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血流成河
白又?白這缺心眼的家夥, 某天終于發現自己藏畫本子?的地方暴露了。
那些個書?頁基本都?有?被翻動過?的痕跡,某些圖案上的姿勢甚至讓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悟了的白又?白扶住自己軟綿綿的雙腿,有?些哀愁地将畫本子?全?都?換一個地方藏着。
千重月最近外出的頻率降低了不少, 大多數時間裏都?能夠在魔宮附近找到她人?。
白又?白對此事自然是喜聞樂見, 但有?一次他夜間忽然驚醒,雙手下意識撲騰着要去尋找千重月, 迷迷糊糊睜眼看到她的時候,卻是瞬間清醒了。
能與整個神界匹敵的她自然是強大的,胳膊斷了都?未必會皺一下眉。
但她現在置身于寂靜的黑夜之中, 半靠着床頭死死地抓住心髒前的那一片衣領,一向淡定從容的面龐上滿是壓抑不住的痛苦之色。
千重月一雙長眉緊緊皺在一起,與她有?着親密感應的黑劍似能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跳出來不安地嗡鳴着。
“尊.....”
白又?白不敢貿然去觸碰她,連出聲打破這份壓抑的寧靜都?做不到。
他有?些難過?地看着在他心目中猶如天神一般的人?, 悄悄地挪動身子?來到她的身邊, 咬着牙安靜陪伴着。
能察覺到身邊人?動靜的千重月無?法給出反應, 她捂着仿佛要被無?形野獸啃食成細碎爛肉的心髒, 強忍着毀天滅地的狂躁感,被迫等待着痛楚一點點自行緩和。
待心髒處只剩下一絲絲餘痛,她方才低下頭長舒出一口氣, 眼眸中滿是厭倦和疲憊。
“尊主,你還好嗎....”
見她恢複成昔日?的神态, 白又?白終于按捺不住從窩裏爬出來,小?心翼翼地看着她。
千重月将身體迅速變涼的人?又?重新塞了回去,并不打算将晚上發生的事情解釋給他聽。
“睡覺。”
兩個冷冰冰的字砸下來, 白又?白瞬間就慫了,露出半個腦袋委屈巴巴的。
千重月顧不上管他, 反而一臉心事重重的模樣,沒多久便下了床獨自去了庭院。
她一個人?在外頭吹着風喝着酒,白又?白悄悄跟随在後,卻只敢遠遠躲在角落裏看着她。
二人?之間明明只差了這麽幾步路的距離,白又?白卻莫名覺得她變得有?些遙不可及,下一秒可能就會消失不見。
他光着腳丫子?縮成一團,困得快摔倒了也不肯回寝宮裏去,最後硬生生歪着腦袋睡在了一顆巨石邊上。
有?腳步聲不輕不慢地朝他逐漸接近,嘴角還殘留着一絲晶瑩水漬的千重月,彎腰将人?抱了起來。
果然獨屬于自己的地盤多出一個人?來,會變得尤為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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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并不算安穩的白又?白,直到紅日?初升那刻,總是會反反複複在千重月身旁驚醒。
他總得瞪着眼睛努力地觀察一會兒她的心髒,确定她真的沒什麽事了,才又?安心地睡去。
一整晚都?沒怎麽休息的白又?白,模模糊糊間見聽見千重月起身的聲音,眼睛還沒睜開手就先揮了過?去,死死地纏着她不肯放開。
“尊主你要去哪裏!帶上我!”
說他這人?聖父也罷,當看見無?惡不赦的大魔頭難得流露出脆弱的一面,他實在是心疼得要死。
千重月又?不肯告訴他真相,萬一哪天真就出了什麽事,只留下他一個人?那可不行。
“帶你去殺人?,去不去?”
千重月的紅袖子?被蠢兔子?死死拽在手中,她也沒有?要掙脫出來的意思,只是不鹹不淡地說道。
“随便随便,尊主你想?幹什麽幹什麽,帶上我就好了。”白又?白在床上滾了下,變成一只雪白柔軟的兔子?,三兩下蹦上了自己常趴着的肩頭,“希望你以後能一直帶着我。”
先前并未說謊的千重月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默許了白又?白的行為。
她正踏出去幾步,肩頭那小?兔崽子?去忽然拿爪子?扒拉了她幾下。
“尊主....可不可以給我用個淨塵術啊?”
白又?白有?些羞澀地拿兩只爪子?搓了搓毛茸茸的臉,豎起來的長耳朵顫了顫。
“平日?裏可不見你這般愛幹淨。”
話?雖如此,千重月卻遂了他的願,将睡得有?些炸毛的兔子?弄得幹幹淨淨。
白又?白抖了抖蓬松的毛發,聽到這顯然是在污蔑兔的話?後也沒生氣,而是樂道:“這不是要随你外出嗎?我怎的也該将自己弄好看些,給你長長臉。”
千重月不置可否,低低笑了生後,便帶着他去了自己的誕生地。
沒有?高等生物居住的地方一般都?會被稱之為荒野,或是連綿山丘,或是皚皚白雪,或是森森密林。
千重月擁有?了自我意識的初生點便在一片密林之中,她帶着白又?白如逛自家後花園般淡定地步入危險重重的密林,數萬年來第?一次想?嘗試着去找尋有?關?于自己的信息。
跟着千重月見識了許多六界神奇景象的白又?白,瞪着圓溜溜的兔眼四處觀望,腦袋都?快轉斷掉了。
有?一陣刺目的白光忽然冷不丁閃了他一下,待他揉了揉眼睛恢複正常的視野,一眨眼似是看到了什麽奇怪的東西。
“尊主尊主,你快看那裏,那裏好像有?什麽東西。”
他拿爪子?劃着千重月的脖頸,示意她扭個頭往某個枯葉堆裏看去。
千重月勉為其?難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發現葉子?裏還真藏着個東西,只露出來一點點亮着光的小?角。
她揮手将枯葉打散開,一面沾滿了泥點子?的鏡子?哐當一聲砸在了松軟的土地上。
千重月将之撿起來弄幹淨,翻到背面看着上邊凸出來的詭異花紋,莫名覺得有?些許眼熟。
她用神識探了兩下,發現這鏡子?始終沒有?展現出什麽特別之處來,便打算随手丢回去。
但抛棄的動作下一秒便被白又?白制止了,他扒拉着鏡子?的邊邊,閃着星星眼誇這玩意兒漂亮。
“喜歡?那你自己拿着。”千重月半點兒也不考慮白又?白當下的體型,直接一股腦将大鏡子?塞到他的懷中,差點害得他從肩上滾下去。
化出人?形的白又?白撅了噘嘴,他想?把鏡子?往千重月儲物袋裏塞,又?怕遭她冷冰冰地拒絕,最後也只能抱着鏡子?一路跟在千重月身後小?跑着。
密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千重月帶着只笨拙的兔子?,花了兩天時間将這片被人?遺忘的區域逛完了。
沒找到任何有?用的東西她倒也沒多失望,大不了便是重複着過?往的生活一直到死便是了。
一路出了林子?,準備先将白又?白送回魔宮的千重月剛拿出黑劍,一夥來勢洶洶的不速之客忽然出現。
千重月反應迅速地将傻樂的兔子?護在身後,看着這群自動送上門來的止痛藥。
但來的也不全?是止痛藥,有?部分人?的身上并沒有?黑氣。
隐約察覺到點東西的千重月,控制不住有?些煩躁,她不能夠殺在她眼中等同于無?辜人?的家夥,怕就怕他們稍後一窩蜂地沖上來,她砍蘿蔔一樣不小?心就給一起砍了。
“自己注意着點。”
避免不了一戰的千重月勉強讓自己專注點,畢竟在一群黑紅混雜的螞蟻群中,只能夠踩死黑螞蟻而不能夠踩死紅螞蟻,實在是有?些難為人?。
“你這個合該被千刀萬剮的惡鬼!!”
“數萬年來殘殺那麽多的人?,還以折磨人?為日?常消遣,你怎生還不入地獄!”
“今日?我等便要合力将你拿下,以慰藉我等同胞之靈!”
站出來的人?是仙界修為不容小?觑的仙尊,身上萦繞着明晃晃的正義之氣,一邊捋着白胡子?一邊罵千重月。
他身後跟着成數百個來自于不同種族的高手,其?中不乏還混雜着些積怨已久的魔修。
“別廢話?了,一起上吧。”
千重月将黑劍攥緊于掌中,看着他們合力展開足以遮蓋掉半邊天的結界,渾身頃刻間爆出濃烈的殺氣。
這流光溢彩的金色結界像極了露白找來那一天所設的,結界外的人?對結界內的事根本一無?所知。
這種堵死自己和仇人?退路的方式,千重月真是見一次笑一次。
她一如既往的嚣張态度即刻點燃了衆人?的怒火,面對着能夠遇神殺神的魔鬼,他們也懶得再要面子?地講什麽公不公平,直接各顯神通群體迎戰。
大戰一觸即發,密林外的天色瞬間變得陰沉沉,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
不願成為累贅的白又?白朝着安全?的地方躲去,憂心忡忡地看着千重月與一幹人?等混戰在一起。
千重月揮劍必見血,不到一刻鐘,泥地上已經躺了不少奄奄一息的人?,斷胳膊斷腿的還算走運,斷頭的就談不上幸不幸運了。
白胡子?仙尊同千重月纏鬥得最為激烈,攜帶着澎湃魔氣的暗紅光束與能夠照亮半邊天的刺目白光撞在一起,霎時之間蕩開一層猛烈的飓風,修為較淺的人?甚至都?站不住腳。
白又?白死死抱着一顆古樹才沒有?被風卷到天上去,但過?于強勁的能量波動還是讓他無?可避免地受到了一些傷害,腦子?都?有?些嗡鳴起來。
千重月身着一襲紅衣縱身上高空,她面不改色地抵擋着對方的進攻,體內似乎有?永遠耗費不盡的力量,揮揮手便能輕松碾壓所有?人?。
部分反應快的人?終于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本以為只要将力量集結起來針對千重月,便還算有?那麽幾成勝算。
奈何她不愧是惡名傳遍六界的魔界至尊,以一敵百絲毫不覺費力,甚至還能夠稱得上是游刃有?餘。
她的實力着實是恐怖如斯,如若再這般放任下去,六界遲早會不得安寧。
“這該如何是好.....”
有?人?站在下方觀戰,滿臉不甘心地扭頭吐了口血。
雙眸之中充滿陰郁的魔修死死盯着身形如鬼魅的千重月,餘光掃到了藏在大樹後邊探頭探腦的白又?白。
“我有?一計,你且聽我道來。”
魔修覆在暫時與他休戰的仙君耳旁,淬了毒的目光多次看向一無?所知的白又?白。
仙君聽完他的辦法,面上閃過?幾分猶豫。
“這樣怕是不妥,他雖跟在魔頭身旁,但并未殘害任何人?,也算得上是無?辜.....”
“此言差矣。”魔修不死心,接着慫恿,“又?不是要傷他性命,只是想?借他逼千重月停手罷了,你且看看還在戰鬥的同伴,若再不制止,我們今日?都?要命喪于此!”
全?軍覆沒的擔子?瞬間變得沉重起來,心中充滿大義的仙君最後只能夠點點頭,把主意打到了白又?白頭上。
尚不知會下方蝼蟻準備耍陰招的千重月,又?一次将正道人?士的手腳斬斷,讓他躺在地上趕緊嗑點止血救命的補藥,不要再上來摻和進混戰了。
一衆人?中那白胡子?的确是有?點東西,她篩選止痛藥的方式完全?無?法在他身上實施,只能夠勉強一邊斬殺多餘的人?,一邊抽出空來應付他越來越兇猛的進攻。
“你這,你這孽障!”
小?老頭眼睜睜看着仙界的同伴又?一個斷了手腳重重墜落在地面上,痛徹心扉地怒斥出聲。
千重月嘲諷的笑容還來不及露出來,轉頭卻看見一抹白被無?恥之徒控制在了手中。
手無?縛雞之力的白又?白被人?朝後折着手,脆弱的脖頸正暴露在鋒利的刀刃下。
他紅着眼睛看着千重月以勢不可擋的修為完勝這群卑鄙的偷襲者,他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肯發出聲音,生怕會影響到她。
可無?奈千重月一個回眸,都?用不着挾持着他的人?出聲威脅,就發現了這件令她不太愉快的事情。
“老頭,你自诩正義,眼下這算得上什麽?”
千重月臉上用以挑釁對手的笑意一點點消去,反手将白胡子?的武器從中間劈成兩半。
兩手空空的白胡子?一顆心猛地顫了下,看向千重月的目光中終于帶上了恐懼。
他本不清楚為何眼前人?似是突然換了一副嘴臉,直到地面上有?人?朝着千重月撂下狠話?,他才知道同行之人?究竟做了什麽蠢事。
“此事我并不知!但那兔妖既然沒有?殺害無?辜,那我等自然不會——”
“閉嘴吧。”千重月耐心徹底告罄,如墨眼瞳中閃過?一絲猩紅,“你們本來至少有?一半人?不用死的。”
“千重月!若不想?這只兔妖受到傷害,我勸你快點束手就——”
完全?不知自己踩中了什麽雷區的仙君,半點沒有?注意到仙界尊者臉上的倉皇驚恐,大無?畏地朝着千重月喊話?。
結果他準備好的長篇大論還來不及說完,那德高望重的白胡子?便被人?徒手撕成兩半,猶如甩垃圾一般甩到了他的腳邊。
“你說束手什麽?本尊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千重月一手抓着一顆人?頭,居高臨下地看着那仙君,眼底的紅光愈發濃郁。
“我說,我說.....”看着與腦海內構思出來的場景完全?不同的現實,仙君強撐着發軟的雙腿,硬着頭皮接着說,“我所讓你束手就擒,放下屠刀不要再殘害無?辜人?,否則這兔妖.....”
啪嗒。
被硬生生捏爆掉的兩顆腦子?炸出了成片的汁水,稀裏嘩啦落下來如一場粘稠細雨。
活了八百輩子?從未親眼見過?煉獄的仙君徹底吓傻了,他求助般地看向之前那慫恿他挾持人?質的魔修,卻發現對方早已經逃之夭夭,獨獨留下他一人?與魔鬼頑強對峙着。
發抖的仙君吓得後退兩步,但架在白又?白脖子?上的長劍忘記及時收回,退後的時候不慎劃出了一道清晰的血痕。
吃痛的白又?白皺着眉頭悶哼一聲,一雙幹淨剔透的眼眸中滿是淚水。
腦子?已經開始出現混亂的千重月看見那清清楚楚的一道紅,印在白又?白脆弱白皙的脖頸上是如此刺眼。
驟然加速的心跳瞬間點燃了她所有?封印在骨血之中的瘋狂,一念之間不成神便成魔,遇鬼殺鬼,遇人?殺人?。
“不不,不要尊主!!!”
白又?白奮不顧身地朝着戰鬥場地的中央跑去,積在眼眶的淚水随着風被甩出。
固執到只剩下自我的千重月壓根聽不見他凄厲的喊聲,閃爍着妖冶紅光的眼眸中,只能夠看得到那些不顧顏面四散逃離,最後卻又?破不開結界的人?們。
她毫不留情地揮着劍,絲毫不在意一顆心髒跳動劇烈到即将破出胸膛來。
成灘成灘的熱血濺在臉上,面無?表情的千重月感受到了短暫的溫熱,下一刻獵殺攻勢變得更加兇猛。
哭天喊地的高手們成了被老鷹捕殺的老鼠,一個不留神就會腦袋搬家。
間接釀成這場大禍的仙君顫顫巍巍地看着這一切,臉上涕淚縱橫。
極度焦慮的白又?白看着呆愣在原地不敢跑的仙君,不顧三七二十?一沖到他面前,詢問這結界該如何破解。
“結界是尊上設下的,尊上,尊上已經死了.....”
他根本不敢看血淋淋的白胡子?一眼,只是低着頭絕望地說道。
“你總得想?想?辦法打開結界啊,不然你會死在這裏的!”白又?白瘋狂晃動着他的肩膀,想?要讓他稍微振作一點,“我猜尊主絕對是要把你留到最後再殺,你趁現在打開結界還跑得掉!!”
铿锵有?力的聲音似乎給了仙君一絲絲信心,他愧疚地看着以德報怨的白又?白,倏地站起來。
他記着尊上的儲物袋內有?能夠破除結界的神器,儲物袋的擁有?着一旦死亡,那麽其?餘人?便可以任意取用裏邊的東西。
生出了希望的仙君立刻行動起來,無?法阻止千重月殺人?的白又?白,只能夠遠遠看着這一切,迫切地祈禱着自己能夠救走一個是一個。
否則,總感覺會有?無?法預料的事情發生。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仙君無?法抑制地歡呼出聲,他朝着背後的白又?白晃了晃手中的神器,“謝謝你朋友,剛才挾持你是迫不得已的,若日?後有?緣相見,我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白又?白用力地點了點頭,焦急地催促着他趕緊躲遠點去打開結界,另一邊千重月已經幾乎要把場上的人?全?都?殺幹淨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将生的希望都?寄托在神器上的仙君,專心致志地破除着結界。
半晌後白又?白的耳邊傳來某種屏障崩塌的劇烈響聲,成功打開結界的仙君忍不住紅了眼眶,迫不及待地沖出血腥味四溢的地方,拿出傳送法寶準備離開。
将最後幾個人?串成一串殺掉的千重月,抹去眼下濺到的血珠子?,轉過?頭來。
心髒猛地提起的白又?白想?都?不想?直接狂沖出去,死死地抱住千重月的腰肢。
“尊主!尊主!求你不要再殺了!!”
“他并非是有?意傷到我,也并非是真的想?威脅你的!”
“求求你讓他走吧,不要再殺人?了!”
白又?白紅着眼看着面前慘絕人?寰的場景,異常痛苦地合上雙眼。
被他緊緊抱住的千重月一言未發,垂下了一雙覆蓋着萬年冰雪的鳳眸。
等了半晌未曾被她掙開,成功拖延了時間的白又?白猛地睜開眼,心下終于狠狠松了口氣。
可沒還想?好該同千重月說些什麽,他餘光忽然掃到慣用右手殺人?的千重月,手上居然沒有?握着黑劍。
剛剛沉寂下來的心瞬間又?蹦到了嗓子?眼,極度不安的白又?白緩緩松開手,一點點轉身朝唯一幸存者逃跑的方向望去。
有?人?正安靜地跪在原地,一柄被血浸染成暗紅色的黑劍從他的後背貫穿到前胸。
他的臉上還維持着即将逃出生天的喜悅神情。
白又?白難以置信地後退兩步,眼中來不及抹去的一絲感動直接成了最大的笑話?。
“怕了?”
千重月召回黑劍,眼眸中沒有?半點溫度。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又?白,任由含在口中的血順着唇角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