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事
“宋宅裏出事了。”福伯面色頗為凝重,“今日一早就收到了蕭然的來信,茗伊小姐不知為何一夜暴病,為她尋遍名醫、用盡良藥卻始終不見好轉,本就孱弱的身子現在更加清瘦了,聽說茗伊小姐擔心耽誤少爺的事情,一直不讓人告訴您,想來現在病情加重,想瞞也瞞不住,蕭然也怕贻誤了治療時機,故才休書一封來告知。”
宋锵玉淡淡勾唇,面上有些冷冽,語氣似諷非諷:“病了?病的倒是時候,這邊剛查出點苗頭她那邊就病了,還真是會挑選時機。”
福伯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原因是他至今還摸不清自家主子對茗伊小姐的态度,如果不放在心上也不會派自己的心腹去伺候她,無限容忍她的小脾氣,使的小性子,與少爺相熟的人都知道少爺心中藏了人,這些年出現在他面前的女人就只有茗伊一個,因此大家都紛紛猜測他心中的人就是茗伊。茗伊原先是謝府的千金,容貌清麗,與少爺自幼相識,本以為兩人會自然而然的走到一塊,卻意料不到中途橫生枝節。
夕月國的皇子來訪後一眼就看上了茗伊,明裏暗裏的意思都是要是不把茗伊送給他就發動戰事,彼時的逐月國因為瘟疫的緣故民不聊生,國庫空虛,并不足以抵擋夕月國,聖上也不是什麽昏庸良善之人,自然也不肯為了一個女人得罪他國,就這樣,茗伊就淪為了和親的犧牲品,被迫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
昔日的宋府在朝中也有了一定的地位,雖說權勢沒有現在的繁盛,但要想保住一個女人,以宋锵玉的手段與才智還是能做到的,但那時候的他卻不發一言,任憑茗伊小姐怎麽苦苦哀求他他都始終無動于衷,但福伯卻記得,茗伊小姐出嫁後,少爺卻倒下了,一連病了好幾個月,衆人都紛紛猜測他可能是有苦衷的,或是受了皇上的威脅,抑或是受到了來自夕月國勢力暗中的脅迫,使他和相愛的女人分隔開來。
少爺病好後整日忙忙碌碌,神龍見首不見尾,不知道在計劃些什麽,臨近年關,茗伊小姐因病而故的消息從夕月國傳來,府中的人都提緊了心,生怕少爺一個想不開,但少爺并沒有什麽出格的舉動,只是把自己不吃不喝關在屋中一日便恢複了往日的神采。
就在他們以為少爺已經放下心中執念之時,他卻不聲不響的把人領回來了,還專門置了一處院子來安置她,平日裏好吃好喝的伺候,還不許府中的人去打擾,其實府中知道少爺把人領回來的也就那麽幾個,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不敢胡亂傳言,畢竟這可不是什麽光彩事。
兩邊的人他都不敢得罪,茗伊小姐日後會不會成為宋府的女主人這還估摸不準,說不定日後還得依仗她呢,“小五連夜快馬加鞭的趕路,聽聞馬都跑死了兩匹,看來病的應該不輕。”
宋锵玉收斂了眼中的陰郁,目光落到門外,“究竟是不是病了回去一探便知,收拾收拾,響午出發。”
看來這茗伊小姐在少爺心中還是有一定份量的,不然也不會放下淩縣的一大堆事情回去看她,還是正值案件的事情剛剛有進展之際。
宋锵玉出門之際又補充了一句:“福伯,你留下來和淩寒一道處理這裏的事情,重點往任南、和梁毅身上查,但注意不要打草驚蛇。”
福伯應下了,這些天他們也是把關注點放在他們兩個人身上,雖說并沒有實實在在查到什麽,但從也因此有了頭緒,事情也有了些進展。“任南最近也在派人尋找迎香花,動靜鬧的還不小。”
宋锵玉饒有興味的抹了抹唇,“他這是打算正面跟我碰是嗎?”宋锵玉語中透着不屑,面上也可看出他對任南此種行為的不屑,“毛都沒長齊就想跟我鬥,終究還是年紀太小了,自不量力。”
主子一向睿智過人,說話有這底氣他也可以理解,但他跟任南差不多大年紀,甚至任南還要比少爺年長幾歲 ,這年紀太小從何而來?
宋锵玉并沒有察覺到自己失言了,面對福伯的打量不解的查看了下自己的穿着,整理了下衣襟,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麽不妥,“怎麽?我說的不對?還是福伯有什麽高見?”
主子有錯那叫做失誤,不叫錯誤,就算有錯也萬萬不能當着他的面指出來,讓他落了面子,福伯機智的搖搖頭,“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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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指出少爺的錯反倒是讓少爺想起了自己的錯了,宋锵玉唇際揚起了算計他人時一貫的笑容,“福伯,你先前的失了規矩的事我就不懲罰你了。”
福伯還來不及謝恩,宋锵玉繼續說道:“阿意喜歡霍山的小馬駒,你就趁這段時間來說服霍山把它弄到手,又或是你自己想辦法把它拉去配種,重新生一只也可以。”
以霍山那護犢子的性格,讓他把小馬駒弄到手簡直就是難于登天,拉去配種?重新生一只?還不如他自己自體配種重新生一只來的快。
宋锵玉狀似沒看到他面上的苦意,繼續出言嚯嚯他:“還有淩寒年紀也不小了,趁這段時間順便把他的親事也解決了吧。”
福伯心想:我倒是不急淩寒的親事,我想先把你的親事給解決了可以嗎?
宋锵玉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剛剛逞了口舌之快,一臉輕松的往外走去了。
院裏小徑
鄭意然跑出去後就後悔了,她不知道該往哪走,一離開宋锵玉,她便失了方向,像一只迷途的羔羊,彷徨無措。
鄭意然索性在草地上躺下了,入眼的就是湛藍的天空,雲卷雲舒,透着随性與安然,鄭意然心境也有了些改變,舒坦了不少。
鄭意然拔了根尾巴草放入口中叼着,一邊哼哼出聲。
在她身後的任南把這一幕收入眼中,一貫清冷的美眸染上了柔和笑意,星星點點,或許連他本人都不自知。
任南被她的愉悅所感染,一時之間也忘了男女之防,忘了自己跟眼前的女子并不熟悉,一步步的朝她走近,熟稔的在她身旁躺下,手肘支起來,側身望着身旁的女子,她擡首望天,他側首望她,多麽美好。
屬于自己的一發方寧靜被驚擾到了,鄭意然不悅的轉過頭,想看看是那個不長眼的來打擾她。
誰知來人是她最不願意見到的人--任南,恐怖的是他現在還癡癡傻笑的望着她,看的她頭骨發麻,一動也不敢動。
“阿意,你真美。”
鄭意然呵呵兩聲,“任南公子是不是認錯人了?”
任南長睫顫了顫,一雙黑眸中似有所思,轉而另一空閑的手向着鄭意然面骨的方向探來。
她一向不習慣除宋锵玉之外的人的觸碰,察覺到他的意圖,就往旁邊一偏,躲過了他的觸碰。
未能如願,任南的面色有些陰郁,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因為他一向善于隐藏自己,更不用說是在自己看上的骷髅面前了,任南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唇邊勾着清淺的笑意,“我怎麽會認錯人呢,阿意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認得。”
她算是怕了他了,用最溫柔無害的面容說出最駭人的話,她不知道他口中的熟稔從何而來,但她确确實實對眼前的男人看不上眼,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兩人相識相視的第一眼她就無端生出了這樣的感覺。
鄭意然狀似無意的向四周望去,雖然知道任南在淩府也不敢幹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但內心還是隐隐期盼着有一個人能帶着她逃離苦海。
人就在她面前,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還隐隐的傳到他的鼻腔,安撫了他連日來的躁意與嗜血的殺意,任南享受于此刻內心的寧靜,一邊盤算着該怎麽把這女人弄到手,這上好的良藥,失去了着實可惜,只要他想要的,就沒有得不到的。
這小腦袋不安分的四處晃悠,是指望有人來拉她一把?任南一貫溫潤的眉眼立即染上了陰郁,散發着滲人的寒意,他帶着冷冽的氣息欺身而近,鄭意然感受到來人的危險立即跳了起來。
任南幾不可聞的輕笑一聲,一派随和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步步逼近眼前的女人,以兩人适好聞及的音量低語:“想讓阿南來救你?別想了,他的意中人出了事情,可沒空理你。”
鄭意然澀澀不知言語,但又不想被人挑釁,随即擺出一副铮铮不肯低頭的模樣,“哪又怎麽樣,我就樂意等他。”
她口中吐納的陣陣馨香帶着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任南瞳孔收縮,眼中似是不可置信,為了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又上前一步,稍稍靠近她。
心中的猜想得到了證實,任南褪去了往日的僞裝,整個人散發着滔天的怒意,一手圈住她的脖頸,将她整個身子提捏起來,用了十足的狠勁,不留一絲餘地,“你吃了什麽?嗯?告訴我。”
像被人扼住了喉嚨般,鄭意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的擺頭,雙腳騰空無助的擺着,明知道是徒勞,兩手還是妄圖扒拉開他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