失憶很流行嗎?連動物都趕潮流?」
「也許。」
顯然,審訊還需很久,看天黑了,聶行風說:「你們慢慢溝通,我去做飯。」
「董事長,我幫你,還有你!」無視小蝙蝠的意願,張玄硬是扯着它進了廚房。
于是油煙氣中,小蝙蝠簡單做了自我介紹,失憶前就不必說了,只說一覺醒來,就被風雷追着劈,它只好不斷逃命,倉皇中看到了張玄的公寓。張玄最近學練法術,在窗戶周圍貼了許多道符,見是同道中人,它不及細想,就一頭撞了進來,在房間裏折騰純粹是恐懼了造成的自然反應。
「一頭撞進來?你練鐵頭功嗎?」
果然如他所推斷的,這是只差點兒遭天劫的蝙蝠精。張玄摸着下巴琢磨,人家道士養小鬼,他沒得養,換個花樣,養蝙蝠也不錯,千年蝙蝠,可遇不可求的稀有品種,不做式神實在太糟蹋東西了。
主意打定,張玄問小蝙蝠,「撞壞我家東西,你得賠償,你的命是我救的,你欠我的情更要還,同意做我的式神,還是下油鍋,你選擇吧。」
小蝙蝠眨眨眼,半晌,「……請問,有第三條路嗎?」
「沒有。」
「我做式神。」
沒給小蝙蝠反悔的時間,張玄迅速取了道符來,在上面寫下結定符箓,然後咬破中指,在上面印了S印記,那是他右手腕上的徽記,又拉着它的爪子蘸了朱砂按在道符上,跟着将道符拍進它心口,動作快得如行雲梳水,一氣呵成。
聶行風在旁邊做着飯,很想告訴那只可憐的小動物,張玄不會真殺它的,而且簽契約,最重要的是看清上面寫的條款,那可是賣身契啊。
輕松賺到了免費使喚的仆人,張玄很開心,問:「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想不起來了,不過我好像記得有人叫我三太子。」
「你是三太子,我還是二郎神呢。」張玄一臉嗤笑:「給你起個名字吧,一身白毛,就叫小白好了。」
「太通俗,換個名字吧。」想起自家那只黑貓,聶行風說。
董事長的話張玄當然不會反對,說:「那就叫小蝠。」
更通俗,攸關自己今後的人生格調,小蝙蝠用力搖頭表示有意見。
「要雅致的,那就巴特吧,BAT,蝙蝠俠。」
小蝙蝠明顯不滿意,想搖頭,卻又不敢多言,咬着爪子不斷嘆氣。
「叫它『羿』吧,飛鳥揚翅旋風而上謂羿。」聶行風見張玄臉色不太好,猜想是剛才用法術過度造成的,不想他為這種事煩心,于是提議。
「好啊好啊,就用這個!」名宇選定了,小蝙蝠很開心,拍着翅膀叫。
「有對翅膀你就以為自己是天使啊。」張玄揪着它甩到客廳,「把你弄亂的地方都收拾好,否則沒晚飯吃!」
羿拍拍翅膀幹活去了,聶行風問張玄,「我看它翅膀上挂着鈴铛,應該是別人豢養的,你這樣收做式神沒關系嗎?」
「進我家就是我的,反正它也失憶了。」張玄義正詞嚴地做出結論。
晚飯前,羿把客廳打掃幹淨了。它法術不是很高明,連人形都變不出來,不過做家務還綽綽有餘,張玄看在眼裏,只能嘆氣自己的失策——這家夥肯定沒千年道行,它的毛皮顏色說不定是不小心掉進染缸裏染白的,本來還想憑借式神多賺點兒外快,現在看來,美好的希望化作美麗的泡泡,跟他潇灑說bye
bye了。
羿似乎不太喜歡聶行風,吃飯時離他很遠,只在張玄周圍打轉,并眼巴巴的盯着他手裏的啤酒罐看個不停。
看出它的心思,聶行風把自己的那罐讓給了它,羿道了謝,拿過啤酒後,立刻便拍翅膀飛開了,很快,一整罐啤酒喝下了肚,然後抱着空啤酒罐靠在桌腳上睡着了。
張玄也精神不佳,沒像前幾晚那樣熬夜,很早就躺到了床上。聶行風關了燈,總覺得不放心,于是說:「練功那麽傷身,以後還是別練了吧。」
「至少要把你送回去啊。」
想到如果把聶行風送回去,以後就再沒有跟他同床共枕的機會了,張玄突然覺得很不舒服,心裏空空的,無法言說的憋悶。
留戀這種感情,對他來說很陌生,執念是修道大忌,唉,看來他的修行還差很遠啊。
「羿好像不喜歡我。」黑暗中,聶行風說。
與其說不喜歡,倒不如說是害怕靠近他,他想不通僅存靈體的自己,有什麽地方讓小蝙蝠害怕。
「它喜不喜歡無所謂,我喜歡你就行了!」
「嗯?」
聶行風轉頭看張玄,想從他的表情看出那話裏的深意,可惜随即傳來的鼾聲澆滅了他的希望,張玄的入夢速度可以跟光速相較量了。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起來張玄已經完全恢複了精神,指揮剛入門下的仆人去執行命令——隐身去監視許可真。
收羿做式神對張玄來說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選擇,至少他現在這麽認為。小蝙蝠比監聽器管用,比即時通便利,有它在,自己連跟蹤監聽的麻煩都省了。
派遣式神離開後,張玄就去網上查找秦照的古董資料,不過找了大半天,都沒找到所謂的半環銀器。
「我猜秦照是被銀器擾亂得心神不寧,才去找顧子朝相談,為了取得信任,他把銀器給了顧子朝,後來顧子朝也被銀器的神秘力量影響,開始精神分裂,一會兒像個優雅紳士,一會兒又歇斯底裏。」張玄推想。
他對那個神秘的銀環越來越感興趣了,看看聶行風,真希望他能贊同自己夜半去盜寶的提議,雖然他知道這個可能性比零還低。
「秦照雖然精神狀态不佳,不過健康方面還不錯。」
聶行風看着張玄找來的一些資料,秦照跟許可真結婚前曾患過胃癌,切除了四分之三的胃,不過恢複得很好,這對許可真而言,無疑不是什麽好消息。
馮勇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跟許可真交往的同時,也有其他女伴。娛樂圈本來就是個大染缸,誰知道誰是做戲,誰才是真情?從他跟許可真的對話來看,他們想多知道秦照的情況,才幾次聯絡顧子朝,還打算用他去夜店的事作要脅。
「男人去夜店也不是什麽大事,就算傳出去有損名譽,也不到受人要脅的程度吧?」
「如果去的是GAY吧呢?」
要不是昨天看到張玄被非禮,聶行風絕對不會往那方面想。作為在醫學界頗有聲望的心理醫生,顧子朝一定不希望自己去GAY吧的事被傳揚出去,所以馮勇想以此作要脅很正常。
「看不出這家夥的私生活還真是靡爛呢。」
聶行風一語點醒夢中人,張玄立刻又開始努力尋找顧子朝的隐私資料。看到張玄那興致勃勃的模樣,聶行風很慶幸他的駭客技術只是三流,否則不知有多少人要遭殃了。
中午羿回來彙報監視狀況,其實是沒什麽狀況,除了許可真早上跟秦照吵了一架外,一切都靜如止水。後來她打電話叫來幾個姊妹淘摸了一上午的麻将,聽她們說下午一起去做美容護理,羿實在忍不下去,就先跑回來了。
「她沒跟馮勇聯系,可能也是怕被懷疑吧。」
那個被丢棄的監聽小晶片讓羿撿了回來,廢物利用,又偷偷貼在許可真身上了。信號不是很好,一上午都是稀裏嘩啦的麻将聲,張玄聽了一會兒就放棄了,反正是錄音,可以回頭再聽。
「董事長,今晚去狂歡吧?」窩在家裏太無聊,聽完小蝙蝠的報告,張玄提議。
「你不用去公司彙報情況?」
「再多收集些資料一起去交,看許可真跟馮勇打得這麽火熱,短期內一定會再聯系,這種事證據越多,對雇主越有利。」
「好啊好啊,去狂歡,帶上我!」
小蝙蝠興高采烈地剛飛過來,就被張玄扯着翊膀又甩去了一邊,随即将袖珍照相機淩空抛給它。
「沒你的份,好好做事去,要是許可真跟馮勇約會,記得多拍幾張照片回來!」
強權之下,羿不敢多話,小爪子伸進嘴裏咬呀咬,含悲忍痛四個字在它眼裏得到了最完美的诠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