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四體術教室
“怎麽？沒聽說過新生軍訓？不妨告訴你們，幾年前首都星第一軍校還有軍訓，只不過連續很多年都有不少學生在軍訓中死亡，所以才取消了。現在的規定是，如果教官對新生不滿意，還是可以申請軍訓，到時候到你們的教官可沒有我這麽好說話了。”
熊孩子們一聽軍訓居然還有人死亡，頓時就一哆嗦，趕緊按照要求默默地站好。
秦夏弦剛才還被菲爾小姑娘扯住，“啊我怎麽忘記問你被分到第幾組了希望還是在一起吧我在第三組你呢…”現在終于清淨了。秦夏弦默默地站到了第一組的位置，菲爾小姑娘眼睜睜地看着她慢慢走遠，很想大喊“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奈何教官威脅在前又不敢喧嘩，只能委屈地走到第三組的位置站好。
“很好。那麽我來指定幾個小組長。第一組，就你吧，秦夏弦。第二組，…”
秦夏弦被袁教官一指，唰地一下整個班的目光都彙聚了過來。然後夏弦小姑娘發現之前看到的林遠川小少年也在第一組，正默默地盯着她。秦夏弦臉上一黑，心說“有什麽好看的”一邊回瞪，用眼神殺死了整個班的目光。
“大家也看到了，機甲實踐教室分成兩個大區，以後基本上是先一起聽講，再分組練習。這裏是第二區，面積小一點，分配給第一組，剛才那邊是第一區，面積大一些，分配給二、三兩組。剛才程教官問你們的問題還記得嗎？一年級結束後，我們會根據你們的意向和優勢再次分班，分別學習輕型、中型和大型機甲的操作。雖然以後還可以申請轉系，但基本上大部分人都不會變了。所以今年雖然只教授一些基礎，卻十分重要。希望大家都能認真學習。”
“教官，我有疑問！”一只手突然舉了起來，秦夏弦轉頭看了看，發現是個第一組的熊孩子。
“說。”袁教官點頭示意。
“請問教官，組長是怎麽選出來的？不應該是按照實力來選嗎？難道剛才的測試只是走個過場？”熊孩子目光不善，一看就是針對秦夏弦的。畢竟另外幾個小組的組長都是看上去人高馬大的男生，只有第一組是個纖纖細細的小女生。
“當然是的，挑選組長的标準是性子穩重、能力出衆，如果你對你的組長有所不滿的話，我不介意你在以後的實戰中多多挑戰她。不過現在，我既然任命了她當組長，她現在就是你們的組長。”袁教官用眼神警告了一下第一組幾個蠢蠢欲動的男生，“好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以後有關我課上的安排會提前發送到你們的智腦上。大家回去吧！”
既然教官都說了以後可以挑戰，熊孩子們也就沒什麽異議各自走了，臨走前望着秦夏弦都是一副“你就等着吧”的眼神，好在沒有不長眼當場找麻煩的。
不過秦夏弦可不是會因為幾個小兇殘的眼神就吓哭的軟妹子，她不在意地撇撇嘴，甚至都懶得回一個眼神。
“夏弦夏弦！”剛一解散，菲爾立馬就奔了過來，“你在第一組啊！還是組長啊！好厲害！那…你是不是學過體術呀？還有機甲，有沒有學過呢？”菲爾興奮地抱起秦夏弦的手臂。
秦夏弦頓時腦門上一滴冷汗就下來了。果然無知小女生什麽的殺傷力驚人吶。她當即就決定以後交友的時候要慎重審查，起碼不要再有這種時不時就給自己丢臉的天真小朋友。
深吸一口氣，秦夏弦十分鎮定地反抓住菲爾，一鼓作氣扯住小姑娘就沖了出去，一直沖下樓沖出巨蛋才停住腳步。
于是剛才還有心打聽一下新上任小組長的同學們，就看着眼前一陣風飄走的秦夏弦和挂在她手上的不明物體，發出了無聲的驚嘆…
“小姑娘真有活力，年輕真好啊！”毫無疑問，這種氣死人的語氣，絕對是那個看着就不正經的陸教官說的。
“哎，走這麽快幹什麽呀，我還想好好參觀一下巨蛋呢…”
“我建議你還是叫它綜合實踐大樓比較合适。”秦夏弦突然打斷了菲爾。沒有辦法，小姑娘內心實在無法接受這麽一個工整有禮的軟妹子當着自己的面說出那個明顯有歧義的稱呼。
綜合實踐大樓基本都是為機甲系服務，機甲系九成九都是男生。男生取起外號來，總是有那麽些不良，而由于機甲系男生的受歡迎程度和這棟大樓本身的形象問題，這個稱呼越傳越廣…但是秦夏弦卻不想讓這麽個妹子就這樣被帶壞了，雖然她自己喊起來一點壓力都沒有。
“你剛才在上面問了些什麽？”秦夏弦決定還是換個話題，以免菲爾妹子好奇心膨脹自己不好解釋。
“…咦？哦，你是怎麽成為第一組組長的呀？好厲害啊！”果然菲爾小姑娘一下子就被帶跑了話題。
“嗯，我一直以來都跟随母親學習體術，另外由于興趣原因，我對機甲也比較在行吧。”
“哦，那就是真的很厲害啦！…肯定比我強很多吧…”菲爾小姑娘突然開始自怨自艾，對自己這個第三組的身份不滿意起來。
兩人走到附近的食堂吃過晚飯，又走到車站，坐上了回宿舍區的懸浮車。秦夏弦還不忘安撫一下身邊的小姑娘，不過好在這孩子也是個沒心沒肺的主兒，過一會兒就絲毫不介意自己被分到第三組，轉而為秦夏弦這個組長驕傲起來了。當然，小姑娘很可能壓根就不明白分組的真實含義吧。
這樣也好。假如菲爾在未來的幾年內沒有什麽改變的話，很可能無法在機甲系畢業，最終還是要轉系。不過以菲爾小姑娘的家世，不畢業什麽的，基本上沒有影響。或許對她來說，學習就是個歷練，有這個成長過程就夠了。
從懸浮車上下來後，天色已經不早。菲爾就住在附近的新生宿舍區，揮揮手跟秦夏弦告了別。而秦夏弦自己就只能慢慢走回去。好在宿舍區風景優美，在晚霞的映襯下格外迷人，秦夏弦就當做是飯後散步了。
回到宿舍，一樓沒有開燈，說明二哥秦繁似沒有回。第一個學期的筆頭作業并不多，課業的繁重主要體現在理解記憶方面，不過學校也沒有多為難這些半大的孩子，只要有點兒自制力，都能很快完成。秦夏弦顯然屬于自制力超出平均水準一大截的那種，很快她就無所事事了。
這可不是好現象，起碼在家時還有上将媽媽教授體術。秦夏弦揉了揉臉。不是說機甲系擁有最好的資源嗎？這些資源，應該也會向一年級開放吧…秦小妹想了想，打開智腦給二哥發了一條信息。不一會兒，秦夏弦收到了自家二哥的視頻通話請求。
戳了戳同意的按鍵，秦二哥的一張俊臉立馬就投影出來了。
“夏弦，其實以後學校會有專門的體術課…不過我聽媽媽說，你的進度已經很快了，前幾年的課程可能并不适合你…如果你要找能練習體術的地方，可以去綜合實踐大樓找體術教室，在那裏只要是機甲系的學員都可以得到合适的指導。你可以先去看看！”
“好的，多謝二哥了。”夏弦點點頭。接下來，在接受了二哥各種各樣的關心之後，秦繁似表示這幾天都不回學校，讓小妹好好照顧自己。秦夏弦就這樣點了大半個小時的頭，才終于結束了通話。摸着有點兒酸的脖子，秦夏弦內心有些無奈。誰讓她攤上一個妹控二哥呢…突然想起另一個也擁有類似屬性的大哥…秦夏弦冷不丁打了個顫。
雖然這時候已經是晚上，秦夏弦小姑娘還是打算立刻出發去看看那個體術教室。剛才秦二哥交代小妹，他的懸浮車就停在後院，已經辦理了外借手續，秦夏弦可以直接使用，正好解決了出行不方便的問題。
秦夏弦鎖好門，找到後院的懸浮車。這種懸浮車屬于傻瓜式操作，對于機械通秦小妹而言實在缺乏挑戰，因此她幹脆就甩手把駕駛任務扔給了自己的智腦，往座椅上一靠開始欣賞夜幕下的校園。
随着懸浮車緩緩靠近教學區，秦夏弦才發現夜晚的學校居然如此熱鬧！學長學姐們三五成群嘻嘻鬧鬧，似乎正在舉辦各種活動。
秦夏弦把懸浮車停在小站，随意找了一個人多的方向走去。走得近了才發現，原來聚集的學生是在進行社團招新。
“這位學妹，有沒有興趣加入車技協會呀？…哎呀！看不出來小學妹還是機甲系的！很厲害呀！”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學長分外熱情地對秦夏弦說道，順便塞了一張宣傳單過來。
“啊？不好意思，我不太會開車…對了學長，你怎麽知道我是機甲系新生呢？”秦夏弦擺了擺手，沒有接過宣傳單，迅速轉移了話題。
“哦，我們的校服上都有一個标記，可以稱之為系标吧，看到這個就知道你是什麽系的了。”學長說着，一邊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你看我是後勤系的，就是這個樣子的系标。你們系的系标非常紮眼，是紅色的，遠遠地就能看到了。”
“這樣啊…謝謝學長。”秦夏弦淡淡地道了一聲謝就走開了。
“诶，還是不願意加入啊…”學長這時候才想起來被轉移走的話題，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小姑娘走遠了。雖說這種技術性協會确實不太适合妹子加入，但是！假如協會裏有了萌軟的妹子，那還有什麽漢子是招不到的？
事實上，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有社團招新，只不過秦夏弦一直沒有留意而已。她也實在提不起興趣去參加那些什麽看着就很腦殘的機甲社團、體術聯盟、車技協會，更別說那種陶冶情操的音樂欣賞、美術創作社團了，幹脆一個都不參加，樂得清閑。
夜晚的綜合實踐大樓燈火通明，看着就是一個閃光的大雞蛋。秦夏弦還在傷腦筋去哪裏找體術教室，踏進電梯時卻發現了一個熟人。
“袁教官晚上好。”秦夏弦趕緊打招呼。
“哦，你是今天下午的…秦夏弦對吧，怎麽，大晚上的還跑來實踐大樓？”看到眼前禮貌周全的小姑娘，袁教官眼睛一亮，笑眯眯地問道。
“作業做完了，沒什麽事幹，我就來找體術教室。”秦夏弦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對了，教官知道體術教室怎麽去嗎？”
“哦，體術教室的話，你先坐電梯到38樓，然後就會有路标了。實踐大樓也就是下面一二十層和最上面幾十層地形比較複雜，中間樓層還是很輕松的。”袁教官多指點了幾句。“你确實可以去體術教室看看，應該會有很大幫助。”
“謝謝教官。”秦夏弦禮貌地道了謝，在38樓下了電梯。
果然如袁教官所說，這一層并不像之前機甲實踐教室所在的那一層那麽混亂，反而布局井井有條，各處都有路标。這樣一來，秦夏弦很快就找到了體術教室。
體術教室非常大，一進門就是一片演練體術的大廳，後面還有許多單間。門口有一個懶洋洋坐着的中年人，聽到開門聲慢吞吞的轉過頭看了一眼，随即又把頭轉了回去。
…
“老師您的意思是，體術教室是自助學習？”秦夏弦非常希望他能搭理一下自己。
“…啊？咦？你！你你你你！”那老師聽到這話，突然擰過腦袋，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原來我沒見過你啊！”
“…是的老師，我是一年級新生。有人告訴我如果想練習體術的話可以來體術教室。”秦夏弦雖然心裏極不信任這個奇奇怪怪的老師，但是表面上還是表現的比較尊敬。
她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這個有些奇特的老師。除了有些不修邊幅之外，他整個人看上去還是十分帥氣的，特別是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韻味，令人印象深刻。不過那只是他不說話時的表象。事實上，只要這人一開口，氣質什麽的立馬就毀了…
“哦，一年級生來體術教室，很有趣啊。只是來練習體術的嗎？呵呵…過來這邊吧，先給你做個測試。”那男人好像很有興致，立馬就做了決定。
“老師，我還不知道怎麽稱呼您呢。”秦夏弦有些無力地提醒道。
“這個嘛，我是體術教室的沈謙。”沈老師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在意。
沈謙帶着秦夏弦穿過體術教室，走向另一邊的房間。這時候，有幾個正在休息的人已經注意到了他們，尤其是注意到了這個明顯小一號的一年級生。好吧，即使是秦夏弦自問身高已經笑傲同齡人，但在一群高年級生中還是完全不夠看啊！特別是小姑娘生的纖纖細細，看着又小了幾分。
好在并沒有人來騷擾兩人，可見機甲系高年級生的素質都還不錯。
“哐”地一聲，門被沈謙粗暴地關上，隔絕了外面幾道若有若無的好奇目光。
“好了，那邊的測試力量什麽的儀器你就不用看了，反正你年紀這麽小，估計力量也大不到哪去。我來看看你體術基礎如何吧。”沈謙笑眯眯地說道。“來來來，不要猶豫地上吧！”
秦夏弦嘴角又是一抽。好吧，她明白他的意思是向他發起進攻…
默默地深呼吸，秦夏弦抹去腦海裏雜七雜八的想法，身體一瞬間進入狀态。
秦小妹有一雙長腿，腿上功夫練得不錯，習慣性戰術是用手上動作作掩護，伺機用雙腿發動攻擊。只見她首先猛沖出拳，而沈謙也毫不猶豫地出手，于是本來就距離不遠的兩人一下就撞在了一塊。
沈謙的動作不像之前袁教官那般束手束腳，反而顯得輕松自在，游刃有餘，一看就是習慣了和學生打指導賽的。秦夏弦明白沈謙的用意，她并不擔心被一下子擊敗，就安心地施展全力，如狂風驟雨一般猛烈進攻——假如爆發型體術者還不主動一點進攻的話，那才真叫蠢呢——不過幾分鐘之後，還是不得不敗下陣來。
秦夏弦退後兩步，氣喘籲籲地看向沈謙。這回她可沒有之前那麽輕松，畢竟這次是要讓沈謙了解她的全部實力，而不是炫耀性的展示實力。
“嗯，雖說你是爆發型體術者，但是體力似乎太差了點兒吧？”沈謙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搖搖頭說道。“基礎還不錯，之前學過？你的路數有點像秋上将，嗯…聽說秋上将有個寶貝小女兒？”說到這裏，沈謙眉毛一揚，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欠揍表情。
“我聽說，學校的教職員不會被告知學生的具體家庭情況，沈老師應該很清楚吧？”秦夏弦平複了一下呼吸，這才慢吞吞地說道。
其實許多高年級生的家庭情況并不算什麽秘密，因為第一軍校的老師們有很多都在軍部之類的地方任職，信息來源十分廣泛，甚至和某些家長是同事。
這樣的規定其實表明了一種态度，那就是要求老師對每個學生盡可能的平等，不能因為學生的背景而有絲毫偏頗。且不說這個規定能不能很好地被遵循，秦夏弦在這裏提起，實際上是對沈謙的一個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