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主子的心思你別猜
僵持了好一會兒，老人眼神一松，放開了莫悠悠，他看出來她不是沖着他來的，神色抱歉地說了句：“小兄弟，我錯怪你了，對不住。”
莫悠悠手捂着脖子，呼哧呼哧大口喘息着，感覺嗓子火辣辣得疼。剛剛她看到了老人太多的記憶……
來不及細想，她手腳并用爬到了牢門邊：“有人嗎，有人嗎？”她想要獄卒過來放她出去，再不然給她換個牢房也行。
不過她嗓子已經啞了，喊不出太大聲音，根本沒人搭理她。沒辦法，她只好放棄了，回到角落裏繼續蹲着，不時偷看幾眼已經回到了原地坐着的老人。
不知過了多久，應是已經入夜，莫悠悠靠在牆邊睡着了，迷糊中就聽到“咔嚓”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牢門好像被打開了。
……
深夜，是百媚樓生意最火爆的時候。這裏是南宇國晉陽城內最大的消金娛樂場所，男人們的溫柔鄉。
某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幾個在樓裏打雜的小厮擡着兩個暈過去的姑娘匆匆走了出來。
房間內，一身紅衣的閑公子正坐在八角檀木桌旁，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點擊着桌面，不知在想着什麽，深若寒潭的眸底無波無紋。
門外響起了幾聲有節奏的敲門聲，閑公子身側的護衛夏風向主子詢問道：“主子？”
閑公子給了他一個去看看的眼神，過了一會兒，一個神色驕傲的美人跟着夏風走了進來，“主子，秋雨有事禀告。”
美人名秋雨，她也是閑公子的手下。
秋雨姑娘，琴藝超絕，在百媚樓賣藝不賣身。想聽百媚樓的秋雨姑娘撫琴，光用錢請是不行的，還要看姑娘當天高不高興願不願意。
她長相妖嬈，一雙細柳眉，杏仁大眼含嬌帶俏，面上略施粉黛，身上穿着繡荷花鑲邊衣襟的藕荷色上衫和淡紫色長裙。
夏風從她進門開始就時不時偷瞄她，她有些氣惱地瞪了夏風一眼，夏風對着她笑眯眯地，無聲地咧了咧嘴角。
閑公子拿着秋雨的調查報告，垂眸細看。
“莫悠悠，年方十六，弘岩城首富商家莫士謙之庶長女……”密密麻麻幾張紙上詳細寫着莫悠悠的身世調查結果。
片刻，紙張在閑公子雙手中被揉成了紙團，輕捏之下，紙團化為片片碎末如飄舞的雪花一般，慢慢飛散落在地上。
“再查。”閑公子淡淡道。調查裏沒寫她讀過書，明顯查得不徹底。
再查？難道這還不夠詳細？自從在百媚樓撫琴，這麽多年，她從來沒有接到過主子指派的任何任務。如今好不容易，主子想要調查一個人的消息，她已經盡心盡力地做到追究詳盡了，主子卻說再查？
美人秋雨滿臉疑惑，她略微思索，猶豫着開口，溫柔的聲音能軟化任何男人的心：“主子，不知主子查這個莫悠悠，是何用意。”
夏風拽了拽她的衣角示意她閉嘴。秋雨小妹兒啊，你居然敢問主子做事的意圖，不會是在百媚樓裏時間久了，就以為所有的男人都會寵讓着你幾分吧。
閑公子垂下眼簾，仿佛看着眼前的地面又仿佛什麽都沒看，平靜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請主子責罰。”秋雨跪下身，有些委屈地咬緊了下唇。
哪怕主子能訓斥她兩句，也能讓她知道主子注意到了她，可從她進門來，主子都沒有看她一眼。
“你多大了。”閑公子淡淡地問。
主子是在問我嗎？這是什麽意思？秋雨疑惑地擡起臉，看着主子挺拔的身形，回了一句：“回主子，十八了。”
“十八？可定親了？”
自己五歲被人從死人堆裏撿起來，送入組織培養了多年。十三歲被指派跟随主子，自那時起以撫琴為掩，在此搜集各路情報信息，一心為主，哪裏會有親事。主子應該知道的啊。
依然不清楚主子意圖的美人秋雨開口答道：“沒有。”
她從跟着主子那天開始，眼裏心裏就只有主子一個人。那些在百媚樓裏尋歡作樂的男人，在她眼裏都太過肮髒醜陋。
她知道，主子雖然常來此消遣，卻從未寵過任何一個女人。換句話講，即便主子流連于此，也不會改變她不知從何時起萌生出的對主子的心意。
主子突然問自己的親事，莫非是要将自己許配給誰嗎？莫非？……
她快速瞄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正低頭不語裝深沉的夏風，主子不會是想把自己給了這個不正經的家夥吧，千萬不要啊。
秋雨有些急切地開口表明态度：“秋雨願意一生都追随主子！不想嫁人！”
閑公子終于側臉，瞟了她一眼。
跪在地上的美人雨柳眉緊蹙眸含清水，一副乞憐求惜的楚楚動人模樣，是個普通男人都會心動恻隐幾分。
閑公子不是普通男人，他只是無情緒地瞟了美人雨一眼，便又轉過頭去，沉浸在他剛剛的思緒中。
莫悠悠，十六歲，已定親。已定親？
不知為什麽，這幾個字讓他向來平靜無波的心感覺到了微微的異樣。垂眸摩挲着手心裏的玉佩，閑公子想起了什麽，他一閃身，消失在了夏風和秋雨的眼前。
夏風呼了口氣，對秋雨笑着說：“起來吧，主子散心去了，我也得趕快走了。”
秋雨站起了身，瞪了他一眼：“我問你，你知道這個莫悠悠是怎麽回事嗎？”
“還能是怎麽回事，主子對她感興趣，所以就讓你查呗。”夏風大咧咧地回答。
主子散心賞月的時候遇到了莫悠悠，不但借給她錢，又讓他跟着到了她的落腳處，這不是有興趣是什麽？
秋雨皺起了眉頭，似是喃喃自語道：“主子對她感興趣？”
“我走了啊！”夏風和秋雨打了一聲招呼，緊跟着追主子去了。
一個商人家的庶女怎麽會引起主子的興趣？主子從來沒正眼看過任何一個女子！除了她這個手下，身邊連個服侍的丫鬟都沒有！卻為什麽會對這個莫悠悠這樣在意？
猜不透主子意圖的美人秋雨心情煩亂地攥緊了衣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