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張哲人最近覺得壓力越來越大,老板動不動就消失,診所的事情全都要他做決定。做不了的打電話給他,寧渡卻說讓他全權處理。
他要是能決定還用得着問他嗎!
“寧渡哥,你家最近到底是出什麽事了?”
“我家養了個寵物。”
“所以?”張哲人不能理解,“你為了寵物把工作都撂下了?”
“我打算再招一位醫生。”
“可現在不缺人啊,只要你好好上班的話。”
“得招,因為我想過段時間出去一趟。”
“去哪?”
“還沒決定,帶着我家寵物去旅行。”
“我靠!”戴着金邊眼鏡的張哲人忍不住摔書,“寧渡哥,你在開玩笑?”
寧渡淡定地整理了一下他摔到桌上的書,“沒開玩笑,明天把我寵物帶給你看看。他叫玄和。”
張哲人見寧渡不容置疑的語氣,覺得這個世界要瘋了,“我活得真不如寵物。”
第二天,當玄和站到張哲人面前的時候,他才真正感到三觀崩塌,“這是,你的寵物?”
玄和對“寵物”這個詞沒什麽概念,看了看寧渡。
寧渡摟他的肩,“算是我弟弟,撿的。”
Advertisement
張哲人一直很欣賞也很敬佩自己的老板,但他最近是有點搞不清楚他的套路了。“寧渡哥,你沒事吧。”
寧渡也是實在不知道怎麽跟別人介紹玄和,撿的總比從天而降的好。
“他是孤兒,我在垃圾桶旁邊撿的。”
張哲人覺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質疑,勉強咽了咽口水,“咱能換個借口嗎?”
寧渡知道張哲人有話要說,就讓玄和出去被那群喪心病狂的護士折騰。
“所以,這些天你都在照顧他?”
“嗯。”
“他成年了吧,有什麽可照顧的。”
“他自理能力不行。”
張哲人還是覺得不可理喻,“你到底為什麽要收留他,他纏着你的?他纏着你,你也可以把他送派出所啊。”
“不是,是我要帶他回來的。”寧渡最讨厭別人追問玄和的來歷,“行了,別問這個了。我就是想帶玄和來看看我工作的地方,順便讓你們認識認識。”
寧渡招呼了一下玄和,“玄和,過來。”
玄和掙脫開護士姐姐的蹂.躏,屁颠屁颠地跑過來。
“他叫張哲人,你叫張哥就行。”
玄和心理上不願意叫別人哥哥,只是乖巧地鞠躬,“你好。”
“你……好。”
張哲人打量了一番玄和,長相确實不錯,不過,“你這個發型,挺特別的哈。”
寧渡輕笑,“行了,我今天有件事要通知你。”
“什麽事?”
“新上任的夥伴給你找好了,是我母校的一位學弟,比你小一歲,明天就過來。你帶帶他。”
“你都不讓我見見就敲定了?”
“我看着比你靠譜,怕你心裏不舒服啊。”寧渡毫不客氣地嘲笑。
“……”
帶玄和參觀了一下占地不大的診所,給他展示了一些機器。玄和看得津津有味,雖然有些機器挺吓人的,但這就是寧渡的工作。
晚上,接到單青的電話,讓寧渡原本開開心心的心情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單青愛玩,經常出入酒吧,家裏人都知道。一個二十四歲的小夥子,這也還算正常。他學習挺好,在雜志社的工作也很穩定,在外面玩花的錢都是自己掙的。也有個度,從不會把人姑娘怎麽了,鬧出事來。家裏人一般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寧渡接到這通電話的時候,真的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去把他的屁股打開花。
單青出事了,在gay吧。
寧渡火急火燎地趕到,酒吧位于一個偏僻的巷子裏,門很小,但招牌做得很不錯。白天看着不起眼,晚上一打開燈,好看得很。
單青的圈子很多妹子是耽美迷,多少對他有些影響。但寧渡可以肯定,單青不是,他來這,多半是好奇。
單青這嬌縱的性子不是一天兩天了。可這次,要是真怎麽了,那就不是輕易的事了。
擠進酒吧,燈光昏暗,音樂的聲音像在不停爆炸的爆米花,沒有旋律可言,就是一通噪音。來的全是男人,他們毫無掩飾地在閃動的燈光下瘋狂地接吻,簡直就像兩頭獸類在撕咬。
還有個化了濃妝的妖豔男子在中央的臺子上跳熱舞,穿着布條一樣的衣服,胸口全部露了出來,妖嬈得比女生還有過之而無不及。随着他的動作,下面一陣叫好。
寧渡只覺得胃裏反胃,這裏的人都瘋了。
電話裏單青說好像被下了藥,躲在廁所裏不敢出去。但這已經将近二十分鐘了,他們一間一間地搜,也能把他給抓出來。
寧渡抓住一個人就問:“洗手間在哪?”
那人打量了他一下,拉住他的手腕,“我帶你去。”
穿過整個舞池才來到洗手間,正常的燈光下,寧渡才看清那人的相貌。比玄和不過高一點,面容慘白,不知道是不是擦了粉底的緣故。長相倒是一般,丢到人群裏找不到的那種,就是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暧昧裏帶着一絲挑.逗。
寧渡抖了抖身子,實在忍受不住他的目光,“謝謝。”說完就轉身去看洗手間的門。
隐隐聽到幾聲呻.吟從中傳出,寧渡的臉色發白。
他跑到最近的那個門前狠狠踹了兩腳,“給我開門!”
裏面傳出窸窸窣窣穿褲子的聲音,寧渡又跑到隔壁的門上踹了踹,洗手間充斥着罵聲。
寧渡心一橫,大喊:“警察!都給我出來!”
罵聲一下子停了,幾個門自動打開。是真正上廁所的。
“出來,都給我出來!”寧渡豁出去了,把剩下幾個門狠狠踹了幾遍,“查毒品!”
剩下幾個門才陸續打開,其中有一個出來的是兩個人。
都不是單青。他們帶着驚恐,像下水道的老鼠。
還有最後兩個門。寧渡不管了,死命對着那兩個門踹,木門被踹得搖搖晃晃。總算踹了十幾腳之後“咔嚓”一聲,被踹開了。
就看見被綁住的單青死命瞪着他流淚,極度驚恐。平時傲慢的臉上哭得不成樣,面容都扭曲了。嘴裏塞了個布團,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渾身抖得不行。衣服已經被脫.光,胸口和頸脖上好幾個鮮紅的痕跡。下.身一塌糊塗,全是黏糊糊的液體。
兩個中年男人站在他的兩邊,一個人還抓着他的腳踝,一個人在慌忙穿自己的衣服。面色發紅,顯然是喝了不少酒。見到寧渡,皆是驚慌。
寧渡氣得渾身發抖。正好這時手機響了。寧渡看了一眼手機,接了起來。
“我找到他了。”
“你們到了?”
“對。”
“直接進來吧。”
那兩個男人聽到寧渡的對話慌張不已。
“警察同事,我們這……不是,他是自願的。我們……”
他們還沒解釋,時遠和阿武幾個人就已經進來了。
“寧渡!”時遠三步并兩步地跑過來,腳步還有些亂,一向穩重的他滿目焦急。寧渡連忙制止了他。單青這幅樣子絕對不能讓其他人看見。
寧渡把那兩個狼狽的男人趕了出來,“把這兩人留住!”說完,寧渡進了單間內,把門鎖住。
單青渾身無力,一直是靠意志才堅持下來的,見到寧渡後就整個人渙散了,昏昏欲睡。寧渡把他嘴裏的布團取了出來,是一條內褲。寧渡的怒火簡直要燒壞了五髒六腑。
給他松綁,穿上衣服。
出了門,阿武和時遠在跟一位穿西裝的男子說着什麽,其他幾個哥們和那兩個男人都不在了。
“他們在哪?”
“在酒吧外面。”
“這位先生。”寧渡正要走,那位穿西裝的人喊住了他,“你在我們酒吧鬧事,總不能這樣一走了之吧。”
男子說話的時候是笑着的,讓寧渡想到了古代青樓的老鸨。
“你要是不想這家酒吧被警察徹查,還是少說兩句吧。”寧渡的眼神和語氣像是結了冰。
他背着單青,在時遠的護送下出了酒吧。把單青扔到車裏的後座,他緊繃的心才算放松一點。
“今天謝謝你們了,替我跟他們說聲謝,我改天請他們吃飯。還有就是,那兩人的事你幫我處理一下吧,交給警察還是其他方式我都沒意見,只要別讓他們好過就行。”寧渡面無表情。時遠也是第一次見他這幅樣子,他沒看到單青到底被怎麽了,但不會有更壞的結果了。
“單青……沒事吧。”他很擔憂又心疼。
寧渡臉色沉了沉,只說,“我會照顧好他的。”
時遠很想跟上去,但他忍住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