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夢
是夜。
我看了看還在挑燈夜戰的室友們想了想,還是睡了。不知道為什麽,我對中考什麽的沒什麽熱情,總覺得考好了就好了,考不好也算了,世上總不至于只有讀書這一條路,條條大路通君羅馬。
數着羊,我就這麽睡覺了。
“凡凡哥哥,你陪我玩兒洋娃娃吧!“
眼前是化不開的濃霧,濕潤的空氣沾滿了頭發,眉毛……積多了後順着臉滑進衣領裏,渾身都濕乎乎的,不舒服極了。
面前有人說話,似乎站着個人,她叫我凡凡哥,難道是認識我?
“凡凡哥哥,你陪我玩洋娃娃吧?“見我沒理她,她又重複了一遍。
“洋娃娃?“我有些恍惚的想,記憶裏好像是有個洋娃娃,有人很寶貝它,那個人是誰呢?
“對啊,你看她很可愛吧?“那個人猛得把娃娃伸到我眼前。那确實是個可愛的洋娃娃,白色的蓬蓬裙,亞麻色的卷發,大眼睛小嘴巴,臉上挂着燦爛的笑。
那娃娃小嘴巴張了張,說,“很可愛吧?“
我吓得呆愣了一順間,心狂跳着,腦海中拼命的想着,我不要呆在這裏,快走開,快走開……
大霧如海潮般退開了,我這才發現我正站在一棟小木樓前,我來過這裏,我這麽想着。
小木樓很小,只有兩層,大門沒關,我懷着探險尋寶的心思小心翼翼的潛了進去。
一樓好像是個雜物間,裏面堆滿了破破爛爛的東西,我尋了會兒,沒找到什麽好玩兒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了二樓,那裏沒有樓梯,只有一把木梯通往二樓,我心裏有些興奮,認定了寶物在二樓。
哧溜一下蹿上了二樓我愣住了,沒想到二樓居然有人,那是兩個十二三歲的少女,長得一模一樣,一個不停的梳着頭發,不個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
梳頭發的少女對我招招手,“小弟弟,快來和我們一起玩兒,我把玩具都給你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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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她指得方向我考了滿滿一桌子玩具,我眼裏一亮,原來真有寶物。
“好啊!“我這麽說着。
我自己玩了會兒,轉頭發現那個梳頭的少女還是在梳頭,那個坐在床上的少女一瞬不瞬的盯着我看,看得我心裏毛毛的。
“你們不是讓我和你們玩兒嗎?“一起來玩兒啊。
“讓我把頭發梳好,“她臉上帶着甜甜的笑,說着話卻沒張嘴,那聲音似乎是從她腦後發出來的。沒來由的全身發涼,一股股寒氣從腳底往上灌。
“茵茵,你先去玩吧,“她又說道。
那個安安靜靜的坐在床上的少女沖我柔柔一笑,脖子一歪,頭從脖子掉下來一直滾到我腳邊。
“我來陪你玩兒吧。“她柔柔的笑。
我低聲驚呼一聲一下子坐了起來,脖子又酸又痛,動動手指,一股酥麻感從指尖傳到全身,我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那種又痛又麻的感覺讓我想把那只手剁了。
我晚上睡覺的姿勢是有多糟才能睡成這樣?
“大呼小叫什麽呢?“上鋪的人含含糊糊的嘟囔了一句,翻了個身,床嘎吱嘎吱的一陣響。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這時大概淩晨四點多的樣子,無奈的嘆了一聲,大概是睡不着了的。
我開始回憶那個夢,第一個出場的應該是那個叫我凡凡哥的小女孩兒,然後又是那個木樓,那個喝茶老頭兒不見了,樓上是兩個女孩兒。
兩個女孩兒!!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做這種夢時在木樓二層那種詭異的感覺,難道那時候背後真有個人?也是那個坐在那裏的女孩兒?那為什麽那天做夢沒看到?
實在想不通,我告訴自己這只是個夢,別瞎琢磨吓虎自己。
靜靜的閉着眼睛閉目養神,放空思想,就在我大腦中一片空白的時候身上突然一沉。我吓得猛得一睜眼,一條辮得很整齊的羊角辮從我眼前一晃而過,而我身上什麽都沒有。我不能确定剛才所有的感覺都是真實的,也許只是我的幻覺。
我這次才是真的睡不着了。
太陽穴一脹一脹的疼,被晨讀的聲音弄得有些頭暈,我無力的拿一只拳頭撐着額頭,不知道怎麽就想起了奶奶曾經說過的話——
被髒東西碰過要得大病的,須得去廟裏拜個神、或是去敬個土地。
這附近有廟還是土地?我開始胡思亂想。
“你怎麽了?“同桌靠過來問我,“今天一來就發現你不對勁兒。“
“我頭疼,別跟我說話,“我發現其他人說話的聲音離我越近我頭越疼。
眼前的景物有點模糊,看着前排的人都有點兒重影的感覺。
旁邊的人好像站起來了,然後把我拉了起來,頓時一陣頭重腳輕,難受極了,我哼哼唧唧了幾句自己也沒聽懂的話。
再次睜開眼睛眼前是一面純白的牆壁,大腦還有些不清醒,我迷迷瞪瞪的想難道我已經死了被推到停屍房了?那我現在是詐屍還是屍變?好像都一樣。
就在我準備閉上眼睛徹底“死去“的那一刻眼前出現了一顆頭,人頭上是熟悉的五官,我有些不經大腦的吐出一句話,“你怎麽也死了?“
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後趴在床上肩膀不停的抖動。
我偏頭愣而八愣的看着他頭頂的發漩,發現有點歪。
他湊過來看我,臉上是還沒褪去的笑意,“你發燒燒傻了啊?“
發燒?我剛想擡手摸摸額頭他就一把按住了我的手臂,力道很輕,“別動,你這只手正在輸液,用另一只手。“
我聽話的擡起另一只手摸了摸額頭,“不燙。“他的眼睛裏印着我有點兒傻的表情。
他似乎又想笑但又忍了下來,把一只手放在我額頭上,手心溫涼,很舒服,“是你體溫太高。“
這時候我才徹底清醒過來,“我生病了?“
“嗯,校醫給你量過體溫了,41度,我說你也真行,大熱天的居然感冒發燒了,“同桌調侃道。
被髒東西碰過要得大病的,須得去廟裏拜個神、或是去敬個土地。
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身上突如其來的重物和那條一閃而過的發辮,奶奶的話在我腦海裏回蕩。
“除了感冒也有熱傷風的,“校醫幫我把輸液的速度調快了點兒,順手摸了摸我的額頭,“不過你這情況嚴重了點兒,輸完這瓶兒不退燒就去醫院吧。“
“哪裏是嚴重了一點兒啊?突然就倒了跟鬼附身似得,我看現在就該去醫院。“同桌在旁邊小聲嘀咕。
“別聽你這同學胡扯,“校醫笑了笑,“有些人不常生病一但生病才會顯得很嚴重,其實沒看上去那麽吓人,吃點兒藥輸瓶液就好了。“
“你不去上課嗎?“我應了校醫的話後問我同桌。
他一手撐在牆上手指無意識的摳了摳牆壁,“現在是午休。“
“我睡了那麽久!?“我驚愕道。
“不然呢?“他瞥了一眼校醫,仿佛在說:你看,很嚴重吧?
“哦,我知道了,“我開始思考符水是加了糖好喝還是加了鹽好喝。
“這哪裏有寺廟?“
“啊?“同桌詫異的看着我,別說是他,就連在玩兒電腦的校醫都回過了頭。
“這不是要中考了麽,我去拜拜佛說不定就能考個高分。“
“你這孩子還挺迷信!“校醫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