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Allons-y
褚世清一把把程陽拉進了門裏,小護士就不說話了,皺着眉瞥了他們兩個人一眼。屋裏光線還比較暗,褚世清借着走廊裏的燈光觀察了程陽幾秒鐘。他跟小護士陪了個笑,連說了兩句“對不起”。
小護士手上還拿着給病人送的藥,所以點了點頭就走了。褚世清退後一步關上門,程陽已經很自覺地走到他病床上坐下了,掂了掂床頭的水壺,确認裏邊還有熱水,扒拉了兩下臺面上放的藥,又走到床腳看了看褚世清的病歷卡。
“你怎麽還不出院?”
褚世清被問得愣了一下,想去拉開窗簾,但又停住了。
“醫生還沒讓我出。”
程陽擺了擺手:“外傷,回家慢慢長不就行了。”
“可能是擔心腹腔感染吧。”
“啊……我去問問……”
程陽說着就要出門找醫生,褚世清趕緊拉住了他,一靠近就被程陽身上蒸騰出來的酒氣罩住了。他順勢往前走了一步,推着程陽的脖子把人按在了牆上。
“不用問,”他的手下意識滑過程陽衣領下的鎖骨,“昨天說了,快出院了。”
程陽笑了一下:“你悠着點兒。不是走路還有點瘸呢嗎。”
“那程主任您別反抗。”
“不對,不是這個解決方法。”程陽繼續笑,同時手上控制着力氣把褚世清推開了。他抓着自己上衣的衣領就從頭上撈了下來,右手把衣服抛到旁邊床上的同時左手扣着褚世清的脖子吻了上去,一邊吻,一邊帶着兩個人轉了個身,把褚世清安置在了靠牆的位置,“你別用勁,靠着牆站穩。”
“門沒鎖。”褚世清根本不聽話,整個身體往程陽的方向貼,離牆越來越遠。他腰上用力,傷口扯得疼,親吻程陽的感覺卻勾着他與疼痛作抗衡,“要不去床上吧。”
程陽的手放在褚世清腰邊懸空的位置,不确定傷口在哪裏,不敢放下去。他把褚世清的上衣推到了胸口,兩人非常默契地迅速中斷接吻脫衣服然後繼續。程陽按着褚世清的肩膀讓他回到牆邊,吻着吻着手就伸到了對方的褲子裏。褚世清因為腰上有傷,穿着很寬松的居家服,褲腰就松松地挂着。程陽一邊把手伸進去,一邊吻到對方的下巴、側頸、耳廓。
褚世清感受到了程陽手上完全不克制的動作,心裏多少有點驚訝,呼吸也亂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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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陽……”他聲音很低,“沒想到你是這種風格的……”
說來就來,直接開始正劇。
程陽嘲笑了他一聲:“寶貝兒,你自己在那一直說雙性戀雙性戀,其實真跟男的在一起過幾次?”
程陽退後了一步,看着褚世清,把手拿出來手掌舔濕,然後再湊上去接吻并上手繼續。這下子褚世清的反應就明顯得多了,接吻變得毫無章法,腰上還跟着程陽的節奏往上頂,再不時溢出一兩聲呻|吟。
“我操……你要搞清楚,我這樣不是因為跟男的次數少,是因為意|淫過你太多次了。”
“你腰上別用力。”
褚世清耳後似乎很敏感,程陽就用舌頭多舔一會兒。他手上節奏加快,褚世清就開始仰着頭靠着牆,眼睛閉着,一臉什麽都說不出來的表情。程陽見接吻進行不下去了,就側過頭去吻褚世清的喉結,然後鎖骨,然後單膝下跪很輕地吻了吻對方腰上那塊紗布。
輕到褚世清根本沒有察覺。
程陽突然覺得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站起來抓着褚世清的頭發接吻。褚世清比他稍高一點點,但因為現在靠在牆上,所以程陽稍微點了些腳,就把褚世清的頭壓在他自己的手和嘴之間。褚世清的□□被他吻得斷斷續續,他的手墊在褚世清的頭和牆之間,關節被硌得生疼。
他把舌頭伸進去,纏着褚世清的舌頭挑上來,無意識地低聲呻|吟,同時手上節奏加快,褚世清就射了。
褚世清喘着氣靠在牆上,程陽意猶未盡還要去吻,卻被幾秒後緩過勁來的褚世清順着後背脊椎極挑逗地摸了下來。褚世清一邊色|情地摸,一邊把腿伸到程陽兩腿之間蹭。他能感到程陽背上的肌肉因為他手指的動作而繃緊。程陽呼吸變得淺而急,下邊已經硬的不行,腿竟然一下子有點軟。
“我操,你……”
褚世清嗓音很啞:“每次對妹子用這招都特別管用。”
說着,褚世清解開了程陽褲子的扣子,拉下拉鏈,把人推開一些之後順着程陽的前胸一路吻了下去,一直吻到內褲的邊緣,褚世清用嘴把程陽的內褲拉開。他扶着程陽的腰胯部,單膝跪在地上,先是仰頭笑了一下,然後含了上去。
程陽悶哼了一聲,擡手撐住了牆。
他無意識地把手插在褚世清的發間,按着男人為自己服務。褚世清會選擇這種方式,他是有些意外的,但也是突然間意識到,褚世清大概有點迷戀他。
想到這裏,程陽笑了笑。
這一笑笑出了聲,惹得褚世清擡頭看了他一眼。兩個人眼神一碰撞,程陽感覺就上來了。褚世清也明顯感覺到程陽感覺上來了,就沒再移開視線,結果程陽很快就堅持不住了。
褚世清抹了把嘴站起來,差點沒站住,也差點把程陽又看硬。程陽立刻上手扶他,褚世清靠着牆皺了皺眉。
确實有點疼。
程陽很溫柔地親了親他,然後又親了親,然後吻得越來越深。程陽半扶半拉着把褚世清引到了床上,拉開了褚世清床上的空調被。
“躺好。”
褚世清沒忍住笑了出來,聽話躺好了。
程陽把被子給他蓋上,臨了還拍了拍。
這種事情,是不可能就這樣就滿足的。程陽嘆了口氣,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走廊裏的聲音越來越多,病房裏此刻明亮了不少,因此褚世清可以清晰地看見程陽渾身上下透着“事後”兩個字,酒氣也在一場解饞用的性事中散發得差不多了,眼神清醒了,明顯還是半硬的。
“你怎麽會喜歡我的?”
褚世清這個問題問得鬼使神差,他覺得自己腦子大概也被刀砍了才會這麽問。問完之後他很不甘心地張了張嘴,最終沒有再多說什麽粉飾這個問題。
這是一個很直接、很真誠的問題。
程陽心裏聽得很不是滋味,所以他有點抵觸。
“你想聽什麽。”
“程陽,有些時候,你對我那些态度我也不是瞎到看不出來……”褚世清頓了一下,“我們倆之間,我永遠都不可能跟得上你的節奏,你即使很——很好,但也無法滿足我的那些需要。”
“需要?”程陽冷笑了一聲,彎下腰,手刻意往被子裏邊摸,“放心,我滿足得了你……”
“程陽。”
“你別問了,你不想知道。”程陽毫無感情的語氣與他身上不安定的氣場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張弛,“說實話,我是真的不知道怎麽跟你解釋。”
虛無主義四個字,對于褚世清來說也就只是四個字而已。對于程陽的這種情況,康拉德是這麽說的——“他追求一種更完美形式的安逸;或者說,他是那種哲學上的無信仰的受害者,這種無信仰是對一切人類行為有效性的不信。這種形式的孤獨需要、也暗示出此人一定的智力水平”。
在遇到褚世清之前,程陽是安逸的,也是時刻孤獨的。并且,他無法從內心真的相信自己的一切行為會對外界産生任何影響。
但褚世清改變了很多東西。
如果說情|欲是當下程陽體會着的最強的沖擊,那麽這就是最有意義的事情。或者他可以退後一步,只站在存在主義的圍城中,那麽感情和欲望在他目前生活中的地位只會更加不可動搖。
他抓不住任何東西,只能任由這種蒙蔽人雙眼的情|欲将他扯向完全不同的方向。大概就像他昨天短暫睡眠裏夢到的那幅畫。
程陽看着褚世清,眼神中盡是些褚世清看不懂的東西,這讓褚世清有些着急。程陽收了手,坐回到床位旁邊的椅子上,順手把上衣拿過來套上,試圖讓自己的思緒慢慢平複下來。
“這麽說吧……”程陽點了下頭,“我們總是不斷試圖讓自己站在一個脫離了自身的客觀位置上,觀察外界,從而洞察外界,試圖去了解世界的本質。但我們又必須受身體的奴役,受自身的限制,受情緒的左右。”
褚世清皺着眉,滿臉聽不懂。
程陽笑了一下,狀态莫名地緩和了一些:“說俗套一點,我試圖看透世界,但對你的感情開始讓我想蒙着眼過日子。”
說白了,能愛上一個人讓程陽覺得很爽。
在機場翻圍欄闖跑道拼盡一切救褚世清的時候,程陽體會着這輩子從未體會過的驅策力和目的性。
“可是這都不能解釋為什麽是我。”
程陽挑了挑眉:“你不至于這麽沒自信吧。”
“程陽,你不用跟我扯這個。我早過了那個階段了。”
褚世清話音剛落,病房門就一下子打開了,一下子呼呼啦啦進來了一撥人,其中五六個都穿着白大褂,剩下一兩個是跟着的護士。程陽明白過來是主治醫生帶隊查房,就識趣地退到了一邊。
主治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眼睛很小,但看着人很可靠,說起傷情也一套一套的。程陽站在一邊,和褚世清不時交換眼神,兩個人最後竟然跟早戀的小情侶一樣從中找到了樂趣,都開始偷着笑。
一撥醫生快走的時候,程陽抓住時機叫住了褚世清的主治。
“醫生,我就想問下他這個情況什麽時候能出院?現在已經沒什麽大問題了吧?”
主治醫生點了點頭,小眼睛看不出眼神:“沒幾天了,這一輪藥用完只要沒感染,就可以立刻出院。”
程陽點了點頭,心情好了一些。
等病房門一關上,程陽就走到褚世清身邊,讓褚世清往一邊挪一挪。
褚世清聽話地挪了,上一秒腦裏盤算的還是自己的問題還沒被回答,下一秒眯了眯眼,看着程陽後頸上發尾的微卷皺了皺眉。
“你一晚上沒睡陪誰喝酒了?”
“許峥。”
“我操?!就是姚琳那個——”
“嗯,就那個。”程陽躺好,拉了拉被子,“你要麽就起床要麽就別亂動,小心點傷口。”
褚世清翻了個身,摟到了程陽的腰。
然後他愣了一下。
這種實現了夢中所想的感覺實在無法形容。
“我操……我真是太長時間沒有得到過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褚世清這句自言自語讓程陽僵了幾秒,心疼了一下。然後他才慢慢放松,并且重新找回了睡意。
“我太長時間沒有想要過什麽東西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能說些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