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必為難他,這些禮數,日後祝館長會教的。”皇帝擺擺手,後面站着的祝館長微微低頭,“顧飛鳥,對吧。”
“是。”
好一個幹脆利落的是,皇帝忍不住笑了,畢竟自打登基以來,已經很久沒人敢這麽跟他說話,這麽想想還有點懷念這種簡單明了的聊天方式:“朕要問你,剛剛你與岳正骞交手時,為何不盡全力?”
顧飛鳥撓撓頭:“因為他是真的很想去那什麽館,從第一天來參加打擂就為這個緊張到發抖,橫豎我只是報名來打架玩,不怎麽在乎輸贏,幫他一把也沒有什麽。”
“報名來玩?”祝館長聲音有點發抖。
看他這麽語氣輕松,皇帝表情也漸漸豐富:“玩?這可不是玩,你現在已經算是致成館的學子了,十日後致成館開學,你若不到,還要因為怠學先打三十大板。”
“開學?那什麽館是,學堂?”顧飛鳥終于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皇帝點點頭:“怎麽,你什麽都不知道,就來打擂臺了?這樣吧,朕下旨命你入學致成館,膽敢抗旨,斬立決。”
說罷,皇帝看了看顧飛鳥的表情,努力收斂自己臉上的笑容:“還有一件事,這個人,你可認得?”
皇帝指了指一邊坐着的太子,太子向顧飛鳥點頭示意。
“前些日子見過,在角落裏蹲了很久……您是皇帝,那這位……?”
“是太子。”
顧飛鳥腦袋嗡地一聲,整個人都懵了,幸虧自己沒有生出些歪心思來,包公子啊包公子,我這可以算是救了你一命吧。
“朕聽太子說你對他有粥飯之恩,料你是個心地善良之輩,在擂臺上表現又十分出色,賞你玉佩一對,紋銀五百兩,金葉十五。聽說你現在還跟你雙目失明的父親借住在酒樓?拿這些財物置辦一處房子,雇幾個婢子照顧一下吧。”
顧飛鳥把心底的小算盤都直接給扔了,這麽多錢,以後可以橫着走了。正要領賞,顧飛鳥又蔫了,委屈巴巴看着皇帝:“陛下,這些獎賞若是不要,能換您收回成命,不讓我去上學嗎?”
顧慮到後面祝館長的面子,皇帝正色幾分,嚴肅道:“不能。日後就是太子監督你每日功課,寧兒,他若是有絲毫懈怠,務必嚴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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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知道父皇這是玩上了,于是笑起來,低頭行禮:“兒臣遵命。”
等顧飛鳥蔫巴巴地走了,皇帝笑得格外開懷:“天底下,怎麽會有這種聖旨命他讀書,他都想讨價還價的孩子!”
老奴見海也跟着笑:“陛下,您已經很久沒有如此高興了。”
“是啊,這小子着實有趣,就是這不愛讀書不行,得治。”皇帝抹了把臉,好歹把表情收斂了些,再去看臺上,留給這兩位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而他們還沒有徹底分出勝負,只是岳正骞累得已經亂了呼吸,站在那裏,看着就沒多少勝算,只剩下倔強了。
岳正骞深知自己打不過辛址,辛址跟自己對手時的招數豈止是狠厲,他渾身上下透出的簡直是殺意。而且辛址絕對不是簡單的會武功那麽簡單,像他這樣沒有什麽套路卻招招逼命的路數,只有真刀真槍跟人厮殺出來的殺手才會具備如此敏銳狠毒的手法,他們不需要花拳繡腿更不需要與人較量見招拆招,他們唯一的目标就是殺死對方,所以更果斷,也更狠毒。這個看上去年齡難以揣測的辛址到底是何方神聖?難道他把臉塗得這麽人神共憤,穿得又這麽不倫不類,就是為了掩飾自己身份?
如今與辛址真切交過手才知道,之前顧飛鳥和辛址打的那一場,辛址簡直溫柔得如同在教小朋友學走路,到了現在,沒有留手的辛址仿佛那催命的厲鬼,長得也像催命的厲鬼,讓岳正骞疑心或許他根本就是來索命的無常,否則萬萬是不至于為了進致成館讀書把自己打死的。
正分心,辛址殺招再次逼來,看樣子壓根沒有留手,顧飛鳥的聲音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大喊了一聲“當心”,他當然知道當心,可是當心又談何容易,岳正骞勉勉強強接下辛址幾招,邊擋邊退,一時沒留神,被辛址腿一別失去了重心,辛址順勢一拳打在岳正骞胸口推他下去,疼得岳正骞眼前一黑。他本以為自己也就是摔擂臺上,沒想到直接跌下了擂臺,狠狠在地上砸成一灘,就這也沒能緩解胸口這持久的痛楚。
裁判宣布本次第一名是辛址,第二名是岳正骞,停頓片刻之後,裁判繼續說:“根據本次擂臺賽的結果,即将破格進入致成館的三位學子是,辛址,岳正骞,顧飛鳥。請三位于十日後到致成館進行開學報道,如有疑問,可到致成館門口詢問守門人林濤。”
顧飛鳥過去把岳正骞扶起來,岳正骞還有些頭昏:“顧兄弟,我還是改日再請你吧。”
“你都這樣了,還有心情想請我吃飯這回事。你還能走嗎?你家在哪,不行我就送你回去。辛址你是什麽潑婦,老娘們撕破臉也沒有下手這麽狠的,你想要第一也不至于給人家整個半死吧!好一個毒婦啊!”
辛址一回來,正準備坐下,就聽到那邊顧飛鳥罵開,于是歇也不歇了,高高昂起腦袋,不屑地哼了一聲,在書童的攙扶下,扭着他那纖細的小腰迅速離開了。
岳正骞趕緊勸她少說兩句,被顧飛鳥扶到椅子上,他有些難為情:“好疼,也不知道十天能不能好,等到入學測驗,只怕我命不久矣。”
顧飛鳥又聽到了新的東西:“測驗?”
“對,致成館新生入學,考策論五經以及騎射,這三門是學子必學,若是不合格,日後相應門類的先生就會對你格外關懷。”最後這關懷二字,岳正骞咬得令人心驚肉跳,顧飛鳥眼前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接下來将會生活得何等悲慘,整個人都迅速蔫了下去。
“只怕是要勞煩顧兄弟送我一段路了,剛剛我這腰好像也摔得不輕。”岳正骞像是孕婦一樣扶着自己的後腰站起來,顧飛鳥摻着他往外走,這時人群都散得差不多了,好在不用跟人群擠來擠去。
“岳兄說好的故事,現在可以講了吧?”顧飛鳥用胳膊肘搗了兩下岳正骞。
岳正骞正要拒絕,背後突然有人插了一嘴:“什麽故事,也說給我聽聽。”
二人回過頭,站在他們背後的息靖把手裏折扇合上,岳正骞這就要跪,顧飛鳥摻着他的胳膊給他拽住了。
“不必多禮,外面說話不方便,車已經備好了,上車吧。”
岳正骞慌得不行,看息靖這就自然地要帶他們往馬車上去,顧飛鳥自然地要扶着自己跟上二皇子,趕緊顫顫巍巍拒絕:“草民怎敢與皇子同駕。”
“讓你去你就去,你這把骨頭都快散架了,有馬車坐還不快點。”顧飛鳥踢了他一腳。
“無妨,畢竟你剛剛摔得不輕。”息靖給瑞虎遞了個眼神,瑞虎立刻過來攙扶戰戰兢兢的岳正骞上車,岳正骞上去之後,瑞虎也摻了一把息靖。看他們都有人扶着,顧飛鳥也湊過去等瑞虎伸手扶她,瑞虎臉一下子耷拉得老長:“快點上車,不上拉倒。”
嘁。
岳有光
馬車裏空間不算小,坐下三個人還有富餘,瑞虎說是看不慣野猴子,就到馬車外跟車夫一起坐着。顧飛鳥被人叫野猴子也無所謂,自己心安理得跟息靖坐在一起,對面是仍舊在戰戰兢兢的岳正骞。
“岳公子的父親是曾經運州刺史吧,當年延誤赈災物品發放之事我也有耳聞,今日就是想多了解一些當年的情況。”二皇子長長嘆出一口氣,“當年事必有蹊跷,可是所有人都絕口不提其中疑點,今日父皇問起你的身世,我也提過不能令忠臣蒙冤,可是父皇和太子都拒絕讓我清查此案,所以特地來請岳公子為我解惑,不知道您對當年一案了解多少。”
岳正骞低下頭,雙手攥成拳頭,把原本幹淨熨帖的衣服抓在手裏,褶皺順着衣角綿延出去,在他腳邊微微有些顫抖:“草民也請二皇子不要再深究此事。家父身體不好,已經沒有能力再為國家為陛下效力,所以督促草民考入致成館,相信總有一天能夠為陛下所用。”
息靖沉默了。
“可是你爹要是真有委屈,也不能就這麽受着吧?”顧飛鳥眨巴着眼睛。
岳正骞看她那樣子,根本沒辦法有脾氣:“只可惜這世上并不是人人盡似顧兄弟性格直爽。”
“既然你們都絕口不提,那我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息靖用折扇輕輕敲着掌心,又側過頭去看顧飛鳥,“顧飛鳥,十日後致成館開學,你不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