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節
的手捏住半勃`起的性`器,力度大得近乎懲罰,喉嚨裏發出類似于野獸受傷的嗚聲。
他像感受不到痛一樣自渎,腦海裏想着成揚最後的眼神——愠怒,鄙夷,難以置信。他知道自己的表現有多卑劣,這種眼神讓他從皮囊灼燒到靈魂深處,幾乎潰不成軍。
寧飛渾身顫抖地達到高`潮。
至少以後成揚不會第二次忘掉他。
滿室腥膻,他麻木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去衛生間洗手。這天天氣晴好,陽光被隔窗切成一道一道,投射在洗臉臺前的玻璃鏡上。鏡子裏的人臉色蒼白,眼眶下兩抹烏青,面頰上還沾着鉛灰色的污跡,看起來不像個活人。
寧飛伸手想去擦去污跡,動作又頓住了。
污跡中有兩個字,依稀能認出是反着寫的“成揚”。也許是昨晚睡的時候出了汗,又壓得太近,把舊報紙上的字跡印在了臉上。
他看着那個兩字,最終虛弱地将前額貼在鏡子上,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描。
鏡子裏的寧飛與他親密地觸碰在一起,像臉蹭着臉來安慰同伴的小動物。“成揚。”他輕聲說,“成揚。成揚。成揚。”
這個名字像一個魔咒,寧飛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回到海河市。
至少,他想,他可以幫上成揚的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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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合會正式洗白成三和集團之後,送給海河市的第一份大禮,便是占地五十六萬平米的臨江廣場。
廣場兩邊鋪着大片草坪,茵茵綠草間點綴着零星的花壇與灌木。再遠一些的地方便是辦公區,成片的寫字樓林立。今天雨後初晴,寫字樓的玻璃幕牆被沖洗得锃亮,映着湛藍的天。另有一座九十八層高的橢圓形建築拔地而起,鶴立雞群一般站在寫字樓中,由上而下俯視着整個臨江廣場和茫茫江面。
渺小的成揚站在廣場中央,背對這座高樓,看着四周的商販和來來往往的人。他今天的工作內容名義上是巡視,實際上是無事可做。百無聊賴,順便等人。
他記得以前休假的時候,宇晴很喜歡來這裏。找一顆大樹,鋪一層毯子,一躺就是一天。聽小商販此起彼伏的吆喝,一聲又一聲,尾調拖得悠長,仿佛時間的流逝也變得慢了。有時他去廣場邊上找小販,買小望遠鏡給宇晴玩。宇晴舉着望遠鏡,懶洋洋向他描述對面樓上的人長什麽樣,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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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用肉眼看也沒區別嘛。”她說。
成揚佯怒,一把将望遠鏡奪過來:“那就還給我。”
還有一次,一個玩鬧的男孩尖叫着跑到他們乘涼的樹下,撞在成揚懷裏。他跌跌撞撞後退幾步,好不容易站穩了,擡頭看成揚一眼,又差點大叫出來。
成揚忙伸手比出噤聲的手勢。男孩捂住自己的嘴巴,點點頭,雙眼卻還是亮晶晶地盯着他。小朋友的大腦向來藏不住話,成揚連探知的步驟都省去了,就聽到一連串激動不已的想法——
“是上周五的救了爸爸的大哥哥大姐姐!”
“大哥哥好厲害好帥,我以後也要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宇晴噗嗤一聲笑出來,戳着成揚提醒道:“又忘了嗎?我們和這個小朋友上周剛見過面。”
成揚再怎麽不擅長記人臉,當時也該反應過來。第一次面對這種充滿期待和崇敬的目光,他從面頰紅到耳根,吶吶說不出話來。
這事情被宇晴取笑了很久。
“成先生。”
他如夢初醒地轉身,看到三步外有個戴着墨鏡的男人朝他伸出手掌:“我是獵豹的助手。”
成揚點着頭,舉起右手與那人握了握。對方掌心粗糙,手指粗而有力,虎口處有長期握着什麽東西留下的老繭。他把心思放回在對話上,問道:“獵豹本人不來?”
“老板有事在忙。”
“那我們昨晚協商好的委托呢?”成揚問。
“非常抱歉,我們不能接。”
男人臉上挂着禮節性的微笑。成揚無言點頭,這也算是意料之中的結果,但他還是隐隐有些失望。沉默片刻,助手先生後退一小步,試探一般說道:“如果成先生沒有別的事情,那我就先回去了。”
“既然來了,順便多聊幾句吧。”
他腳步稍稍挪動,像是微弱的掙紮。一秒之內,這點掙紮也消失了,被信息素牢牢捕獲在成揚面前。
“成先生,”男人夢游似的說,“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大人物?上頭有風聲放下來,警告我們不能接你的活。”
成揚誘導着問:“上頭?”
“官方的人。老板告訴我,還交代我通知其他關系好的同行。”
——也順便通知成揚自己。
向導嘆了一口氣,對其中潛臺詞心領神會。獵豹既警告了他,讓他欠了一個人情,又不着痕跡地把自己撇清。反正消息是他入侵大腦得來的,而獵豹只是送來了個精神防禦力薄弱的助手。成揚揮手放對方離去,從口袋裏掏出小本子,皺着眉看着上頭的名單。
官方的人。
也許他前一天的舉動已經引起公會的注意。
本子上第一個名字是獵豹。成揚按下圓珠筆的筆芯,用力把它用三四道橫線劃掉。他不知道獵豹的消息已經傳了多少家,也不知道自己還剩多少選擇——很可能到了最後,他唯一的希望還只能落在夜鷹的頭上。
前所未有的焦躁感從頭頂順着脊柱向下,他煩躁地收起紙筆,向前走去。
與此同時,寧飛也劃掉名單上的第一個名字。
狙擊步槍已經架好在窗前,ChayTecM240标準型,.433口徑的子彈。瞄準鏡沒有鏡片,不會引起任何反光。他把自起床以來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全放下,一心一意進入工作狀态。下巴擱在托腮架上,找到近四千米外的目标,慢慢地、小心地調整彈道。M240是他的老友,多年以來一向配合默契。
目标是白鵬,五十歲的中年人,在臺前慷慨陳詞,講到激烈之處手舞足蹈。寧飛眯起眼的時候,甚至能清清楚楚看到他臉上細微的皺紋和肌肉的抖動。
是時候了。
手指扣在扳機上,按下,又松開。後座力震得他跌坐在地上,寧飛爬起來,回到原先半蹲半跪的姿勢,透過瞄準鏡朝遠處望,以便随時補槍。
目标已死。
第一個任務總是最簡單的。他們沒有任何防備,也不會專門向工會申請哨兵保镖。他們總是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被子彈貫穿,一槍爆頭。
尖叫聲和警笛聲遠遠傳來,寧飛放松心情,準備收拾東西撤離現場。他脫下沾滿硝煙味的衣服,換上另一件白襯衫,扣子扣到一半,突然嗅到了微弱而獨特的青草的氣息。
他動作頓時停住了,站在窗邊向下看。成揚正在廣場邊,舉着望遠鏡也看着他。安靜,又遙遠,清晰得就像散落他在沙發上的照片。
成揚是被刺骨的殺意驚動的。
作為一個向導,他曾經在其他場合反反複複體會過這種感覺, 像一潑冰水當頭淋下。随之而來的是不好的事情,比如人質的死,撕心裂肺的哭號,當頭擲來的沉重譴責,以及悔恨。
在這片區域的哪個角落,一定出了什麽意外。
他沖到賣玩具的攤販前,扔下一聲“抱歉”就拿起望遠鏡,循着殺意的來源追尋。高樓從上到下數第三層,左邊第二間房,半開的窗戶,槍。
寧飛站在狙擊步槍的左側,壓低下巴與他對視。手放在第四顆扣子上,半敞着胸口。
成揚的手滑到腰間的佩槍上,眼睛丈量着寧飛心髒的位置。他沒有任何證據,在了解事态之前也不能貿然采取任何非法行動。只能眼睜睜看着寧飛将扣子從下往上繼續扣好,移動的手臂時不時遮住要害。成揚目光也一寸寸向上滑過,途經微微凸起的喉結,最後落在眉心。
他也沒錯過對方嘴唇的小動作。寧飛不出聲地,對他做了兩個字的口型。
那兩個字讓他的指尖從槍套上滑落。
腰上的對講機響起來,他的同事們大喊——
“緊急事件!雲浮區發生槍擊案,白鵬遇刺身亡!”
“我聽到子彈軌跡,兇手在東南方。”
“東南方各區巡守人員注意分辨硝煙味。”
夜鷹側身隐入窗簾後,頓時無影無蹤。
成揚放下望遠鏡,遲疑了片刻,按住按鈕報告:“兇手在四季酒店九十六層,逃得太快,看不清臉。你們聯系酒店工作人員,我上去嘗試追捕他。”
九十多層的高樓,自然不能用爬的。成揚跑進大堂,朝服務人員亮出向導證,邊沖到電梯門前邊大喊:“有命案,請配合!”
兩個小姑娘幾乎要吓暈在前臺,電梯邊的管理人員也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