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流渠道。
他試着去探知寧飛的心理活動,發現對方的精神屏障又高高築起。只有一點微弱的情緒洩露出來,像一粒鹽溶在一大杯清水中。若不是之前有一場激烈的情緒共鳴,成揚很可能會錯過這一點異樣。
這竟然是害怕。
成揚覺得可笑。被俘虜的人明明是自己,為什麽寧飛會怕他。
“好吧。”他說,“在這之前,你先解釋一下關于謝彤和方文浩的事。”
寧飛說:“方文浩本來就在我的目标名單上。雇主要我殺謝彤,也要殺他,誰先誰後都一樣。當時對謝彤沒有把握,所以就朝他下手。”
“你利用我布局。”成揚說,“只告訴我謝彤一個名字,就是為了造成這種對方文浩更有把握的效果吧。”
他聽到急躁的腳步,也許是寧飛正在旁邊走動。“利用?”寧飛冷笑,“若不是你入侵了我的精神,我根本不會把要殺謝彤這件事告訴你。”
“所以這反倒成了我的錯?”
寧飛沒有說話。
成揚将頭靠在牆上,也笑了,彎起的嘴角帶着挑釁的意味:“說起來,我也挺好奇的。作為一個叛逃的哨兵,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當時的精神狀态有多容易被向導入侵。你是故意的吧?”
腳步頓時停住了。
寧飛的呼吸聲拂在成揚耳邊,急促又緊張。“你怎麽知道我是叛逃的哨兵?”他逼近問,“你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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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天有重要的事需要準備,所以明晚不一定有空更新。_(:з」∠)_順便給我點時間調整下,總覺得周末過完之後雞血和愛都有點消退了……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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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成揚微征。
自從第一次見面以來,寧飛對他的情緒和态度一直相當微妙。但如果他體會到的感情是真的……寧飛喜歡他,願意出手幫助他;但又時不時用尖銳的話刺他一下,還把他這樣五花大綁地關起來。一般正常人會在剛做完愛之後,就把情人——或者床伴,什麽都好——蒙着眼拷在床頭嗎?
這讓成揚忍不住猜想,當年寧飛的叛逃該不會是被自己逼的吧。
這不太科學,在公會裏呆了這麽多年,他向來只被人誇過脾氣溫和好相處。如果真的對不起什麽人,自己又怎麽可能完全沒印象呢?
成揚眨了一下眼,順着寧飛的話說謊:“想起來了。”
寧飛的呼吸亂了一秒。他的手放在成揚腦後,指尖在眼罩系帶打結的地方發着抖,好像差一點就要把它扯下來。他的聲音也是顫抖的,離耳邊很近。“你終于想起對我做過什麽事了?”他說,聽起來像一句質問。
成揚誠摯道歉:“這麽多年過去了,我真的非常後悔。”
“……你在後悔什麽?”
“我當年不該那樣對你。”
這句話理當是一瓶萬金油,足夠籠統,适用于各種情況。無心之失也好,沒有及時伸出援手也好。只要寧飛能對此有一點觸動,透出一點口風,成揚就能夠把這個話題接下去。
可是哨兵的呼吸忽然平穩下來,伴随着一聲冷笑,不着痕跡地把自己推開。寧飛指出道:“你根本就沒想起來。”
成揚呼出一口氣,努力把語氣放得溫和:“好吧,我只是查到了公會裏的記錄。”
他以為寧飛會勃然大怒,但對方的表現更像是松了一口氣。趁着寧飛還沒說話,成揚飛快地補上一句:“但我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哨兵輕哼一聲:“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不是不敢告訴,是不想。寧飛在心裏說服自己。是不想。
成揚明明就在面前,被禁锢得死死的,哪兒也去不了。可他還不滿足。大概是因為一解開桎梏,成揚就會離開。
有那麽幾個瞬間,他想,幹脆就放他走吧。反正這不是第一次,早在少年時期,他就習慣了割裂的痛苦。然後這個想法馬上被更強烈的渴望淹沒。他看着成揚的脖頸,青藍色的血管在皮下微微脈動。他想一口咬下去,将成揚整個吃掉。
字面上的意思。生的也好,煮熟也好。皮一寸寸扒開,血液一點點吞下去,肌肉切成小塊;心髒留到最後,一定要完整地囫囵地咽到肚子裏。
這樣,成揚的心就能留在他的體內。無論去到那裏,他都不再孤獨。
寧飛蒼白着臉站着,被自己的瘋狂吓得快吐出來。
他最後決定,還是就這樣維持現狀吧。反正成揚還需要他幫忙,如果把人放走了,或者殺死了,他還能上哪兒交代呢。
“說正事吧。”寧飛生硬地轉了個話題,“你不想談談葉宇晴嗎?”
成揚的聲音低落下去:“之前你說你有一些頭緒。”
“是的。”他繼續說,努力将情緒抽離出來,“經過這幾天的追查,我基本排除了謝彤的嫌疑。過程比較複雜,要先從我手上的任務的雇主說起。”
“嗯?”成揚問。
“傭兵這行做久了,看到任務要求,基本上能反推出雇主的目的。”寧飛低啞地敘述,“他要求我分別殺死三合會、華青和禿鹫的首腦,任務涉及海河市三大地下勢力。我本以為他的打算是将本地黑幫頭領一網打盡,趁機讓自己的勢力崛起。”
“所以他雇傭了你?”成揚打斷道,“白鵬、方文浩、還有禿鹫那位,都是黑道大鱷,只有哨兵才可能有這樣的身手除掉他們。公會向來管理嚴格,我們內部人員受法規限制不能随意出手,而你恰好是在周邊游蕩的叛逃哨兵。”
“沒錯。”寧飛說,“我花了近一個月的時間踩點,了解他們的行程,制定計劃。但是在剛殺死華青的白鵬之後,雇主竟然用謝彤的名字換下禿鹫。這不尋常,一個委托發布後很少會碰到這樣重大的更改。所以我有了兩個猜想,于是跑去找你。”
結果他們在公會的還沒真正交談上,就先發生了一場小沖突,讓成揚趁機控制了他。
成揚點頭,示意自己在聽。這樣的氣氛讓寧飛感到安全,覺得自己處于全然的掌控地位。于是他繼續,語氣不由自主地變得更放松一些:“第一個猜想,謝彤是禿鹫在公會內部的棋子。我的雇主想切斷公會和禿鹫的聯系,所以殺她比殺首腦更為方便,價格也更低一些。”
“有點牽強。”成揚說,“第二種呢?”
“禿鹫聯系上我的雇主,成功讓他放棄原本的目标,轉而打算向公會下手。”
“這就是你當時準備告訴我的?”
寧飛默認了。成揚嘆了一口氣,又問:“你的雇主是什麽人?”
“我不能說。”傭兵說,“職業道德,就像你也不能說葉宇晴和你在執行什麽任務。”
“你已經把他的目标都坦白了,目的也揣測了一番,不差這一點。”
成揚的聲音聽起來很舒服,他幾乎想要服從了。但也只是幾乎。“不。”寧飛說,并希望這種舒服的感覺能不被影響地持續下去。
這是再次見到成揚以來,除了公會裏被控制的那一次,他們之間最平和的對話片段。
成揚說:“好吧。之前你說排除了謝彤的嫌疑,是得到禿鹫正在與你雇主合作的确切消息了嗎?”
“嗯。”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繼續殺謝彤?”
“我打算從禿鹫下手,先追查紀永豐。”
成揚問:“你有線索了?”
“不,”寧飛搖頭,“我有方法。”
“我可以去幫你。”成揚說,語氣溫柔,“你能先放開我嗎?”
“用不着。”哨兵僵硬地拒絕。
成揚的嘴角向下彎去,露出了個稍微有點無奈的神色。“寧飛,”他低聲喊,這兩個字成功地讓寧飛指尖往掌心縮了一下,“就算用不着我幫忙,也還是先解開吧。畢竟人有三急——”
寧飛完全忘了考慮這方面的問題。聽到這話,愣愣瞄了一眼成揚的下`體,血色又湧上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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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發展與預想中的完全不一樣。
咔噠一聲,成揚的腳铐被解下。寧飛押在他身後,推着他走向洗手間的方向。成揚在心裏數着步子,默默把方位記下,等着手铐也被打開。可哨兵的手突然伸向他的胯間,将拉鏈拉下來。
成揚大吃一驚,差點要跳起來躲開:“我可以自己來嗎?”
寧飛一言不發,繼續把扣子也解了,扯下內褲,似乎還想伸手去握住成揚的性`器。
“停!”成揚喊,“讓我自己來。”
寧飛還沒來得及開口,向導的肚子就搶先“咕”地叫了一聲。
身後有短促的氣音,聽起來像一聲壓抑的笑。成揚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寧飛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個會笑的人。
“餓了?”寧飛停下動作問。
成揚點頭。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