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他看她分明就是吃壞了胃……
盧太醫的話音剛落, 玉鸾愣住,郁琤也愣住了。
他便是近她的身也不過是最近的事情,雖也有那麽些過度頻繁, 卻至今尚且不滿兩個月。
倒也不是郁琤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只是他想到了下午過來時聽到的對話,心口緊緊揪着, 心說她這是連盧太醫都買通了麽?
想到此處, 郁琤心中無疑是震驚的。
但玉鸾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她有些無措地撫了撫平坦的小腹,眼底卻不自覺掠過一絲陌生的喜色。
青嬌高興壞了,表現的比他們當事人兩個都還要高興許多。
“淑妃, 你竟是後宮妃嫔裏頭一個懷上皇嗣的呢……”
這意味着什麽,青嬌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這可是天子的第一個孩子, 若能平平安安從淑妃肚子裏誕下, 日後作為長子女雖負擔得多一些, 但所身上所聚得榮譽自然也不會少。
若是皇子,甚至極有可能成為國之儲君。
青嬌想到這些,都想為她家淑妃捏一把淚, 道她家淑妃總算是苦盡甘來了。
玉鸾也覺得甚是奇妙,語氣卻還有些不太确定,“我果真是懷了郎君的孩子?”
郁琤見她為此展眉, 倒是沒有料到。
她都不知道她這些天一直都愁眉不展, 心思郁郁,也只有眼下才高興了一些。
原來讓她擁有自己的孩子, 她竟然會這麽高興,哪怕這個孩子都不存在……
他嘆了口氣伸手将她攬到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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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巴輕輕磨蹭着她的發頂,竟也被她的情緒所感染。
關于長公主的事情是他未能顧及到她……
她對她阿母的情誼他也不是不懂。
換句話說, 郁琤再是想要處死阿瓊,但也不得不感謝阿瓊一樁事情。
那就是她當初收養了玉鸾,她讓玉鸾有家可歸,讓玉鸾沒有被凍死,沒有被餓死,也沒有被病死……
歇寝之時,盧太醫為玉鸾診出身孕的事情仍盤亘在玉鸾心頭,叫她情緒莫名地染上淡淡喜意,一時也是新奇。
“郎君不高興嗎?”
她睡在軟枕上卻毫無睡意,“今日郎君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倒好似不那麽在意……”
她又難免遲疑是不是因為長公主的事情,眼下他興許并不希望她懷上他的孩子也未嘗可知……
郁琤放下手裏掩飾心情的書,朝她看去,卻發覺她的語氣竟也出現了一絲小心翼翼。
郁琤心口頓時似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指揪了兩下,忙緩下臉色道:“孤自然是高興的。”
“孤只要一想到孤可以有一個骨血裏同時流淌着孤與阿鸾血脈的孩子,孤的心裏便能很是熨帖。”
他這話卻不是哄她,是完完全全地發自內心。
他想到他們的孩子時,天大的愁緒似乎也都可以立刻被抛到腦後。
想來她必然也不清楚,他比她還想有一個他們之間不可割舍亦不可抹去的紐襻。
他定定地凝着玉鸾,撫了撫她的臉頰,複又俯唇去輕柔地吻了吻她的眉心,她的眼睫,她的鼻梁,她的唇瓣……
玉鸾所能感受到的都是他鋪天蓋地的熱切,一個接着一個滾燙的吻,叫她躲都躲不開。
他在她柔軟唇瓣上又蹭了蹭,實忍不住想要更多,将她齒關撬開,勾纏住她的香舌,手掌托住她的後頸,令她更是無法掙脫。
玉鸾被他當做了面團似的按在懷裏反複揉搓,她忍不住哼出了聲兒,雙眸漸漸迷蒙,只覺自己幾乎快要被他熱切的渴望所淹沒。
只是臨到關頭,她忽然想起自己身孕,驚出了些冷汗,忙将他一把按住。
玉鸾眼尾泛着粉色,喘息亦是有些不安。
“郎君莫不是忘了盧太醫的交代,前三個月都不能……”
郁琤眸底只幽沉一片,“孤輕一些就是……”
他吻去她額上的汗珠,心說若真要等她的謊言揭穿了再與她同房,只怕懷上皇嗣還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他半是溫柔半是強勢地将她的細腕按住,似乎每一刻能在她身上汲取的溫暖都珍貴的猶如稀世珍寶一般,令他不能罷休。
等到第二日早上,青嬌領着侍女收拾床榻的時候整個人幾乎都驚呆了。
這會兒日上三竿,窗外的鳥兒都叽叽喳喳飛群落在樹枝上整齊地站成一排,沐着陽光梳理絨羽。
青嬌伺候玉鸾梳妝時,憋了許久,忍不住臉紅讷讷問道:“恕奴逾越,淑妃可有哪裏不适……”
那個盧太醫交代的話,淑妃與天子怎麽可以全當耳旁風呢?
玉鸾自然知曉昨夜過分荒唐,但眼下她也只能強裝淡定說道:“我沒有哪裏不适。”
青嬌瞪大了眼睛,顯然不信:“可是……連床帳都撕了下來……”
那床榻上的情形就更是不堪入目,叫人難以啓齒。
“而且這可是淑妃第一個孩子啊,淑妃……”
青嬌忍着羞恥的心情想要勸玉鸾不要貪歡,心下急得不行。
被人這麽反複暗示,玉鸾臉上也有些熱意。
她還能怎麽說,她能說她根本拗不過那個大畜生嗎?
只是她早上想起盧太醫的話後,自己亦是暗暗留意了幾分,除了腰腿酸軟了些,旁的也不妨事,這才沒好意思叫盧太醫來看看。
“昨日也是不慎……往後我自會防備着他的。”
青嬌連忙點頭,“正該如此。”
“奴從前就聽家裏的嬸子們時常說起,這女人成親以後等有了孩子,其實那些男人不男人的也就無所謂了,可見孩子比男人重要多了。”
更何況玉鸾肚子裏的還是皇嗣呢。
玉鸾微哂,見她說起這些話反倒也不羞了,故意問她:“青嬌難道也是想嫁人了不成?”
青嬌聞言被這話唬得一愣,連忙搖頭,“不不不,我可不要……”
要知道她每次看到淑妃身上的斑斑吻痕,還有那些一塌糊塗的場景,青嬌只覺得這種事情猶如洪水猛獸一般,比兩個漢子赤膊打上一架都更要恐怖幾分。
“對了,淑妃眼下卻真的懷了身孕,那要不要利用這件事情,去幫幫長公主她……”
青嬌忽然就想起這事。
玉鸾遲疑幾分,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淡去。
青嬌見狀登時又住了口,轉而不安說道:“淑妃只當奴沒有說過,奴不是有意提起的……”
淑妃已經數日愁眉不展,好不容易有了個值得高興的事情,她卻還提起來戳淑妃的心窩子,真是不該。
玉鸾淡道:“無妨,這件事情我心中有數。”
這廂郁琤在承天殿中單獨召見了盧太醫。
盧太醫進殿中卻見他沉着面孔,目光陰陰地望着自己。
盧太醫下意識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更是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只是他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郁琤盯了他許久,随即啓唇問道:“淑妃用什麽收買了你?”
盧太醫大吃一驚,口中否認:“沒有啊……”
郁琤卻緩緩道:“盧太醫如今也一把年紀,做一輩子的太醫,難道是想晚節不保?還是盧太醫覺得孤真的就會什麽都不知道……”
盧太醫臉色煞白,趕忙顫聲說道:“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他漲紅了老臉,聲音細不可聞,“老臣确實是收了淑妃打賞的金子……”
只是懷孕的妃嫔們高興起來,他們這些太醫會跟着沾光也并不稀奇。
歷來這種事情明明都很正常,眼下被天子這麽一逼問,倒顯得羞恥萬分,好似他很沒有醫德一般。
郁琤聽到這個答案,心中亦是對這盧太醫略感失望,沒想到這盧太醫在後宮裏待了一輩子經歷了這麽多大風大浪,竟然這麽容易就被收買了。
只是她的胃口不好,睡得也遠比尋常要多,可見身子是真的不太好了。
他沉聲問道:“如此一來,她可會傷到自己的身體?”
盧太醫戰戰兢兢說:“當然不會,只要好好養護,有些婦人在懷子之後亦是可以獲得益處,譬如婦人在月事上多數都有腹痛症狀,但在生完孩子亦有婦人便不再疼痛。”
“總之這也都要看人,倘若養護不當,對婦人本身弊端自然也不可小觑……”
郁琤見他還費心為淑妃掩蓋,倒也不算是白拿了淑妃的好處。
盧太醫見他還不放自己離開,只好委婉笑了笑,道:“實則這也是陛下第一個孩子呢……”
所以就別一臉淑妃好像懷的是隔壁老王孩子的表情了吧。
郁琤聽得這話,心中卻微微恍惚。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昨天夜裏其實也夢見了一個孩子,短短肉肉的胖手抱住他的腿,只奶糯糯地喚他“阿父”,叫的他心軟無比。
如今細細回憶,只記得這孩子一半生得像玉鸾,一半卻生得像他,簡直是這世上最可人的孩子,叫郁琤心中數不盡的歡喜。
只是醒來後發現只是場夢,心情失落可想而知。
想到此處,他又忍不住開始思考昨夜那般賣力,也不知道能不能真正讓她懷上……
大概也是他太過保守的緣故,她竟總是不情願配合着他……也許今晚上可以換些方式,叫她也有些新鮮感吧?
他心中有了想法之後,忽然又問盧太醫道:“倘若是長子,那麽孤眼下要先做些什麽才好?”
盧太醫愣了愣,道:“興許應該先給孩子取個名字吧……”
郁琤若有所思,将這事情默默記下。
臨近黃昏,外面雲霞燦爛,一輪金烏緩緩下墜,在天盡頭處仍是旖麗壯美。
郁琤到華琚宮中,又令人準備晚膳。
玉鸾遲疑許久,忍不住與他提起:“郎君,關于我阿母一事,我亦知她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但在阿母交出玉玺之前,郎君能不能給阿母換個地方……”
玉鸾當日去看時,阿瓊的兩只手腕與兩只腳踝,包括脖頸上都各自套上鐵鏈,固定在屋中角落,真真是屈辱到比狗都不如……
玉鸾想到那樣的畫面,心口仍是揪着。
“哪怕将阿母送回她的長公主府裏也是好的……”
郁琤對這個問題卻避而不答,只是問她:“眼下膳房那邊要準備膳食,你想吃什麽?”
玉鸾心不在焉道:“想吃些酸的。”
郁琤道:“想來興許是兒子了……”
玉鸾掃了他一眼,“也想吃辣的。”
郁琤仍是颔首道:“是女兒也極好。”
他這酸兒辣女的想法倒很是直接。
玉鸾默了默,轉而說道:“其實我也不一定要做皇後,我只希望阿母……”
不等她話說完,郁琤冷不丁将她的話打斷,“倘若孤不答應呢?”
玉鸾垂眸道:“昔日我選擇重新回到陛下身邊時便對阿母說過,我不止是阿母的女兒,我不願辜負陛下,所以後來才忤逆了阿母選擇入宮。”
“但眼下,我也不止是陛下的妃嫔……”
話說到此處,玉鸾的心思反而漸漸沉澱下來。
她雖然與阿瓊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血緣關系,但卻仍有相似之處。
譬如玉鸾一旦做好的決定,卻是任何人都無法更改。
就像她上回決定入宮一樣,阿瓊再是不願,也只能放她離開,便是因為知曉她是這樣的人。
“所以……”
玉鸾擡眸看着郁琤,眸裏沉靜下的情緒令他心口窒了窒。
他沉下眉心握住她的手道:“莫要說了。”
“孤答應你,回頭将長公主送回長公主府就是。”
玉鸾卻只怔怔地看着他。
郁琤心情極郁地問她:“怎麽……”
他話未說完,玉鸾便忍不住伸手輕輕抱住了他。
郁琤詫異。
他愣了一下,過了片刻亦是伸出手臂輕輕攬住她的後背。
“阿鸾知曉郎君的好……是阿鸾讓郎君為難了。”
郁琤拍撫着她後背的動作愈發輕柔,嗓音微喑,“不是懷了身子麽,莫要傷了自己的心……”
他吻了吻她的額,溫聲道:“阿鸾腹中可是孤第一個孩子,孤珍愛的很。”
便是沒有孩子,他也不想她為了阿瓊的事情太過于憂愁。
但郁琤自然也很清楚自己并沒有寵她寵昏了頭。
眼下他固然顧念着她的身體。
但只怕這件事情結束,他也少不得要狠下心腸責罰于她,叫她日後再不敢以皇嗣這樣的重事撒謊欺君。
然而當前……她面頰才稍稍紅潤起來,眸光才勉強多了幾分神采,且在阿瓊這件事情上她也還沒有與他生分,讓他實在不忍揭穿。
她能這樣依賴着他,又這般歡喜,于他而言何嘗不似一塊蜜糖般落在他的心頭上。
他卻巴不得她日日都是這般高興。
郁琤心說罷了。
想來這些時日他再稍稍努力一些,便是虧空了自己的身體,也要想辦法讓她早點懷上自己的孩子才是。
若是時機湊巧,興許假懷孕也可以是真懷孕吧……
用晚膳時,郁琤便發覺玉鸾這些時日分明亦是有所清減,又總經不起折騰的模樣,叫他忍不住往她碗中夾菜。
他将魚腹那塊最為鮮美的魚肉剔出魚刺放到她的碗中,又朝她道:“你須多吃一些,養好了身子才好令孤心安。”
玉鸾并不讨厭吃魚,但今日這塊魚肉吃到嘴裏,叫她只覺得一股腥味溢滿喉嚨,甚至充滿鼻腔……
她胃裏一陣翻湧,也虧得青嬌早有準備,忙端來痰盂。
雖沒叫玉鸾吐了一地,但她胃裏也都吐了幹淨。
郁琤忙蹙眉讓人叫太醫來。
青嬌見他臉色竟很是難看,又低聲道:“陛下不必憂心,女子懷孕時會這樣嘔也不奇怪……”
郁琤陰沉着臉瞪着她道:“你懂什麽?”
這個侍女光顧着演戲,怕是連她主子的身體都不顧了吧?
若不是看在玉鸾的面子上,他哪裏容得旁人在自己面前睜眼說瞎話。
他拍撫着玉鸾後背,偏偏又不能直接揭穿。
畢竟她根本就沒有懷孕……
他原先還不能完全确定,但眼下看來,她分明就是吃壞了胃吧?
盧太醫過來給玉鸾看過以後,玉鸾見郁琤一直關心着她的胃,難免也察覺到他有些關心則亂。
“想來是我方才吃的太急,這才噎了一下,日後也不會再這樣了。”
玉鸾輕聲對他道。
最後還是盧太醫再三向郁琤保證,淑妃的胃沒有任何問題,郁琤才緩下眉心,勉強相信。
到晚,二人洗漱上了榻去。
郁琤想到孕育皇嗣一事,又心思躁動起來,翻了本書出來,認真對玉鸾道:“孤覺得這上面的情形便極适合孤與阿鸾……”
玉鸾瞥了一眼,卻羞得視線立馬挪開。
她讪讪道:“太醫說了不能就是不能……郎君若再是這樣,就莫怪我明日不讓郎君進門來了。”
“阿鸾……”
玉鸾絲毫不為所動。
只是他這般急色也是她萬萬沒有料想到的……
郁琤被她言辭厲色地拒絕,也覺自己這樣怪不矜持,便偷偷将那書塞到枕下,雖精神振奮,一時也不敢強求于她。
玉鸾睡在他懷中,漸漸困倦,“郎君已經很體貼我了,卻不知郎君會不會怪我……”
她知曉自己在阿瓊的事情上一直都有失偏頗,也為難郁琤,但……她也沒辦法看着阿瓊去死。
郁琤心想她說的定然是她騙他懷孕這件事情了。
她的心裏此刻定然也被良心折磨着……他若怪她,她豈不是更加無助自責?
他嘆了口氣,“孤不怪你。”
“孤只盼着阿鸾歡喜罷了……”
翌日郁琤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先将孩子的名字想好,他在民間倒也聽說這樣能招引來命定的孩子早日投進它阿母的肚子裏。
郁琤發覺自己竟然為了這件事情連怪力亂神之說都信,不免暗暗搖頭,然後翻開了奏折,發覺這些老臣迂腐歸迂腐,但華麗繁瑣的辭藻竟很是豐富。
往日他看着頭疼,今日他卻饒有興致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心說這個字好,那個字妙……半天的光景便想出了十來個。
郁琤一時覺得這些名字個個寓意上乘,只恨不得也與玉鸾生上十來個,把這些名字全部都用上。
一時又覺方才想的名字很是庸俗,細細揣摩之下竟沒有一個配得上他與玉鸾的孩子。
他這麽翻來覆去地沉思,心思便全都沉浸在了給孩子取名的事情上。
這日恰逢休沐。
郁琤特意将一些臣子召進宮來,衆人吃茶閑談,之後又君臣同游花園。
起初大家欣賞風景,談天說地,笑笑說說倒也還算松快。
待郁琤委婉提出要給第一個孩子提前想好一個名字,大家又紛紛找回了上朝時的感覺,開始嚴肅地思考這個問題。
待走到河畔,郁琤對着河面又忍不住微微走神。
他身後的臣子甚至還有人将藏在袖子裏的書籍掏出來翻了翻,想了一個又一個,他們個個都很是盡責。
郁琤看着河水碧波蕩漾,園中嬌花鮮美,日光明媚,他的臣子們亦是讨論得熱火朝天。
他若有所思,忽然對衆人道:“孤已經有了頭緒。”
朝臣紛紛以天子為首,自然想聽一聽他的高見。
要知道,天子自打登基以後,朝政上不論是關于民生治世,還是軍政管理,天子皆有他獨到的見解,且也屢屢平息天災人禍,為君者亦是令他們少不得心服口服。
想來在給自己孩子取名字這件事情上,自然也是難不倒他的。
郁琤娓娓說道:“孤是這孩子的父親,淑妃是孩子的母親,且身負誕育之苦,孩子又是長嗣……孤以為應當給孩子取一個有意義的名字。”
衆人紛紛颔首附和,滿懷期待地向他看去。
就聽天子語氣頗為深沉道:“就叫桓愛鸾吧。”
這個名字一聽就很簡潔大方,效果也是立竿見影,吓得一堆老臣惡寒得當場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吓得正在低頭翻閱書籍的人亦是驚掉了手裏的書……
衆人紛紛惶恐進言:“陛下不可啊不可……”
他們面紅耳赤,活了一把歲數,就沒見過這麽肉麻這麽不知羞恥的男人。
郁琤不解朝他們看去,卻不知是哪裏不可了。
他苦思許久,抛開了那些華而不實的字眼。
只覺這名字裏有桓,代表着桓氏之姓亦是代表着他,有愛,代表着溫暖與希望,有鸾便代表着孩子他阿母。
這難道不是很好?
大臣們在心裏大喊寡廉鮮恥,天子竟然在朗朗乾坤之下,青天/白日就在衆人面前說自己愛淑妃……
造孽哦,稚子何辜?為什麽要成為這個狗皇帝向淑妃示愛的工具?
主要還是太他娘的肉麻露骨了……
這些迂腐老臣迂腐起來,渾身上下都刻滿了仁義道德與禮義廉恥。
其中年紀也一把的李侍中更是此中代表,哪裏受得了這樣刺激,只顫顫悠悠說道:“臣願意死谏,求陛下收回成命。”
然後說着便要往河裏栽去,虧得被旁人給及時攔住。
其他人腹诽不止,心說把他們也帶走吧,這狗皇帝不是人!
郁琤見狀心中也納罕不已。
但見這些人反應頗為激動,他不免亦要生出遲疑。
誠然,細想之下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确實有所不妥……
他承認,這裏頭多多少少也摻雜了一點點他對她的心意。
雖然他眼下對她不過只是普普通通的喜歡,用極具深意的愛字來體現多多少少也有一點點言過其實吧?
只是如果叫桓喜歡鸾,豈不是更加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