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撞破
翌日,淩寒這小子自尋死路,一大早就來敲門,“阿意,起來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宋锵玉被門外越漸響亮的敲門聲吵的不耐煩了,而旁邊的“罪魁禍首”卻絲毫不受影響,還在呼呼大睡,宋锵玉氣不過,拿起被子把她連頭蓋住,鄭意然被悶醒了,掀開被子大口呼吸,模樣帶着剛剛睡醒後的呆愣,“你去哪?”
他去哪?他要去好好教教淩寒規矩,讓他明白擾人清夢這種事情是要付出代價的,第一次尚且可以原諒,第二次再犯那就變成罪無可恕了。
淩寒滿懷喜悅的等待着鄭意然的出現,門一打開,入眼的就是宋锵玉帶着煞氣的面容,清冷的眉眼泛着不悅,唇角輕輕下彎,指節在門框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渾身上下都在表明:你是在找死嗎?
淩寒像被兜了一層冰,滿心的愉悅都被澆滅了一大半,不是他誇大事實,阿玉這尊大佛真的可以放在他府外辟邪了,真他媽吓人。
淩寒極力忽視他身上的散發的戾氣,視線越過他往裏瞧,“阿意還沒起嗎?”
宋锵玉帶着審視的死亡之光在他身上掠過,眸中不知名的情緒在晃動,“阿意?叫的挺親近的,你怎麽時候跟她那麽熟了?”
“不用你管。”淩寒總不能說自己是見色起意了,還是看不見摸不着的色在作祟。
不用他管,他還偏要管了,宋锵玉舌尖頂着腮幫子,睫毛幾不可見的輕顫了一下,靜默的看着他就是不發一言,看得淩寒心裏直發慌,“我就是想跟阿意交個朋友。”先從朋友做起,日後會不會有其他關系就說不定了。
宋锵玉垂下眼簾,在旁人窺探不到的眸內,占有欲在奔騰翻滾,待眼中的情緒平複後,他才重新撩起眼簾,眸內一排平和溫柔之相,情緒被他掩飾的剛剛好,“阿寒,你父親一直交代我平日裏要多照看你些,這次來的匆忙,平日裏也一直忙于其他事情,倒是把你給忽略了。”
“你想要朋友我也不反對你,現在想來,你年紀也老大不小了,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上次遇到你父親,他還一直問我身邊有沒有合适你的姑娘,倒是我忙昏了頭,把你給疏忽了,竟把這件事給忘記了,今日你說想交朋友,倒是讓我想起了這件事。”
宋锵玉無視他眼中的抗拒,繼續出聲:“淩縣的譚家想必你也聽說過了,聽聞這家的千金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樣的女子想必你娶回家必定會讓你父親滿意。”
淩寒一副受氣媳婦的模樣,“我不要,是我自己的娘子,憑什麽要讓他滿意。”這話怎麽聽都覺得怪異。
“長兄如父,這就由不得你了。”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宋锵玉不急不忙的出聲提醒:“阿意,你昨晚說要殺了誰?淩寒現在就在這,你來跟他聊聊你的想法。”
淩寒更是茫然無措,這态度變化的太快,他有點受不住,殺人的事他可不在行,跟他聊聊又是為哪般?
片刻之後鄭意然搭腔了,語氣透着漫不經心的凜然,“哦,人來了是嗎?容我把刀找出來磨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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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一陣陣“哐當、哐當”的刀劍碰撞的聲音,伴随着鄭意然喃喃的自語聲:”“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說我像明大娘,我今天就來教訓教訓這個小子,讓他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有時候真話未必有用,但假話有時候卻可以保命。”
這話聽着有些熟悉,淩寒帶着疑惑看向宋锵玉,希望他可以解惑。
宋锵玉眉目舒展的倚在門邊,倒也不吝啬自己的話語,幽幽說了幾個詞來提醒他:“河邊、石子、明大娘、和尚。”
有時候淩寒真的對自己記憶力過好的事情而感到苦惱,要是此時自己想不起來現在就可以厚着臉皮待在這了,這話确實是他說的,但那時候他不是還沒見色起意嗎?他倆水火不相容,偶有的口角相争也不奇怪,背地裏的诋毀在他看來也是可以原諒的,畢竟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
再三斟酌之後,淩寒決定自己還是先溜吧,畢竟命保住了才是最重要的,“阿意現在情緒不太穩定,等她心情平複些我再來找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拒之門外,淩寒摸摸自己被撞疼的鼻子,趴在門上仔細聽裏邊的動靜。
鄭意然:人走了?你怎麽不幫我攔着?
接着裏邊傳來刀劃在地板上的“吱吱”聲,鄭意然的聲音又響起:放開,宋锵玉你放開我。
宋锵玉:阿意,淩寒好歹是我的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這次就放過他吧,我已經幫你教訓他了。
淩寒欣慰的拍拍自己有些發熱的胸膛,阿玉還是對他很好的,而鄭意然盡管對他無情,但還是不想放棄她,自己好不容易對一個女人,不,說錯了,應該是一個女骷髅動心,哪能輕言放棄呢。
而裏面真實的對話和場景是這樣的:
鄭意然:“人走了?你怎麽不幫我攔着?”
宋锵玉一步步走近她,奪過她手中的長劍,伏在她耳畔低語:“你自己招惹的人還想要我幫忙攔着?阿意,你可真是個惹禍精。”
鄭意然自然不認同他的話,剛想反駁出聲,宋锵玉便眼疾手快的把她死死的摁在懷中,拿着劍的手故作神秘的在地上弄出些聲響,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就稍稍松開她。
鄭意然得以出聲後便掙紮着:“放開,宋锵玉你放開我。”
掌控一切的感覺就是讓人舒心,宋锵玉複又把她按入懷中,小聲安撫:“乖。”又不顧她的反抗以合适的音量自言自語:“阿意,淩寒好歹是我的朋友,看在我的面子上這次就放過他吧,我已經幫你教訓他了。”
門外的身影離開後宋锵玉才放開她,鄭意然像只刺猬般往他身上紮,手握雙拳捶他胸口,看到他面不改色、巋然不動後心裏大概是不得勁,開始螳臂當車,以頭骨為武器往他胸口撞擊,大有跟他一決高下的意味。
宋锵玉內心有些不是滋味,這女人智商真的不大夠,這就是自己平日裏不放心她的原因。
宋锵玉把她一手就可以掌控住的頭給固定住,語氣頗為無奈,“阿意,你這樣可是得不償失,要是你的頭缺斤短兩了,可不要賴在我身上。”
鄭意然細細思來覺得也是這個道理,她剛剛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被捂得險些透不過氣來,換做誰都會氣惱,鄭意然仰着脖頸控訴他,“你剛剛想悶死我?”
宋锵玉裝的一臉無辜,瞳神烏黑澈然,微微歪着腦袋,“阿意誤會了,我那是情不自禁。”
好一個情不自禁,鄭意然在他猝不及防之時摟住他的脖頸,想讓他也感受一下情不自禁的感覺。
鄭意然沉浸在自己的報複行為中,并未發現此時一人一骷髅間的姿勢有多暧昧。
宋锵玉掀起眼簾,眼中熠熠生輝,唇角彎彎,下颌向她勾着他勁腰的雙腿示意,“阿意,你就那麽迫不及待嗎?雖說來日方長,但如果你實在是忍不了,我也不是不可以配合。”
匆匆忙忙闖進來的福伯親眼目睹了這一幕,由于過于震驚,以至于他都忘了自己應該有禮貌的說一句:不好意思,打擾了,我什麽都沒有看到,你們繼續吧。而不是呆愣在原地找罵。
鄭意然平時雖然大大咧咧的,但在外人面前姑娘家該有的羞澀還是有的,意識到有人闖進來,她麻溜的從宋锵玉的身上跳了下來,把宋锵玉推的遠遠的,自己也後退了幾步來撇清關系,繼而低着頭不好意思的說道:“那個,既然你們有事情聊我都不打擾了,你們聊。”
宋锵玉眯着狹長的眼眸看着同手同腳走出去的女人,眼中溫柔可見,連福伯都差點被他眼中的柔情給欺騙了,但他複擡首時,什麽狗屁柔情,都是騙人的,為了處罰可以減輕些,福伯決定先認罪,希望少爺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和他認錯态度良好的份上饒恕他,“少爺,我有罪。”
宋锵玉又換上了一貫的僞裝,整個人看起來溫柔無害,唯有褐色的眸中揉着細碎的涼意,洩露了他的情緒,“福伯能有什麽罪,有罪的是我,千不該萬不該的人也是我,我不該在福伯連門都不敲就闖進來的時候跟阿意幹這種事情,福伯放心好了,以後我跟阿意幹這種事情的時候會選一個天時地利與人和的日子,免得被福伯撞破後福伯面子上過不去,還得主動跟我認錯。”嗓音溫潤如玉落珠盤般動聽。
宋锵玉主動認錯了福伯心裏更加惶恐,這樣的少爺他從未見過,但這樣才是最可怕的,由于宋宅構造清奇的原因,大門離少爺額休憩的地方甚遠,宋锵玉也就默許了他們進門不用敲門的規矩,這突然換了一個地,還沒習慣,加上今日事出突然,他也是一時急昏了頭,況且少爺和鄭意然昨日裏還吵着架,他就以為兩人昨晚肯定不會睡到一起,誰知道兩人和好的那麽快。“少爺,日後我會記着這規矩的,今日是有要事要向少爺禀報,所以才會一時失了規矩。”
“那希望你這“要事”足夠大,讓你少受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