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淑妃這麽可憐,當乞丐都……
郁琤回到宮中以後, 看着玉鸾喝完安胎藥後,才對她道:“你只管好好養胎,孤自然會饒了長公主的性命。”
玉鸾忽然聽到這個消息, 也說不上驚喜, 只是問道:“那玉玺……”
郁琤道:“長公主願意交出。”
玉鸾有些不信。
“阿母真改變主意了?”
阿母那樣偏執的人,便是真能聽旁人的話, 也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 旁人愈是強硬, 她便愈是要死磕到底,她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改變主意?
“難道郎君是在阿母面前服軟了?”
郁琤道:“自然沒有,孤只是告訴她, 阿鸾為她背地裏都付出了什麽罷了,她聽完後便自感慚愧, 擡不起頭, 為了阿鸾她也立馬改變了主意……”
玉鸾被他的話給逗笑。
“那郎君說的肯定不是我阿母了, 我阿母才不會自感慚愧,擡不起頭。”
郁琤撫了撫她上挑的唇角,亦是眉眼含笑, “好吧……阿鸾眼下要想的事情,便是該怎麽感謝孤才是。”
玉鸾問他:“郎君想要我怎麽感謝?”
郁琤餘光瞥見枕下那一抹深色的書角,目光微微閃爍。
“孤眼下還沒想好, 就先留着, 只是阿鸾日後須說到做到才行。”
玉鸾答應下來,答了個“好”字, 對他更是毫無設防。
她眼下答應得輕松,卻不知以後因為這一個“好”字,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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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着盧太醫的方子調養一段時日, 玉鸾日漸好了起來,整個人不僅将先前的清減給補上了,甚至還豐盈幾分,起初胸口都被衣裳勒裹出痕跡,還是郁琤頭一個發現了,又吩咐宮人為她趕制衣裳,制出十幾套衣裙,既要精致也要讓淑妃穿着寬松。
長公主這邊勉強算是消停,宮裏很快便又迎來另一件事情。
劉太後壽誕将近,在天子與朝臣的商議下,這件事情也早幾個月就讓宮人們開始布置忙碌,顯然也是要隆重辦上一場。
然而自打玉鸾進宮以後劉太後便一直都不曾待見于她。
郁琤雖事事都暗中幫她,但卻沒辦法逼着劉太後對玉鸾強顏歡笑,對她喜愛有加。
劉太後一直都不肯見玉鸾,便已經令那些宮人暗中沒少腹诽。
眼下迎來她的壽誕,玉鸾便也提前着手為她準備賀壽之禮。
青嬌反而心中郁悶,在無人時才暗中勸玉鸾道:“淑妃到時候不如就借着懷孕辛苦的理由直接不要去了,也省得那太後又要給淑妃氣受。”
玉鸾繡着手裏的東西,緩緩說道:“各人有各人的立場,倘若我站在劉太後的角度,只怕也會為難……”
維持後宮秩序本就是劉太後職責所在,而玉鸾這樣受盡偏愛存在本身便是一種逾矩,甚至她還致使天子後宮形同虛設。
“你放心吧,我自然也沒有那份以德報怨的心思,只是太後當初曾在我想要離開皇宮之時幫助過我。”
而且玉鸾更不希望在太後壽誕這樣的大場合上因為不敬太後,而讓郁琤更加難做。
與劉太後反目成仇,只怕這也不是郁琤的本願。
青嬌見她心中早已有了決定,也只是嘴上發發牢騷,自然不敢橫加幹擾。
等劉太後壽誕到來之日,劉太後便是再不想見玉鸾,也不得不與對方同在宴席之上。
而玉鸾腹中已然顯懷,更是讓旁的妃嫔看得眼熱不已,卻早已經是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事情。
朝臣為此并非沒有上奏勸谏過天子。
只是天子背地裏卻将他們叫到偏殿沉着面孔一一訓斥,只道淑妃眼下身懷有孕若因閑言碎語而使得皇嗣有所不妥,他便要要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朝臣們頭一回被天子這樣專程叫去跟前狠狠威脅一頓,更是臉色煞白,誠惶誠恐,短期之內也無人再敢提及後宮之事。
淑妃獻上賀壽之禮,且又是她帶着身孕數日不歇,親手所做,劉太後自然也要過目一眼。
只是這一眼下去,便叫她發覺這六扇百壽圖刺繡屏風竟別出心裁,每一個壽字都以金線繡出摩诃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經文組成,且清晰可念,毫無錯漏,用心可見一斑。
這繡屏并非龐然大物,卻精致小巧,擺在桌上或是旁處作為裝飾或隔斷都很是賞心悅目。
劉太後神色微霁。
她雖一直抹不開面子待見淑妃,但事實上自打上回天子差點喜歡上男人以後,她就再也不敢阻撓他接回淑妃,唯恐矯枉過正。
只是今日抛開旁的不說,這禮物簡直就滿意到了劉太後的心窩子裏去了,也叫她實在無法再繼續擺出冷臉。
更何況,淑妃腹中的皇嗣遠比後宮妃嫔重要多了。
“罷了,你既懷了身子就莫要久站,快快坐下,待孩子出生之後,哀家也可以含饴弄孫,頤養天年了。”
劉太後這話幾乎等同于向衆人昭告她已經接受了淑妃。
這讓她身旁的沈玉娘臉色卻微變了幾分。
沈玉娘因為名字裏有個“玉”字被天子多看一眼之後,便一直都懷着自己可以成為皇後的希望。
眼下姑母竟也接受了淑妃,讓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低聲對劉太後道:“想來我那些閨中好友也該到了,我想過去迎一下。”
劉太後欣賞着那繡屏,答應了一聲,沈玉娘這才悄然離開她的身旁。
在這之前,楚鸾尚未自楚府出發之時,家裏人便對她百般交代。
楚鎏對她說道:“淑妃為人善美,先前種種她都不曾與妹妹予以計較,這回進宮之後,妹妹可一定要與淑妃好好認錯,冰釋前嫌。”
楚鸾問道:“倘若她不是天子的寵妃,阿兄還會覺得她為人善美嗎?”
昔日一個髒賤如泥的女子,到底是怎麽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沒有人比楚鸾更加清楚。
楚鎏見她似有心事,不解問道:“妹妹是怎麽了?可是阿兄哪裏說的不好了?”
楚鸾笑說:“沒有。”
楚鎏揉了揉她的頭發,又感慨道:“你雖然從郡主被降為了縣主,但也遠比其他毫無封號的淑女要風光許多,日後咱們都要好好過日子了。”
楚鸾只乖乖點頭。
才至宮中,楚鸾進去便恰好遇見沈玉娘來迎她。
沈玉娘竟将楚鸾也視為好友,可見這段時日下來,楚鸾不僅沒有被打擊到,反而在這些貴女當中甚是讨人喜歡。
沈玉娘路上卻抱怨道:“眼下後宮形如虛設,便是淑妃懷了身孕,也要霸占着天子不許他去旁人那裏,荒謬到了這個地步,就連我姑母都管不了了。”
楚鸾細聲道:“太後與天子畢竟不是親生母子,自然是管不得。”
她說着又語含鼓勵,“但現在淑妃懷孕,豈不是大好時機?不試一試也難免可惜……”
沈玉娘問:“這還能怎麽試?”
楚鸾目露茫然之色,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沈玉娘頓時失望道:“罷了,你這樣善良的人又怎麽能想得了這些烏七八糟的主意……”
楚鸾似自責道:“也怪我太蠢笨……不過這種事情其實也都看命了。”
“就好像歷朝歷代就有不少妃嫔甚至是太後,她們都曾經只是個宮人,卻因天子醉酒之後意外得到了寵幸,這才可以登上枝頭變鳳凰的。”
她這句“無心之言”卻如同點通了沈玉娘的靈穴,叫沈玉娘一下就若有所思起來。
楚鸾見她不說話,便關懷道:“沈姊姊怎麽了?”
沈玉娘搖頭道:“沒怎麽……”
楚鸾見狀也只是淡笑。
這廂天子亦是與親屬朝臣共享珍馐佳釀。
此番宴席上更有平襄王特意趕赴昱京專程來為劉太後祝壽。
另外亦是将長公主一事當面與郁琤私下議過。
眼下衆人與天子暢飲開懷,又聊興大發。
卻是平襄王先是失言說出了跪搓衣板一事,這才惹來了郁氏兄弟和天子的注目。
話已出口,當做沒有說過顯然不能。
他索性便挺直腰板坦然說道:“實則這等事情在本王管轄之地并不稀奇,稀奇的是那些婦人就吃這一套,倒令人很是納罕……”
“我們在外頭犯再大的錯處,跪個兩下就完事兒了。”
尚未婚配也不曾參與過這等兇殘話題的宋殷直聽得目瞪口呆。
他暗中轉頭朝郁琤道:“他莫不是以為他把跪搓衣板這種事情說得無關緊要一些,就能顯得跪搓衣板不那麽丢人了麽?”
這平襄王看着面容俊美,白白淨淨,滿身矜貴,卻不曾想能說出這等沒有氣概的話來,讓宋殷微微失望。
好險,他差點就把這金玉其外的平襄王當做排在表兄之後的榜樣了。
郁琤并未應他,結果旁邊的郁氏兄弟卻紛紛附和。
“不錯,只是沒想到北地竟然也會有此風俗,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宋殷一臉不可置信……
怎麽可能,難不成郁氏兩位大兄他們也都跪搓衣板?
他暗暗一言難盡的語氣問道:“陛下會跪搓衣板嗎?”
郁琤端拿着姿态,冷冷問他:“你說呢?”
宋殷松了口氣,“陛下乃是阿瓤學習的榜樣,陛下可萬萬不能同那些人一樣……”
郁琤自覺自己當然不會與他們一樣了……
只是他也實在懶得聽宋殷這小子滿嘴的啰嗦之辭,只覺對方甚是妨礙自己聽他們讨論。
眼下只是一晃神的功夫,他們幾人卻已經惺惺相惜起來。
“我家妻兒就快要生了,為了妻兒,我竟然都可以做到君子近庖廚,親自下廚為妻兒做她愛吃的鮮羹美湯。”
郁瑕一臉謙遜,一副自覺拿不上臺面的模樣,語氣卻隐隐自豪,恍若炫耀。
果不其然,旁人贊嘆不已,“還是郁兄厲害!”
宋殷恍恍惚惚,這還是他印象中芝蘭玉樹的郁氏長子麽?
他竟然下庖廚,他這般秀雅的人,不怕自己一頭栽進大黑鍋裏去麽?
郁琢卻道:“大兄這次卻不如我了,就算我家嬌嬌還沒有完全原諒我,我也願意每天晚上給嬌嬌睡暖了被褥再打地鋪睡到旁邊去,如此嬌嬌才因為我有點利用價值沒能趕我出房間。”
他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樣,仿佛陷入了蜜罐,無可奈何得很。
平襄王帶頭鼓掌叫好,“沒想到昱京之中竟然人才輩出,本王卻半點也比不上你們了。”
他皺眉道:“本王的阿皎最喜歡聽本王學狗叫,但堂堂男子漢哪裏能輕易學那畜生模樣?”
衆人颔首,宋殷也不由自主聽得入神。
是啊,堂堂男子漢哪裏能輕易學狗叫啊?
好在這點上,這平襄王還是比郁氏兩個兄弟要正常許多。
然而平襄王卻又說道:“本王一般都是直接讓阿皎騎在本王背上哄她高興的。”
衆人恍然大悟,對他亦是豎起了大拇指。
“還是王爺技高一籌……”
恭維的話紛紛不斷。
而平襄王亦是一臉“哪裏哪裏”的模樣生受了贊譽。
宋殷目瞪口呆不已。
什麽意思?
這哪裏就技高一籌了?
意思是他不學狗叫,直接自己扮成狗來供他家王妃娶樂?
這哪裏還是妻奴……
宋殷在心裏震撼不已,這他娘的不是舔狗嗎?
郁琤面上不顯,口中酒水卻分外索然無味,比起他們,自己竟好似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以至于他連插嘴的份都沒有。
宋殷恍恍惚惚地給自己斟了杯酒,看見也只有身側穿着冕服的天子坐如青松,玉樹臨風,豐神俊朗,面容威儀,這才是他所仰仗的表兄!
他只能慶幸還好表兄與自己都還是正常人了……
反正他是寧願一輩子都不娶妻,也絕無可能讓自己成為這種可怕的男人。
晚宴結束之後,郁琤卻也不可避免陪同高興的親友飲得爛醉如泥,被宮人們攙扶送到了承天殿中。
內侍正要吩咐人熬解酒湯來,這時劉太後身邊的沈玉娘卻端了一碗湯走上前來。
內侍向她行禮,“沈女郎,陛下已經歇息下了,若有事情,還請女郎改日再來。”
沈玉娘溫聲道:“是太後她老人家放心不下陛下,所以讓我來給陛下送醒酒湯的。”
內侍又不是個傻子,這大晚上的,又孤男寡女的,若真是劉太後的吩咐,恐怕劉太後用心也不純良。
內侍微笑說道:“原來竟是太後的用心,若不然交給奴來……”
沈玉娘卻避開手,臉色冷了幾分說道:“你不過是個閹人,笨手笨腳哪裏能照顧得好陛下?況且太後就是因為放心不下才派我親自過來,你是想對太後大不敬嗎?”
一個帽子扣在內侍頭上,內侍哪裏有這膽子,忙跪下道:“奴不敢……”
今日尚且還未結束,還是劉太後的壽誕,敢在今日對太後大不敬,那罪責亦是翻倍不止。
沈玉娘這才面露得色,理直氣壯地端着解酒湯進了殿中。
這廂玉鸾顯然并不知道承天殿發生了什麽。
宴席甫一結束,青嬌便要攙扶着她回去休息。
豈料半道上,卻碰見楚氏女郎在這兒徘徊不去。
楚鸾此舉顯然不是迷路,而是早有圖謀。
“這麽久以來,我似乎一直都與阿姊有些不太對付,卻不知阿姊可知我為什麽這麽不喜歡阿姊麽?”
楚鸾低聲問道,面上一派天真。
玉鸾望着她,并未開口。
不喜歡她的人多了去,不過攔着她想要解釋自己為什麽不喜歡她的人,楚鸾倒是頭一個了。
“就是因為你當日分明就在門外,卻對我故意見死不救……”
楚鸾緩緩對她說道。
玉鸾道:“雖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但我瞧你分明也活得好好的站在這裏,何談見死不救?”
楚鸾咬了咬唇,低聲道:“阿姊聽不懂就聽不懂吧,但是……我勸阿姊一句,眼下最好不要過去承天殿了。”
她說着又露出幾分笑容,若有所指道:“免得驚動了胎兒,這好不容易從天子那兒讨來的孩子都保不住……”
她将楚衡與楚鎏的交代全然抛在腦後,做了與他們所希望的一切完全背道而馳的事情。
然而楚鸾話未說完,青嬌卻聽的胸口起伏不已,忍無可忍上前擡手掌掴了她一個耳光,叫楚鸾一下愣在原地。
楚鸾身後侍女趕忙攙扶住楚鸾,“女郎沒事兒吧……”
她說着便要過去扭打青嬌,卻被旁邊的桂生推倒在地上。
“大膽的東西,竟然膽敢對淑妃有所不敬?一個耳光怕都是輕的!爾等還不速速退下?”
楚鸾捂着自己的臉,這才慢慢反應過來,自己竟然被玉鸾身邊的一個侍女給掌掴了。
她緩緩說道:“阿姊覺得我惡毒麽?比起我,你才是那個惡毒的人!”
她說完便紅着眼眶轉身跑了出去。
侍女惶恐從地上爬起來跟着她走,走出老遠以後才顫聲道:“女郎,我們……我們這是成功了嗎?”
楚鸾慢慢放下捂着臉的手,面無表情道:“不知道呢,反正她見到天子衣衫不整與沈玉娘在榻上的時候,一定會感到刻骨銘心吧?”
侍女聽着更覺害怕,只攙扶着楚鸾快速離開了皇宮。
這廂青嬌打完了人手指都還有些顫抖,她委屈同玉鸾道:“淑妃,奴……奴剛才竟然打了她?”
玉鸾笑說:“你做的很好,不然我親自動手也還不方便。”
青嬌立馬道:“這種人才不需要淑妃親自動手,有奴就夠了!”
她說完又小心翼翼道:“淑妃,咱們先回華琚宮吧?”
玉鸾搖頭,“我要去承天殿看看。”
旁邊桂生遲疑道:“不然叫奴先去看看……”
玉鸾掃了他二人一眼,“是怕我動了胎氣?我沒有那麽脆弱。”
她說着便徑直往承天殿的方向走去。
青嬌與桂生面面相觑,只得不安地跟上。
而承天殿中,即便不必推門進去,外面的內侍就已經聽見了屋裏頭的女子已經發出了低低泣音,心中只道完了完了……
屋中郁琤坐在榻上揉着漲疼的額頭。
而沈玉娘坐在地上,只覺被掀開的時候,屁股上的骨頭都要跌裂開了,疼得她站都站不起來……
“孤瞧你膽識過人……”
郁琤扶着額,滿身酒氣。
想到這女子方才從他背後偷襲他的舉動,心中雖是賞識她的勇氣,卻還冷冷得看着她道:“你倒也不必因為自己是女子就妄自菲薄,你若真有誠心,孤就送你去尼姑庵歷練歷練,在尼姑庵中闖出一片新天地才是。”
“并且還大可以借此機會打響名號,從此名垂千古!”
他說得甚是慷慨激昂,仿佛下了榻就能上陣殺敵的模樣,很是振奮。
沈玉娘眼淚掉下來,心說她有誠心啊,但她誠心不是去做什麽尼姑庵老大啊。
也虧得他醉酒後還考慮到她的性別,沒直接叫她上山扯大旗落草為寇了。
“我不要做尼姑……”
沈玉娘抽噎道:“我要陪伴陛下,做陛下的妃子……”
天子登時一拍大腿,怒容相視:“人活在世上又怎麽能沉浸在情情愛愛的事情當中,自當擁有一腔雄心壯志才是!”
他失望地看着沈玉娘,暗暗搖頭:“看樣子,以你的資質,便是叫你去做個乞丐,也是讨不着飯吃了。”
“這般沒骨氣的東西,孤從來都不提拔。”
沈玉娘被他說得面紅耳赤,羞恥難堪,又不服氣地哭着反駁道:“那淑妃為什麽就可以伴君,我看那淑妃去當乞丐分明也讨不着飯吃呢!”
就算他是天子,他憑什麽這麽說她啊……那些肮髒的乞丐能跟自己比嗎?
郁琤聽她這話只恍惚了一下,心中不免想到淑妃是誰?是阿鸾麽?
他黑眸中迷迷糊糊,只覺腦中塞滿了酒水,只能憑直覺去想。
不對,阿鸾是阿鸾,淑妃是淑妃。
但不知為何,一想到那淑妃當乞丐竟然都讨不到飯吃,他的心口頓時就是一揪。
“淑妃竟這麽可憐,當乞丐都讨不着飯吃麽?”
他一臉心疼的模樣,朝沈玉娘道:“勞煩這位女壯士代為引見,孤雖然不認識她,但孤覺得孤可以滿足她……”
沈玉娘被他叫了一聲“女壯士”差點沒氣得在地上撒潑打滾。
門外衆人皆是一言難盡的表情,餘光裏偷偷打量着同樣站在門口的淑妃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