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他要裝病惹她憐愛?……
“孤贈與阿鸾的腳鏈, 阿鸾視若珍寶……阿鸾的心裏分明有孤。”
郁琤撫着她的腦袋,不緊不慢又往她心口上丢了顆驚雷。
玉鸾聽到這話,自也顧不上自己寒酸不寒酸的一面, 心口反而一點一點地冷卻下來。
她深吸了口氣, 緩緩說道:“那又怎樣?”
他這樣刨根究底挖出她的心思,所以要責備她麽?
她自然不認為自己是對的, 但她确确實實就是這樣一個懦弱的人。
郁琤卻溫言道:“那代表這一切都是孤之過錯。”
玉鸾怔住。
他的聲音卻仍然在她耳旁輕輕響起, “是孤沒能體察阿鸾的苦心, 都是孤不好。”
他撫弄着她雲鬓的手指忽然将她的發簪抽下一支。
玉鸾見他一面說着溫情的話,一面卻還輕佻得像個浪蕩子弟……她下意識伸手要奪回,他卻複又握住她迎上來的手指, 反複摩挲,最後遞到唇邊輕輕含吻。
然後在玉鸾的注視下, 将那支發簪收到了他的懷裏。
玉鸾氣紅了面頰, 眼睫亦是微微顫動, “陛下到底想做什麽?”
“孤想要阿鸾做孤的皇後。”
哪怕已經聽他說過一次,第二次玉鸾仍是止不住心口一震。
她的聲音愈發低微,“如果我要的是皇後之位, 當初未必就會離開,畢竟陛下對我很好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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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琤卻将她引到桌旁,讓她去看桌上一封诏書。
起初玉鸾沒有在意, 只是等那诏書的內容入眼之後, 她卻越來越驚愕起來。
“這是一封廢後的诏令。”
他對她道:“你當日的話孤可以回答你,倘若孤日後待你不好, 讓你失望,這便是你的退路。”
玉鸾并未回頭看他。
那诏書上的每一個字她都認識,可合到一起之後, 卻又那般震驚她的心神。
“阿鸾,孤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願意麽?”
他的聲音并無半分戲谑,很是認真地問她。
倘若從前是他不能懂她,現在他卻很是明白。
倘若叫她走到他身邊的路上是布滿了荊棘與紮腳的碎石。
他卻願意付出所有代價為她鋪平這條路。
玉鸾動了動唇,便是想說不願意,眼下卻也連個“不”字都說不出口。
郁琤站在她身旁身體似有些不穩,忽然整個身體都朝她碾壓了過去。
玉鸾下意識掙了一下,他卻直接從她背上滑倒在地上。
他那般人高馬大一個人,摔在地上動靜顯然不小。
玉鸾吓了一跳,忙去将他扶起,卻發覺他雙目緊閉,是昏了過去。
她碰到他的臉,這才發覺他肌膚滾燙,身上竟發起了高熱。
玉鸾忙叫外面的人進來,豈料外面竟沒一個人答應。
想到他們先前那般默契魚貫而出,她便猜到定然是這個大畜生一早就交代過,不論屋裏什麽動靜都不許進來……
她想到這點,便又忍不住咬牙,暗罵他一句自作自受。
玉鸾跑到門口拍打着門,卻無人應聲。
直到她對着門外喊了句“陛下昏了過去”,外頭才傳來內侍驚訝的聲音。
內侍剛從劉太後那裏趕回來,聽到這話大驚失色趕忙将門打開,讓人進去将郁琤扶到榻上。
郁琤昏了過去,殿中自然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內侍指派人請太醫之餘,又暗暗将桌上姑且見不得光的廢後诏書卷入一個竹筒中,交到玉鸾手中。
“主上先前冒着大雨去了城郊一趟,又在那寒冷透風的山洞裏待了一宿,回來卻又不眠不休召見臣子為他秘密草拟诏書……”
他緊鑼密鼓地布置好每一個環節,淋雨吹風,宵衣旰食,不病倒那才見了鬼了。
內侍将這些事情從頭到尾又講了一遍給玉鸾聽。
甚至他都無需過分修飾郁琤的舉止,哪怕是郁琤在去山洞之前,便為玉鸾準備了許多錢財田地,這些都足以說明他的用心。
他已經将他所能做到的一切都捧到了玉鸾面前,就差剖開自己一顆透紅滾燙的心捧給她了。
“奴曾問陛下為何不直接下诏讓女郎進宮伴駕,主上卻說不忍女郎心裏難受……”
他嘆了口氣,“所以女郎放心吧,陛下再不會勉強女郎半分。”
“陛下的意思是,女郎将這诏書拿回去,倘若不願意,三日後,奴親自去長公主府一趟,将诏書取回來,由陛下銷毀,從此以後,陛下再不會打擾女郎半分。”
“倘若女郎願意,那麽三日之後只需将空心的竹筒交給奴就是了。”
他說完果真不再挽留玉鸾,讓人即刻送玉鸾出宮。
***
玉鸾抱着那只竹筒回到了長公主府。
她并未将竹筒裏的東西告訴任何人,哪怕青嬌問了,她也只是獨自進到屋中,将東西藏進自己床榻裏側。
她坐在榻旁發怔,似乎頭一回面對這事情産生了不知所措。
他心裏有她。
就連她這般不敢輕信旁人的人都能清晰得感覺得到。
她哪裏為難,他卻不會勸她去克服那些為難,而是變着法子去為難他自己。
也虧他這般會造作,九拐十八彎的,連廢後诏書這種滑天下之大稽的辦法都能想出……
一個在玉鸾看來完全無解的死結,卻被他不眠不休廢了多少心思都一一化解。
他病倒了的模樣,其實也很惹人心疼……
玉鸾嘆了口氣,将臉埋入掌心,蜷縮在床角裏,心情複雜萬分。
阿瓊知曉玉鸾安全回到府裏,也趕忙來玉鸾門前找她。
玉鸾此刻不想見任何人,便讓青嬌出去回話。
阿瓊聽到這話,卻愣在了門口。
玉鸾這個孩子向來都是乖巧無比,從來不會有“不想見阿母”的時候。
哪怕最生氣的時候,她也不會不見任何人。
最多是執拗了些,任何人勸說她,她不聽也就是了。
可她這回卻破例了,而且還是為了旁人對她這個阿母破例了。
阿瓊心裏隐隐意識到了什麽,嘆了口氣,交代青嬌:“好生照顧你家女郎,等她什麽時候想見我了,便叫她來見我吧。”
青嬌行禮稱“是”,又送阿瓊離開。
當天晌午玉鸾未進食過,到了晚上,青嬌也忍不住進去勸了勸。
玉鸾唯恐驚動阿瓊,自然也少用了些,但始終都守着那只竹筒,不曾出屋半步。
她活似生出了小女孩的心思一般,生怕自己離開一下,那竹筒便要丢失。
一直熬到後半夜,玉鸾終于睡了過去。
當夜她輾轉于各種夢境,有噩夢,有美夢,有記憶,也有陰影……可是到了最後,夢境的盡頭她卻夢見了那條似龍非龍之物,它溫柔地蜷着她,瞳仁裏存着一抹無聲的鼓勵,它給她的感覺一直都很熟悉……
一直到玉鸾醒來後,她才恍然大悟。
原來她從很久以前夢見的一直都是郁琤。
隔天大清早上,玉鸾起身後,心境終于得以平息。
她用罷早膳,去了阿瓊院中向阿瓊問安。
阿瓊見她過來,卻見她眼底一片平靜,神色如常。
阿瓊便知曉,這執拗的女子定然已經做出了決定,且不會聽任何人勸。
“阿母,我……”
饒是做好了決定,玉鸾在面對阿瓊時,仍是露出了一絲難色。
阿瓊冷冷問她:“你想進宮去,想要回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玉鸾沒有應聲。
阿瓊轉身走去窗邊,似乎想要回避玉鸾的答案,又似乎想要掩飾自己的心情。
她的面容覆滿寒霜。
“我知曉阿母一直都很關心疼愛我,且沒有阿母,就沒有阿鸾的今日……”
玉鸾柔聲說道:“我永遠都是阿母的女兒,可卻也不僅僅是阿母的女兒。”
喜歡是兩個人的事情,可他什麽事情都一個人做完了,現在只需要她一點點的勇氣罷了。
便是惹得阿瓊不滿,她也已經做出了決定。
阿瓊轉過身去,複又朝玉鸾看去。
玉鸾鼓起勇氣擡眸朝她看去,阿瓊卻忽然一笑。
“你過來……”
她朝玉鸾招手。
玉鸾自是不做他想,徑直走到她的面前。
阿瓊伸手将她抱在懷裏,就像她小時候那樣,在她害怕的時候溫柔地抱住她。
“阿母不反對你就是了……”
阿瓊的眸底掠過一抹寒光,一手攬住玉鸾,一手從自己頭上摸下一根簪子。
她的聲音更顯輕柔,将簪子對準玉鸾。
“因為阿母知曉,阿母的鸾鸾不管到了什麽時候,都不會背叛阿母的……”
玉鸾嗅着阿母懷裏溫暖的香氣,愈發放松。
然而就在這時,門口卻傳來青嬌的驚呼聲,對方分明驚懼地叫了一聲“殿下”,将她們母女溫情脈脈的一刻打斷。
玉鸾發髻驟然一緊,卻是被阿瓊推了個簪子進去。
阿瓊看見門口的青嬌,語氣不滿道:“大呼小叫什麽?”
青嬌吓出一身的冷汗……
方才……方才她還以為長公主要用簪子刺死女郎……原來竟不是麽?
玉鸾擡手去撫頭上的簪子,阿瓊阻止她取下來。
“這支木簪是我父親當年親手雕磨出來送給我的,我便是落難了,後來也一直都戴在身上,現在我将它送給你了。”
玉鸾詫異,“阿母,這怕是不合适……”
阿瓊阻止,“阿鸾,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
她替玉鸾扶正簪頭,溫聲說道:“你記住,這一點不論到了什麽時候,都不會改變的,明白嗎?”
玉鸾亦有些動容,認真答她:“阿鸾明白。”
玉鸾離開之後,阿瓊便領着阿青回到了自己的主卧。
阿青将所有下人遣散出去,她們進到床榻裏側,阿青掀開地上一塊板子說道:“已經往地下挖了九尺餘深,還要繼續嗎?”
阿瓊往下瞥了一眼,冷聲道:“繼續。”
阿青只好挽起袖子,自己親自下去,繼續将地下層層磚頭搬開。
自打回到長公主府之後,阿青私下裏都親自為阿瓊從這個位置往底下挖去。
地下并非泥土,而是層層疊疊的磚,可見當初這個地方是被人特意處置過了。
終于在天黑之前,阿青挖出了一只錦盒。
阿青疲累不堪,仍是驚喜地将錦盒捧了上去,“這……這就是……”
阿瓊垂眸看着,慢慢将那沉甸甸的錦盒接到手中。
“我們桓氏的天下,焉能落到旁人手中?”
阿青聞言,眼底的喜色才漸漸收斂,“是啊,可是女郎她……”
阿瓊将盒子打開,露出了裏面數年不見天日的傳國玉玺。
她一字一句說道:“我雖是阿鸾的母親,但我首先還是桓氏的長公主,當年我的父親親手雕簪贈我,為的就是要告訴我,即便我身為女兒,也一樣要肩負起守護桓氏江山的重責!”
三日之後,內侍親自登門來取竹筒,取回了一只空心的竹筒,他驚喜萬分,将這好消息送進了承天殿中。
郁琤終是松了口氣,只覺那苦澀的藥物喝在口中亦是甘甜如蜜。
只是愈到這樣的關頭,他卻愈要沉穩下來。
細想之下,這件事情本也不必經受這般多的波折,卻因他不能體察入微,這才叫她心中無所依托。
他收斂幾分興奮,沉下心來,自不敢得意過頭,只緊緊壓制住心底的興奮,有條不紊地将事情繼續一件件布置周全。
等一個好天,天子一道诏書頒發下去,卻是要恢複玉鸾淑妃身份,将對方重新接回宮中伴駕。
群衆們都麻木了,見怪不怪。
有些好事者還打趣發生在這淑妃身上的事情,恐怕這也只是個芝麻大的事情了。
只怕日後天子為她遣散後宮封她做皇後,他都不大驚小怪了。
旁邊聽到的人都哄笑一堂,打趣歸打趣,自然也沒有人相信。
在一個黃道吉日,玉鸾便恢複了淑妃的身份,重新回到了後宮。
***
玉鸾恢複身份後,理當拜見的第一個人是劉太後。
但劉太後并不見她,只對外宣稱養病,讓身邊伺候的沈玉娘與玉鸾回話。
沈玉娘見到玉鸾,心裏頭的酸醋壇子幾乎打翻。
更想到當日在檀香寺中的場景,又暗暗難堪。
“所以主上當日往佛殿裏窺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玉鸾見她臉頰都漲得通紅,心中微哂,只答她道:“我并不知。”
當時她确實也相信了沈玉娘的話,當郁琤是在偷看沈玉娘。
沈玉娘強忍羞恥說道:“你少得意,恐怕你還不知道吧,在你離開宮裏的時候,那位薊淑媛可是比你受寵萬分呢。”
旁邊侍女暗中扯了扯沈玉娘的袖子,沈玉娘也只是狠狠甩開,頗為挑釁地看着玉鸾。
“薊淑媛?”
玉鸾眼中掠過茫然,似乎确實還不知此事。
她先前不在宮裏,也沒安插過眼線,将宮裏發生的事情特意傳到長公主府,當然不會知道。
沈玉娘宛若是在她面前掰回了一局,笑着說道:“你不知的事情還多了去呢,我也只是好心提醒你罷了。”
說完,她便轉身傲慢地回了劉太後身邊。
青嬌打量玉鸾的臉色,唯恐她不高興,安撫她道:“主上後宮這麽多妃嫔,想來寵幸一兩個也不奇怪吧……”
玉鸾沉思片刻,令對方回頭找個靠譜的宮人去細細打聽。
玉鸾回了華琚宮,裏頭的物件擺設卻還與從前一模一樣。
玉鸾找回些熟悉感,到了晌午又要歇午覺。
只是她要睡下時卻在枕旁摸到一個紙團。
她将紙團打開,看到裏面不知何時留下的內容時,手指都哆嗦了一下。
“淑妃,阿桃過來了,淑妃是要現在見她嗎?”
玉鸾熟門熟路地藏起這張紙條。
等到青嬌将阿桃帶進來時,她卻在窄榻旁坐得端莊。
阿桃恭敬給玉鸾請安。
“阿桃對宮裏的事情知道最多,淑妃問她總歸沒錯。”
青嬌說着便叫阿桃把那薊淑媛的事情細細說來。
畢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阿桃便懷着戰戰兢兢的心思,說了那薊淑媛的來歷。
待玉鸾聽到“主上在花園裏便被迷住,當場寵幸了對方”時,神色更是微妙無比。
等到下午沒人的時候,玉鸾便又将那紙團拿出來看了一遍。
薊蘇他雖在傳達的內容上遮遮掩掩,羞憤萬分。
但确确實實與“薊淑媛”的經歷對號入座上了。
玉鸾面色古怪地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埋首在案幾上,肩頭顫抖。
隔着一層輕紗薄幔,青嬌只當她傷心萬分,心裏忍不住唾罵郁琤兩句,終于忍不住快步走去安撫玉鸾。
“淑妃……”
玉鸾見有人來,忙又藏起紙條,擡起眸來。
她的兩頰微紅,就連眼角都隐隐有水光閃爍,更是叫青嬌确認了玉鸾是在躲着偷哭了。
“淑妃也莫要太過傷心了,想來那薊淑媛也是個一心勾引主上不折不扣的狐貍精了!”
玉鸾板下臉道:“快別說了,你先下去。”
青嬌一噎,這才要退下。
她走到門口時,玉鸾複又将她叫住,“讓桂生去承天殿告訴主上一聲,今日我有所不便,明日再陪他一道用膳。”
她嘲笑歸嘲笑,但薊蘇的事情,她還是要想辦法解決。
天黑了下來。
郁琤終于處置完手頭上的事務,處置不完的也都忙往旁邊放去,只交代朝臣明日一早再趕進宮來與他商議政務。
他是個天子,也是個人,他要去見淑妃這件事情,只怕就算天上下錐子下來,也阻擋不得了。
然而華琚宮那邊卻提早派了桂生過來傳話,卻是淑妃道自己今晚不便,所以不能陪郁琤用晚膳。
郁琤遲疑,“她是不舒服麽,孤要去看她……”
桂生卻面色別扭得很,低聲提醒道:“陛下,淑妃今日問了宮人關于薊淑媛的事情……”
郁琤愣了愣,仔細在腦海中搜索了一下,他的妃嫔裏有哪幾個姓薊的?
不過就算全都姓薊,那又與他的淑妃何幹?
內侍見他完全把人家忘到腦後了,清了清嗓子,提醒道:“陛下,是那位薊蘇薊郎君……”
郁琤看着他,頓時身軀一震,将這薊王八給想起來了。
他怎麽把這茬給忘記了?
這該死的薊王八還占着妃嫔的位置留在他的後宮裏呢……
桂生頗是讨好說道:“淑妃雖然已經歇下,卻說明日過來陪陛下用午膳呢。”
桂生傳完話立馬退下,郁琤只在殿中來回踱步,将這件事情想起以後,他卻心虛萬分。
乃至一時之間,他都不知道是要如何處置薊蘇這塊燙手的山芋。
“陛下要遣散後宮,只消保證在這之前不叫那薊淑媛露面就是,到時候一起打發出宮,也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內侍從旁出主意道。
郁琤沉着眉心,緩緩說道:“孤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孤只是在想,要如何與淑妃解釋罷了……”
他固然是清白的,可他也怕玉鸾知道他這麽對她的青梅竹馬……又氣惱了他。
要說她不在意她那青梅竹馬,可她當日分明為了那個薊王八願意去死呢?
郁琤心裏酸氣沖天,對這件事情始終是意難平。
內侍端來了藥給他,他聞到一股苦味,便皺眉讓內侍端走。
他哪裏還有心情喝藥,只逞強道:“孤龍精虎猛,這點小風寒從來都不需要吃藥。”
內侍一聽,哪能答應。
“陛下不吃藥怎麽能行呢?不吃藥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啊……”
郁琤莫名地掃了他一眼,“孤不吃藥,對你就這麽重要?”
內侍敷衍地點頭,“是啊,陛下不吃藥,奴萬死不辭啊。”
反正他也不會真的去死,只是嘴上表表忠心罷了。
郁琤卻垂眸看着他道:“在想出解決這件事情的辦法之前,孤是不會吃藥的。”
內侍:“……”
用他自己的身體來威脅一個內侍,這合适嗎?
內侍絞盡腦汁,索性把藥一收,他咬牙道:“那陛下就裝病吧。”
郁琤冷着眸,等他繼續。
“淑妃先前也是一直都不答應入宮,後來也是見到陛下病倒就心疼到受不了,立馬進宮來了,奴覺得,陛下眼下也姑且先裝着病,這樣淑妃定然也會心軟不堪了。”
內侍真是豁了出去,也不管天子的顏面不顏面了。
反正這個大畜生在淑妃面前毫無尊嚴,當然是怎麽讨她喜歡怎麽來了。
郁琤順着他的思路這麽一想,竟覺得極有道理。
他沉吟片刻,強忍自信說道:“你說得是,她向來都是這麽在乎孤的……”
想來在她那竹馬和他中間,自然也是病弱憔悴的他更能惹她憐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