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姜義話音剛落, 幾個差役便齊齊湧上來,上前要推搡沈遲意幾人,有兩個手腳不幹淨的, 上手便要摸沈若渝臉蛋和頭發。
沈姑母和身邊的嬷嬷忙把兩個女孩護住,又叫來兩個家丁, 不讓她們被差役碰到。
沈遲意本來對姜義的話半信半疑,見他這般, 心下也拿不準起來, 臉色更是難看:“國朝以孝治天下, 縱然大人要查案, 也沒有不讓後人祭拜祖先的道理,更別說今天還是清明,大人這般攔着我們,遵的是哪國律法?更何況大人手頭可有證據,可有蓋章的搜查令?否則憑什麽封我沈家宗祠?!除非姜巡撫跟我說出個所以然來,否則我斷不能容你攪亂我沈家宗祠!”
讓姜義這個心胸狹窄之人進去, 攪和祖宗安寧已是輕的了,他必會對沈澤的墳茔下手,這事兒哪個為人子女的能坐視不理?
“真人莫不是太高看自己了?”姜義捋須, 不屑一笑:“沈家一案已經證據确鑿, 本官又是此案主審,只要是跟沈家有關的, 本官想搜便搜,更何況世子已經下令,搜不搜的,可由不得真人?”他神态輕蔑:“真人該慶幸現在宗祠還沒搜出什麽不當之物,若真搜出什麽, 便是沈澤的墳冢,本官也要扒了看看!再有敢阻攔擅闖者,一律按阻撓辦案者論處!”
這話說的狠毒至極,簡直字字句句都在惡心人,別說沈遲意和沈姑母了,就是沈若渝都面帶怒色,恨不得上前狠狠扇這姜義兩耳光。
沈遲意本來已經怒極,但瞟見姜義眼裏閃過一絲精光,她心頭微跳,本來有些發熱的頭腦也稍稍冷靜。
姜義若真的和衛諺商議過要搜查沈家宗祠,又不想讓她們阻攔搜查,直接讓差役把她們攆出去就是,沈遲意這邊攏共就六七個人,想打發出去還不簡單?何必跟他絮絮叨叨說這麽多惡心人的話呢?
除非姜義的不是想真的攔着她們,而是激怒她們幾個,讓她們激憤之下把事情鬧大,再以阻攔搜查的罪責,光明正大地拿她下獄,也符合姜義睚眦必報的性子。
沈遲意想通此節,神色便鎮定下來,沖着一臉恚怒的沈若渝和沈姑母打了個眼色,緩緩道“既然…巡撫是和世子一起下的令,讓我見上一眼世子,問個明白又何妨?”
她頓了頓,又沖着姜義微微一笑,并不遮掩自己和衛諺的特殊關系:“還是說…巡撫想讓我私下去問世子?”
衛諺現在不在場,她也不能憑姜義一人的話,就斷定這事兒是衛諺下令的。
姜義見她這麽快鎮定下來,反口就能脅迫自己,心頭微驚。他很快冷笑道:“真人這是在拿世子威脅我?世子洞明,在公事上一向公正,不會因為一些不三不四之人的蓄意挑撥,就誤了正事,我勸你…”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背後的巷弄裏就傳出一把奢華漠然的聲線:“你說誰不三不四?”
沈遲意和姜義齊齊探頭看過去,就見衛諺騎着馬,帶人向他們縱馬過來了。
姜義沒想到衛諺來的這麽快,眉心微跳,沈遲意莫名有些心安,但想到衛諺的立場,想到姜義方才說的話,看向他的目光又有些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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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諺見她被差役團團圍着,擡起手示意她到自己身邊來,沈遲意抿了抿唇,不動,也不敢動。
山不就他,他只得向山而去,衛諺瞧出她眼底的不信任,心下油然生出一股悶氣,他一抖缰繩,走到她的身邊。
衛諺居高臨下地看着姜義,淡薄問他:“你說誰不三不四?”
“世子恕罪,”姜義原本挺直的脊背佝偻下去,沉聲道:“只是妙清真人一直惡語相向,有意阻攔下官搜證,下官一時激憤,這才錯口說了不當之語。”
“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本世子,還有…”衛諺看了沈遲意一眼,微微俯下身,給人無聲的壓迫感:“我聽說有人假傳我的搜查令,巡撫可知道這人是誰嗎?”
姜義手心冒出薄汗,神色倒還鎮定:“我前些日子已經請示過世子,世子也批下了。”
沈遲意見兩人對峙,忍不住蹙了蹙眉看着衛諺,心下難免起疑…這令到底是不是衛諺下的?如果真是衛諺下的,他這般作态…還真讓人瞧不上。
衛諺自然看到她懷疑的小眼神,微哼了聲:“那日你跟本世子說,多了幾份新的證詞,有些地方還沒有搜,這倒還罷了,誰準你封的沈家宗祠?”
他近來一直忙着西南戰事,姜義把那幾份證詞拿給他的時候,他自然是瞧過,沒有那份證詞跟沈家有關,他便沒多留心,讓姜義根據證詞搜查,不料姜義拿根雞毛當令箭,趕在清明的時候把沈家宗祠圍了起來,他方才收到消息,便帶人過來了。
姜義眉心亂跳,神色還算平穩:“并非下官有意欺瞞,只是突然有了新的證詞,事急從權,今天又是清明,下官怕有人來破壞證據,便先帶人封了沈家宗祠,世子恕罪。”
沈遲意毫不客氣地諷刺:“姜巡撫是趕着投胎呢?急到通知一聲的功夫都沒有?”
衛諺嘴角扯出個譏諷的笑:“這便是你假傳本世子搜查令的理由?”
姜義臉色微沉,并不和沈遲意拉扯,忽的向衛諺行了個大禮,沉聲道:“世子,下官總有不妥之處,但搜查沈家宗祠一事,于下官有何好處?下官執意如此冒險,絕非存了私心,全是為了此案,為了世子。世子自可以懲罰下官,以儆效尤,但就怕世子是受到奸佞之人蒙蔽,為了一點兒女情長,誤了大事。”
他重重叩首:“下官可以自行去領罰,但沈家宗祠,一定要搜!”
難怪他敢有恃無恐地封了沈家宗祠,算計沈遲意,他這話明擺着就是要衛諺做出選擇,在盟友和私情之間做個選擇!
他這話說的,若衛諺罰了他,那就是被美色迷了雙眼,令臣下寒心。姜義對自己看人的眼光還有幾分信心,衛諺絕非兒女情長之人,沈遲意區區一女子,衛諺難道會為了美色,而放棄自己這個官屬?正是有這樣的信心,他今日才敢這般布置,就算今日不能除了沈遲意,也好叫她知道,到底是誰說了算!
姜義話說的明白,沈遲意自然也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長睫不覺扇動了幾下。
雖然衛諺表明了對她有意思,但依照他的性子,沈遲意直覺那心意充其量是征服欲加感興趣的混合體,何況男人都是利益驅使的動物,她有自知之明,別說衛諺對她的心意來的莫名其妙,就算衛諺真的愛她入骨,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也不可能為了一個無權無勢,家族還和他有舊仇的女子,去懲處官位不低的忠心下屬。
更有可能的是,衛諺嘴上也許會訓斥姜義幾句,轉頭便聽了姜義的話,封鎖搜查沈家宗祠了,至于她的意願,衛諺根本無須考慮。姜義好深的心思,他今兒設下的套,不光是想讓沈遲意中招,更是為了離間衛諺和她,經此一事,只要衛諺答應封鎖沈家宗祠,兩人之間必勝嫌隙。
沈遲意看了眼不遠處的宗祠,想到亡父,心頭便如被沉沉壓上了一塊重石。
姜義見沈遲意垂下眼,越發得意,語速極快地高聲道:“世子也不要忘了,你麾下五千忠心良将是被誰害死的?還有,世子曾對着斷劍立誓,要讓沈澤血債血償,難道這些仇怨,世子都忘了嗎!如今不過搜查沈家宗祠這等小事,世子又何必猶豫?”
他又瞟一眼沈遲意,意有所指地喊道:“世子天縱之才,此事孰是孰非,世子一查便知,可不要被奸人蒙蔽雙眼,聽信歹人言語,下官對世子絕無二心啊,便是今日有些微過失,也是一心為了世子,倒是這位沈真人,方才屢次阻撓下官辦案,該當入罪才是!”
姜義字字挑撥,卻也句句都是實情,沈遲意不覺手心發涼,既想擡頭看一眼衛諺神色,又不想知道衛諺現在是什麽表情。
姜義喘了口氣,還要再說,就聽衛諺冷冰冰的聲音從頭頂飄來:“夠了。”
姜義就聽頭頂傳來‘噌’地一聲,衛諺的寶劍出鞘抵在他脖子上,逼得他不得不擡起頭來。
衛諺的臉色冷沉至極,冷冷嗤了聲:“些微過失?你倒是會大事化了得很,今日敢假冒本世子傳令,明日是不是就敢假冒我行軍?我安能容你這樣膽大包天的狂徒!”
姜義本來神色還算鎮定,被衛諺直問關鍵,立刻冒出涔涔冷汗來。
他對着姜義,扯出個有些嘲弄的笑:“本來念在你這些日子還算忠心的份上,我本想從輕處罰于你,偏你要自作聰明,字字句句挑撥構陷于她,我問你,你今日設下這個套,也是為了我,沒有存半分私心?”
姜義還沒開口,衛諺就替他答了,他鳳眼裏有幾分狠厲:“你心胸偏狹,我已提點過你多回,偏你屢教不改,不過因為上回她開罪了你,你就費盡周折這般算計,簡直其心可誅,是不是本世子今日不來,你已經命人拿下她,押入牢獄了?”
姜義嘴唇顫抖,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沈遲意見過衛諺嬉笑不正經的樣子,也見過衛諺對她耍無賴的樣子,獨獨沒見他對誰這般狠厲,她心下緊張,長睫不安地動了動。
姜義方才那繁華,都快把她說服了,想不到衛諺竟不為所動,三言兩語就讓姜義辯無可辯。
她張了張嘴,姜義已經俯跪下,聲音顫抖:“世子…恕罪。”
衛諺閉了閉眼,毫不掩飾眼裏的厭憎和鄙意:“帶姜巡撫下去,看押起來,等我向上回禀了再做定奪。”
衛諺如今差不多是蜀中的土皇帝,朝廷無道,哪怕姜義是朝臣,還是一地巡撫,衛諺若要真的一心想處置,只要向上走個流程,仍舊能發落了他。
姜義還欲辯解,已經被周钊帶人半攙半拽了下去。
沈姑母和沈若渝已經看傻了,沈遲意怔怔瞧着,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衛諺湊近了瞧她一會兒,手掌輕輕拍了拍她臉頰:“怎麽?瞧傻了?”
帶了些薄繭的指尖擦過她細嫩的肌膚,她才終于回過神,張口半晌,不知該說些什麽,有氣無力地道了句:“姜義畢竟是從三品巡撫,世子這般重罰,恐怕,恐怕…”她不知道怎麽往下說了。
她是真沒想到,衛諺會在姜義這個盟友和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她。
盡管這麽說有些逗,畢竟姜義只是個糟老頭子,但從現實看,衛諺野心勃勃,正是用人之際,更何況站在天平另一邊的,還是他最為厭惡的沈家,她真沒想到,衛諺會在這時候幫她,還懲處了姜義。
之前知道衛諺對她的心意的時候,她總有種不切實際的感覺,今日見衛諺這般毫不猶豫地選擇她,她方才有了直觀體會,心中不免動容。
衛諺顯然不是那種能體會少女心思的情場老手,也沒趁着沈遲意動容的時候順杆爬,反而有幾分不以為然:“這不是男人該做的事嗎?”
若連自己心儀的女子都護不住,由着她被人欺負,那還算什麽男人?
他見沈遲意有幾分不安的神色,難得緩了聲音:“此事與你無關,姜義心胸偏狹,锱铢必較,設下此局竟然就是因為你前些日子因為一些莫須有的事兒,無意開罪過他,就算沒有你,此人我也不打算再用了,若是哪日不留神得罪了他,他也必會這般算計我。”
沈遲意沖他一笑:“多謝世子,世子明察。”
衛諺瞧她沖自己甜甜一笑,滿腹郁氣瞬間一散,也不覺揚起唇角。他低頭看地上散落的紙錢壽衣,他頓了下才緩緩道:“你不是要去掃墓祭拜嗎?這就去吧。”
他又遲疑了下:“我在外頭看着。”
沈遲意思緒萬千,又沖他一笑,和沈姑母沈若渝一并進了宗祠。
三人先叩拜過祖宗再去沈澤墳前祭拜,沈澤過世的時候沒在蜀中,而是病故在了去京城的路上,當時又正逢流亂,沈家還遭了橫禍,沈澤的屍首最後也沒有尋回,便只能為他立下衣冠冢。
這時分頭累的青磚已經有幾塊松動,沈姑母恨恨道:“必是那姜義使壞。”她忙跟身邊的丫鬟道:“趕緊去找幾個匠人來,把這墳頭重新累一遍。”
沈若渝主動去幫忙了,沈遲意傳來就沒和沈澤見過面,但想到記憶裏沈父的慈和溫柔,心下亦是傷懷,主動道:“我去宗祠裏尋了筆墨,給爹抄幾卷道經燒了吧。”
沈姑母輕輕颔首,沈遲意向守墓的老人讨了筆墨,在宗祠的偏屋精心抄寫,她才提筆寫了兩句,沒想到衛諺居然進來了。
她以為衛諺絕不肯進沈家宗祠的,不覺怔了下,又不知道說什麽好,只得假作沒看見,低頭繼續抄着道經。
衛諺偏不如她的意,故意咳了聲:“你們沈家的祠堂倒是挺大的。”
沈遲意嗯了聲,又落下一筆:“畢竟傳承百年,地方若小,便供奉不下那麽多牌位了。”
衛諺瞧她眼風都不往自己這兒瞄一眼,心下不悅,斜靠在她正對的窗邊:“方才…”他頓了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沈遲意:“你是不是聽信了姜義的鬼話,認為我與他合謀要害你?”
沈遲意心中發虛,被他說的有些慚然,更不敢看他眼睛了:“你想太多。”她停頓了下,嘆道:“疑心自然是有些,我最多只懷疑世子和姜義合謀封鎖沈家宗祠,我相信世子不會害我的。”
衛諺拖長了腔哦了聲,故意逗她:“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何覺着我不會害你?”
沈遲意一下子卡了殼,衛諺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仗着哥哥喜歡你,就敢胡作非為?”
盡管她知道衛諺對她有意,但這樣大膽直白地說在她面前還是第一次。
沈遲意頓時有些招架不住,她上輩子不知被人當面表白過多少回,這時候臉上卻有些發臊,手腕一頓,拉出一條墨線來:“別鬧了,我在抄書呢!”
衛諺偏不如她的意,伸手把她手邊的書抽走,撂在一邊:“那就別抄了。”
他身子一仰,以一個頗有風情的姿勢斜躺在她面前的書桌上,一手撐着側臉,勾唇問她:“書有我好看?”
他本就生的豔麗華美至極,還擺出這樣的姿态,實在妖媚。
狐媚子…
小浪蹄子…
騷浪妖精…
沈遲意腦海裏劃過幾個稱呼,輕咳了聲:“那自然是沒有世子好看。”她彎腰撿起書:“世子滿意了嗎?能讓我好生抄書了嗎?”
“不滿意。”衛諺第二次把她手裏的書抽走,藏在身後,就像一只不許主人專心工作的大貓。
他湊近了沈遲意,和她臉貼着臉:“你還沒謝我呢。”
沈遲意見打發不走他,便沖他一笑:“世子想我怎麽謝你?”
衛諺瞧她眉眼舒展,軟嫩唇瓣近在咫尺,心跳漏了兩拍,嘴上還矜持道:“怎麽謝得你自己想,要我來說,豈不是太沒誠意了。”
沈遲意勾着唇角,慢慢靠近他臉頰…
衛諺心跳驟然亂了,手指忍不住動了動,不知是該主動摟住她,還是該更矜持些,等她自己靠近。
他還沒想清楚,沈遲意的手就已經繞到他身後,輕松取走了他手裏的經書。
她略帶得意地晃了晃手裏書卷:“多謝世子。”
衛諺瞪大了一雙鳳眼,恰好沈姑母在外面喚她,沈遲意沖着衛諺道了句:“世子有事就先回去吧。”然後便被沈姑母叫了出去。
三人給沈澤清掃了墳墓,又祭拜過後,這才出了宗祠。
衛諺說話算話,一直在外護着,見三人祭拜完了,這才帶人離開。
沈姑母現在對衛諺的好感度又比衛詢高些了,在轎子裏的時候嘴裏直念叨:“世子實在是好人啊,對你當真是上心,哎…若是擱在以前,你和世子也不算不般配了,真真天作之合。”
沈若渝亦是附和,又輕嘆了聲:“可惜齊大非偶,世子現在怎麽可能娶罪臣家眷為正妻?更何況阿稚之前還被瑞陽王強納了當側妃,這便更難為世子正妻了,可若是做個姬妾外室,一輩子躲躲藏藏見不得人,人生還有什麽意趣?還是罷了吧。”
沈遲意沒想這麽多,兩人卻瞬間想的這麽遠了,她一時哭笑不得。
馬車這時到了柳府,外面有人粗暴地瞧着車門,催促沈姑母下車:“夫人快些,咱們等會兒還要去給朱姨娘當差呢。”
那朱姨娘沈遲意和沈若渝都沒見過,但若不是她授意,一個下人敢和當家夫人這般說話?瞧朱姨娘這般沒把主母放在眼裏的姿态,姐妹倆都齊齊皺了皺眉。
沈姑母面色一冷,忽然想起一事,問沈遲意:“過幾天我和姓柳的要去赴一個大宴,可恨我許久沒有出門走動,蜀中的大半夫人貴女我都不認識了,你到時要不要跟我一道赴宴?倒可帶我認認人。”
沈遲意知道她是不欲困死在內宅,自然滿口應下。
沈姑母沖她欣慰一笑,心事重重地回了柳府。
……
沈遲意手頭的銀錢擱在尋常地主家那不算少了,但對于她和沈若渝這樣事事都需要打點的人來說,顯然是不夠的,不過為了幫沈姑母撐場面,還是咬牙做了身體面的赴宴衣裳。
衣裳料子是仿襦裙的制式做的,露出修長的脖頸,兩片鎖骨和胸前的一段白嫩肌膚,雖不名貴,卻把她的身段比例拉的極好。
沈若渝欣喜道:“你穿襦裙就很好看,再別像往常那般打扮的冷冷清清的了。”這襦裙不似褙子保守,胸前露出一片白膩肌膚,使得人充滿青春朝氣,容光勝雪。
這襦裙顏色過于濃豔,沈遲意其實不大喜歡,不過為了幫沈姑母撐場面才選了這條,她笑着打趣:“你這審美,倒跟姑母一般。”
衛諺最近忙着西南戰事,已經好幾日沒顧得上過來,趕在宴會前一日來了趟,正好瞧見沈遲意在和沈若渝樹下讨論衣裳首飾,他聽了一耳朵,随口問:“你明日要去赴宴?”
沈遲意吓了一跳,嗔:“世子也不打個招呼。”然後才點頭:“姑母邀我去的,也不知是哪家擺的宴。”
衛諺莫名勾了下唇角:“挺好。”
他目光随意一掃,落在沈遲意手裏那件款式略顯暴露的襦裙和半臂上,鳳眼微微瞠圓:“你要穿這身去赴宴?”
他想了一下沈遲意穿着齊胸襦裙赴宴,其他人把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樣子,心頭就止不住的火起。
沈遲意皺眉:“世子別大驚小怪的,時下流行唐風,穿襦裙的也不少。”
衛諺靜默片刻:“你這裏可有針線?”
沈遲意不明就裏,把手裏的裙子放到一邊,取出一盒針線:“自然是有的。”
衛諺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針線盒,趁她不注意,一把抄起她手邊的衣裙,居然拿針線給她縫了起來。
縫了起來…
沈遲意一臉莫名其妙:“世子…?”
衛諺這針線活兒,精細不精細的不知道,不過速度絕對一流,不過片刻他就把半臂改好了。
沈遲意目瞪口呆。
這條半臂已經往上提了一截,原本半臂前襟微露,現在已經徹徹底底被縫上了!
衛諺倒是頗為滿意,用看着女兒去夜店蹦迪的老父親語氣,語重心長地道:“你長得本來就還湊合,不防君子也要防着小人,免得有人偷瞧你。”
衛諺也不知哪來自信,竟真心覺着自己縫過之後比方才的好看,他把手裏的衣裙遞給沈遲意:“換上吧,這倒還像個樣子。”
作者有話要說:衛諺:父愛如山
安利基友的文:文名:《吃貨侍衛寵夫手劄》 作者名:九死而不悔視臉如命的九皇子懷頌對白月光表白被當面慘拒,為保全面子,他瞅着輪值的自家小侍衛,靈光乍現,對着白月光脫口而出。
“說喜歡你是騙你的,其實本王喜歡男人。”
為了證實,懷頌迎男而上,一把攬住了小侍衛的腰,噘嘴親了一下。
“舒刃,本王的侍衛,又會做菜又會吟詩,腿長腰細,本王甚為中意。”
将主子暗中塞給她的南海明珠納入袖中,舒刃立刻挽住自家主子的手臂,“是的呢……”
一個月後。
懷頌:本王聽茵茵說我們看起來并非兩情相悅,她似乎起疑心了。
舒刃:了解。
在白月光門前,舒刃對自家主子情話綿綿。
三月後。
懷頌:本王……
舒刃:明白。
懷頌深情握住舒刃的手:本王好像确實喜歡男人。
舒刃:……殿下你不對勁!
穿成九皇子懷頌身邊假冒太監的侍衛,躁郁症患者舒刃每日遍體鱗傷不說,最要命的是還綁定了一個“不說話就必死”的系統,只能以主子為解藥來延續生命。
生來寡言的舒刃從此被迫走上話痨營業的道路,每日在危險的邊緣拼命試探。
原以為保住性命就是美事一樁,結果竟收割了生性喜愛嘤嘤嘤的九皇子一枚?
前期矜貴·後期不知臉為何物九皇子*真平頭哥屬性·假扮太監女侍衛感謝在2021-01-04 20:56:45~2021-01-05 20:39: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toryends 4瓶;deadpool 3瓶;滄月、兩只大雞腿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