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 are you？

第16章 章節

的開始喊人，我好怕顧南再也不睜開眼睛看我，哪怕他醒來罵我一頓，揍我一頓，怎麽樣都好！但是，不要這麽安靜地閉着眼睛躺在我面前，不要讓我在什麽都記起來以後卻又再一次失去他。我真的承受不住，我怕我會瘋掉。

我的聲音引來了在附近巡查的護士，小護士順着聲音找來看到倒在血泊中的顧南的時候，吓得尖叫起來，然後飛快地跑開去叫人了。

“這邊有人受傷了！快點快點，這邊！”

然後就是一片兵荒馬亂，我卻像個木偶一樣失去了思考能力，任由他們帶着我離開。

顧南被送進手術室後沒多久，爸爸媽媽一起出現在醫院裏。我安靜地坐在手術室門口，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他們一時之間也摸不清楚我到底怎麽樣了？

“小安，你怎麽樣？有沒有事？”媽媽擔憂地問道。突然看到我手上的血，吓得臉都白了，“血？怎麽會有那麽多血？你受傷了？醫生……”

“不是！不是我的血，是哥的。”我連忙阻止。

“哥？”兩人驚疑地看着我。

我猜想他們大概還不知道顧南被送進手術室的事情，應該只是被通知了我出事了才趕過來醫院的。

我擡頭看着他們，我不太清楚我臉上的表情是怎樣的，應該不怎麽好看，大概是要哭不哭的模樣吧。我看着媽媽，心裏滿滿的都是愧疚。如果沒有我，顧南還是那個優秀的顧南，他的人生不會有任何的污點，也不用這麽就一個人有家不能回，現在更不會受傷。

而媽媽，也不用忍受母子分離的痛苦，卻還要對着我這個害的她不能和兒子團聚的人百般讨好。

其實從頭至尾，錯了的一直都是我而已，愛上自己的哥哥，私自離家讓自己陷入危險，被催眠失去記憶，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不是嗎？如今又害的顧南受傷，現在還在手術室裏吉兇未蔔。

我果然是天生的煞星啊。可是即便如此，即使知道自己只會給身邊的人帶來災難，我還是做不到去放棄，去成全。我其實，真的很自私啊。

“媽媽……”

媽媽的表情僵硬了一下，顯然是沒有想到我會突然這麽叫她，因為自從失憶以後我就再沒有叫過她媽媽。

“你叫我什麽？”

“媽媽，對不起。”對不起，這麽久以來都讓你操心；對不起，讓你和顧南分隔兩地；對不起，是我毀了你那麽優秀的兒子；對不起……哪怕已經變得這麽糟糕了，我還是無法放棄顧南。

“你怎麽了？為什麽……突然這麽……”媽媽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去沒有在意，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顧南……”

“顧南？什麽顧南？顧南怎麽了？你……”只是一個名字讓兩個大人瞬間變了臉色，爸爸突然一臉嚴肅地盯着我問。

我被他突然出聲吓得一哆嗦，其實我打心底裏是很敬畏爸爸的。從小到大雖然爸爸從沒有嚴厲的責罰過我，可是我還是不敢輕易違背他的話。喜歡顧南大概是我這輩子對爸爸最不怕死的違背。

“顧南受傷了，現在在手術室裏。都是因為我……”想到剛才顧南面無血色地倒在血泊中的畫面，我心中一陣害怕，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擡頭看着爸爸再也忍不住悲傷，“爸，我想起來了……什麽都想起來了……”

爸爸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感情，張了張嘴卻最終什麽也沒說出來，媽媽也是震驚地捂住了嘴巴。他們或許想過我總有一天會想起來那些事情，但是一定沒有想過那一天會來的那麽快。

“小南怎麽了？怎麽會受傷？小南……”媽媽終歸還是愛着顧南的，顧南受傷的消息戰勝了對于我想起來一切這件事，終歸沒有母親不愛自己的兒子。

“對不起，要不是我他也不會受傷，對不起……”自責的情緒快将我淹沒，我有些神經質地扣着自己的指甲，不停地重複着對不起。說實話，我很害怕這次他們會把顧南送去更遠的地方。

爸爸看出來我的不對勁，摸了摸我的頭，說：“不是你的錯，別擔心，會沒事的。”

“對不起……”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三個人沉默地等在手術室外。從一開始的恐懼和悔恨，到現在的一片死寂，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熬過了這麽長時間的。媽媽依舊坐立不安地看着手術室的大門，一會站起來，一會兒坐下。

手術室的門打開的時候，我以為已經過去了幾百個世紀。看到門打開，我激動地猛地站起身，卻突然眼前一黑，下一秒什麽都不知道了。

四十一、

“哥——”

從惡夢中驚醒的過來，整個人仿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樣，衣服都被汗濕透了。

可這些都不是我關心的，我的腦海裏夢中顧南躺在血泊中了無生氣的模樣依舊清晰無比，直到現在胸口中那股絕望的感受依舊令我感到窒息，還有那瘋狂跳動的心髒，絲毫沒有緩慢下來的打算。

過了好久我才從夢中緩過來，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還在原來的病房內，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透過窗戶看到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

晚上了。

“顧南！”突然想起來暈倒前的事情，不知道顧南現在的情況怎麽樣了？

來不及多想，掀開被子就跳下了床，甚至連鞋子都懶得穿就往門口跑去。慌亂中的我根本就忘了，我連顧南住在哪間病房都不知道。

“小安，你這是要去哪兒？”房門一打開正好撞上恰巧準備開門進來的媽媽。媽媽一臉不解地看着我問。

“媽媽，哥呢？哥怎麽樣了？他在哪裏？我要去看他！”我看到出現在門口的媽媽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她的手急切地問。

媽媽的表情有些複雜，最後無奈地嘆息一聲，“你身體還沒好，先回去躺着，你哥還沒醒，你要去看他也不急于一時啊。”

“媽媽，你就告訴我吧，看不到他我怎麽能安心好好休息？求求你了，媽媽！”滿腦子都是顧南倒在血泊中的畫面，我還怎麽可能好好的休息？我現在一刻都安靜不下來。

媽媽被我磨的沒辦法，只得答應，“好好好，我帶你去，你先把鞋子穿上。本來身體就沒好，別回頭又着涼了。”

我大喜，只要帶我去找顧南，讓我幹什麽都願意，別說是穿鞋子了，就是讓我端着火爐都沒有問題。

原來顧南的病房離我的并不遠，我跟着媽媽來到樓上一層病房。顧南的病房就在我的病房頭頂上。媽媽說的沒錯，顧南依舊還在沉睡，頭上裹着厚厚的一層紗布，整張臉慘白，看上去仿佛沒有生命的陶瓷，一不小心就會碎了。

看着這樣脆弱的顧南，我的心口一陣窒息的疼痛。

我還記得不久前，他坐在鋼琴前教我彈鋼琴的樣子，那時候是多麽的耀眼，一個眼神就能讓空氣顫動。只是往那兒一站，不用任何的表情就能夠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可是現在，這樣脆弱不堪的氣質真的不适合顧南，他應該是無堅不摧的。

哪怕是那個時候，所有人的惡意都直指他的時候，他也是脊背挺直毫無畏懼的。

“媽媽，我想在這兒陪陪哥。”

“你身體還沒好，先回去休息吧，等你哥醒了我告訴你，啊？”媽媽有些不放心。

我搖頭，祈求地看着她，“媽，不看着他我不安心，您就讓我呆在這兒吧，我已經沒事了，真的。”

媽媽到底是心軟，最後還是同意了，“別太累，我回去弄些吃的過來，你一天沒吃東西了。”

“謝謝媽媽。”

病房的門再次關上，房間內只剩下我和顧南。我看着沉睡着的顧南，緩緩伸出手撫摸着他的臉。不敢使力，輕輕地觸碰着他的臉頰，我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他。

“顧南，你這個騙子。”鼻子一酸，眼淚就忍不住掉了下來。我發現自從想起來自己和顧南的關系之後，我似乎就變得越來越愛哭。因為這個人，總是讓人那麽心疼，明明什麽錯都沒有，卻逞強地把所有都背負在自己的身上。

“顧南，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也很想像你一樣，可以保護你，而不是一直被你保護。我現在才知道，我真的是天下最笨的笨蛋，我總覺得只有我一個人在為這段感情在付出。可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比起我的不顧一切和魯莽，你卻是在一步步隐忍和鋪設後路。我以為你并不喜歡我，可是我發現我錯了。顧南，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對不對？”

以前我一直都是迷離在劇中的局中人，可是當我開始以旁觀者的身份去看自己曾經的那段感情的時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