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他被她打完右臉,還想給……
玉鸾回到長公主府後, 才又讓青嬌将今日的事情仔細說來。
“奴見女郎不見了人影,正要去找人的時候,那位宋郎君便帶着家仆路過, 見奴面上焦灼, 還好心上前來詢問……”
青嬌卻沒察覺出什麽端倪,反而将那宋殷當做是個大好人了。
可這世上哪裏會有這麽多的巧合?
這宋殷好歹也是個世家子弟, 即便他真是單純路過, 焉會主動上前詢問一個丫鬟?
這等拙劣的技巧自然是瞞不過玉鸾的眼睛。
再說那些土匪的做派分明也單純只是裝腔拿勢。
那些人見着她, 卻連碰都不敢碰她一下,便真要靠近她,也會刻意與她保持拒絕, 倒叫她像個洪水猛獸一般。
這天底下又哪裏會有這樣懂得分寸的土匪?
玉鸾将這些事情在心中關聯到了一處,答案便愈發地明顯起來。
她讓青嬌替她約見一個董姓的郎君。
青嬌略有些詫異。
“女郎說的是那位在京中經商的董郎君?”
“正是。”
玉鸾将首飾一一拆卸, 見青嬌遲疑模樣, 又不緊不慢地交代道:“這件事情你也不必驚動阿母。”
青嬌微微嗫嚅, “奴想的不是這個……奴在想那董郎君是不是生着一撮八字胡的那位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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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鸾颔首,“是他了。”
青嬌更是驚訝,“真是那人啊, 女郎先前不就聽說過他的名聲了?這人在京中行商多年,是個商人不說,且是個出了名的勢利眼呢, 他是個出了名的只認錢, 不認人了。”
玉鸾自然知道。
但她這回要找的,就是個如這董郎君一般勢利眼的男子。
青嬌雖一肚子抱怨, 但玉鸾吩咐下來,她還是不得不照辦。
隔幾日那董有財如約而至,在廳中見到玉鸾時, 他的心中亦是有些詫異。
玉鸾喝着熱茶,并未立刻說明意圖。
董有財便說:“我與旁人不同,我雖不是世家子弟只是個商人,但我卻又比大部分世家子弟要富裕許多。”
這世道時時變化,那些大家族隕落的不是沒有,還有些內裏早已掏空,只有外表苦苦支撐的也大有人在。
董有財在這些人裏頭,算是比較務實的一個。
他雖無官名,也無世家背景,但在昱京中卻是個叫得上名的富商了。
“女郎若肯嫁我,只要婚後誕下子嗣保我董氏傳承香火,我可以保證自己這一輩子都不納妾,也不進那青樓風花雪月。”
玉鸾抿了口茶,淡聲問他,“那我倒是想知道董郎君相中了我什麽?”
董有財坦然笑說:“我相中的便是女郎是長公主女兒這層身份。”
青嬌在旁邊拿眼睛狠狠剜他。
玉鸾卻也只是饒有興致地問他:“旁人卻還看中我這份運氣,郎君竟看不中嗎?”
青嬌聽了這話,更是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家女郎。
她家女郎怎麽還能主動叫他看待這些虛僞之物,難道不應強調叫對方能看中女郎這個人本身嗎?
董有財搖頭,“運氣這個東西玄之又玄,且女郎先前便那般走運,若是前半生便已經将運氣用完了,我抱着這等希望求娶女郎,婚後豈不是要大失所望?是以,我并不在意此事。”
他說得十分在理,也十分符合他這勢力的性子,他卻偏偏還能坦坦蕩蕩,坦誠的模樣幾乎叫人覺得他嘴臉都甚是可惡。
玉鸾終于忍不住露出微笑,她放下青玉茶盞,擡眸朝對方看去,“我亦是很中意郎君。”
這回卻輪到對面那位董郎君感到驚訝。
玉鸾見狀問他:“郎君不相信嗎?”
他連忙搖頭,兩只手不免交疊到一起,似生出幾分不自在來。
“倒也不是……”
他的聲音溫緩許多,“我只是沒有想到……”
他話說到一半,又戛然而止,随即心裏頭不免為自己這幅少有忸怩的模樣感到好笑。
“也沒什麽。”
他笑望着玉鸾,眸底也多出幾分興趣,溫聲說道:“眼下我卻對女郎真得極好奇了……”
玉鸾挑起唇角,緩緩說道:“知曉郎君是個商人,所以我今日其實是想同郎君做一筆交易。”
不等對方開口,玉鸾便又繼續說道:“我想請郎君扮演一個有意于我的男子,且不管遇到任何阻撓,都不要停止。”
不要同其他人家一般,打退堂鼓,僅此而已。
董有財愣了愣頓時恍然大悟。
他總算知曉她突然要見他的目的,只一臉好笑道:“原來如此……”
他想到先前聽說許多人家相中了這位玉女郎後都沒了下文,還以為是這玉女郎眼光頗高,如今看來卻不大像。
“你也知曉我是個貪圖利益的商人,若對方許我重利讓我退出呢?”
玉鸾笑,“那郎君豈不是可以從我這裏提出比對方更高的價了?不管怎麽說,對于郎君來說都很劃算,不是嗎?”
董有財沉吟片刻,點頭應下,“好,這筆交易我願意同女郎做。”
那董有財離開後,他随行的小厮很是詫異,“家主家大業大,還真要答應與那女郎做這等無趣的交易?”
董有財要做交易,只怕随随便便一筆交易下來,都不會有低于他名下一套宅院的價格。
小厮都明白的道理,董有財又怎麽會不明白。
“原先只當她是個眼高手低的女子,沒曾想她卻很是有趣……”
他是個商人,固然不在意這一樁小小的交易,但若能借此交易,與這玉女郎結下更深的緣分,那才是真正獲利匪淺。
小厮看出他的意圖後,亦是恭維道:“也是前面那些郎君被人從中作梗不能結緣,輪到了咱們家主這裏,想來這也是家主與她的緣分了。”
那暗中作梗的人想要叫旁人放棄不難,但想要輕易叫他們家主放棄,只怕沒那麽容易吧?
董有財顯然也是這麽認為,這天底下能威脅到他的只怕也沒幾個了。
然而當天晚上,等到宮中一位面白無須的宦官找上門時,董有財才知道自己白日裏的自信在那位面前,是多麽可笑。
且先前那些人也壓根就不是因為被人威脅亦或是恐吓才痛快放手。
而是被人許下了重利。
那些人家為了利益,卻是毫不猶豫的抛下了與玉鸾這段緣分。
到了他這裏,待那宦官在他跟前低語幾句之後,董有財不免也發出苦笑。
一來,對方所許下的利益他無法拒絕,二來,他與玉鸾的交易卻是進行不下去了。
玉鸾在府上靜候了幾日,乃至讓青嬌主動邀請董有財出來,董府那邊也委婉拒絕時,她的心中終于可以确認了這份答案。
青嬌打量她表情,見她神色如常,心中不免感慨她家女郎怎就這般好事多磨……
玉鸾卻渾不在意的模樣,直接舍棄了這個目标,不緊不慢地翻着那本圖冊,翻到了上回偶然瞥見的一頁。
青嬌看了一眼,從旁對玉鸾解釋,“這是江南賈氏郎君,上回女郎直接叫奴拒了對方呢。”
江南賈氏?
玉鸾将這人複又仔細看了幾遍,果不其然,與她印象中的郁琤卻是越看越像。
不過這畫像上經過了微妙的調整,将那堅毅的下颌改尖幾分,狹長冷漠的眼眸改得眼尾上翹,溫和一些,不往他本人身上聯想,只怕也很難對號入座。
玉鸾默默将圖冊阖上,對青嬌道:“就是他了,你去還叫上回那個小厮傳話。”
青嬌點頭答應下來。
翌日消息傳到宮中以後,郁琤的心情可想而知。
此事終于排除萬難有所進展,對于他而言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他這些時日光是琢磨玉鸾心思的功夫,所耗費的精力腦力足以他縮短少許壽命。
但他自覺自己已經将重獲佳人芳心的主意想到了極致,這才在心情郁悶之餘找回幾分信心。
他思來想去,最終讓人将與玉鸾見面的地方定在了一家茶樓。
飲茶是當下甚為風行的雅事,玉鸾這邊也沒有任何異議。
只是等她如約而至那日,到那茶樓包廂中卻發覺那位與她見面的賈郎君隔在一扇山水墨畫屏風背後,莫要說是看清楚臉了,便是他一根衣帶都是絲毫不露。
玉鸾不動聲色地與對方隔屏相對。
對方嗓音微微沙啞,似乎受涼了一般,但與她談吐語氣如常,并無任何異色。
他刻意将自己優渥的條件稍稍修飾,只說自己家大業大,祖上名望頗高,且與官府的人也可以說得上話。
玉鸾嘗着店裏招牌茶湯,又漫不經心問道:“郎君在自己家中可是獨子?”
郁琤喑聲答她,“正是,在下家中人口簡單,也從無旁人家中那些妯娌之憂擾。”
他說完後,又忍不住問:“不知女郎對在下印象如何?”
他擡眸看着映在屏風上的那道影子,心口亦是微微懸起,期待着她的答案。
然後玉鸾溫柔的聲音便緩緩傳來,一直傳入他的耳中:“以郎君的條件想必在旁人眼中也堪為良婿,我對郎君自然很滿意……”
“還請郎君走到我面前來說話。”
郁琤坐在屏風後,整個人卻猶如石雕一般,直接僵住。
她方才說什麽?
她說她對他很滿意……
也就是說,倘若他們之間能夠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她便能接受他了?
郁琤心中之喜悅竟無法言說,但即便如此,他卻仍不敢起身出去。
他也怕玉鸾一見到他,便氣惱地想要離開。
“你……果真對在下很是滿意?”
玉鸾的聲音卻更是莫名柔婉,“是,我确實很中意郎君……”
“郎君可否出來與我見上一面?”
她只當他沒有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
郁琤僵持着,仍不敢動。
玉鸾見自己說完,屏風後仍久久沒有聲響。
她不由發出一聲冷笑,“郎君不出來是麽?那麽恕我不奉陪了。”
她說罷便起身走到門後,擡手作勢要将門打開,那屏風後終于傳來了動靜。
玉鸾聽到那腳步聲靠近,還未回頭,一只手掌便先握住了她的手腕,比她動作更快,阻止她離開。
“阿鸾……”
這回對方卻沒有刻意壓制嗓音。
玉鸾聽到這聲熟悉的叫喚,身子登時僵住。
她回頭朝郁琤看去,那張俊朗堅毅的臉不是郁琤又是哪個?
她心中的答案得到了驗證,終是抽了口涼氣。
“果真是陛下麽……”
郁琤居高臨下地凝視着這張日思夜想的臉,鼻端嗅着她身上熟悉的栀香,只覺自己吸入情/藥一般。
她方才甚至還說她鐘意他……
他的心口像是火山迸發出熾熱濃漿的那一刻,激動難以遏制。
苦盡甘來的滋味大抵也不會比此刻更為美妙。
他輕輕摩挲她手腕嬌嫩的肌膚,沉聲問她:“阿鸾果真覺得孤堪為良婿?”
玉鸾似愣住,口中卻怔怔地答了個“是”,落在郁琤耳中,更如天籁一般。
他實在太想念她,便是上回都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克制自己不去碰她。
得到了她的認可他眼下更是情難自抑地将她拽到懷裏,緊緊揉搓她的後背。
“陛下……”
玉鸾貼在他久違的懷中,心口亦是驀地一顫。
郁琤卻又不受控制地生出上回見她的念頭。
他想要想要親她的眼睫,吻她的唇瓣……
玉鸾困在他的懷中,腦中卻成了一團亂麻。
他更是情不自禁地在她臉上落下一個個滾燙的吻,口中呓語般,念着“阿鸾”。
每一聲落入她耳中,便叫她面頰愈來愈燙。
他像是醉了一般,終于吻到了她的唇角,想要将她柔軟如花瓣的唇溫柔噙入口中……
玉鸾卻阖了阖眼。
這些時日以來,那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許郎君也好,李郎君也罷,那些蹩腳土匪還有宋殷,包括後來的董有財……
這些事情,恐怕沒有一件事情與他脫得了幹系!
今日她故意約他出來,便是要引他現身,揭穿他這厚顏無恥的面目,卻不曾想……他竟不以為恥,反而還抱着她,像個大狼狗一般熱切地想要與她親熱。
玉鸾滿心的羞惱卻幾乎積滿溢出。
“陛下放開我……”
她忍耐着火氣,他卻哪裏還聽得到這聲音。
她被他堵在門上掙脫不開,卻是忍無可忍地抽出一只手來掌掴在他臉上。
“啪”地一聲分外脆響。
郁琤被她那一個巴掌打得微微偏頭,幾乎燃燒殆盡的理智也終于稍稍恢複幾分。
玉鸾顫抖着手指,打完他後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件怎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她目露着惶恐,大概也是昏頭之下,一時之間忘了對方尊貴的身份。
正當她不知所措時,郁琤反應過來後,卻握住她掌掴他右臉的纖指遞到唇邊憐愛地親了親。
“阿鸾歡喜麽?”
他滾燙的吻便又依依不舍地落在她的指尖,柔聲對她說道:“若是歡喜,便是多打孤兩下也是好的。”
他這幅被人打完了右臉,還一副心甘情願把左臉伸過去給她打的模樣,卻叫她喉嚨裏愈發梗住。
“所以這就是陛下不擇手段逼走我身邊其他人的理由?”
玉鸾質問于他。
郁琤後知後覺地對上她的目光,心中掠過一抹心虛之餘,聲音亦是低了幾分,“孤并未驅逐……只是向他們許了重利,代阿鸾考驗他們罷了。”
“可那些人卻有眼不識泰山,選擇了利益而舍棄阿鸾,若換做孤來,孤必然就不會這麽選擇。”
他凝望着玉鸾,萬分誠懇的模樣。
玉鸾轉開目光,聲音更是冷淡,“陛下說好放我離開,又怎可出爾反爾?”
“孤沒有出爾反爾。”
他終于依依不舍地将她放開,“孤只是想要一個和其他男子一樣公平的機會,孤只是希望阿鸾可以抛開一回偏見,知曉孤并不比其他男子要差。”
玉鸾不必看他,都知道他眼下必然如同一條被抛棄的大狗一般,想用那可憐的眼神想要博取她的憐惜。
她的聲音更是冷淡幾分,“哦?怎麽個不差法?”
“孤憑自己的本事得到這個機會,讓旁人一一落敗,便足以說明孤不比其他男子要差。”
“但在這過程當中,孤若是輸給了其他男子對阿鸾的用心,孤自然也不會死纏爛打,只會自愧不如,自覺自己配不上阿鸾,自卑地将阿鸾夫君身份讓給比孤更優秀的男子……”
他說着又頓了頓,着重強調,“誠然,這樣的人暫且還沒有出現。”
玉鸾死死繃住唇角,心裏罵他不要臉。
她仍是與他說道:“若非別無選擇,陛下以為我為什麽會離開皇宮,我既然已經離開了皇宮,又怎麽會輕易選擇回去?”
郁琤聞言只抿了抿唇,沉吟片刻答她:“那是因為孤不了解阿鸾,阿鸾也不了解孤。”
玉鸾聞言微愣。
郁琤道:“孤并未拿出最大的誠意待你,你要離去,是孤不惜福……”
“但眼下孤若告訴阿鸾,孤願意聘阿鸾為皇後,為阿鸾遣散後宮呢?”
玉鸾不可置信地仰眸朝他看去。
“陛下瘋了?”
郁琤撫了撫她柔嫩的面頰,“你早已認定了這是個死結,認定孤不可能為了你送走其他女子,也認定了孤不可能許你皇後之位是麽?”
玉鸾冷冷說道:“這當然不可能,天子焉能沒有三宮六院?”
郁琤卻搖頭,“孤可以做到,真的……”
他暗暗捉住她的手指,又忍不住貼到唇畔。
玉鸾忙抽回自己的手指,臉頰漲紅,卻不知是氣地還是羞地,只是她不知想到了什麽,面上的紅潮卻又很快褪去。
“所以……”
她被他那雙溢滿深情的黑眸凝住,思緒也凝固了一般,只勉強問他:“陛下這回也是要勉強阿鸾?”
郁琤卻早就有了準備,将一枚捂得滾暖的玉匙不由分說地塞到了玉鸾手中。
“孤再不敢勉強阿鸾,孤也只是想與阿鸾做個交易,用這枚玉匙來交換。”
誰能料想,玉鸾當初用來刺傷他心口的物件,如今卻又成了他挽留她東西 。
“孤并非要阿鸾立刻點頭答應,只是想同旁人一般得到一次機會,哪怕阿鸾到了最後關頭仍想拒絕孤也無妨,至少肯給孤這次機會……”
玉鸾握住那枚玉匙,在他這萬全準備之下,竟一句反駁的話都憋不出。
青嬌進屋來時,郁琤已經離開。
玉鸾握着那枚玉匙,呆呆地坐在窗前。
青嬌遲疑,“方才那是主上?”
玉鸾點頭。
青嬌險些腿軟跪地。
“他……他對女郎還……”
玉鸾搖頭,将她的話淡淡打斷。
“他只怕還是不夠了解我……”
他這回帶着許諾的皇後之位而來,怕是問任何人,任何人都覺得玉鸾這回該滿意了。
哪怕是方才那樣的情景下,玉鸾都不敢保證自己沒有一絲的心動……
幾日之後,阿瓊卻收到了一匣子草藥。
那草藥正是阿瓊身上自娘胎帶出來的弱症,需要服用的普濟草。
當初玉鸾也正是為了這藥才将自己賣身出去。
阿瓊後來一直吃這草藥,只當自己恢複無虞。
沒曾想來昱京之後一段時日未服用,便又感不适。
說巧不巧,府裏人一時半會找不到這藥,便立馬就有人送了藥上門來。
阿瓊心說這賈郎君倒是個細心之人,又問玉鸾:“你先前見過那位賈郎君,覺得他人如何?”
玉鸾遲疑,只含糊地道了句“他很好”,便匆匆回了屋去。
阿瓊沒放在心上,改日便又邀請了那位賈郎君入府。
只是等到郁琤穿着常服進入了長公主府後,阿瓊整個人都驚愣住了。
“賈郎君……?”
她看着來人,又瞥向滿府下人,微微咬牙朝郁琤道:“你這是做什麽?你竟還與我女兒糾纏不休?”
郁琤猜到她會不滿,但也早已做好準備,從容說道:“孤是誠心誠意來求娶令嫒。”
他說到這話,簡直就戳中了阿瓊的痛腳。
阿瓊怒道:“你可不要忘了,當初褫奪她淑妃封號的人是你吧?”
郁琤抿了口茶,緩緩說道:“那都是阿鸾的意願。”
阿瓊冷笑,“那你就該明白,阿鸾根本就不會願意……”
“倘若孤許諾她皇後之位呢?”
郁琤将她的話再度打斷。
阿瓊震驚,“你瘋了?”
郁琤眉心微緩。
知曉他要冊立玉鸾為皇後的人,包括玉鸾在內,幾乎每個人都會問他一句是不是瘋了。
他的語氣仍是堅決,“孤心至誠,除非阿鸾自己不願,否則孤此番無論如何都要辦成這件事情,助她登上後位。”
阿瓊原本還怒火中燒,聽到這話,卻不知為何陡然又似笑非笑地朝郁琤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