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 are you？

第15章 章節

水果刀，上面還有鮮血在滴落。

我大驚，想要去看清楚那男孩的容貌，卻在這時那男孩突然轉身面對着我。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

我震驚地看着對面的男孩，不是因為他口中的話，而是因為，他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你是誰？”

“我殺人了！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是他想對我……我是被逼的！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他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刺激，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神經錯亂，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只是反反複複地重複着這麽一句話。

我感覺自己渾身開始顫栗，就好像被對面這個男孩傳染了一般，對于他的恐懼感同身受。只是還不等我有接下來的反應，男孩突然轉身跑了，我想都沒想就追了上去。

三十八、

我明明已經盡全力追在那男孩身後了，可是一眨眼他就不見了，我的周圍又變成漆黑一片。

我茫然地四處尋找着。

“喂！你在哪兒？”

沒有人回應，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突然，有光從腳下傳來，我低頭看去，只見剛才追丢的小男孩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在一間小房間裏，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除了他再沒有其他人。

他蹲在房間的角落裏，蜷縮着抱着自己的腿，眼神渙散，嘴裏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麽。

我也不知道就這樣看着他過了多久，感覺似乎過去了有一天的時間，因為中途有人送了兩次吃的進來。看進來的人的裝扮，好像是個警察。

我的第一反應便是，這男孩被抓進了派出所。

房間的門第三次被打開的時候進來了一個令我驚訝的人。

“顧南！”

然後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之前所有人都無法靠近男孩，卻對于顧南的接近沒有任何的排斥，似乎所有人他就只記得一個顧南，只認得一個顧南。

“小安！”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可是即便是面對着顧南，他嘴裏翻來覆去的也就是這麽一句話。

畫面再次轉換，周圍被一片白色取代，帶着冰冷的質感。男孩安靜地躺在床上，面容安詳。

而走廊外有聲音傳來。

“那個男人沒死，小安那一刀沒有傷到要害。”

“怎麽會沒死？小安怎麽沒一刀捅死他！”

“小南，你說什麽胡話？那個男人的背景不簡單，要是真死了，小安也完了！”

“難道這件事就這麽算了？那小安受到的傷害怎麽算？”

“小南……“

後面說了什麽我聽不大清了，只記得最後顧南似乎很生氣地跑走了，然後畫面又開始快速變換，顧南出現在病房裏好幾次，可是後來突然就不來了，而那時候男孩也開始接受心理治療。随着男孩的精神漸漸好轉，顧南徹底消失在了畫面中。

顧南呢？顧南去了哪裏？

看到這裏如果還不知道這一切代表什麽的話，那我真的該回媽媽肚子裏重新修煉一番了。

我開始瘋了一般地在畫面中尋找顧南的身影，可是沒有，哪裏都沒有。

直到畫面中的我痊愈出院，那之後，我總能在畫面中我的附近發現一個奇怪的身影，有時候是背影，有時候是側面，有時候和自己擦肩而過，帶着鴨舌帽，帽檐壓得低低的。

畫面中的我沒有一次在意過，可是看着畫面的我不一樣，已經想起來所有事情的我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突然好想哭，原來他從來沒有消失過，他一直都在我的身邊，可是我忘了他，我把他給忘了啊！

我怎麽能把他給忘了？我怎麽能……

明明說過愛你，明明可以為了你不顧一切。可是究竟還是把你忘了。

可是為什麽你還要出現在畫面裏？明明知道我已經忘記了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我喜歡你？又或者為什麽不幹脆徹底地消失，還要回來讓我想起一切是為了什麽？

顧南，我是不是可以自戀地認為，其實，你也有那麽一點點喜歡我，你也有那麽一點點地在乎我？

三十九、

醒過來的時候是在病房裏，那一年裏，沒有人比我更熟悉醫院的味道。以至于後來一聞到消□□水的味道就覺得頭暈惡心。

所以在反應過來自己在哪裏之後下意識地皺起了眉。

身邊一個人也沒有，也不知道爸爸媽媽有沒有收到消息？知不知道我進了醫院？不過估計差不多也該知道了，學生出事了，學校不可能不通知家長。

想來，在校慶上那麽多人的眼前暈過去，也算是我人生中一樁轟動的大事了。不過，我人生中轟動的事情也不止這一件了吧。

在我發呆的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了，老大，老二和老三依次走了進來。

“四兒，你醒了？！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嗎？”老大看到我醒了，激動地撲倒床邊，對着我這摸摸那看看。

我滿臉黑線地推開他，這真的不是在占我便宜？

“我沒事了，謝謝你們。”

“呃……怎……怎麽突然這麽客氣？”老大有些不習慣地撓了撓頭，看了眼身後的老二和老三。

“四兒……”老二走上去，眼中帶着愧疚。

我看着他這樣，不禁笑了，“這是什麽表情？我欺負你了不成？”

“四兒……”老二有些急了。

“他呢？”我打斷了他的話，看着他問，“你們知道他在哪對吧？暈倒前我在人群中看到他了，他去哪兒了？”

“四兒，要不你先好好休息，等你身體好了……”

“他讓你們不告訴我的嗎？”我看着老三，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失敗，結果最後連老三都被他策反了。

顧南啊顧南，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優秀”啊。

三個人看着我半晌無語。

我輕嘆一聲，躺回床上閉上了眼睛。

“算了，你們出去吧，我困了。”

“那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居然聽到他們松了口氣的聲音。

等到門外沒有任何動靜了以後，我猛地坐起身，掀開被子，穿上鞋，像做賊一樣地打開了病房的門，探出頭左右看了看，發現沒有人立馬拉開門竄了出去。

他們以為不告訴我我就沒有辦法了嗎？大不了自己找！

顧南，如果你不怕歷史重演，你就繼續躲起來吧！像個老鼠一樣的躲起來！混蛋！

說實話，我現在有種在玩地下戰的感覺。為了躲開那些護士，我簡直是從未有過的靈活。

看着近在眼前的樓梯，眼裏閃過欣喜。回頭看了一眼往這邊過來的護士，我拔腿就往樓梯口跑。

“哎喲！”

走路不看路的結果就是，我跟人撞了。心裏忍不住吐槽，誰特麽這個時候出現壞老子的好事啊？！這下屁股遭殃不說，還能不能逃出去都懸。

噫？怎麽還沒倒下去？

然後感覺身體一陣旋轉，耳邊響起一陣戲谑的笑聲。

“怎麽還是這麽冒冒失失的？”有些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突然怔住了。

有一瞬間時空有些錯亂，好像回到了什麽都沒發生以前。

我扭頭看向他，“顧南？”

“嗯，看來沒傻，還認得我。”顧南笑了。

“你去死吧！”我突然發難，猛地一把推向他。只來得及看到他驚恐的面容，就一陣天旋地轉。

四十、

一掌把顧南推出去的時候，純粹是因為心中長久以來的怨氣和憤怒作祟，所以那時候根本沒有想過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當我被顧南抱着再一次天旋地轉的時候我才猛然間反應過來，我們現在可是站在樓梯口邊啊！所以倒下去的那一瞬間我吓傻了，整個人都懵了。

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晃動，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坍塌。

感覺過了好久，又似乎只是過去了幾秒而已，一切晃動都停止了，世界變得一片寂靜，只剩下耳邊傳來的顧南的悶哼聲。

“唔……”

顧南的聲音像是一把鑰匙一樣，突然打開了我身上的所有開關。猛地反應過來，急忙從顧南的身上爬了起來。只見顧南神色痛苦地躺在地上，他把我緊緊護在懷裏，用自己做肉盾，就這樣抱着我從樓體上面滾了下來。

“顧南！你怎麽了？”我吓得聲音都在顫抖。

顧南沒有回答我的問話，閉着眼睛眉心痛苦地皺在一起。

“你別吓我……顧南……哥……哥你別吓我……”我聽到自己的聲音帶着哭腔，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只是機械地做着某些動作，大腦一片空白，反反複複只有一個念頭——顧南受傷了，顧南為了保護我受傷了。

“醫生！醫生！救命啊醫生！快來人啊！救救我哥！醫生——”

我突然發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