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沈遲意的耳珠瑩白豐厚, 她又一向不喜戴耳飾,衛諺重重親吻下去,猶覺着不夠, 憑着本能,張口含住白瑩瑩一點, 又輕輕齧咬着。
他的話一語雙關,這時候還着意放低了音調, 酥酥麻麻在她耳邊缭繞。
他的動作并不熟稔, 卻十分自然, 好像兩人合該這般親近才是。
沈遲意耳朵霎時紅了一片, 臉色忽青忽白的,身上發軟,卻奮力掙紮,低呵道:“你幹什麽!放手!”
衛諺屬狗的吧,在她身上啃了好幾回了,這人什麽毛病啊!
衛諺卻發了興, 不肯理她,仗着她力道不如自己,纏纏綿綿地親吻着她的耳珠, 時不時暧昧地輕‘哼’兩聲。
他眼尾泛着紅暈, 帶着惑人的暧昧。
沈遲意又是羞惱又是冒火,擡起腳來, 重重踩了他腳尖一下,厲聲道:“放手!”
衛諺輕嘶了聲,拿鼻尖不舍地蹭了蹭她的側臉,終于松開她,沈遲意猶覺着不解氣, 照着他手臂的傷口捶了下。
她雖然拿捏着力道,但他那處到底是傷着的,衛諺悶哼了聲,倒退了兩步,捂着傷口,有些委屈地蹙眉:“你下手也太狠了。”
沈遲意理了理衣裳,冷笑:“手爪子不老實,合該剁了才是。”
她想到方才衛諺那一語雙關的話,冷冷呵了聲,拂袖道:“世子,不是你是你瞧上什麽,什麽便該是你的,沒有這麽好的事!難道你以後瞧上了皇上的哪位公主,皇上也得雙手奉上不成?”
衛諺低笑了聲,不以為然:“那倒是不會,非我不能,只是我對公主沒興趣。”他瞅了眼沈遲意,不覺脫口道:“有你在,我哪裏瞧得上什麽公主?”
他難得講出這樣纏綿好聽的話來,自己臉上先微微臊紅。
這人可真夠怪的,強吻沈遲意的時候不見臉紅,講這一句話卻先紅了臉。
沈遲意硬生氣笑,直說:“不是你喜歡我,我就得喜歡你,世子明白了嗎?”
雖然今夜兩人這番交談,她對衛諺的隔閡和成見消散不少,衛諺這些日子對她的照拂也着實讓她感動,但也不代表,她立馬就會喜歡衛諺。
從哪個角度看,衛諺和她喜歡的類型都相差甚遠,盡管她感動于衛諺的照拂,但之前的種種冷待,讓她不可能不心生猶豫。
她冷着臉道:“我性子頗差,貪慕虛榮,又是罪臣之女,身份卑微,不是世子良配,世子關照,我銘感五內,但還請世子另擇一名門淑女為妃吧。”
衛諺被她拒絕又不止一回了,臉皮早已變厚,‘喲’了聲:“你貪慕虛榮,我富貴雙全,你身份低微,我有權有勢,這還不配嗎?分明絕配啊。”他幹什麽事都是雷厲風行,若非瑞陽王還活着,他現在早已昭告世人,要迎娶沈遲意為世子妃了。
沈遲意實在不想和他說話,沉着臉把平安符撂在他懷裏,語氣不善地道:“拿了就滾,別來煩我了。”
衛諺穩穩接過,貼着心口鄭重放好,唇角微勾:“就沖着你特地求的平安符,我也得凱旋歸來。”
沈遲意不禁翻了翻眼睛:“世子什麽時候出發?”趕緊走吧,可別在這兒煩她了。
他臉上嬉笑之色一斂,難得露出幾分正經。他鳳眼幽深,認真看人的時候,頗有些勾人魂魄的味道:“十日之後我就要率軍出發,你要不要來送我?”
沈遲意拒絕道:“送世子的人多了去了,我湊什麽熱鬧?”
本來蓉城關于她和衛諺的流言蜚語已經滿天飛了,她這個前側妃要是跑去十裏相送,這不是等着上蓉城八卦熱搜榜嗎?
衛諺撇了下嘴:“那些人算什麽。”他低頭,眼底似有星光流轉,直視着她:“我只要你相送。”
沈遲意還想拒絕,被他的星星眼一瞧,嘴裏居然卡了下。
衛諺見美人計得逞,略帶得意地笑了笑:“你不說,我就當你同意了。”
他也不給沈遲意反駁的機會,身子一悅就翻出了窗,沈遲意在後面‘诶——’了聲,衛諺已經沒了人影。
……
本來送行不算大事,若是以往,沈遲意去也就去了,畢竟她亦是期盼衛諺能平安歸來,好好審理沈家的案子。不過衛諺提出這要求的時候,神色太過鄭重,她總覺着一旦去了,就像是定下了某種承諾一般。
更何況衆目睽睽之下,她這麽過去,豈非坐實了她和衛諺的事兒?以後想抵賴都抵賴不得。
就這麽糾結好幾日,等衛諺出發的那天,她起的就有些晚,直到沈若渝來推她:“阿稚,觀裏養的那匹馬好像受了傷,你快瞧瞧去。”
沈遲意‘噌’地爬起來,春秋觀離城外三十多裏,觀裏就養了這一匹馬,若是這匹馬出了什麽事,大清早的,她借都不好借,必然是送不成衛諺的了。
她匆忙走過去,果然見那匹棗紅色的馬兒神色恹恹,後腿關節處刮傷了一塊,觀裏的姑子已經上過藥了,雖然它傷的不重,跑肯定是沒法跑起來了。
難道這就是天意?
沈遲意心裏說不上遺憾還是舒了口氣,她伸手捏了捏眉心,喃喃自語道:“昨兒還好端端的,怎麽今天就傷着了?”難道有人故意傷了她的馬?可好端端的,弄傷她的馬做什麽?
周遭空蕩蕩一片,自是沒人回答,沈遲意心下正在猶豫,就聽見高處傳來一聲輕喚:“姐姐。”
她擡起頭,就見衛詢坐在牆頭,他沖着她笑了笑,單手一撐,姿态倜傥地一躍而下。
沈遲意有些錯愕:“殿下怎麽在這兒?”他和衛諺還真不愧是親兄弟,翻人牆頭的毛病真是如出一轍…
衛詢仿佛和她心意相通,一笑:“我主要為大哥做些刺探敵情,籠絡軍隊的事兒,我們兩人走的不是一條道,我倒可晚些出發。”
他眨了眨眼:“我想在走之前來看看姐姐。”
沈遲意避開他的視線,瞧着馬廄裏的馬兒,唔了聲:“多謝殿下挂念,殿下既瞧過了,就專心去打仗吧。”
衛詢也順着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微微一笑:“姐姐想去送大哥?”
其實她還沒想到要不要去送衛諺…沈遲意聽衛詢這般問,神色動了下,擰眉有些惱怒道:“這馬是你弄傷的?”衛詢為了不讓她去見衛諺,居然想出這麽個損招來?
衛詢撲閃了一下長睫,噗地笑了聲:“姐姐生氣的樣子可真好看。”
他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只一笑:“我不想姐姐去送大哥。”
沈遲意又不傻,她既然能覺察到衛諺對她的心思,自然也能覺察到衛詢的…不過他們衛家父子還真是三只奇葩,對女人的審美竟如此一致。
她聽衛詢這般回答,一臉不悅:“去與不去,該是我自己決定,而不是你用這等陰損法子。”
衛詢似乎被她訓斥的有些難過,神色低落下來:“我只是不想讓姐姐傷心罷了。”他幽幽嘆了聲:“姐姐聰慧,不會不知道大哥的意思,若姐姐當着所有人的面兒送他出征,那等于在全蜀中人面前坐實了你和他的事。”
他擡起眼:“屆時…姐姐就再沒有反悔餘地了。”
沈遲意聽出他話裏有話,皺眉看着他。
衛詢起了個看似無關的話頭:“說實話,大哥絕非寬容大度之輩,昔年姐姐的父親算計了大哥,讓大哥差點死于戰場,他當時便立誓要報複沈家,可如今…他卻輕而易舉地接受了姐姐這個仇家之女,姐姐就沒有過猜疑過嗎?而且…大哥一向信奉有仇必報,難道在沈澤算計他之後,他就沒有報複過嗎?”
沈遲意挑了挑眉,衛詢笑了笑,一步一步遞進:“根據我對大哥的了解,要麽是他另有算計,要麽…是他已經報了仇,對手下敗将,他自然不會再深恨,所以才會喜歡上姐姐。”
沈遲意淡淡道:“殿下別跟我打啞謎了?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衛詢笑悠悠的:“姐姐就不覺着蹊跷嗎?本來沈大人極得皇上信重,簡在帝心,可就在他算計大哥之後,本該更讓皇上賞識的,但奇就奇在,沈大人盛極一時之後,卻逐漸失了恩寵,如今甚至連累沈氏一族都入了大牢,姐姐覺着…這樣的蹊跷背後,大哥真的沒有做什麽嗎?”
沈遲意眉心微跳,她忽然想起李钰死的時候,也說過類似的話——他說沈家一案,和衛諺有極大幹系。
不過李钰是臨死挑撥,衛詢則是打擊情敵,這兩人的話再有理,沈遲意也不可能全信。
她定了定神,冷哼了聲:“二殿下別忘了,世子和你同氣連枝,是你的親大哥,你們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這般背着他挑撥,怕是不好吧?“衛詢眯起眼,神情有些危險,他欺身靠近了沈遲意,動作溫柔卻不容抗拒地勾起沈遲意下颔,逼迫她瞧着自己:“姐姐這般說,可真讓我傷心…”
見沈遲意露出怒色,他才慢慢放手,無辜一笑:“我只是不想讓姐姐以後難過罷了。”
……
衛諺軍紀極嚴,他早就定下了今日午時出發,擱在往常,他既然說了午時,那就一刻都不會耽擱。
但今日不知怎麽的,眼瞧着臨近午時,衛諺還沒有動身的跡象,只是時不時往城門的方向瞧一眼。
周钊輕聲提醒:“世子,快到出發的時候了。”
衛諺蹙了下眉,輕抖馬缰:“再等等。”
午時又過了一刻,衛諺豐潤的唇瓣不覺抿起,此時正值盛夏晌午,他又一身戎裝,額上很快沁出薄汗。
他似是不曾覺察,目光直直地望向城門方向,仿佛化成一樽雕塑。
又過了兩刻,不光是衛諺手下的将士,就連來送軍的百官都不禁低低議論起來,周钊忍不住再次催促:“世子…時候到了,咱們該出發了。”
衛諺終于确認等的人不會過來相送,他一寸一寸收回目光,壓下心頭的悶痛,神色沉穩地一揚馬鞭:“出發。”
……
不管是因為衛詢那番話還是別的什麽原因,沈遲意那天到底是沒去送衛諺,仔細想想,她好像也沒什麽必要過去。
這兩兄弟一走,她在道觀的生活又恢複了平靜,直到衛諺走了大半個月,觀主匆匆來尋她:“真人,有位貴客要見你。”
沈遲意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那位啊?”
觀主面色猶豫,躊躇半晌才道:“瑞陽王。”
作者有話要說:還是會虐虐衛狗的,不過我個人不太喜歡惡毒女配在男女主的感情之間攪和,所以先把薛素衣的事情說明,然後衛狗就可以單純的追妻…火葬場了。
馬上ko瑞陽王,沖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