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圍攻
鄭意然最後還是決定在屋裏等宋锵玉,她去外邊不一定能遇上他們,可能還會面臨未知的危險,阿沁雖有些瘋癫,但至少目前看來對她沒什麽威脅。
阿沁那空洞無神的雙眼就那樣直勾勾的盯着她,“前世因,今世果,你和宋锵玉注定沒有好結果,姻緣天定,他的良配不是你,強求是沒有用的,你本可生而為人,卻執意為了一個男人變成骷髅,不值當。”
“孽緣一續,天必大亂,為了天下蒼生,姑娘更要三思而後行。”
胡言亂語,“你到底是誰?”
阿沁拿起菜刀在鍋裏亂砍,“咯咯”笑出聲來,“我是誰?我便是前世的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繼而眼神虛無的往窗外轉頭,“來了。”
鄭意然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便看到如雨點般密集的如意鳥朝她們聚集而來,幽幽泛紅的眼睛閃着嗜血的光芒,悲戚的啼叫聲叫嚣着它們對腐肉的渴望,從它們身上可以嗅到死亡的氣息。
鄭意然眼疾手快的去把門和窗都封死,如意鳥聚集在她們四周,開始四處撞擊。
屋內燭光忽明忽滅,阿沁如同鬼魅般嘻嘻狂笑,顯然對如意鳥的到來很是愉悅。
如意鳥身形壯碩,這搖搖欲墜的房子可經不起它們的折騰,而它們在未吃到食物前也斷然不肯離去,鄭意然看着如同鬼魅般癡笑的阿沁,心生一計,樵夫的屍體肯定還在,只要她把樵夫扔出去,至少可以緩緩,尋求其他解決辦法。
鄭意然在屋內拐角處找了他殘存的屍體,一點一點往門邊拖拽。
“沒用的,它們是沖你來的。”
“你清醒了?”
阿沁點點頭,慢慢向她講述往事,“這村子本來不是這樣的,雖然生活困苦了些,但至少生活平靜,但一個名叫張烨的人的到來打破了村子以往的寧靜,張烨與常人不同,他好食生肉,村民們害怕他,便都把家裏的牲口貢獻出來給他了,漸漸的,村裏的牲口已經不能滿足他的需要了,他開始進食人肉,村裏的村民越來越少,只剩一些老弱婦孺,他生性暴虐,便開始讨伐周邊的村莊,燒殺掠搶無惡不作。”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聚集在村子周圍的如意鳥越來越多,而張烨為了讨好它們,更是頻繁的向它們進貢食物。”
阿沁踢了踢王五的屍身,“平日裏我就是供他們消遣的賤婢,如同蝼蟻般低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了還能解脫,我和王五平日裏受制于他們,王五這次也是奉他們的命令把你們引來家中,一旦失去了利用價值,他們便好不猶豫的向你出手,王五的下場便是最好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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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跟他們有什麽恩怨,但我知道他們是奔你而來的,他們無意傷害宋公子卻想置你于死地。”
那看來他們是故意引開宋锵玉的,這調虎離山之計用的可真是妙,但她平日裏就待在宋府,除了跟孟溪有些小打小鬧外,她自認為沒得罪過什麽人。
看來今天是逃不過去了,把她們重重包圍的如意鳥已快闖入,鄭意然執起火把,“阿沁,它們是不是怕火?”她總有一種自覺,那就是這怪鳥怕火。
阿沁搖搖頭,“不知道,平日裏張烨像神一樣供奉它們,也并未提到制約它們的方法。”
死馬當活馬醫了,現在也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還好宋锵玉不久就回來了,原來宋锵玉夜裏是被一陣笛聲引出去的,這笛聲并不尋常,能吹出這笛的人寥寥無幾,他便想着去一探究竟,他尋着笛聲而走,但這笛聲越來越幽遠,遲遲尋不到源頭,宋锵玉漸漸也意識到不對勁了,便原路返回,卻在半道遇到了正在追趕黑衣人的福伯。
兩人相視一看,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待他們返回村子,便看到已被如意鳥重重包圍的草屋,還好遇上了好心的村民,不然他們進這屋中可要花費不少時間。
宋锵玉看到她手上的火把,有一瞬間的怔楞,眸光星芒突現,“阿意你怎麽知道如意鳥怕火?”
“我猜的。”
宋锵玉抿了抿唇,眼中的失望轉瞬即逝。
福伯出聲:“外邊的如意鳥數量驚人,僅憑我們幾人之力恐怕難以脫身,以屬下之見,還是不要跟他們硬碰硬。”
宋锵玉眉心緊蹙,如果就他和福伯兩人,應付這些頑劣之物自然不在話下,但阿意身子虛,經不起折騰,他也不敢拿她開玩笑。“那我們抄小道離開。”
待他們逃出村子,天色已微微光亮,夜路難行,除了宋锵玉還保持着一副神氣充足的模樣,他們幾個都已疲憊不堪。
“我們還回去嗎?”
“計劃失敗,他們肯定會殺人滅口,回不回去意義不大了,不過沁姑娘要是想回,那也不是不可以。”
宋锵玉的猜測沒有錯,歹人計劃失敗後便放火燒村,村莊立即化為一片廢墟,鄭意然看着那紅的恍人的火光,意識一點點流失。
鄭意然再次醒來的時候就在馬車上了,宋锵玉手執書冊在坐于一旁,看起來極為專注。她滿腔的疑問在心頭卻無從開口,要取她命的究竟是何人,為什麽她會突然暈倒,……。
不久她漸漸發現不對勁了,敢情宋锵玉這家夥不是在看書而是在失神,看了半天書冊都沒翻動一下,鄭意然故意弄出些動靜,“少爺,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宋锵玉把書冊放于一旁,傾身扶她起身,聲音揉着關切,“已經卯時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她竟睡了一天,鄭意然搖搖頭,倒沒有哪裏不舒服,就是覺得胸口的地方有些悶,她猜測自己可能是受了內傷,或者是被肖望所言的“軟肋”、“美人”給刺激到了,又或是被阿沁魔怔時的胡言亂語給中傷到了,鄭意然望向眼前如同畫勾筆描般精致的男子,問出心中所想,“她美嗎?”
說起心悅之人,宋锵玉眸中星芒閃爍,眉展神舒,毫不吝啬對她的稱贊,“好看,她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
原來宋锵玉也會露出如此溫柔的神色,鄭意然有些吃味,原來她不是宋锵玉這輩子永遠得不到的女人,而是宋锵玉是她這輩子得不到男人,鄭意然不甘落于人後,幹巴巴的怼了他一句,“我以前長的也很美。”
聽完她的話,宋锵玉唇間蘊的笑意更盛了,還不忘揶揄她一句:“嗯,你最美。”
他什麽意思?他那個樣子擺明了不相信她,但她現在渾身光禿,也無法證明自己,只能用言語極力為自己辯解,“真的。”
宋锵玉忍着笑意,“嗯,我相信。”
鄭意然被氣到了,撈起放于一側的書冊砸到他身上,低吼道:“宋锵玉。”
宋锵玉一副躺平任君欺的模樣,更是讓鄭意然火上澆油,她幹脆別過臉,氣鼓鼓就是不出聲,宋锵玉把她扯進懷中,在她腕骨上揉捏,語氣已不複方才的玩弄,“阿意生氣的時候也很美。乖,別把自己的身體給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