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妄的牢獄之災
莫悠悠被監押到了府衙大牢。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黑漆漆的鐵牢籠，和那個在她面前敞開着，仿佛歡迎她進去的牢門，“我，我不是人證嗎？我為什麽要坐牢？我犯了什麽罪？”
醉得人事不省的張公子已經被差役拖着，丢進了旁邊的一個牢房裏。早待在裏面的幾個男犯人發出了怪聲怪氣的聲音，“呦，又進來一個！看樣子還是個書生！”
帶莫悠悠進來的捕快拿着刀柄，在她後背怼了一把，莫悠悠疼得“啊”地尖叫了一聲！
她吃痛地呲牙咧嘴，惱怒地扭頭，瞪了怼她的捕快一眼。
她穿過來的時候，原主後背就有傷！她雖然看不到傷成什麽樣，但是的确已經疼了很久了！這個捕快居然還在她傷口上施力！
“快進去！你知道得那麽詳細，誰知道你是不是同謀。”捕快催她。
“我好心好意告訴你們真相，我就成了同謀？”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你別裝神弄鬼的，這裏是講王法的地方！”
“徐捕頭呢！我要見他！我是無辜的！王法規定了關押無辜的人嗎？”
“捕頭剛被大人叫走了，有更重要的事，現在沒工夫搭理這種偷竊小案。”捕快用了最後的耐心說完話，又使勁推了一把莫悠悠的後背，把她塞進了牢門，上了鎖。
莫悠悠忍着後背的疼痛，反身抓住了鐵欄杆，“至少給我個單人間吧！這裏面有人了啊！萬一……”萬一他是個變态殺人狂什麽的，她怎麽辦？
剛才聽旁邊牢房裏的聲音，這明顯是關押男囚犯的地方啊！想想也對，她女扮男裝被當成了男人，又怎麽會被關進女牢獄呢。
捕快已經完成了關押她的任務，轉身就走了，理都沒再理她。
“哎！有人嗎？我想要個單人間！”莫悠悠在牢房裏不甘地喊着。
“吵什麽！”一個獄卒走了過來，他看了一眼莫悠悠身後的牢房，“這是監牢不是客棧！你運氣好才進這裏，別的牢房裏都關着四五個人呢。”
四五個人？莫悠悠回頭環視小小的牢籠，她這個牢房裏除了她，還有角落裏的一個人影，進了兩個人的标間算是幸運的了？
“可是，萬一，萬一有人想害我呢！”
“呸！”獄卒看着莫悠悠身上不值錢的樸素布衫，唾棄了一口，“死囚和重刑犯都在別的牢裏，這裏誰會害你？”
說完他不再理莫悠悠，轉身走了。
“哎！……”
莫悠悠耷拉下肩膀沒轍了。她轉身到了牆角落，抱着膝蓋坐了下去。真潮濕啊！真不舒服啊！後背真疼啊！
另一個角落的人影突然咳嗽了幾聲，聽聲音是老年咳，喉中有痰吐不出似的，讓人聽着動靜都覺得難受。
莫悠悠側臉瞧他，那人一身灰白色的粗布衣衫，滿頭白發披散在腦後，長須也盡是霜白，眉頭擠在一起，閉着眼睛歪頭坐靠着牆，忽然又咳嗽了幾聲。
“大，大叔，你沒事吧。”莫悠悠問了一句。
那白發老人聽到了她的聲音，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扭頭，一雙盡顯滄桑卻銳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向了莫悠悠。
莫悠悠艱難地咽了咽并不豐沛的口水。她的緊張樣讓老人收起了目光中的銳利，他氣虛無力地開口道：“你小小年紀，犯了什麽罪，進到這裏來。”
“我冤枉啊！”莫悠悠找到了倒苦水的對象，“我什麽都沒幹！我揭發賊人，被懷疑成了賊人的同謀！”
“什麽都沒幹？”老人臉上做了個嗤笑的慢動作，又緩緩開口，“你想要單人間可以給些銀子，這點兒小事都不懂，還敢出來揭發賊人？”
莫悠悠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她真沒社會經驗，如果剛才給獄卒塞點兒銀子，是不是就能被關照關照？
“那我現在……”
“估計沒有空牢房了，因為我早就給了銀子，要一個人一間牢。都這麽多天了，你還是頭一個被他們塞進來的。”
“啊……，大叔，你是，那個，犯了什麽罪被抓進來的啊？”
“他是自己要進來的！啧啧，這年頭什麽稀奇事都有，還有出錢來坐牢的！”
一個圓臉的矮胖獄卒出現在牢房外，他手裏拎着一個食盒，是來給老人送飯的，“老爺子，今兒個也是粗茶淡飯，将就着吧，你也知道，這牢裏只有死囚能最後吃頓好的。”
出錢來坐牢？真是有創意。有錢去住客棧不好嗎？到這裏來找罪受？自虐？莫悠悠表示驚詫萬分。
看着那還算一般的飯菜，她感觸頗深，果然啊，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給了銀子在牢裏也能被區別對待。
老人蹲着挪到了牢門邊，端起了碗，好像沒胃口，又放下了，他忍不住一直咳嗽，看樣子也吃不下飯。
莫悠悠，有點兒渴。
“小兄弟，不嫌棄的話，你把這些吃了吧。”莫悠悠看着飯菜的眼神落到了老人眼裏，他很善意地說道。
“啊，不用不用，我不餓。還是你自己吃吧！”大叔，你咳嗽的口水都落進去了，我是個有潔癖的人，再說那飯菜看起來也并不美味。
老人的眼神忽然變得有些陰沉，他還是蹲着，挪着步子到了莫悠悠面前，讓莫悠悠不由身子向後躲了躲。
“大叔，你怎麽了?”話音剛落，老人的一只大手已經掐到了莫悠悠的脖子上，用力按着她的喉嚨，他瞪着銳利的眼睛，“你到底是什麽人？”
莫悠悠喉嚨幹澀疼痛，憋得都喘不過氣了！她伸手抓着老人的手，想要掰開他的手指頭讓她能順口氣，才能回答他啊！
估計莫悠悠的臉已經憋出了豬血紅，老人才松了松手，卻沒有拿開，莫悠悠按着他的手，終于舒了幾口氣，她也咳嗽了幾聲，“大叔，我和你無冤無仇，你想掐死我嗎？你……”
她想說你是神經病啊！花錢來坐牢的肯定不是正常人，他應該去精神病院才對！可她怕說出來激怒了這個人，真再用力掐死她，她的命怎麽就這麽多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