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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

人人都知道王邈最近新交了一個女朋友。

這個宋愛兒有一雙彎彎的眼睛,一笑,仿佛雨過天晴般的美好。她再也沒有對王邈露出過那種頭一次見面的不客氣,而王邈也再也沒有過初識那會兒的不愠不惱。

那時候,誰都沒想到宋愛兒會跟着王邈這麽久。

王邈這個人脾氣很壞,大約是年輕氣盛,所以很少會想到旁人。宋愛兒後來對人說,王邈一看就是被家裏寵壞的那種孩子,從小慣出一身的臭毛病。就是個仙女,在他那也落不了什麽好。所以一開始,她是真的不喜歡王邈。硬着頭皮和他談戀愛,不過是因為他看得起,而自己也正需要。而王邈呢,則完全是一副做實驗的态度了。

他對宋愛兒說:“我還沒和窮人家的姑娘交往過呢。我就想看看,你們一個個都迷些什麽,非得這麽趕着找有錢人。你要是有了感想,就和我說說呗。”他說這話時态度誠懇,語氣平和,看不出一點嘲諷的意思。

宋愛兒也就難得地與他促膝交心:“并不是所有女孩都這樣,天底下正直又努力的好姑娘多的是,你只是碰巧遇上了我這麽個沒骨氣的。你別一葉障目了,王邈。”

王邈當時就給聽樂了:“宋愛兒,要不是我先見過你的真面目,沒準還真被你迷住了。”

宋愛兒點點頭:“我也特別可惜,有眼不識泰山了。當時要是能多露出一點‘真善美’,你就不會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把我推進泳池了吧?”

她這麽說,王邈就不再笑了:“行了,欺負你一回,還得被你記一輩子?”

宋愛兒卻在心裏想,那樣的窘迫,那樣的不堪,那樣被嘲笑的處境,怎麽能不記一輩子。牢牢地記住,讓人有自知之明。

宋愛兒想起了小時候聽到的一個故事。一個總是欺負別人的小男孩,和好朋友吵架了。父親送他一塊小木板,對他說,每次當你傷害這個人時,就在上頭釘好一個小釘子。等你們和好了,再把釘子拔掉。有一天,小男孩終于和他的朋友和好了。當他開心地拔掉釘子時,卻發現木板上多了一個小洞。

王邈就是那個長不大的小男孩。

然而他對于她為什麽愛錢這個問題似乎也并不十分感興趣。很長一段時間裏,他帶她出入高檔餐廳,刷卡買衫,聽音樂會,完全都沒問過她的意思。宋愛兒甘之如饴地接受,眼觀耳聽,默不作聲。

直到有一天,宋愛兒忽然很無意地問他:“王邈,你認識開畫廊的人嗎?”

王邈“唔”了一聲,很含糊地問道:“怎麽了?”

“你朋友那麽多,一定有開畫廊的藝術家吧?”她興致勃勃地追問,“他們是不是會開內部沙龍,平時有固定的小圈子,不少大拿都會來沙龍做客吧?”

她一個洗車小妹,忽然問起這樣的事,多少顯得有些可笑。

“做藝術品拍賣的我倒認識一些。”他想了想,沒放棄“嘲笑她”的新愛好,“急着找下家?”

他這麽笑她時,她就不說話了。

宋愛兒沒告訴王邈,雖然她不喜歡他,但她很珍惜珍惜能做他女朋友的機會。因為跟着他,她确實見了很多的失眠。

那時他的女朋友其實很多,那些還沒搭上讪的女人就更多了。有回王邈正洗着澡呢,手機随手丢在了床上。震動響起,一旁正翻着東西的宋愛兒替他拾起,沖着大扇全透明玻璃的浴室:“你的電話!”

王邈随口就說:“你幫我接。”

宋愛兒打開免提,是一個女人的聲音,笑嘻嘻的:“喂,王總嗎?”

宋愛兒頓了一頓:“他在洗澡呢。”

對方倒是不慌不忙:“那你把手機遞給他。”

說話間,王邈已擦着頭發走了出來,赤裸的上身腹肌健美,攔腰松松地系着一條浴巾,接過她手裏的手機,夾在耳旁:“哪位?”不知那女人說了句什麽,王邈竟笑了一笑:“是我。”

他的聲音溫柔,低沉中夾雜着短促的鼻音,一手遞過了大毛巾,大長腿在床邊晃蕩着。宋愛兒接過毛巾折了兩折,才替他去擦濕漉漉的頭發。王邈的頭發有些硬硬的,隔着一層軟毛巾紮在掌心仍覺得有些疼。她一邊聽着兩人調情,一邊出神地觀察着他的兩個發旋,是天生的聰明老成之相。其實他的眉毛也生得很好,眉峰微微上聚,自有一種淵渟岳峙的神采。只是因為眼角總是垂着,所以看上去有那麽一股吊兒郎當的懶意。

“誰說我輸了,昨晚醉的是你。”

“好,喝就喝吧。”

“合同的事可不歸我管,你得去找負責人。管這事的是丁大成。”

“怎麽?生氣了?脾氣夠大呀。”

他說上那麽兩三個字便有意地頓一頓,仿佛故意逗着對方急匆匆地往下說,眉梢眼角全是逗弄小貓一般的溫柔。末了,終于給了句明話:“這事不對頭,你一個做總監的,怎麽攬的活兒比大老板還多。讓接頭的人直接拿着報表和計劃書來找我吧。你插這一手,別這蛋糕切不着,大的反弄沒了。”

收線,關機。王邈看了一眼宋愛兒,忽然側身,猛地把她牢牢壓在身下。

男人的腹部緊貼住她的背,蹭出一種奇異的溫暖。他咬住她的耳垂:“怎麽,寶貝兒生氣了?”宋愛兒笑了一笑:“快別鬧,沉。”

“你說你不生氣我才放手。”

“好,我不生氣。”

誰知他卻突然用力将她摁在了床上,宋愛兒險些呼吸一窒。王邈将她的手肘扳過背,坐在她身上,那懶洋洋的笑聲響在頭頂,聽得人心裏發瘆:“我和別的女人通電話都不生氣。你挺行嗎,宋愛兒?”

她沒接他的話茬,只是低聲說:“你弄疼我了——”頓了頓,“王邈。”

這話不知怎麽觸動了他的心,他終于放開她。宋愛兒仍保持這姿勢半卧着,脊背壓得生疼,腿也麻,一時動不了。卧室裏靜得似乎可以聽見她血液慢慢流暢的聲音,她終于吃力地坐起,卻又順着床跌倒了地板上。

午光照過地板,映出她瘦弱的人影,在一片幽光裏就像剛上岸的美人魚。

王邈說:“剛剛對不住了。”

宋愛兒揉着發紅的手腕,垂下的長睫遮住了神色:“沒事啊。”

他就喜歡聽她這軟侬侬的聲音,像是剛出生的小奶貓被人用小瓶子喂着奶偶爾發出的嘤咛。而那張臉卻偏偏又幹淨得出奇,無論怎麽看,也不像是見錢眼開的姑娘。

他的眼睛看着她,漸漸地,多出了一抹別樣的色彩。

“宋愛兒,你是不是有個妹妹?”

“怎麽這麽問?”

“怎麽看,你也不像一個小天使呀。”他擰了擰她的臉蛋。

宋愛兒“嗤”地一笑:“我當這話是誇我了。”

其實她生得并不美豔。

下巴尖尖,巴掌大的臉,皮膚很白。單眼皮上一道淺淺的眼褶子,細看才會發現是雙眼皮。唯獨眉毛是天生不用修,彎彎的有種甜姐兒的傻氣。這樣的一張臉,上了妝反倒顯老。眼睛變大,便襯出一種俗透的木讷,還是素顏好。

所以王邈總不許她化妝。

王邈喜歡清晨一早醒來,轉過身就能看見身旁女人一張幹淨得出奇的臉。有時端詳着她的臉,他也會啧啧嘆一聲:“我們家姑娘小模樣挺好。”

大約在這樣的人眼裏,滿樓紅袖招的美景已經太熟悉了。

宋愛兒笑他:“煮熟了剝殼的雞蛋,和我長一個樣。你親一口,還是熱的。”

王邈恨得牙癢癢,又愛到不行:“真怕我哪天把你吞了,還嫌硌牙。”

宋愛兒笑眯眯地說:“那我得拿着號碼牌多長的隊呀?”她是真正有自知之明,太明白男歡女愛是怎麽一回事,以至于透徹到像是至清的水,讓他不願真正地去望,害怕會在裏頭照見自己。

早上七八點王邈會賴床,宋愛兒卻醒得很早,時常睜大眼一動不動地瞪着天花板。

那時王邈的習慣常常是再睡兩個鐘頭才醒,醒得不透,腦子裏仍是一片混沌,可是會動一動手。宋愛兒于是就知道他這是餓了。她總會輕輕地擡起他壓住她大半個身子的手,耐心得問:“早餐想吃些什麽?”

王邈帶她住的是三環內的單身公寓,地方還算大,簡約典雅,廚具一應俱全。只是冰箱裏沒有食材。

有回宋愛兒系着圍裙跑到廚房邊拉開冰箱,發現兩包海苔,一只雞蛋,一包方便面,有點失望:“少爺的冰箱就長這樣啊?”

王邈也起了身,揉了揉睡一覺全翹起的頭發:“我平常不吃早餐。”

“不吃早餐怎麽行?”宋愛兒蹲下身子拉開底層的櫃子,意外地發現一只打蛋器,還有一些做甜品的小玩意兒。王邈這樣一個大男人,還買這些東西。她有點吃驚地合上了櫃門,還是選擇了煎蛋。

她煎蛋的手藝不錯,煎得蛋黃嫩嫩的,看着很有食欲。舀水煮上面,宋愛兒自酌般的試了味。

于是當一大碗面被端上時,王邈幾乎怔了一怔。他的頭發很亂,才刷了牙,不修邊幅的樣子和外人眼裏那個他簡直是天壤之別。

宋愛兒撐着下巴:“你嘗嘗。”

當然是為了讨好他,宋愛兒自己就是個挺懶的人,有時為了不開火,一頓茶泡飯就解決了。可是對着王邈這樣嬌貴的公子哥兒,她想象不出自己沖一碗茶泡飯過去時對方臉上的表情。

王邈耷着眉毛,沒動筷子:“你不吃?”

宋愛兒說:“我減肥。”

王邈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你一天都吃多少東西?”

宋愛兒沒吱聲。

王邈把筷子遞給她:“吃面。”

“這是我給你煮的。”她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知道。”

“你不餓?”

他拿起手機,輕描淡寫地說:“我去叫外賣。”

王邈對人的這種好,就像是孩子脾氣,一陣一陣的。宋愛兒很久後想起,仍覺得不可思議。

早上七八點王邈會賴床,宋愛兒卻醒得很早,時常睜大眼一動不動地瞪着天花板。

那時王邈的習慣常常是再睡兩個鐘頭才醒,醒得不透,腦子裏仍是一片混沌,可是會動一動手。宋愛兒于是就知道他這是餓了。她總會輕輕地擡起他壓住她大半個身子的手,耐心得問:“早餐想吃些什麽?”

王邈帶她住的是三環內的單身公寓,地方還算大,簡約典雅,廚具一應俱全。只是冰箱裏沒有食材。

有回宋愛兒系着圍裙跑到廚房邊拉開冰箱,發現兩包海苔,一只雞蛋,一包方便面,有點失望:“少爺的冰箱就長這樣啊?”

王邈也起了身,揉了揉睡一覺全翹起的頭發:“我平常不吃早餐。”

“不吃早餐怎麽行?”宋愛兒蹲下身子拉開底層的櫃子,意外地發現一只打蛋器,還有一些做甜品的小玩意兒。王邈這樣一個大男人,還買這些東西。她有點吃驚地合上了櫃門,還是選擇了煎蛋。

她煎蛋的手藝不錯,煎得蛋黃嫩嫩的,看着很有食欲。舀水煮上面,宋愛兒自酌般的試了味。

于是當一大碗面被端上時,王邈幾乎怔了一怔。他的頭發很亂,才刷了牙,不修邊幅的樣子和外人眼裏那個他簡直是天壤之別。

宋愛兒撐着下巴:“你嘗嘗。”

當然是為了讨好他,宋愛兒自己就是個挺懶的人,有時為了不開火,一頓茶泡飯就解決了。可是對着王邈這樣嬌貴的公子哥兒,她想象不出自己沖一碗茶泡飯過去時對方臉上的表情。

王邈耷着眉毛,沒動筷子:“你不吃?”

宋愛兒說:“我減肥。”

王邈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你一天都吃多少東西?”

宋愛兒沒吱聲。

王邈把筷子遞給她:“吃面。”

“這是我給你煮的。”她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知道。”

“你不餓?”

他拿起手機,輕描淡寫地說:“我去叫外賣。”

王邈對人的這種好,就像是孩子脾氣,一陣一陣的。宋愛兒很久後想起,仍覺得不可思議。

早上七八點王邈會賴床,宋愛兒卻醒得很早,時常睜大眼一動不動地瞪着天花板。

那時王邈的習慣常常是再睡兩個鐘頭才醒,醒得不透,腦子裏仍是一片混沌,可是會動一動手。宋愛兒于是就知道他這是餓了。她總會輕輕地擡起他壓住她大半個身子的手,耐心得問:“早餐想吃些什麽?”

王邈帶她住的是三環內的單身公寓,地方還算大,簡約典雅,廚具一應俱全。只是冰箱裏沒有食材。

有回宋愛兒系着圍裙跑到廚房邊拉開冰箱,發現兩包海苔,一只雞蛋,一包方便面,有點失望:“少爺的冰箱就長這樣啊?”

王邈也起了身,揉了揉睡一覺全翹起的頭發:“我平常不吃早餐。”

“不吃早餐怎麽行?”宋愛兒蹲下身子拉開底層的櫃子,意外地發現一只打蛋器,還有一些做甜品的小玩意兒。王邈這樣一個大男人,還買這些東西。她有點吃驚地合上了櫃門,還是選擇了煎蛋。

她煎蛋的手藝不錯,煎得蛋黃嫩嫩的,看着很有食欲。舀水煮上面,宋愛兒自酌般的試了味。

于是當一大碗面被端上時,王邈幾乎怔了一怔。他的頭發很亂,才刷了牙,不修邊幅的樣子和外人眼裏那個他簡直是天壤之別。

宋愛兒撐着下巴:“你嘗嘗。”

當然是為了讨好他,宋愛兒自己就是個挺懶的人,有時為了不開火,一頓茶泡飯就解決了。可是對着王邈這樣嬌貴的公子哥兒,她想象不出自己沖一碗茶泡飯過去時對方臉上的表情。

王邈耷着眉毛,沒動筷子:“你不吃?”

宋愛兒說:“我減肥。”

王邈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你一天都吃多少東西?”

宋愛兒沒吱聲。

王邈把筷子遞給她:“吃面。”

“這是我給你煮的。”她眼巴巴地望着他。

“我知道。”

“你不餓?”

他拿起手機,輕描淡寫地說:“我去叫外賣。”

王邈對人的這種好,就像是孩子脾氣,一陣一陣的。宋愛兒很久後想起,仍覺得不可思議。

王邈不常在朋友面前帶她出現。換句話說,他的朋友們都不知道她究竟長什麽樣。宋愛兒倒是心平氣和,嘴上對這事絲毫不提,該吃吃,該玩玩兒。

他的事多,半年的時間裏四分之一飛國外,四分之一在上海,剩下在北京的那點零碎時間,少得可憐。而在北京的時間裏,能留給她的就更不多了。

所以她總是努力讓兩人在一起的時光快樂一些。越快樂,他就越不容易忘記她。

宋愛兒在北京沒有朋友,和王邈交往的事也沒人知道。她甚至沒有正兒八經地見過王邈的那些大排場,除了第一次去的別墅,還有後來住過的公寓,王邈的座駕她摸都沒摸過。因為王邈很少來接她,也不願送她回那掉價的房子。有時他的心情好會讓順道等在公寓下取文件的丁大成送她一程。要是趕上他脾氣不好,她就得自己打的回去。宋愛兒舍不得這錢,所以通常會順着小區一直往外走,走到能看見公交車的地方,再多轉幾次車她也樂意。王邈有回撞見了,她在馬路牙子邊上慢吞吞地走着,他坐在跑車中打着方向盤,盯着她的身影,心裏有些吃味兒,忽然按響喇叭。

她回頭,瞧見他有點吃驚。因為兩人走的路并不相同。

他不耐煩地揚起眉:“等着我下車給你開門吶?”

她立即識相地開門上車,沒有絲毫矯情造作。

夏末的清晨,天氣有一點涼。大道兩旁種着不知名的樹,新抽的枝芽上潔白的花苞稀稀疏疏地掉落,砸在她的發上和裙子上。

宋愛兒借着車鏡撣去落花,又輕輕兜住裙子拾起一朵,湊近聞了聞。

她“咦”了一聲,引起了他的注意:“怎麽了?”

“這花真香。”她說。

王邈湊過頭:“真的?我聞聞。”

她笑吟吟地答:“好啊。”卻在他湊過臉的瞬間,把花順勢撚收,柔軟的唇“吧唧”一聲吻住他的眉毛。

王邈怔了一會兒,有點惱羞成怒:“大早上的,誠心招我呢?”

“就招你,你能中招嗎?”

王邈壓住紊亂的呼吸,低聲道:“當然不能,我留着将來收拾你呢。”

她把話題往別處轉,伸手摸了摸車裏的設備,咕哝道:“你怎麽這麽多車啊。”

王邈說:“你不是正幹洗車的活兒嗎?”

“也不常見這樣的車。”她翻了個白眼,“你當人人都是土大款?”

“好哇,兜了這麽一大圈子,我算是聽出來了,你這明裏暗裏地編排話罵我呢。”

她不再頂嘴,見好就收,哪怕聽出了他口氣中的玩笑。

宋愛兒洗車時常會見到吵架的戀人,一次有個開卡宴的年輕姑娘就這麽一邊哭,一邊鬧,轟下油門,徑直撞上前頭的瑪莎拉蒂。那紅色的瑪莎拉蒂又招眼,從車上下來的男人穿着淺色T恤,他摘下了墨鏡,兩人在馬路牙子邊就吵開了。他說一句,那姑娘頂一句,吵得簡直勸不下。宋愛兒正看得起勁呢,店長卻感嘆:“這得是真愛啊,放着幾十萬的修理費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敢先把架給吵贏了再說。”

而宋愛兒只知道,敢闖禍的女人往往頂着不自知的萬千寵愛。

她不是那個開卡宴撞瑪莎拉蒂的姑娘,王邈也不會是摘下墨鏡慢悠悠地和人吵架的主。那樣的戀愛關系,是她連做夢也不敢指望的。可是在這樣一個寂靜的清晨,她坐在嶄新的跑車裏,離他這樣近,近得她輕輕偏過頭,彎起的唇就可以貼上他微燙的臉。

潔白的花骨朵一朵接一朵地掉在她的裙上,就好像真的在做夢一樣。

白天的工作很忙。王邈已經連續一星期沒給她來過電話了。宋愛兒一開始時不時掏手機,到一顆心漸漸下墜,臉上什麽表情也沒有。

來接班的副店長是個比他大五六歲的大哥,一直很照顧她,這時見她洗完車,抱着一只盒飯坐在一旁靜靜的扒着飯,忍不住走上前:“怎麽了,愛兒?”

宋愛兒說:“我胃疼。”

對方是有心人,立即搶過她的飯盒:“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午飯就吃這個?”

飯盒裏是昨天晚上吃剩的一盤餃子,宋愛兒随手煎了煎就裝進了飯盒裏,還是為了省錢。副店長眼睛都沒眨一下地替她把滿盒餃子嘩一聲倒進了垃圾桶。

“做什麽呢。”她呆住。

“走,請你吃大餐去。”

“你哪來的錢呀?”她盯着他。

對方被說得一窘:“放心,請姑娘吃飯哥從不打欠條。”

宋愛兒搖搖頭:“不要,下午還有工作呢。”

“那就晚上吧,下班我帶你吃頓好的。”白吃的好事誰不答應,可這人是戴志斌,是個愛泡小姑娘的副店長,宋愛兒猶豫着,不知到底要不要得罪他。

對方已然拍拍她的肩:“就這麽說定了。”

到了下班的點,對方興致勃勃地叫了輛的士,拉她坐進後座,說了一個地名。宋愛兒手上的袖套還沒脫掉,的哥從後視鏡裏瞧了他倆一眼,打趣:“去那地方可沒坐出租車的。”

宋愛兒稍稍打起精神,知道那地方消費特高,就說:“我不去了。”

“別擔心,我有個老鄉,管人叫大哥的交情,在那裏是一把手呢。我能打最低折扣。”

正是傍晚時分,整座城都在堵車。挨得太密,出租車被活生生擠到了一旁的馬路牙子邊。前方又是十字路口又是紅燈,二十九秒,二十八秒……三秒,兩秒,戴志斌忽然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聲一笑:“愛兒,吃了飯晚上就去我那吧。”

“什麽?”她怔怔地問他。

戴志斌笑眯眯的又近了些,重新說了一遍。

宋愛兒終于有反應了,她把身子側過了一點點,笑了笑,開口問他:“戴店長,我是不是那種……特便宜的姑娘呀?”

“哪能,是我喜歡你。”戴志斌慌了。

宋愛兒于是點點頭:“明白了。”頓了頓,沖着司機喊:“停車。”

的哥沒反應過來,她已拉開車門,從車流中飛快的穿過。這樣危險的舉動一下子震驚了車中的兩個人。

“宋愛兒!宋愛兒!”

戴志斌急匆匆就要跟上來,卻被的哥拉住:“您錢還沒給呢。”

也許是綠燈亮了,車流重新變作了一條滔滔的大河。華燈初上,車河與燈海交織出一片世俗的繁華。宋愛兒被那些交錯的霓虹晃暈了眼,卻不停步,只想飛快的走着,一直這麽走下去。要走到哪兒,走多久,終點在何處,似乎都已成了并不重要的事。好在這座城是這樣的大,她可以一直走着,永不疲倦。

夜風初起,吹得她胳膊生涼,宋愛兒終于覺得走累了,抱着胳膊坐在一旁。人來人往,車行車過,世界是這樣漠不關心的繁華着。

她這才想起從包裏掏出手機看一眼時間。打開手機,怔住,有十二個未接來電,全是同一個名字——王邈。

王邈給她打電話時,已經是喝到不行的狀态。

等宋愛兒回電話時,一坨爛泥要能接手機那就是個奇跡,所以在手機裏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并不奇怪,讓她奇怪的是這個聲音是個女人:“喂,宋小姐嗎?”

“你是……”

“我是王邈的朋友。他這爛醉如泥地抱着手機不放,又接不了電話。”

“他喝醉了?”

“在酒精裏泡了百八十年似的。”

宋愛兒頓了頓:“你們在哪兒?”巴巴地等着對方回話,那頭的手機卻“啪嗒”一聲被扔掉。她一次次的打回去,那頭終于又接通了,是醉醺醺的聲音:“你誰呀?”

“王邈,你喝醉了?”

“宋愛兒?”他嘴裏咕哝了一句她沒聽清。緊接着一個聲音插了進來:“快來吧你。”說着報了一長串地址。

宋愛兒在路邊随手攔下了的一輛出租車,趕到才知道這家酒吧不對外開放。門口得保安客氣地攔住她:“對不起小姐,這裏不營業。”

宋愛兒站定,捋了捋被風拂亂的長發,随意地束到耳後,一字一句的說:“哦,我不是來喝酒的。”

說罷,她掏出手機把那通來電撥了回去。

可是不巧,這一次再也打不通了。也許是手機關機了?她想。于是她撫平裙角,随意的坐在了酒吧門口。

“小姐,小姐。”那人攔她。

“我不喝酒,我就等人。”她轉過頭,特別鎮定地一字一字的對那保安說。

後來宿醉酒醒的王邈聽人說起她的光榮事跡,似笑非笑的問:“這要是我早被那幫人架走了,你不得白在那門口坐一夜啊?”

彼時宋愛兒正給他疊着一方幹淨柔軟的毛巾,手上的動作微微一滞,眼角好像是含着笑,口氣卻是十分的無所謂:“我給人白占的便宜還少嗎?”

王邈聽後倒是少有的沉默了一下,那沉默比飛逝的流星還快。只是一瞬,就再也瞧不見了。

扶着爛醉如泥的王邈打車回公寓,宋愛兒才想起這一回總算在他的朋友裏露了臉——雖然是群狐朋狗友。

差不多十多天沒來過這公寓了,再打開壁燈,看着這和第一次睜眼看到的一模一樣的裝潢,宋愛兒只覺恍如隔世。這個男人有那麽多的不好,濫情,涼薄、壞脾氣——其實她都知道。和這種人在一起,只有死路一條。尤其是她這樣的女孩兒,擁有的本就不多。可是鬼使神差地,宋愛兒沒把王邈這個人在旁人跟前透露過一點風聲,4S店的同事甚至不知道她正交着一個男朋友。

浮萍要是抓住了樹樁,又怎麽會輕易放手?

杜可給她發信息時,宋愛兒正忙着照顧喝得一塌糊塗的王邈。短信內容很簡單,一個地址,過來打麻将,三缺一。

杜可是她在北京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又是她名義上的姐姐。花錢大手大腳,待人也很大方,所以朋友很多。這種麻将輸贏并不是錢,而是一些高檔的小玩意兒,比如說某款新上市的香水,一只瑞士機械表。有男有女,氣氛輕松活躍。宋愛兒靠着4S店的那點工資并不夠過活,所以對于杜可類似于此的照拂一直十分感激,甚至帶着一點結巴。

身旁的王邈正沉沉地睡着,她剛給他擦了臉,拍着背時他又嘔了些酒。這個年輕男人的面容真是好看,睫毛很長,微微柔軟地翹起,有點像女孩子。他睡着時的樣子是人畜無害的,笑起來會讓人覺得十分溫柔,那一點狠勁時常含而不露。

她靠在床頭,一字字地回着短信。呆着看了半晌,又删去。杜可的耐心有限,宋愛兒沒有猶豫:“我生病,挂點滴。”

大概半分多鐘,那頭打來了電話。宋愛兒走到客廳中,沒開燈,對着一地的月光盤坐着,慢吞吞地按下了通話鍵。“哪家醫院,用不用我找人去接你?”“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好。”她細聲軟語地答。“還是找個人接接吧,一個女孩兒夜裏打車不安全”“真的不用了,杜可姐,我已經出了醫院大門。”對方半信半疑:“行”

杜可當然沒有那樣的閑情逸致,大半夜去醫院門口接人。而宋愛兒知道,那來接的男人多半是某個閑的發慌的公子哥兒。

撂下電話,杜可被身邊一個男人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

笑語喧嚣裏,明燈照出一地金碧輝煌。男人擡眼看了一眼杜可,漫不經心地問:“她怎麽說?”“還能怎麽說,人家正生着病。”“你吃醋了?”杜可心裏嘲諷地一笑,吃醋不見得,只是有點驚訝罷了。自己尚是豐腴貌美,卻已經比不過這些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了。

然而她只是把手機丢在一邊,很溫柔地笑着:“我是那樣小氣的女人嗎,與榕?和你處了這麽些年,我早把那些心思淡了。你說找這個小姑娘是有事,那就是真的有事了。”

挂了電話宋愛兒怔怔地靠在床頭坐了一會兒,忽然腿上挨了重重地一下子,吓得險些跳起。低頭一看,竟是醉得不省人事的王邈頭一歪,倒在了她的懷裏。他的整張臉都埋進了她的懷抱,就像一個撒嬌的孩子。

宋愛兒就勢擡起手,忽然很溫柔地撫摸着他短短的頭發。王邈的發茬很硬,可是醉着的眉目卻很溫和。宋愛兒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從悟空中落下,一點點地探着他的眉,他的眼,最後終于是探到了他的嘴唇。

他的唇是冰的——

她想讓彼此都暖和一些,于是茫然了片刻,很輕很輕地吻了上去。

一覺到天明,王邈很少睡得這樣通氣過,在大醉之後。他起身摸了一把自己的臉,幹幹淨淨的,呵了一口氣也不覺得有酒臭味。身上的睡衣幹淨整齊,床單倒是換了。他一腳踢開拖鞋,赤着腳推開門走進客廳,廳中空空如故。

清晨的光線明淨,仿佛從鏡子中倒映出的另一個世界。細微的聲音從一側的小房間傳出,他慢慢地走到門邊,伸手打開一道縫隙。縫隙裏,早起的宋愛兒正低着頭安安靜靜地替他燙一件襯衣。

她的模樣認真,連他走近了也未發覺。

王邈從背後摟住了她的腰,宋愛兒驚得險些連熨鬥也掉在了地上。

“怕什麽,這房子除了我還有別人不成?”

“你屬貓的,走路都不帶出聲?”

“你別說,十二生肖要再加個貓,算上我一份。”

宋愛兒笑了一下,很快就掩飾住驚訝,轉移了話題:“要吃早飯嗎?”

“你都給我煮了什麽?”他貼近她的耳垂呵着氣。

“什麽都沒煮。”

“我不信。”

“真的,我昨晚架着你回來得那麽遲,哪顧得上去買東西。”

“食櫃裏也沒有?”他懊惱。

她很快地接過話:“沒事,我打電話叫外賣。”說着,她從包裏掏出了一沓外賣卡片,王邈坐在客廳沙發上,似笑非笑地看她一張張地翻着:“宋愛兒,你做外賣的?”

“我剛來北京時送了半年多的外賣呢。”

他有些吃驚,因為想不出來宋愛兒這樣嬌氣又嫌貧愛富的姑娘也會放下身段去幹這種活。可是宋愛兒已自知失言,不肯再提這個話題,反而興致勃勃地問他:“炸韭菜盒子要不要?”

“不喜歡啊——”她撇撇嘴,“那生煎包呢?”

一連被拒絕多次後,她終于有些不耐煩了:“你怎麽比皇帝還難伺候,王邈?”

他那一雙彎起的似笑非笑的眼,忽然閃過一絲狡光,一把捉住她,按到身子底下死死地困住,聲音低啞:“我就想吃你!”

宋愛兒當然不肯,大白天的羊入虎口,折本的買賣。他一手反剪住她的手腕,她用額頭狠狠地頂開他,一邊狼狽地跌下沙發,一邊胡亂地拉起衣領。

王邈倒是不生氣,有些來了興趣地沖着她的背影喊到:“宋愛兒!宋愛兒!”

“幹什麽!”

“你不給我叫外賣了!”

她在衛生間裏對着鏡子一筆筆地補着妝,頭也不回地嗆他:“自己泡方便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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