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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1)

十二月中旬的某個夜晚,王邈的會所正式開業。其實算不上開業,只是小圈子的交流。宋愛兒以為來的都是他的一群狐朋狗友。

沒想到王邈邀請的大部分人士竟是藝術圈的大拿。

這些人裏不乏擁有私人畫廊的繼承人,某藝術協會的主席,奢侈品或某古董行業的鑒定裁判,還有一些藝術世家的後輩。宋愛兒穿着一身香槟色的小禮裙,簡單別致的盤發上別了一支烏木簪,臉頰小小,眉眼彎彎,只是混跡在一群人中百無聊賴地觀看群生。偶爾發現一張雜志上的熟面孔,心底贊嘆一聲,再無其他。

她是海量,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轉頭,竟是王邈。

穿着正裝的王邈看上去有那麽一點天之驕子的味道,皮相好,個頭高,舉手投足風度翩翩。他将她拽到後廳走廊的某個角落,狠狠地把她壓在了牆上。

宋愛兒吃了一驚:“你喝酒了?”

王邈扯了扯領帶,喉嚨裏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他低頭就要吻她,宋愛兒咯咯笑出聲,“被人下藥了,這麽急?”

王邈終于恢複了一點神志,低聲笑了笑,一手撐在牆上,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就那麽目不轉睛地看了十幾秒。忽然松開手,和她一起肩并肩靠在牆上。她聽着他均勻的呼吸,一聲不吭,心底一片安靜。

過了一會兒,王邈說:“我今天挺開心的。”

宋愛兒笑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暴發戶單身了呢。”

王邈長長的手攬過她的肩,“是翻身了。”頓了頓,“我開這個會所,不是為了掙錢那麽簡單。”

“不為掙錢那為了什麽?”

他安靜下來,她後悔自己問多了,正要收回話,他的聲音又慢慢響起:“如會館……如,是我姐姐的字輩。”

宋愛兒心裏“咯噔”一下,忽然想起今晚這樣的場合,蔣與榕竟沒有過來。王邈似乎陷入了某種深遠的回憶,眼底的神色漸漸溫柔,“我姐姐是個幾進完美的女人,從小到大,沒有人不喜歡她。她那麽美,那麽好。”

遠處有腳步聲隐隐傳來,一下子将兩人拉回了現實。王邈起先想要将她擋在身後,等看清來人後,神色卻一下子放松不少,大大方方地将她亮相人前。

來者是一個穿中式襯衫的老人,約莫七八十歲,可是精神很好,面容恬淡寧靜。他望着兩個挺般配的“小孩”,眼裏是慈祥的笑。宋愛兒不知怎麽稱呼他,只好笑了笑。

老人問他:“王邈,這是誰呀?”

王邈咳嗽了一聲:“我女朋友。”

宋愛兒還在發怔,王邈已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個名字。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是書畫界的泰鬥,她在拍賣雜志上看到過他的作品,一幅字已炒到天價。老泰鬥一手好丹青,近年來閉關謝客,很少在公衆場合露面。她對有學問的人一向存有敬佩之心,連忙說了一聲“方老好”。

老人含笑微微點了點頭,又問:“幾歲了,還在上大學?”

宋愛兒忽覺臉頰發燙,王邈已替她作答:“畢業了。”然後碰了碰她的胳膊:“你不是一直練書法,最喜歡方老了字嗎?”

她“啊”了一聲,飛快地回過神。

老人搖搖頭:“我早年的字寫得并不很好,不值得年輕人模仿。初學書法,還是要多臨摹先人。古人的筆鋒氣節皆是第一。”

王邈說:“可不是,最近那幅黃庭堅的《馬券貼》是收入您的囊下了吧?”

老人笑了一聲:“你這小子四處宣揚我的家底,連在女朋友面前也不知收斂。在國外時還記得念書練字,回來了反而一心埋進銅臭堆裏,不如小時候了啊。”

王邈說:“我不多掙些錢,哪供得起您燒的那些字啊。”

目送老人入席後,她才悄悄問他:“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王邈捏了一把她的臉,“這幾年老頭的早期作品被人大量買走不知所終,你知道去哪兒了?”

宋愛兒等着聽下文,因此十分配合,“去哪兒了?”

王邈一本正經地答:“燒了。”

她吓了一大跳,“燒了?”

“嗯,老頭自己燒的。一天燒掉一棟房子的價。”

“世上還有這樣的人。”宋愛兒懵了。

王邈見她稱贊自己的老師,很是高興,“我是老頭最小的弟子,那時他已經不收學生了。我調皮,第一天進他家就打破了一個有些年頭的硯臺。那會兒年紀小,靜不下心來好好練字,總想着翻牆出去。你別看他一副超然物外的仙風道骨模樣,收拾起人可是一等一的好手。我千辛萬苦地翻牆跳下來,好家夥,他正在對院泡茶練字等着我呢。”

宋愛兒這才明白過來兩人的關系,“他是你的書法老師?”

王邈得意地笑了笑,“傻了吧?”

她笑笑,是有點傻了。在她很辛苦很努力地為一些小事而争取時,他站在了頂尖的位置。

人漸漸多起來,王邈重新走回正廳。

宋愛兒遲他十分鐘後才低調的混入正廳。遠遠就見一個女人在指揮服務生運送酒水,同時記錄各種酒的口感。從背影看對方十分窈窕婀娜。她一直想看看那個怎麽也不能從她口中奪到食的女人,索性慢慢地踱步上前。

兩人打了個照面,幾乎同時微微一驚。

“Emily?”

“宋小姐?”

其實她更喜歡叫她的中文名字,所以下一句話便直接開口:“許蔚,你管這裏的酒水?”許蔚點點頭:“是的,有人讓我來幫忙。”

她怔了一怔,竭力保持笑容不變:“哦,原來是這樣。”

許蔚抱着胳膊,微微擡高了下巴:“你是?”

“我是這裏的客人。”

許蔚笑了笑:“歡迎。”

宋愛兒慢慢地準備措辭:“其實我是沾了杜可姐的光。不過,我對這裏不熟悉,許蔚,你熟悉嗎?”

許蔚說:“我替這個會所的老板設計過酒窖。”

哦,她和王邈原來是這樣的關系。

“能開這麽大的會所,老板不一般吧。”

“他家世确實不一般。人有錢又聰明的話,沒什麽做不成的事。”許蔚補充。宋愛兒玩味地聽着,她想從別人口中聽到一個不一樣的王邈。

那個王邈是陌生的,也是斯斯文文的。

“有多不一般?”

“你看他姓王就多少能猜到一點。從晚清就開始發家的家族,又姓王,還能有幾個?”許蔚一副對上流社會如數家珍的模樣,“就是我去過的他的那個家,裏頭都是從清宮流出的紫檀家具,如果都捐給國家,大概可以成立一個博物館。聽說他的祖母是一位當時的皇族。那種結合,在當時還是要有一點勇氣的。”

宋愛兒想要再套點話:“這麽大一個家族,就他一個兒子?”

“王家家族裏還有分支,他父親一脈是長房長子。聽說……只是聽說,當時三房四房下南洋,把一些要緊東西也帶走了。原本只是交給他們保管,最後卻不認賬了。這邊只能吃啞巴虧。好在這些年,東西都漸漸回來了。”許蔚說着說着,停住嘴。

宋愛兒追問着:“是什麽東西?”

許蔚做了個噓的手勢。

“家務事,不關咱們的事。”

那天王邈喝了很多酒,喝到很晚才回去。

會所的運營是通宵達旦的,丁大成負責留場掌握一切事宜,安排了專車送他回去。泊車小弟見宋愛兒扶着王邈從會所的後門走出,連忙要去攙他,她擺了擺手,示意小弟打開車門。

王邈醉後酒品很好,沒發酒瘋。她忽然想起一些事,那個王邈酒醉後打來電話的夜晚,穿着一條幾十塊的地攤裙的她,等在某個私人會所的門口,一直等到兩腿發僵,最後終于把他弄了回去。

其實并不是太遠的記憶,可是而今想來,已覺恍如隔世。

泊車小弟要替他們開車,宋愛兒自己坐上駕駛座:“我來吧。”

她學過開車,在巴厘島時常替一幫瘋到半夜的鬼佬開車回酒店,幾個小時後又早起開始一天的導游工作。開車在宋愛兒眼裏不是什麽難事。可泊車小弟為難地看了她一眼,覺得這個女孩看上去年紀比自己還小呢。

宋愛兒從車窗探出頭,認真地對他說了一句:“走吧,不會告訴你們丁總的。我開車運貨那會兒你還不知在哪家學校逃課呢。”

淩晨兩三點的北京靜得出奇,一整個城市都陷入了沉靜的夢鄉。這熄滅了燈火的大囚籠中不知有多少夜店還在瘋着鬧着,又有多少人上演着紙醉金迷。她把車窗半降下,夜風凜冽,吹得人的臉紅通通的。

她覺得這風有助于替王邈醒醒酒,于是穿着露肩小禮裙挨了十幾分鐘,見後座的王邈揉着頭有一絲清醒過來的痕跡才緩緩升上車窗。她一路扶着他進了公寓,她的手一時失力,王邈“撲通”一聲跌到了地板上。她把他在卧室安頓好,擰開一盞夜燈,在廚房慢慢熬着一鍋醒酒湯。

這樣折騰到了清晨四點五十分,天已蒙蒙亮了,他短暫地醒來片刻。因為她坐在床邊喂他喝醒酒湯。他聽見她軟糯糯的像小姑娘一樣哄人的聲音:“王少爺,快喝了。不然宿醉一醒夠你頭疼的。”

王邈下意識地想推開,倒頭繼續睡,誰知嘴唇碰上了一個軟軟的東西。是她那冰涼又柔軟的唇。宋愛兒喝了湯,一點點地渡到他的嘴裏的。過了一會兒,她更加溫柔的聲音響在頭頂:“一口氣喝了它好不好?喝完就讓你睡。”

王邈微微張開嘴,低下頭,自己端着碗把一碗醒酒湯都喝了,直接仰頭躺倒在床上。

他在兩個小時後醒來,頭微微有些疼,卻不是讓人難以忍受的疼。起身下床後才發現卧室裏空蕩蕩的,于是王邈穿了拖鞋一手扶住門緩緩地走向客廳。客廳裏也沒人,只有一盞溫柔的夜燈亮着。

他轉了一圈,幾乎有些無法抑制內心的焦躁,才啞然失笑。連圍裙都沒脫下的宋愛兒不知什麽時候窩在了沙發上,縮成小小的一團睡着了。

他随手開了盞夜燈,坐在對面很仔細地觀察她。

六點五十分,天已亮了,只是還有點灰蒙蒙的。冬天的清晨霧霭濃重,清晨與夜的邊緣是模糊不清的。宋愛兒就那麽睡在那裏,兩只手抱着胳膊,靜靜地保護住自己小小的身體。

人在極度疲倦時容易放下所有防備,露出自己的本來面目。這就是她的本來面目嗎?

王邈忽然想到,這個睡姿和嬰兒在母親的子宮裏等待誕生的姿勢十分相近。心理學上說,有這樣睡姿的人心底總是有着極度的不安全感。是因為自己讓她感受不到安全感嗎?

他起身,幾乎有了微微的歉意,去卧房卷了一張薄毯打算替她蓋上。其實自動溫控系統下,房裏的室溫如春天一般。可他還是怕她會冷。王邈俯身替她蓋上毯子時,睡夢中的宋愛兒忽然往裏縮了縮,縮成更小的一團。似乎感覺到有旁人的氣息在逼近,她秀挺的眉緊緊地擰成一團,嘴裏咕哝了一句什麽。

王邈不知怎麽的來了興趣,想要聽一聽,幾乎都快把耳朵貼上了她的唇。

聽到宋愛兒的夢呓後,他的神情卻是僵了一僵。

宋愛兒喃喃一般地夢呓着、哀求着,翻來覆去只有四個字:“不要打我。”

幾天後丁大成找到宋愛兒,他終于想到一份适合她的工作,“有沒有興趣負責藝術品展覽?”

宋愛兒翻着雜志的手不自覺地微微一滞,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丁大成看見她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笑,“我沒念過什麽書,丁秘書太擡舉我了。”

丁大成卻說:“十幾歲時的宋愛兒可不是這麽想的。”

宋愛兒的面容微微僵住:“你找人調查我?”

“是蔣先生給我的資料,他托你辦這麽大一件事,怎麽會對你一無所知呢。”丁大成解釋,“我也有一份資料在他那兒,具體到出生的醫院和負責接生的護士。”仿佛自嘲般地笑了笑,他又說:“別太在意,身為棋子很多時候身不由己。”

也是,她釋然一笑,因為他的那番話把兩人幾乎拉到了同一戰線。宋愛兒說:“好吧,我對藝術很喜歡的,尤其是繪畫。”

丁大成笑了笑:“那正好,會所馬上有一批畫作要私下展覽。”

宋愛兒問出一個幾斤傻氣的問題:“是真品嗎?”

丁大成沒有讓她尴尬,微微一笑:“是真品。有幾幅是從國外的博物館借來的,私下流轉,展覽過後要送回去。剩下一些是我們在海外拍賣行拍下的。”

宋愛兒并沒有拿他當外人,“王邈是這些畫的擁有者?”

“他……只能算是半個。很多畫是家族私藏。如果早幾十年,王家一門四方都在,王總只有其中十六分之一的所有權。不過很久前王總的二叔和三叔因為意外去世,只剩下王老先生執掌家族財富,王總是小兒子,上頭還有一個姐姐,不過早幾年也走了。”頓了頓,丁大成補充,“哦,這麽說起來,王總還有一位姑姑,很早就嫁給東南亞的豪族。她更不會在乎這些了。”

她只是抛磚引玉,沒想到丁大成把王家的關系十分有條理地全都告訴了她。宋愛兒低頭微微思索片刻,“也就是說,如果有一天王邈的父親去世,王邈就是這個財團唯一的繼承人?”

丁大成點點頭,“理論上是這樣。”語氣稍稍一轉,“不過,如果王總也出了岔子,那麽蔣先生就可以把持全局。”

多麽大的一個家族,這樣顯赫的財富。她忽然理解了蔣與榕,也理解了王邈。蔣與榕是吃過苦的人,只有吃過苦的人才會不計代價地去争取一切。不是為了占有,而是害怕失去,害怕回到最初的境地。哪怕心裏明知道一輩子也不會再像那時候過得那麽沒有尊嚴,可那種恐怖就像是一場噩夢,總在人生富貴得意時也緊握住你的喉嚨。

王邈太年輕,得到的東西太多。所以,惦記的人一定更多。這麽想着,宋愛兒的心忽然輕輕地痛了一下。這個人,活得也未必輕松。

王邈愛在網上和人下圍棋,偶爾還鬥鬥地主。

宋愛兒發現原來王邈也會鬥地主是一月下旬的事了,那時外頭的天氣十分冷,而他喜歡用一整個半天窩在被窩裏做些和生意毫不相關的小事。

“王少爺,你是狗熊嗎,還要冬眠。”她笑他。

王邈從被窩裏露出個腦袋:“偷得浮生半日閑。”

他還喜歡玩一些小游戲,比如切水果,通關連連看,玩得最好的是植物大戰僵屍。宋愛兒瞥了一眼他的記錄,十分鄙夷:“怎麽才這麽點分。”

王邈樂了:“聽着意思,你還是個行家?”

宋愛兒沒有謙虛,從他手裏奪過手機開始刷游戲。接下來窩在沙發上不動的人變成了宋愛兒。中飯時他喊她,她說不餓。晚飯時他親自煮了兩碗面捧到餐桌上,她頭也不擡地說“等等”。王邈從小到大只有別人喊他祖宗的份,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伺候起一個丫頭片子來。他一聲不吭地吃完面,從宋愛兒手中奪過手機,直接砸到牆上關了機。

宋愛兒眼淚汪汪地瞪他:“我都快要通關了。”

王邈被她瞪得沒了脾氣,只能耐住性子,“先吃面,吃完面再和你講道理。”

她埋頭吃面,頭發有些亂,他伸手想要替她撫平,卻被她一偏頭躲過。王邈的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好感慨一聲:“我總算明白當年我爸是個什麽心情了。”

“呸,我才比你小幾歲,別占人便宜。”

王邈安安靜靜地等她吃完面,才開始傳授心靈雞湯:“坐過來些。”

宋愛兒挨着他,他的臂彎很溫暖,像是一個自然的暖爐,讓人覺得心下幹淨又安适。

王邈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頭發:“我小時候,我爸不太管我,也管不動我。他就只給我錢。大概錢是個好東西吧。給多少就是愛多少。我那時才多大的孩子,要那麽多錢也沒處花去啊,我就打游戲呗。最瘋的時候,幾天幾夜不回家,窩在地下室和一幫哥們兒打通宵。等他意識到這個事有點嚴重時,已經來不及了。他忙,我比他還忙。見了他,我第一件事就是伸手管他要錢。他要不給呢,我就鬧脾氣。我一鬧,他就沒辦法了。大人總不能和孩子一般見識。再說他都這麽能掙了,缺這倆子兒給我花花?”

宋愛兒心想,怪不得呢,這祖宗脾氣原來是王老先生一手慣出的。

王邈見她出神,拍了一下她的腦袋:“想什麽呢。”

宋愛兒沒敢說實話:“挺好的呀。”

“湊合吧。”王邈撇撇嘴,“那時滿世界一間一間地下室地找才把我找出的是我姐。”

宋愛兒屏住呼吸,察覺到了王邈情緒上的變化。

“我姐姐不是一個大小姐……見過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個很特別的人,既溫柔又認真,有原則又很善良。那時她也才十七歲,在東京大學念書,和導師打打了個電話後就飛回了北京。我在地下室擡頭見到她時都蒙了。她穿着一身實驗袍,踩着小高跟,坐在我身旁的一臺機子上就和我對打起來。我想說句什麽,被她頭也不擡地打斷,‘王邈,今天你贏了我,我什麽話也不說立刻飛回去。要是今天我贏了你們這幫臭小子,你立刻辦好轉學去獅城念書。’”王邈似乎想起了多年前那丢臉的一幕,眼底有難得的溫柔。

“你姐贏了你?”

“何止是贏,她讓我們一幫毛頭小子顏面掃地。”王邈的語氣微微一頓,“我姐姐一直是個很聰明的人,她當年是海洋勘探領域最年輕的專家。那天她只用了幾個小時就把我們打敗了,然後對我說‘學好數學再來打游戲吧’。”

“後來你真轉學了?”

“嗯,我鬧了一陣,新加坡多大地兒啊,還沒北京一個海澱區大呢。我要耍賴,還打親情牌,頭一次和我爸那麽低聲下氣。可是沒用,我姐一個電話就把我給收了。從頭到尾,她就跟我說了六個字,王邈,願賭服輸。”

宋愛兒聽得漸漸入了迷:“後來呢?”

“沒有後來,我姐姐已經過世許多年了。”這一次,王邈的身體真正冷了下來。她握着他的手,感覺到那一陣凜冽的寒意似乎從指尖透出。

這樣的寒冷,令宋愛兒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自從十字路口那個吻之後,宋愛兒覺得王邈對自己越來越不錯了。

雖然大爺脾氣半點沒改,不過實在耐心了許多。

有時她躺在床上聽着他的呼吸聲靜靜地想,想起頭一回見的王邈,識破她拜金面目的王邈,巴厘島陽光下穿着大褲衩的王邈,重新回頭找她修好時也拽得二五八萬似的王邈……那麽多張相同的面孔一一閃過,那麽的不一樣。

只有這個王邈才是最真實的。

年關将近,北京又落了幾場雪,大雪一場接着一場,中間幾乎沒有晴日。這樣的天氣對于清潔工來說是最困難的,王邈也不開車上路了。他把手上的事結了結,該要的賬吩咐人去一一查收,準備專心經營自己的會館。宋愛兒就算是個旁觀者,也看出了這個如會館是王邈的“親兒子”。

如會館的藝術展覽是流動的,第一期的展覽最後定在年後,中間有大量的空白期。宋愛兒喜歡站在一架子一架子的藏品後看那些盛世的歌舞升平,夜中的紙醉金迷。幾天前一個模特聞訊參與如會館的私家派對,她的派頭和別人都不一樣。宋愛兒見到她的第一眼就問服務生:“誰請來的?”

服務生只知道她是老板的女朋友,“宋小姐,這個人你認識啊?她和那些模特不一樣,是丁總發了邀請函的。”

宋愛兒哦了一聲,從他手中端過一杯紅酒,直直地朝那個女人走了過去。

對方穿透紗黑長裙,幾乎露了大半個胸,水鑽點點,在豐盈雪白的肌膚上閃爍着光芒。她壓根沒認出宋愛兒來,只是腳步微微一頓,将她打量了一番,覺得不用放在眼裏。

宋愛兒把酒遞給她,笑了一笑:“梁小姐,慢慢喝。”

對方只覺得莫名其妙,場面上卻不好推辭,伸手要接過酒杯。宋愛兒将動作放慢了半拍,似乎格外地要使她看個清楚,啪一聲,酒杯碎了一地。那些紅酒全濺在了她的胸前。透紗黑長裙沾了酒水幾近于透明了,立即有服務生跑來遞毛巾。

梁靜冒火地看了她一眼:“故意的?”

宋愛兒不願破壞了會場的氣氛,将事故現場控制在了極小的範圍。壓低聲,她滿滿都是惡意地瞥她一眼:“你說呢?”

梁靜是個暴脾氣,伸手揚掌,啪一聲就想扇來一個巴掌,手在半空中被人握住。宋愛兒向後看去,是救場的丁大成到了。

丁大成什麽也沒說,先站在中間将兩人分開了,并且在看到雙方都後退一步後,才開口說了一句話,六個字:“是誤會。”頓了頓,“散了吧。”

梁靜有心想壓宋愛兒一頭,卻發覺丁大成似有意偏袒,掂量了一番也就暫不作聲。這是別人的地盤,她不願放肆。

宋愛兒沒那麽多講究,她直接開口:“等等。”

這一回,準備息事寧人的梁靜轉過頭看她。宋愛而忽略她,目光對上丁大成:“丁秘書,這個人我不喜歡,以後請不要讓她入場了。”

梁靜一下火起,幾乎又有了一巴掌掄過去的沖動。

宋愛兒只是沖着服務生招呼:“還不快送梁小姐出門。”

聽到這句話,梁靜也不鬧了,雙手抱着胳膊,只是冷冷看她一眼,又看了眼丁大成:“丁總,這裏是誰管事?”沒等丁大成回答,又自顧自說了下去,“我拿着邀請函進來的,今晚還推了一個秀,看着你的面子不和這個小姑娘鬧脾氣,現在叫人家騎到我頭上了。”

宋愛兒聽她一番話,也不生氣,只是微微一笑:“梁小姐,你這樣丢自己的臉,不怕将來後悔麽?”頓了頓,“……”

她沒有說下去,因為梁靜的臉色已經變了一變。宋愛兒走上前幾步,掂了掂她的包:“包裏裝的是什麽,我猜猜。”

丁大成沒有吭聲,打算讓她們自己解決恩怨。

梁靜冷冷一笑:“小姑娘,今天這裏你算老幾,有你說話的份麽。”

丁大成有心開口說幾句,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已響在三人的背後。

“沒她說話的份,那有你說話的份麽?”

那人走到宋愛兒跟前,先是一動不動地凝視着宋愛兒,接着噗嗤笑了一聲,轉頭看了眼火冒三丈的梁靜。

“梁小姐,幸會,幸會。”

梁靜沒明白過來這是哪位主,但也知道是個不好惹的人物,因為王邈滿臉都寫着來者不善。她不服輸,還要争辯,王邈已打斷她向着丁大成發難:“誰給她的邀請函?給他說說,收拾包袱走人吧。”

丁大成神情尴尬。

沉頓了幾秒,王邈才反應過來似的,竟然笑了一下:“是你?”

丁大成主動擔罪:“王總,我扣三個月工資。”

“三個月工資是挺大的一個數了,這不成。”王邈搖搖頭,随手拿過一瓶紅酒遞給他,“丁秘書,給你個将功贖罪的機會。替我用這瓶紅酒給這位小姐醒醒神,這事兒翻篇。”沒等梁靜回過神,只聽耳邊啪的一聲脆響,王邈随手敲破了紅酒瓶,只留了半茬拉瓶子,随手遞給了一旁垂手的丁大成。

梁靜終于忍不住了:“你誰啊你?”

話音未落,丁大成已接過半茬拉瓶子,潑了她一頭一臉的紅酒。站在一旁的宋愛兒也是一愣,沒看出一向斯斯文文的丁大成要是真幹起來沒半點猶豫。相比之下,自己的找茬兒實在是和風細雨。

梁靜也被潑得傻了,有那麽十幾秒,石化在原地一動不動。

等回過神,她揚起手想要一耳光向丁大成扇去。

女人和男人的力氣不能相提并論,宋愛兒看到這裏,不由得在心底嘆了一個字,傻。

事後王邈也感嘆:“原本以為你就夠傻的,沒想到還真有比你傻的。這樣的女人怎麽混過來的?”

怎麽混過來的?宋愛兒笑:“她入行早,認識的人多,也吃過不少苦的。後來翻了身,就見不得別人好吧。模特圈裏有些小女孩是農村來的,其實她自己也是。可能因為這個,她欺負得最多的也是這類人。”

王邈把她摟在懷裏,兩人像兩只小樹懶似的躺着。

他動了動她的胳膊:“她怎麽着你了?”

宋愛兒說:“從前有場時尚慈善走秀活動,我是秀場助理,一個模特臨時補妝時不小心蹭着了她的裙子。她當場給人一巴掌,把那姑娘臉都打腫了。這要上不了臺,也算我的事,我就在一旁勸了一句。後來……”

王邈挑了挑眉毛:“後來怎麽了?”

後來,這女人聽了這話倒是笑了一笑:“這個妹妹是誰呀?”

在場的模特全都變了臉。

宋愛兒記得自己賠着笑臉,梁靜也是笑吟吟地聽着,等她說完了,對方擡手便是一個耳光,扇得她險些跌倒在地。

前臺走秀開場的報幕樂已經傳來,秀場負責人急得團團轉地闖進後臺,第一眼瞥到的就是這麽一幕。沒有人吱聲,也沒人扶她起來,她很吃力地一點點爬起身,臉頰滾燙滾燙的,只聽負責人的聲音響起在耳邊:“這人犯什麽事了?”

她不吭聲,也沒人替她說話。

梁靜板着一張臉,不上臺。

負責人的眼刀子幾乎快把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削下來了。

“那時她和一個男的好着呢,那男的也在場。他随手拿了杯紅酒過來,說‘給靜姐道個歉’。我以為他是要我喝酒。沒想到她擡手就把酒往我胸裏灌。那天我穿一身白裙子,紅酒把整條裙子都弄髒了。所有人都那麽看着,沒有一個人出來說話。我不能生氣,非但不生氣,我還一直和她點頭哈腰,一遍遍地說‘梁靜姐,對不起’。一直把她哄高興了,她才讓我滾。”

王邈很安靜地聽着,聽得一字不差,最後只說了兩個字:“睡吧。”^_^幾天後丁大成無意間告訴宋愛兒,那個叫梁靜的模特好像出了點事。宋愛兒的手機上收到幾張從前的朋友們相互轉發的照片。

一場大秀前壓軸的梁靜在後臺和人發生沖突,雙方厮打得一片混亂。

照片裏,梁靜被另一個名模打得跪在地上,一張精致漂亮的臉腫得像豬頭,用假體做的鼻子也歪得不成樣子。一旁的經紀人忙不疊地彎腰道歉。場面一時混亂極了。

宋愛兒覺得這不像王邈的行事風格,他收拾人絕不會鬧這麽大動靜。

王邈看了照片,眉角微挑,津津有味地點評着:“喲,這鼻子得重做了吧?”

“是你找人幹的?”宋愛兒張了張嘴,終于憋出一句幹巴巴的話來問他。王邈噗嗤一聲笑開了:“我要替你出頭,也犯不着這麽着。”她不能把握他話中的真假,只好将信将疑地附和着笑了笑。

王邈盯着她的眸子看了半晌,輕聲開口:“怕了?”

“沒,就覺得這不像你會幹的事兒。”

“那什麽才是我會幹的事?”

“不知道。”

宋愛兒沉默了一下。

梁靜被收拾,她并不高興。因為這會讓她不由自主地想,收拾一個在他場子裏胡鬧的女人,他都能像碾死一只螞蟻似的樂在其中。

如果,如果那個人是一個欺騙他玩弄他甚至辜負了他的女人呢?

宋愛兒覺得自己不能再想下去。

世上很多事,想下去是沒有活路的。

宋愛兒受寵若驚,簡直連話都說不利索了:“艾、艾老師……”

“我聽王邈說,你是第一次來故宮。可惜現在已經過了閉館時間,不能随意走動。”艾夢河披上一件外套,似乎有要領她出門四處逛逛的意思,“故宮是一個大博物館,裏頭的一草一木都有它的歷史。不過,在這裏這麽些年,我最喜歡的東西只有一件。今天你來了,我冒着大不韪也要領你看一看。”

她帶她去的是書畫收藏室。這裏的一切有監控,保管妥帖安全。只有內部修複人員有門卡。宋愛兒跟着她進去時,外頭的雪落得更大了。撣去身上的白雪,艾夢河站在門口等着她。那是一個很小的展廳,收藏着各種各樣的宋畫。看樣子是前不久才展覽過一次,所以序列井然。艾夢河愛這些珍寶如孩子一般,費勁一生心血守護它們。

宋愛兒跟着她一幅幅地看,聽她平淡溫和的言語,如同置身于一個古舊的夢境。

知道艾夢河忽然停下腳步,也不說話了,宋愛兒轉頭見她神态平和莊重,便将目光投到她所看的畫上去。

那是一張顏色古舊的宋畫,畫的是隆冬的黃昏,一群麻雀在古木上嬉戲。這些小雀或俯,或仰,或飛,或栖。一片蒼寒野逸中,它們生動安寧。

艾夢河輕聲向她介紹:“這是我平生最喜歡的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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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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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96.5萬字
  3.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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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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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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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29.7萬字
  7.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52.4萬字
  8.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13.5萬字
  9. 我的前半生

    我的前半生

    我和她的愛情起源于一個難以啓齒的交易……【每天更新2章,謝謝大家支持!】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22.8萬字
  10. 帝枭盛寵:總統大人輕點疼

    帝枭盛寵:總統大人輕點疼

    她18歲誤打誤撞成了帝國內年輕權貴的禮物,事後,逃之夭夭。
    數年後,她惡名狼藉,無人敢娶。
    兩只萌寶從天而降,說是她的種。她憤怒的反駁:“我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先生,你搭讪的手法爛爆了。”男人邪佞:“爛不爛試過我的好,你才知道,爆不爆,看我心情。”人前他是‘一窮二白’的苦逼男,人後他是矜持腹黑,寵她入懷的總統大人……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74.0萬字
  11.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帝少99億奪婚:盛寵,小新娘!

    成為亞洲首富的小新娘,整個A市橫着走。
    渣男回頭求原諒?思想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舊同學取笑她?甩你們一臉高富帥,360度秀恩愛。
    “這房子好美。”房産瞬間多了一車庫。“這明星好帥!”小鮮肉當晚宣布隐退。
    “老公,分手吧!”“99億,嫁給我!”“不嫁!”
    第一天,跟她告白的男人失蹤了。第二天,向她求婚的男人娶別人了。第三天,公司男同事全部離職了。第n天,她跪地求婚,“老公,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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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呆萌配腹黑:倒追男神1000次

    呆萌配腹黑:倒追男神1000次

    他過生日,她本想定做一個真人抱枕給他,沒想到卻誤買成了那什麽娃娃。
    某人一怒之下,将她壓在身下,從前到後,從上到下,全方位地教育了一番以後,悠然道:“沒事的,就算你沒買錯,我也打算吃了你,所以,你不用內疚。”
    “哦……”她有些茫然地回答道。
    半晌之後,才回過神來,她到底為什麽要內疚啊!!
    作品标簽: 寵文、傲嬌、歡喜冤家

  13. 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

    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

    生無可戀的顧喬喬意外回到了十一年前。
    這是1986年,這個時候,她沒有被陷害,父母弟妹都還好好的活着,她沒有經歷家破人亡的錐心之痛。
    重活一世,她手撕蓮花,怒踹渣渣,用一雙素手,為家人雕刻出了燦爛人生。
    可是唯一遺憾的是已經嫁給了秦以澤,那個光風霁月如隔雲端的男子……
    新書:【重生後她帶着空間修古董】已經發布了,希望我的小可愛們繼續支持,不勝感激愛你們~小說關鍵詞: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無彈窗,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離婚又雙叒叕失敗了最新章節閱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86.8萬字
  14. 溺惹甜妻:總裁寵之過急

    溺惹甜妻:總裁寵之過急

    “大叔,你……你……脫褲子幹嘛?”
    “你執意當男科醫生,我給你實習的機會。”
    “這裏是醫院,別鬧好不好?咱回家再……”
    “再怎樣?”他把她拉進懷裏,盅惑地笑問,“XXOO?”
    “XX你個頭!”她一把推開他,大聲喊道,“下一位!”
    “你今天的號我全約了!”
    “好,成全你,跟我來!”她狡黠一笑,将大叔帶進了德國進口機器采那啥房……
    那過程太激烈,她沒臉去醫院上班啦!
    “別氣了,老婆。不就一臺機器嗎?我賠!”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92.4萬字
  15. 分手偏偏愛上你

    分手偏偏愛上你

    豪華的大房間,一張雙人床,這是什麽情況?她揉着腰肢站起來,發現床頭整整齊齊的擺放着兩張大紅的結婚證。一夜醉酒而已,難道就這麽從少女變成少婦?是誰經手的?當外表倜傥儒雅的男人推門進來,一步步靠近她,她驚慌失措:“我們什麽關系?你想做什麽?“”...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30.1萬字
  16. 萌寶36計:媽咪,爹地要劫婚

    萌寶36計:媽咪,爹地要劫婚

    五年前,她遭人陷害導致未婚先孕,又衆叛親離,剛出生的孩子慘遭毒手,五年後,她強勢蛻變,還被個軟萌可愛的小包子忽悠回家,但小包子的家裏竟有一個大魔王。
    她嚴肅道:“不準幹涉我戀愛,不準誘惑我,給我自由!”
    大魔王信誓旦旦地點頭:“可以。”
    然鵝……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她收拾包袱準備偷偷溜走,卻被大魔王現場抓包!
    她怒氣沖沖的質問:“你不是說我想走随時都可以離開嗎?”
    某只不要臉的大魔王:“寶貝,男人的話聽聽就好,孩子都這麽大了,你覺得你跑得掉嗎?”
    萌寶可愛神助攻,大魔王寵妻無節操!
    确認過眼神,這是篇甜的發齁的文!
    1V1,身心幹淨。
    作者自定義标簽:媽咪 一夜|情緣 言情 現代豪門 首席

    現代言情 已完結 214.3萬字
  17. 帝少的獨寵嬌妻

    帝少的獨寵嬌妻

    她被堂姐陷害,誤上帝少的床。 此後,他娶她,化身兇殘野獸,對她百般掠奪。 他是西港城叱咤風雲的大人物,手握重權,行事淩厲果斷,在商界翻手雲覆手為雨。 程諾以為這樣沒有感情的婚姻,只要彼此相處融洽就可以了,可是當賀梓楷的小侄子站在自己面前時,程諾才慌了,自己居然嫁給了初戀的叔叔……

    現代言情 連載中 453.4萬字
  18. 裴太太,你已婚!

    裴太太,你已婚!

    ☆全本完,新書已開,書名《郁太太又在裝嬌弱》☆傅家大小姐傅芊芊是個廢柴學渣,一場蓄意的綁架,體內的靈魂變成了擁有第六感的黑鷹突擊隊隊長。惡毒繼母搶她母家的家産?送你去黃泉陪閻羅喝茶。閨蜜要搶她的渣男未婚夫?打包踹走,收好不送。☆☆強與強的對決,拼的是段數和演技。

    現代言情 已完結 190.0萬字
  19. 商戰教父

    商戰教父

    陳銘,标準的大纨绔,大衙內,家族實力堪稱彪悍。這樣的環境并沒有帶給他坐享其成的優越感,而是在家族的熏陶下,智商和武力值臨近妖孽化,并且從小就樹立了溫香軟玉抱滿懷,以及攻略整個華夏的宏大目标。麻衣如雪,江山如畫。我的女人,天下為聘!

    現代言情 已完結 343.0萬字
  20.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1號婚令:老婆,乖乖聽話

    姓名:沐心
    性別:女
    職業:兼職燕西大學考古系老師。
    學生們永遠不會知道這位熱衷于把古人挖出來的老師,更擅長把活人埋進去。
    麻煩來自于一次營救行動,真是天将災星,讓她認識了談昕
    作為生來就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談昕一直對自己所生活的世界掌握着生殺大權,人們只知道東林集團第一繼承人,清冷寡情,不近女色。
    可自從認識沐心後,各種撒嬌賣萌求抱抱的男人是誰啊!!

    現代言情 已完結 87.9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