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好哇,這樣,我當大哥,你做我小弟,我們從現在開始情同手足。”
公子哥表情有些為難:“哎,我今年都十八了,怎麽算也比你大吧?我怎麽能當小弟呢?”
“十八了,十八了為什麽要來上新生的課程?”
一旁坐着的另一個人“嘿”地笑了:“因為他這一門經史已經重新修學三次了,這次要是還不過,他要在這裏讀一輩子咯。我說盧俢,聽說這次經史是靖殿下閱卷,就算是經史先生同意太子殿下同意,靖殿下照樣要看你寫成什麽樣子,你幹脆放棄吧。”
那個叫盧俢的公子哥委屈巴巴看着顧飛鳥,顧飛鳥也委屈巴巴看着他:“盧公子,你不過是在這裏讀一輩子經史,說不定你多努力一下,讓靖殿下看在眼裏,也就允你了。而我呢,我要是不好好念書,那便是抗旨不尊,是要殺頭的重罪,我幫不了你,也沒有人能幫我啊。”
盧俢拍着顧飛鳥的肩膀,仰天幹嚎:“我的好兄弟呀,你我二人本無過錯,為何如此命苦啊!”
“叫大哥。”顧飛鳥不依不饒。
岳正骞目送盧俢走到教室最裏側的角落裏坐下,回頭看看顧飛鳥:“了不起啊顧兄弟,這麽快就有人巴結了。”
“岳兄莫要說笑,巴結的哪裏是我顧飛鳥,他們眼裏能看到的只有太子,我不過是上馬車時那塊踏腳的板凳。”顧飛鳥歪歪頭,“岳兄,旁人且不論,我這塊板凳在這裏了,你若是想上馬車去你想去的地方,我不介意扶你一把。”
岳正骞無奈笑笑,伸手輕輕拍了拍顧飛鳥頭頂,語氣親切得俨然已經把顧飛鳥當做自己親弟弟了:“你這小子,我要是有想去的地方,自己走着去就夠了。”
顧飛鳥把他手揮開:“那你就自己走着去。對了,記得下課之後給我抄抄筆記和總結。”
弩
“怎麽回來得這麽晚,再晚一些面都不能吃了。”太子把筷子放下,拿起茶碗兒,向着顧飛鳥舉了舉,“下午是騎射,橫豎你賺足了騎射先生的偏心,晚去些無妨,到時候陪我一起。”
“今天我見到一個人,叫盧俢,據說是三年也沒能從經史先生這邊通過,于是還在跟新生一起學經史。你也是騎射幾年不過,所以要跟着我一起學騎射嗎?”顧飛鳥邊說着過來坐下,接過太子遞來的筷子,高高興興開始拌面。
“也就是你敢這麽說我。”太子也不惱,放下茶杯,叉了兩下碗裏的蔥油拌面,“目前皇子公主之中,只有我與我二弟在致成館讀書,我父皇的意思是,凡是致成館騎射和兵法的課程開課,在讀皇子必須參加。父皇最恨戰争,給我還有弟弟們取名字,分別都是寧靖康平,小弟在邊關出生,父皇也賜了安字,盼望邊關安定。父皇以為,所有皇子必須要精于騎射兵法,唯有霹靂手段,才能保長治久安。”
真矛盾。顧飛鳥搖搖頭表示自己理解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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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突然意識到自己話比平時多了許些,便低頭吃面,沒有繼續說下去。顧飛鳥看他那邊沒了下文,給他個面子保持了安靜。
院外傳來一陣鐘聲,太子放下筷子:“過了用餐時間了。我去睡一覺,你如果不睡午覺,下次敲響鐘聲的時候叫我。”
顧飛鳥點點頭,把面扒拉完。
太子去躺下,隔着紗帳看見顧飛鳥把托盤端出去放在門口,然後掏出來倆本子,蘸了墨開始抄書,甭管是抄的課本還是從別人那裏搶來的筆記吧,她能應付一下也是好事,太子頗欣慰地合上眼睛睡了。
岳正骞和辛址早早的到了騎射的講院,這是一個露天的院子,只有院牆上圍了一圈避雨棚,估計下雨的時候他們要在這牆角排成一串籬笆。院子正中間是一排箭靶,以箭靶為中心,一側是壘得像是高臺一樣的講桌,另一側是偏高的課桌,課桌并沒有配椅子,課桌上擺着整齊劃一的輕弩,輕弩的配箭在課桌的下方,裝箭的是一個木桶。
其他的新生陸陸續續到齊了,騎射先生看了看,點了一下人數,然後在高臺上的講桌上坐下來——岳正骞确認了一下講桌旁邊本就有椅子——騎射先生擡高了嗓門:“好,我們就差兩個不怎麽用學的人沒有來了,那你們都在桌子前面站好,我先給你們講一下我們今天要學的這個輕弩。”
辛址看了看騎射先生,拿起面前的一個輕弩,熟練地給它上了箭,拉滿,卡住。
“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人會用,那你也得給我聽着。”騎射先生瞪了一眼辛址,辛址一歪頭,随手把那已經上好箭的輕弩放下。
看他放下了,騎射先生一拍大腿:“現在都把你們面前的輕弩拿起來,我教你們怎麽上箭。都給我好好聽,一會誰做錯了就去馬場掃馬糞。”
騎射先生呱啦呱啦講了一通,岳正骞還在懵着,看辛址已經弄好了,趕緊探探頭:“辛兄,煩請再教教我,這個箭盒從哪裏打開?”
辛址正要伸手給他示範,講臺上一聲咳嗽,兩個人只能各自站好,辛址低聲道:“你先拿着剛剛我安好的那一個,看看是什麽樣子的,等會兒他看不見我再教你。”
岳正骞疊聲道謝,辛址只是點頭。他看了看正在一本正經擺弄那把輕弩,辛址又看了看門口。
顧飛鳥把太子叫醒着實費了一番功夫,等太子收拾好出來,就已經過了上課的時間了,兩個人仗着有特權,路上走得依舊不緊不慢,等顧飛鳥他們來到講院,裏面的其他同學都已經把箭盒裝好了,騎射先生正在一個一個地檢查。
突然,一個同學大喊了一聲太子當心,顧飛鳥一把将太子拽到身後,同時向前邁了一大步,将飛來的箭矢緊緊抓住。
衆人看着剛剛走進院門口的太子和顧飛鳥都愣住了,騎射先生原本正低頭檢查箭盒,聽那聲“太子當心”也吓了一跳,怒喝一聲:“誰!現在我還沒讓你們挂弦!剛剛是誰的□□!這乃是刺殺皇嗣的重罪,站出來!”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岳正骞身上,岳正骞驚慌得張開嘴巴卻說不出話,而還在保持着抓□□姿勢的顧飛鳥,與剛剛直起身子來的辛址四目相對。
“等等,杜騎射,”太子上前拉住正在挽袖子要抓人的騎射先生,搖了搖頭,“我沒事,莫要吓唬他們了,這□□課與詩書課不同,每個人都有不慎的時候,相信這位同學也是無心之失。”
太子回過頭看看顧飛鳥,提高了聲音:“顧公子手受傷了,還在流血,去叫館醫來。”
“不用,我沒事。”顧飛鳥把箭矢抽出來,仍舊攥着拳頭,語氣硬得很。
杜騎射沒轍地看看太子,太子嘆口氣:“這樣吧,杜騎射,我先帶他回去,不耽誤你上課了。也請不要為難那位公子,他第一天來上課,不要吓壞了他,今天的事情就當做沒有發生,也告訴他們不可對外人提起。”
杜騎射向太子一揖:“臣遵命。”
太子給顧飛鳥遞了個眼色,顧飛鳥立刻跟着他走了。
回到房間,太子從櫃子裏取出一個致成館配備的藥盒,從裏面拿出來止血的藥粉和包紮用的布條:“為什麽不見館醫,你手上有什麽不能給人看的東西?”
顧飛鳥不說話,見太子要給她包紮,立刻把拳頭收回背後:“你現在怎麽不計較男女授受不親了。我自己來。”
自己來就自己來,太子把東西放在顧飛鳥面前的桌子上:“會處理傷口嗎,先把手上的血擦一擦,撒上藥粉,用布條把你那不能給人看的掌心裹起來就喊我,我給你把布條打結。”
顧飛鳥看他繞到屏風後面去了,這才把手掌張開。那一箭距離太近了,她雖然抓得及時,但是掌心也險些被刺穿。她把手掌心的血大概用濕布擦了擦,露出掌心上詭異扭曲着的掌紋——或者說傷疤來。她倒吸一口冷氣,用牙咬掉了藥粉瓶子的塞,把藥粉胡亂往傷口上倒了倒,藥粉落在外翻的肉上,疼得她臉直抽抽。稍微猶豫了一下,顧飛鳥把布條拽過來在手上繞了繞:“好了,好了!”
“會不會好好說。”太子笑着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用袖子把手纏了,然後托起來顧飛鳥的手,“要是覺得疼就直接說。”
顧飛鳥嘟着嘴偏過頭去。
一直到最後太子給她包紮完,顧飛鳥也沒有吱一聲,太子說包完了她才轉過腦袋來看了看,那豈止是打結,簡直是在她手上紮了朵花,顧飛鳥看着這布條花氣得要跳起來:“好哇,我這可是為了救你受了傷,你還玩上了是吧!”
太子好脾氣地笑笑:“開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