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任南被殺
“淩縣的事情怎麽樣了?”
“還不是那樣,自那案子解決後,淩縣一直都很安靜,安靜的讓人心慌,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但我跟福伯他們暗中往下查,始終沒有新的發現。”
看來這次他們碰上對手了,“任南呢?最近怎麽樣了?”
“任南已經好幾日沒出現過了,去他府上,才知道他外出了,這家夥,不把我們當朋友,消失也不提前說一聲。”
“估計是時間匆忙,來不及說了。”宋锵玉食指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任南一聲不響的離開,他不得不多想。
事情聊的差不多了,淩寒摸了摸肚子,心想也該吃飯了,他故意挑着時間來的,這個時候也到了吃晚飯的時候了,酒瘾也犯了,他舔了舔嘴巴,“不聊這家夥了,阿玉,今日我可是帶了好酒來的,我們幾個也好一段時間沒聚了,趁今晚大家都有時間,大喝一場,不醉不歸?”
宋锵玉沉吟片刻便應了下來,“那好,我前段時間釀的桂花酒還沒開封,今晚剛好嘗嘗。”
一聽到有桂花酒,淩寒眼睛變亮了不少,“那我去廚房讓他們多備幾個好菜。”說完一溜煙跑了。
宋锵玉啞然失笑,他倒是積極,只是這是他新購置的宅子,這家夥怎麽反客為主了,不應該是他差人去多準備幾個好菜來招待他們嗎?他搖搖頭,無奈的笑笑。
這次小聚,自然把霍山他們也叫上了,他們之前談到的任南居然也來了。
淩寒先出的聲:“阿南,你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搞的那麽神秘。”
任南展顏一笑,“我這幾日有事出去一趟,今日才回來,我這一回來就直奔這了。”
他說話的當口,宋锵玉不動聲色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遍,人還是那個人,說話的語氣、身量、着裝習慣,甚至一些往常慣有的小動作都一模一樣,但就是如此,他總覺得過于刻意了,就好像是為了一個人為了模仿另一個人刻意而為似的。
“阿玉,你說我夠不夠意思?”
宋锵玉把心中的疑惑暫時壓下,“別的不敢說,就沖阿南帶的這兩壇好酒,我也無話可說了。”
淩寒哀嚎一聲,“阿玉,你偏心,我明明也帶了兩壺好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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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一出,大家表面上笑成一片,實際上各懷鬼胎。
而鄭意然無意與他們打交道,早早就回自己院中了,但架不住他們強烈的好奇心,三番五次差人來請人,他們都是宋锵玉的好友,她要是再不給他們面子就是她不識好歹了。
剛剛在外散步時裙子沾上了些夜露和沙塵,就這樣去見人未免顯得不端莊。
略一合計,她決定先沐浴潔身後再去見人,她差人擡水進屋,換上一身粉色的高腰裙,再讓丫鬟給她梳一個精簡的發髻才出門。
她來到膳房時,本還吵鬧個不停的幾人立即安靜下來,目光齊刷刷的盯在她身上,神色各異,但都難掩對她的驚豔。
鄭意然不好意思的笑笑,落落大方的跟他們打了招呼,通過他們熾熱的目光,鄭意然就知道她今晚有多美。
但有一人,他的目光,除了驚豔外還帶着一絲的不悅,他擡了擡下颌,點了點旁邊的位置,沉聲對她說:“阿意,過來。”
這位置都坐滿了,那她過去豈不是得……,她頓了頓,放平時,他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他叫她往東她就敢往西,但今日那麽多人在,她自然會乖乖聽話,給足他面子,她慢盈盈的走過去,在他腿上坐了下來。
她這一操作,驚呆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宋锵玉本人,他推了推她,奈何坐她腿上的人紋絲不動,他尴尬的朝周圍一笑,低聲警告她,“阿意,快起來,別鬧。”
裝腔作勢,他要的不就是她在衆人面前對他的臣服嗎?她狀似無辜的看着他,聞聲軟語:“我沒鬧。”
語氣酥酥軟軟,聽的讓人心神為之蕩漾,宋锵玉臉色一變再變,但再怎麽變他也舍不得折磨坐在他腿上的人,別無他法,他就只能教訓沒有眼見力的人,他擡腳踢了一腳正目瞪口呆的淩寒,“淩寒。”
奈何淩寒還是一副呆若木雞的模樣,還是霍山提醒他後他才起身讓位置。
“阿意,去旁邊坐着。”
鄭意然半天不肯挪動屁股,淩寒沒有眼見力,而她又會錯意,鬧了個大烏龍,這下好了,尴尬的讓她恨不得鑽進地縫裏。
宋锵玉帶着對她的縱容與無可奈何,提醒她:“阿意,大家都看着呢。”
鄭意然擡眼一看,果然,大家都在盯着她看,她臉“轟”的一下全紅了,慌忙之下,她推了宋锵玉一把,跑到旁邊的位置上坐下了。
小插曲過後,大家該吃吃該喝喝,又恢複了往前熱鬧的場面。
淩寒把杯中的酒一口悶,暗暗把鄭意然的一颦一笑收入眼中,心神也随之晃動,自古美女配英雄,這兩人坐在一塊還真是出奇的相配,讓他心裏升起的那思旖旎瞬間湮滅,這樣的美人,大概只有阿玉這樣的男人才能壓制住她。
倒不是他妄自菲薄,主要是這樣一個美人放在身邊,他只怕是日夜都睡不安穩,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外人拐了去。
坐在這的男人,名為喝酒,但實際是那目光總不自覺被眼前的女人吸引了去,也不怪阿玉的臉黑的像墨。
旁邊的人在打量着她,而她也在暗中觀察周圍的人,特別是任南這人。
她皺了皺眉,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此任南非彼任南,雖說皮囊一樣,但她卻堅信人卻不是同一人。原因在于,任南以往看她的目光飄忽不定,不自信中帶着點卑微,又帶着點掠奪,雖然對她有所圖,但從不會如此在衆人面前直白的對上她的目光,并且對她頻頻注目。
他看的她渾身上下都不舒服,像是吐着信子的蛇在她身上爬過一樣。
宋锵玉忙着跟霍山他們敬酒,大概也沒注意到她這邊的動靜,鄭意然一忍再忍,坐了一會她實在是坐不住了,她側首對宋锵玉說了一句:“阿玉,我想去外邊走走。”
宋锵玉抓了抓她垂在身側的手,“去吧,但不要跑太遠。”
問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她低聲提醒他,“不要喝太多,傷身。”
宋锵玉點了點頭,應下了她的話。
她跟其他人打招呼後就出去了,她沿着花苑逛了一圈,腦中想着假任南今夜到宋宅的意圖,她借故出來,其實也是存了試探的心思,看他會不會主動出來找她,要是她猜的沒錯,他的目标不在宋锵玉,而在她身上。
沿着花苑又逛了一圈,她停在假山旁的一隅,對着身後的人說:“看了那麽久,不打算現身?”
“任南”低低的笑着,“警惕性不錯,我還以為自己隐藏的挺好的。”
鄭意然大大的翻了個白眼,人就在身後大喇喇的跟着她,她還不發現,她又不是缺眼少耳或是傻子,她環着手臂,眸中帶着些陰鹜,“不過是一個披着別人外皮的空殼子,連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也不知道你有什麽好得意的。”
假任南指尖點了點唇,被拆穿了也沒有絲毫不悅,“沒想到你一眼就看出來了,不愧是宋锵玉的女人。”
鄭意然不理會他語中的譏诮,“任南呢?”
“哦,你說的是任南那蠢貨?那家夥被我抽筋扒皮了,我就是看不慣他那虛僞的嘴臉,明明心黑如漆,還總是表現出一副溫潤的模樣,仗着點小聰明,就妄圖爬到我頭上,看着晦氣,索性我就把他給解決了。”
他的語氣再随意不過了,可見解決一個人對他來說就跟踩死一只螞蟻那麽簡單,只是他剛好解決的是她讨厭的人,她心裏雖然不屑于他的行徑,但對任南這人卻也生不出半點的憐憫,“那你今日來這莫不是想要把我也給解決了?”
“任南”低低沉沉的嗓音傳來,“那倒不至于,我雖然暴戾了些,但對于女人一向大度寬容,特別是美的攝人心魄的女人,我今日來找你,不過是想跟你合作。”
跟她合作?她倒是不知道他們有什麽值得合作的地方,是合作将宋锵玉扳倒還是合作讓江山易主?她來了些興致,不解的問他:“願聞其詳?”
“任南”眉頭輕蹙,“現在也不好細說,畢竟你相好就要到了,你只要記住,石頭嶺有你想要的東西就可以了,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到石頭嶺找我,記得,我要的是你自己一個人來。”
話剛說完,人就消失不見了,随之來到的是宋锵玉這人,他身體抵上她的,下巴磕在她肩上,整個人帶着淡淡的酒氣,一來就詢問她,“你剛剛在跟誰說話?”
鄭意然站着不動,目光看向遠方,“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不信你不知道?”
宋锵玉将她身子轉過來,與她面對面,掐着她下颌的指尖稍稍用了些力道,“說話那麽沖,我惹你了?還是被人打擾到,不高興了?”
鄭意然很想一巴掌給他呼上去,這男人喝了點酒就開始胡言亂語了,她惡狠狠的拍下他的手,“宋锵玉,說話注意點。”
宋锵玉輕輕一笑,“在桌上,你目光三番五次朝他飛去,出來後又跟他混一起,阿意,我可沒冤枉人。”
鄭意然本想發作的,但宋锵玉的一句話就把她脾氣給弄沒了,他軟軟的說了句:“阿意,我不開心,我不喜歡他們看你的目光,更不喜歡你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我恨不得把你藏在懷中。”
她手臂攀上他的肩,将他與她的距離縮的更近,鼓着腮幫子,語氣委委屈屈的:“我對你怎麽樣你還不懂嗎?阿玉,你不能懷疑我對你的真心。”
對她的話,宋锵玉大概也是歡喜的,她話音剛落他人就低頭堵住她的唇,在她唇上碾了兩下就迫不及待的撬開她的齒關,勾着她的舌尖,連喘氣的時間都不願意留給她。
鄭意然被憋的難受,推了他一下,他本就有些醉了,剛剛也是一直倚靠在她身上,她輕輕一推,就把人推了出去。
面色戳紅的男人被推開後神色迷茫的看着她,顯然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推開,迷茫中還帶着些委屈。
鄭意然漲紅着臉,上前将他嘴邊殘存的水漬抹幹,吶吶的跟他解釋了一句:“我剛剛呼吸不上來了。”
宋锵玉眸色幽幽沉沉,曲起的指尖反複刮着她頰側,低頭,厮磨她的唇,一下又一下,又急又重。
淡淡的血腥味傳來,鄭意然不自覺往後縮了縮,又被宋锵玉給提了回來,她迷蒙着雙眼,“阿玉,輕點。”
她向他服軟,殊不知她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痞裏痞氣的看着她:“裝什麽。”
鄭意然氣不過,踢了他一腳,怒吼道:“宋锵玉,你給我滾。”
要是淩寒和蕭然在場估計是驚訝于她的大嗓音,人前嬌柔似水的女人人後卻如母老虎一樣,碰一下吼一聲,真是可怕。
宋锵玉沉着眸子,看到她鼻尖紅紅,眼眶晶亮閃爍,也知道自己玩過頭了,但他沒覺得自己有錯,自然沒有道歉的誠意,他随口哄了句:“是我不好。”
她這副柔柔弱弱的模樣,雖然激起了他那點少的可憐的愧疚感,但更多的是激起了他內心對她滿滿的惡意,他想欺負她,狠狠的,不留餘地的。
擔心吓到她,他垂了垂眸,把眼裏中濃烈的暗色掩去,伸手将她淩亂的不成樣的衣服攏好,目光一觸及到她頸側暗紅的痕跡,他頓了頓,克制的在她額上印上一吻,将人拉近,攬腰入懷,“不氣了,我下次輕一些。”
鄭意然鼓着小臉,踮起腳尖在他下吧上重重咬一口,直到有血溢出才松開。
宋锵玉指腹往傷處一抹,不怒反笑,“阿意,能耐了?”
這可是關系到以後的家庭地位問題,她總不能每次都慫,為了讓自己能在氣勢上壓倒他,鄭意然踮着腳尖,昂首挺胸,“宋锵玉,你剛剛說誰裝?”
宋锵玉大掌壓住她毛茸茸的腦袋,将人摁入懷中,“踮的再高也是小矮子。”
他話一出口,懷着的人掙紮的更厲害,宋锵玉發出一聲輕笑,“你以往寫的話本子都被我看到了,我以為你喜歡這種調調。”
“男人混入小寡婦的房中,将她這樣又那樣,他掐着她曼妙的細腰,在她耳邊低語:女人,你裝什麽?”
鄭意然在他腳上狠狠的碾了一下,借以掙脫他的懷抱,她瞪着圓溜溜的雙眸,指尖顫巍巍的指着他,被氣的氣息有些不穩,“宋锵玉,你怎麽可以偷看。”
宋锵玉憋着笑,一臉無辜,“噢,你放在枕頭底下故意讓我找到,我以為那是你對我的暗示。”
道歉敷衍至極,她将人掄了兩拳,氣鼓鼓的往書房跑去,他看她書,她就把他的寶貝畫冊都給賣了,看他還怎麽嘴賤。
看她跑的像發怒的小老虎,宋锵玉忍不住笑出聲,這可愛小傻子,脾氣不太好,一點就燃,現在去書房估計也是去搞破壞,他無奈的笑笑,眼裏盡是溫柔。
過了幾天,任南被人殺害的事才被揭出來,聽聞還是他府上的小厮發現的,地點在一個隐秘的枯井。
他府內的小厮與一個丫頭私通,他們像往日那樣約好在那裏碰面,那天,他早早去那等待,但越待越覺得不對勁,一股惡臭味從井內傳來,他還以為是什麽蛇蟲鼠蟻死在裏邊,好奇之下,他探頭一看,吓得癱在地上。
按理說枯井黑暗,他不可能看的到死物,但這死物是直直站立在枯井中的,□□,陽光普照,他一眼就辨認出這是個人,還是一個被抽筋扒皮、剔骨除肉死人,身上幾乎就剩一具空架子,唯有一雙腐爛爆漿的雙眼還好好的待在眼眶上,看起來極為滲人。
聽說要不是根據身上佩戴的玉佩和其他随身物品,任南又恰好消失,幾乎沒有人肯定這人就是他。
這事一經爆出,鬧的人心惶惶的,連帶着宋锵玉也忙了起來,她在府中的日子也不好過,他剛剛失去好友,她不敢鬧他,萬事小心翼翼的順着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怒他。
宋锵玉到她房中看她的時候,還摸摸她的腦袋,語中透着猶疑,“阿意,這麽乖可不像你。”
宋锵玉覺得她反常,便吩咐蕭然千萬千萬要把她看緊了,要是再像上次一樣玩忽職守出了問題,他必嚴懲不貸,蕭然一臉凝重的應下來了。
鄭意然被氣壞了,她這幾日一直在尋找外出的時機,奈何蕭然這狗屁蟲,走到哪跟到哪,她根本沒有機會逃離他的視線。
雖說“任南”的話不知道有幾分可信,但她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存了幾分希冀。
來到淩縣後,腦海中呼喚她的聲音越發的頻繁,午夜夢回,她甚至聽到了來自石頭嶺的陣陣簫聲與竹葉撲簌的響聲,夢中的她早已把石頭嶺踏了個遍,她讓蕭然把石頭嶺的地勢圖拿來,竟與她夢中的分毫不差,這也是她對石頭嶺心存執念的原因,或許是真的呢?或許真的有救贖她的辦法呢?
鄭意然越加的焦急憂慮,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她自知沒有逃跑的機會,主動告知了他這件事,宋锵玉并沒有太震驚,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片刻後才說:“沒想到阿意會主動把這事說給我聽。”
這下輪到鄭意然震驚了,“你知道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