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昭川想她,想得五髒六腑……
三月的最後一天晚上, 結束得有些詭異,有些甜蜜,有些與衆不同。
姜知桐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才發覺, 自己大約永遠也無法對N城有什麽真正的歸屬感。
這裏繁華、美麗、時尚, 但這些華麗的外表之下到底掩藏了什麽,姜知桐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
那天之後,昭川又去了別的城市,這次的歸期很準确,只是一個禮拜。但他說,今後這樣分開的情況會經常出現,因為許叔不希望他一直留在N城。
他一直沒有告訴姜知桐關于許叔的真實身份,但姜知桐自己也能推斷出來一些。 *
姓許,勢力很大, 又給了昭川他的名字。
放眼N城,符合上述條件的人只有一個。
許中川。
正如那天葉家晚宴, 姜知桐不明白姜知年為什麽他說要自己離許中川遠一點, 她現在也不知道為什麽昭川坦白了一切,卻不肯說出許叔的真實身份。但她深刻地了解一點,那就是這兩個人都不會傷害她。
姜知年從小疼愛她,昭川看她比任何一切都重要。他們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和苦衷,無論他們選擇說與不說,那都一定是為了姜知桐。
就這樣, 昭川頻繁地在幾地之間來回, 無論他有多忙,每天都會堅持與姜知桐通話。
不論他回城的飛機有多晚,姜知桐第二天醒來, 一定能看見他就在樓下的花園裏等着她。
他們兩個如同在玩游戲,捉迷藏。
一邊忌憚許中川在N城的勢力龐大,一邊又對彼此不能放手,這種感覺有點像上學的時候,在老師的眼皮子底下傳紙條、講小話。
姜知桐這麽跟昭川說的時候,昭川笑了一下,然後看她的眼神就變得很深沉。
抱歉、憐惜、疼愛,他對姜知桐說:“怪我把你卷進這裏。”
姜知桐卻不這麽想。
在來到N城之後的一段時間內,姜知桐只要一想到姜家的遭遇,自己的處境,難免會有些自憐自艾。但如今有了昭川,他的尊重和坦白讓她覺得自己很幸運,幸運得到了世上最深切的愛與保護。
她想要的從來就不多,就只是這樣而已。
昭川說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他會帶她離開這裏,他們可以到國外,可以去找姜知年,可以去任何姜知桐想去的地方。
但姜知桐暫時能想到的,只有昭川在的地方。
昭川離開的日子裏,姜知桐設法聯系到了姜知年。
自從他離開N城以後,除了一張從瑞士寄來的明信片,背後是姜知年寫的“念妹”之外,兄妹倆一直沒有過聯系。
時隔半年再見,視頻裏的姜知年仍然是從前溫和優雅的模樣,他看姜知桐的目光依然充滿疼愛。
姜知桐告訴他自己在這裏過得很好,昭川保護着她,沒有人能傷害她。
她對現狀很滿足,如果有家人在身邊,她會更滿足。
不同于姜知年,姜力華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姜知桐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也根本就沒辦法聯系上他。
她問姜知年是否有姜力華的消息,視頻那頭姜知年溫和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深沉。
他不再似之前那般安慰姜知桐,告訴她姜力華在周游世界。
這次他只是沉默不語。
沉默代表着什麽,姜知桐沒有具體的答案。
但心下猛地一沉的感覺告訴她,也許姜力華是出事了。
所以姜知年才會這樣瞞着她。
視頻的最後,姜知年跟她保證,給他一些時間,他們一家三口一定會再度團聚。
姜知桐于是明白,姜力華還活着。
她問姜知年:“哥,如果我說,我不在乎父親現在過得怎麽樣,你會覺得我很可怕嗎?”
姜知年一頓。
他明白姜家的一切,包括姜力華這個人,對于姜知桐來說只是一份回憶,一份失去了也不算痛苦的回憶。
他們雖然生長在姜家這樣的家庭,看似得到的比平常人要多上許多,但實際他們得到的,比如父愛,比如親情,卻少之又少。
姜力華于她,只要知道他還活着,就夠了。
姜知年嘆息一聲,道:“桐桐,只要你過得好,別的哥都不在乎。”
姜家再如何輝煌都已經成為了過去,抛去那些浮華的稱謂與身份,而今剩下的只有姜知年和姜知桐兄妹倆。
他們必須緊緊依偎彼此,相信彼此。
至于其他的人或事,在他們面前都顯得不再重要。
時間過得太快,春天過去,夏天來臨,N城的秋天短得人們幾乎沒有察覺。
姜知桐升入了高三。
自從昭川與她說開了自己的身份後,姜知桐忽然就能更坦然地融入學校,融入葉靜怡她們的圈子。
他說過他們遲早有一天會離開,可遲早是什麽時候到來,他們都沒有定數。
只要她還在這裏,就需要擁有生活。
或許是上次在C&X的事情讓葉靜怡對姜知桐這個人有所改觀,今年的幾次名媛聚會,她竟都向姜知桐發出了邀請,姜知桐大方赴約。
盡管馮佳欣對她像仇人似的,但姜知桐從小養成的優雅顯然更得那些大小姐們的欣賞。漸漸的,也有人開始幫姜知桐說話了。
學校裏依舊有喬莎與她作伴,其他人的眼光姜知桐并不在乎。
只要他們不招惹到她面前,姜知桐都能一笑置之。
升入高三之後,即便是在ZC這樣開放、自由度極高的學校,課程也跟着緊張了起來。
上學和放學的時間雖然沒有改變,但待在學校裏的時間明顯充實了不少。
幸而姜知桐之前在尚北的學習基礎紮實,想要跟上這裏的進度,倒也不算難事。
但喬莎明顯就有些吃力了。
“啊,好難啊!”
姜知桐座位上,喬莎正耍賴地趴在她的桌面上,嘴裏喊着不要再做題了,一邊伸手去搶姜知桐手裏的筆。
“桐桐你別寫了,都寫一早上了!”喬莎說着,突然想起什麽,猛地坐直身體,抱住姜知桐的雙手,激動道:“對了!你不是快要過生日了嘛!我幫你辦一場生日派對怎麽樣?!”
姜知桐一怔:“生日派對?還是不要了吧……”
她其實不怎麽喜歡這些的,而且她已經跟昭川說好了,今年的生日要和他一起過。
但喬莎一說到這個卻像是來了十分大的興致,壓根沒聽見姜知桐說不要,興沖沖就道:“上次校園女神被馮佳欣搶了風頭,一看到她在學校裏那神氣勁兒我就來氣!這次我給你辦個派對補回來,正兒八經的讓你當女主角,氣死她!”
說起來校園女神都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馮佳欣得了這看似榮耀的頭銜,樂得不行,在學校裏的姿态也越發高傲了。
喬莎一直期待着那天晚上昭川的突然出現能夠響徹校園,幫姜知桐挽回一些局勢,可沒想到後面再來學校的時候,大家就像約好的一樣對這件事情只字不提了。喬莎對此十分不滿。
雖然她本人也被家裏叮囑過不允許在學校裏那天發生的事情,可她想象中,姜知桐與昭川擁吻的場景一直在腦海中久久無法散去。
她暗中發誓,一定要幫姜知桐挽回那一次的面子。
絕不能讓馮佳欣過于嚣張。
生日派對,無疑是讓姜知桐出風頭的大好機會。
“就這麽決定了!”喬莎握拳道。
姜知桐見她亢奮,忍不住問:“莎莎,馮佳欣是不是得罪你了?你看起來好像……”跟她有仇一樣。
“沒有啊。”喬莎說:“我只是看不慣她仗着自己家裏有點錢就到處看不起人嘛,更何況還看不起你。”
姜知桐說:“可我不在意的。”
喬莎反駁:“我在意!”
馮佳欣的作風早就被學校裏的許多人都看不慣了,只不過礙于各自家庭在商場上多少有來往,不當面和她翻臉罷了。
喬莎本來也是想着只要她不招惹自己也就算了,但後來姜知桐來了。
喬莎自問自己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但姜知桐既然和她成了朋友,那朋友有難,她勢必是不會坐視不理的。
更何況姜知桐還和那個人……
喬莎想着這些,卻不能說出來,她便只讓姜知桐放心:“這件事你就別管了,交給我,我保證派對過後馮佳欣再也不敢給你臉色看。”
姜知桐見她雙手握拳,一幅懷着雄圖大志等待施展一般的樣子,不好在這時候掃了她的興,只能由着她去了。
放學路上,姜知桐将這事跟從浦一說,從浦竟也舉雙手贊成。
“上次一見到那個姓馮的,我就知道她不是個好相處的。”從浦一想起那天的情形就有氣。
小丫頭片子,年齡不大,口氣不小,一上來就是讓他滾蛋,要不是他現在為姜知桐工作,并非自由之身,他一定上去跟她好好理論理論。
姜知桐從後視鏡裏見他記仇的樣子,覺得好笑,她清了清嗓子提醒道:“馮佳欣家裏是做房地産的,她爸爸就是馮世華。馮世華你應該聽說過吧,就是新晉國內地産商前五的那位。”
“她就是個……呃?!”從浦原本還要吐槽,一聽這話忙不疊改口:“不過想想她這個性格也情有可原嘛,畢竟有錢就是任性嘛。”
話畢,他還是忍不住小聲補充了一句:“奸商的女兒,果然不一般的任性。”
他以為姜知桐沒聽見他在說什麽,誰知道後座笑得停不下來。
見她高興,從浦眼色卻未見放松。
“對了,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從浦好似不經意地開口。
“什麽?”
從浦在後視鏡裏觀察着姜知桐的臉色,深吸一口氣道:“昭川他,要出國了。”
姜知桐一怔。
許中川似乎是有意要讓昭川沒法好生留在N城,這段時間他幾乎天天都在當空中飛人,不僅沒有時間陪伴姜知桐,就連留給他自己歇口氣的時間都不多。
先前要将鷹空轉移到國內的策略純粹只是為了要将姜家搞垮,如今事情達成,鷹空在國內的事業線也已經埋好,許中川便讓昭川再度飛往意大利。
“意大利?”
“嗯。”從浦說:“鷹空在那邊公司遇到了一點小問題,他讓昭川過去處理。”
“要多久?”
“少則半月,多則……”
姜知桐明白了從浦的停頓,斂去了笑意,又問:“那會有危險嗎?”
據昭川的描述,許中川的事業遠不像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麽平靜,內裏暗潮洶湧,涉及到的勢力錯綜複雜。
國內的大環境注定了他不可能在這裏将他的陰暗發散各地,但如果去了國外就說不定了。
一想到昭川掌心裏的那些繭和傷口,姜知桐就忍不住覺得揪心。
從浦安慰她:“只是公司裏的一些事情,不會涉及到安全問題。”
姜知桐仍然不太放心,“昭川什麽時候回來?”
他最近又去了別的城市,說好回來的日期就是這兩天了,但現在竟然是從浦來告訴她接下來的行程,姜知桐便以為他短期之內很難回來了。
但從浦卻說:“他已經回來了。”
他沉聲道:“但被軟禁了。”
“軟禁?!”
N城港口。
船只整齊的排列,碼頭上沒什麽人來往,大海失去了透亮的藍,變成了深沉的灰。
放眼望去,海面與天邊的烏雲呼應,大風吹起一層層波浪,一切都預示着一場狂風暴雨即将來臨。
天氣預報說近日有臺風光臨N城,要市民注意避難,海事所也發布了不允許船只出海的預警。
往日繁華的港口,今日格外冷清。
臨近六點,海風愈大,沉悶的雷聲從遠處傳來。
快要下雨了。
有幾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在沉悶的雷聲中駛入了港口,直朝着南邊的碼頭倉庫而去。
這片倉庫是中川集團名下,租借給碼頭使用的,平時用來堆積一些進出口等待檢查的貨物。
昭川前天回到N城,一下飛機就被許中川的人帶到這裏。
空曠的倉庫內,卧室、書房,所有生活設施一應俱全,昭川往日的一切生活習慣都可以在這裏如常進行,甚至就連從浦都可以自由出入這裏,為他和外界傳遞消息。
如此高度自由的看管,在某些人眼裏根本就稱不上是軟禁。
狹小的房間內,頭頂通風口的扇片不斷攪動着外界透進來的光線,一身黑衣的男人坐在書桌前,雙手交疊托着下颚,利落的寸頭冰涼堅硬,冷硬的側臉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中更顯神秘莫測。
忽的,樓下倉庫門聲一響,男人左眉微動,眉尾處的那道斷裂瞬間透出了戾氣。
幾分鐘之後,樓梯上有動靜傳來。
拐杖在鐵架樓梯上碰撞出的聲響,咚、咚、咚。
昭川此時眉眼一沉,起身,推開書房大門。
許中川将所有人都留在了樓下,此時停在樓梯口的只他一人。
他面含笑意地看着昭川,言語之間親切如同一位慈祥的長輩。
“阿川。”
昭川面色冷淡,“許叔。”
房間內的燈管壞了,無人來修,屋內燈光照明只靠桌上一盞舊舊的臺燈。
光線不甚明亮,但比剛才好上許多。
許中川坐在牆邊的矮沙發上,四顧打量一下這裏房間的布置,似是有些不滿:“我不是吩咐他們讓你住舒服點嗎,怎麽燈壞了都沒人來修?”
“不用了。”
這裏沒有茶,只有礦泉水。
昭川從冰箱拿了一瓶放在許中川面前的小幾上,後退兩步,淡淡坐在他對側的桌沿邊,“就這樣,挺好。”
“反正我一直是在這樣的環境裏過來的。”
許中川眼眸一頓,望着他沉沉笑:“怎麽,你這是在怪我讓你住這裏?”
“沒有。”昭川說。
許中川又停頓片刻,看向昭川的眼神逐漸收斂了笑意。
“你怪我好,不怪我也罷,總之我将你養大成人,給你報仇雪恨的機會,你能好好利用就算我沒白養你這一場。”
聽見報仇二字,昭川未動聲色。
許中川這時直接問道:“H市那邊傳來消息,李志豪找到了姜力華,已經移交給警方了。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
昭川眉尾微動,反問:“你想要我怎麽辦。”
“我當然希望你能趁此機會一網打盡。”許中川說着,将手裏的拐杖放在一邊,“當年那件事情的主謀名單上,如今只剩下姓葉的一家。”
“姜式集團的事情或許我們做的動靜太大了一些,他們看來對我已經有所警惕。如果這時候還不動手,只怕今後都難以再找到機會了。”
昭川聞言,又問:“葉家這些年一直被你踩在腳下,對你俯首帖耳,為什麽不幹脆讓他們徹底變成你的走狗?”
許中川笑了,輕描淡寫地說:“我當然可以這樣做。但阿川,我記得我教過你,心軟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如今姜式雖倒,姜力華即将入獄,可姜知年還在外面。一旦他來日有任何起色,很難說他會不會也想報今日之仇。等他找上葉家,告訴他們一切,葉家權衡利弊之下,未免會做出一些讓我為難的事情。”
昭川眉間微蹙,“那又怎樣。就算十個葉家加起來也傷不了你分毫。”
“話雖如此,但我這個人怕麻煩。”許中川說着,支起拐杖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微微笑道:“能永絕後患,為什麽不呢?為保我的利益不被威脅,我當然要将一切都扼殺在他們還沒成形的時候。”
“你說呢?”
他頗有深意地望過來,昭川黑眸立時一沉。
許中川這時扔下了一本護照,道:“你去意大利的行程已經定好了,後天出發。”
他再度打開書房的門,行至門口,背對着昭川道:“至于這裏,既然住不慣,那就回家去吧。”
說完,許中川走出了門口。
昭川黑眸之中一片暗沉,眼中寒意幾乎就要凝為實體,聽見拐杖和腳步聲漸行漸遠,他猛地擡腳踹翻面前小幾。
天邊這時正好一道閃雷劃過,屋內屋外同時發出巨響——
哐當——!
咵嚓——!
開始下雨了。
許中川走到倉庫門口,身邊有人遞上來一把雨傘。
他沒接。
看着昏暗的天色,許中川握緊手中拐杖,面上露出了陰鸷的笑。
姜知桐回到家裏就一直試圖給昭川打電話,發現果然打不通了。
他們這幾天明明都有聯系,偏偏從浦告訴她昭川被軟禁之後他的電話就打不通了。
姜知桐有些害怕,忍不住胡思亂想。
昭川說過,許叔不會真的傷害他,但她還是忍不住擔心,擔心萬一許叔察覺到他想要離開的念頭,會不擇手段地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情來。
她只要一想到昭川跟她說許叔讓他看着一排人在他面前被槍*決,她就忍不住地發抖。
七點一過,外面開始下大雨,天色完全地暗下來了。
姜知桐沒有吃晚飯,高媽送上來的飯菜已經涼透了,她跪坐在床頭,一遍遍撥打昭川的手機,但都無人接聽。
房間的窗戶開着,秋風不斷灌進來,雨勢漸大,被卷進來的雨滴沾濕了窗簾,大風吹得窗棂簌簌發抖。
姜知桐都無暇顧忌。
一直到将近十點,一道巨大的紫色閃電劃破天際。
瞬間亮如白晝的天空讓姜知桐不由側目,她這才注意到被雨水打濕的窗簾。
她皺了皺眉頭,起身到窗邊關窗,剛伸出手去,狂風伴着雷聲轟然響起。
姜知桐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猛地縮回來,正要跑回床上去,轉身時餘光中忽然發現床沿下似乎有個黑影。
下一瞬,那道黑影身後敏捷地攀住窗沿,用力一撐——
姜知桐錯愕地看着男人濕漉漉地從窗外翻進來,一時間吓得連尖叫都忘了。
轟隆——
又是一道閃電。
瞬間的明亮讓她看清了男人蒼白的面孔,姜知桐驚呆了:“怎麽是你?!”
看見姜知桐,昭川只頓了一秒便不由分說地伸手将她扯進懷裏。
他一路從港口淋着雨過來,渾身上下就沒有一處幹着的。
被他抱着,潮濕與寒涼一起将她圍住,姜知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這一路過來,許中川在倉庫裏的那番話一直在昭川腦海中重現。
他在警告他,不要挑戰他的底線。
他不喜歡被人威脅,就連昭川都不可以。
昭川心裏很亂,大雨沖不清晰他眼前的道路。
他迫切地需要見到姜知桐,需要抱着她,聞到她的香氣,感受她的體溫,聽見她的聲音。
她軟得好像會融化在她懷裏。
混亂的心緒沒有任何源頭可尋,唯一确定的想法只有将她抱緊。
昭川想她,想得五髒六腑都在疼。
他收緊手臂,無意識地埋在她頸邊,一字一頓道:
“你在這裏,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