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自取滅亡離開他?
要摸透郁琤的底細不太容易,但要摸清楚他一些喜好還是不那麽難的。
玉鸾柔柔軟軟的同他說話,十有八九他都是肯聽的,而且還都很愛聽……
玉鸾心裏咬牙罵他,“郎君到底要折辱我到什麽時候?”
“我幾時折辱過你的?”
郁琤發現這才幾日沒見,她就想親手編織個綠帽給他戴戴。
他都還沒來得及找她算賬,她甚至還扣了個黑鍋給他。
玉鸾問他,“郎君給我的那瓶藥是毒/藥?”
“自然不是。”
郁琤理直氣壯地回答她,竟是面不改色。
她是桓惑養女,想他一點都不防她着實不太可能。
只是他沒想到她會立刻拿給桓惑吃去。
郁琤原本一肚子火,見她始終與他怄氣,也不知為何,她為他編織綠帽的事情竟也叫他不敢立刻懲戒于她……
郁琤心中細想,她愛他焉會愛的這麽反複無常?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她這是故意想要讓他吃醋。
他一個大丈夫難不成要在這裏同她扯頭發大吵一架不成?
他轉而睨着她道:“我也只是不希望你涉險罷了,你以為你就算真的下毒成功了,你就能脫身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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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真的是個可信之人,他也不會指望她去下毒。
他可不是桓惑那個老東西。
他當日給她那瓷瓶确實是存了考驗的心思,但她也不想想,他考驗她的目的是什麽?
還不是為了給她更為接近自己的機會?
這個女人一點都不識好歹,竟然還與他怄氣。
玉鸾撫了撫被他碰過的鬓角,唇角噙起虛僞笑容,“郎君的話我記住了。”
這時董石樟從宋殷身邊回來,玉鸾轉身若無其事地與對方說道:“這裏人多,我有些害怕……”
“世子若不介意,咱們到人少的地方去好嗎?”
董石樟一聽這話,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別人,連聲答應“好啊”“好啊”。
董石樟牽過仆人手裏的馬,陪着玉鸾往林子裏去。
宋殷過來對郁琤道:“表兄你不行啊……”
不是說這鸾女喜歡表兄的麽,怎麽這麽快跟別的男人跑了?
郁琤語氣意味不明道:“這樣是有些不行……”
他就不該給她多看別的男人一眼力氣的機會。
他丢下宋殷,獨自騎上玄君。
這廂玉鸾領着董石樟到了人少的地方。
董石樟心裏熱的仿佛有一萬只燒燙腳的螞蟻在他心底爬來爬去,迫不及待地抓住了玉鸾細嫩的手指。
玉鸾愣了愣,倒也沒有将他推開,反而笑說:“世子渴了嗎?”
董石樟咽着口水點了點頭,“渴得要緊,就想嘗嘗女郎香甜的水兒……”
玉鸾仿佛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麽,只是微笑地拿出一壺水道:“世子若不介意,先喝阿鸾的水。”
她這樣的話,落在這董石樟的耳朵裏,如何不是另一番誘人的暗示。
董石樟趕忙接過她手裏的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那水略有些甘甜,令他喝完還有些咋舌,“不愧是美人的水,竟然真這般香甜……”
玉鸾但笑不語。
磨叽了一陣,董石樟見四下無人,實在也不想同玉鸾啰嗦。
他直接在玉鸾轉身時,将她撲倒在一棵樹上。
玉鸾正要掙紮,他卻按着她的腕威脅道:“女郎可要想清楚了,咱們現在在林子深處,若女郎一個人留在這裏,必然要落入禽獸口中的……”
玉鸾臉頰貼着樹幹很是難受,她尋思着藥效該發作了,正要說話,身後的壓力卻陡然一輕。
董石樟慘叫一聲,吓得玉鸾連忙轉身看去。
結果就叫她瞧見了郁琤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當下正騎在董石樟的身上捏着青筋鼓脹的拳頭一拳一拳砸在對方的臉上。
他第一拳下去時,董石樟的鼻血都飛濺到了玉鸾的裙擺上。
第二拳下去時,董石樟兩排齒縫都滲出鮮血……
郁琤面無表情地掄起拳頭,好似捶面一般,還要繼續朝他臉上砸去,玉鸾趕忙上去死死地抱住他的手臂。
“郎……郎君……”
玉鸾是沒見過他這麽兇殘的一面,但也不是不清楚,讓他繼續這樣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郁琤雙眸微赤,模樣看上去很是滲人。
他擡眸看向玉鸾,叫她心口頓生悚然忙又松開了他。
她沒甚底氣地解釋道:“我……我是給他下了迷藥的,想将他丢在這林子裏給他個教訓……”
董石樟已經徹底昏了過去。
郁琤起身朝玉鸾走去。
玉鸾連連後退,竟下意識地轉身想要跑出去,被他一把拽住了手臂拉了回去。
玉鸾立馬顫着嗓音同他道:“是郎君騙我在先……”
郁琤臭着臉,忍了又忍,同她承認道:“對,是我騙你在先。”
玉鸾一僵。
“所以,你想要我如何?”
他不是不可以看在她愛慕他的份上,給她一次責怪自己的機會。
她非要生他的氣,他也可以同她認錯,彌補她這一回就是。
他一會兒一副面孔,玉鸾哪知道他抽什麽風,她見呆在這深山老林也沒有同他作對的資本,便咬了咬唇,聲音低柔道:“郎君,咱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郁琤對此并沒有異議,吹了個口哨叫來玄君,他上了馬背,便将手伸向玉鸾。
玉鸾愣了愣才将手遞交給他,然後被他拽上馬背,整個人幾乎都坐不穩,直接跌在他的懷裏。
“抱住我的腰。”
他命令道。
玉鸾唯恐成他累贅只好僵硬的伸出手臂将他精壯的窄腰用力抱住。
她等着他甩出馬鞭沖出林子,卻沒想到,他只是輕輕扯動缰繩,讓玄君悠哉游哉,閑庭信步般“噠噠”往前慢走。
玉鸾:“……”
所以她抱緊他的腰有何意義?
路上郁琤便不動聲色地垂眸瞥了玉鸾好幾眼,又頗是好性兒地給她一次機會,問了她想要怎麽彌補。
玉鸾見他竟是認真的模樣,不由陷入了沉思。
郁琤卻想,他這回固然可以破例大度一回,但她若是提出了諸如野合之類的要求來為難于他,那他也未必會輕易配合……
實在不行,她非得要的話先支個營帳也不是不可以……
他正想着幾種形式不同但性質幾乎相同的補償方式,玉鸾卻緩緩擡頭,語氣試探道:“我想好了。”
“說。”
玉鸾抿了抿唇,聲音愈發柔和,“我想讓郎君送我回家。”
郁琤的眉頭頓時皺得幾乎能夾死一只蒼蠅。
呵,和他設想的答案完全不一樣麽?
這個口是心非的女人,她這樣分明還是在與他怄氣。
玄君走了大約半個時辰,玉鸾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郎君,這條路是對的嗎?”
郁琤答她:“不知道。”
不、知、道?
玉鸾被他這漫不經心地三個字給震驚得頭皮發麻。
她登時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什麽叫不知道?為什麽會不知道?”
郁琤見她有些激動,挑了挑眉,滿不在乎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
玉鸾只覺得心口窒悶無比,大膽地提出揣測,“郎君……你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郁琤面上微露遲疑,答她:“大概是吧。”
玉鸾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是個做什麽都理直氣壯的人。
他欺負她可以理直氣壯,他撒謊騙她可以理直氣壯,現在他迷路竟然也可以迷得這樣自信且理直氣壯。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的只是來這荒山老林裏散步來的!
玄君此刻恰好走到河邊,郁琤便叫玉鸾下馬。
玉鸾更是震驚,“郎君,天就要黑了,我們不繼續找回去的路?”
郁琤也下了馬,“玄君累了,想來我未曾告訴過你,它同我同生共死多年,猶如我親人一般。”
“所以呢?”
玉鸾見着四野已經蒙上了一層黯淡的藍光,心裏更是下墜個沒完沒了。
她心急口快地把恨恨腹诽的話直接說了出來:“難不成我還要叫它一聲小叔子?”
她說完反應了過來立馬又閉上了嘴巴。
玉鸾發覺自己今日大為失策,今晚上甚至還被這大畜生給氣得頭昏腦漲,胡言亂語。
郁琤莫名一笑,撫了撫玄君的背對她道:“可以。”
玉鸾:“……”
可以他個頭!
“我要自己去找回去的路。”
她咬牙抓着裙擺轉頭就走。
她是個有骨氣的人,這個時候是她抛下了郁琤這個大畜生,不是她自取滅亡離開了郁琤!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玉鸾搓着微涼的手臂回來了。
天色更加暗沉了幾分,天邊的星星明亮的閃爍,卻對地上的人毫無用處。
玉鸾又餓又冷,因為聽見狼嚎聲吓得摔了一跤,什麽骨氣都沒了立馬掉頭回來。
結果郁琤這裏竟然已經生起了一堆溫暖明亮的篝火。
也是,這個大畜生沒少行軍打仗,這種野外生活對他而言簡直就是家常便飯。
這時水裏嘩啦一聲,玉鸾定睛一瞧,便隐隐在河裏瞧見了郁琤的身形。
他可比她悠哉多了,在這節骨眼還下水洗了個澡。
看到玉鸾回來他更是毫無驚訝。
郁琤赤/裸着上身從黑漆漆的岸邊一直走到篝火明亮的範圍之內。
玉鸾便瞧見他鋒毅的面龐上挂着的水珠溜到了下巴,“啪嗒”又滴在了健壯的胸膛上。
他赤足走來,渾身上下只有一條貼身的亵褲濕濡半透地黏在腿上,将他健美的肌肉與某些完美輪廓無比清晰的呈現出來。
郁琤見她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己的身體,活像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
他邁開雙腿走到火堆前頗為自信地想——
這個女人果然就好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