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3
周亦白任由顏樂拉着，除了周母外，周亦白從來沒有和人這麽親近過，面館老板娘看見他們的時候，眼神都驚訝了一下。
随後笑着招呼：“是你們呀，想吃點什麽？”
顏樂聲音清脆地應道：“老板娘，跟上次一樣。”
“好勒。”
顏樂拉着周亦白大大方方地坐下，雙手撐着下颚，眼巴巴地看着周亦白。
周亦白被她盯得有些不太自在，偏開了視線。
顏樂也不在意。
這時顏樂聽見旁邊那桌的人在議論，目光被他們吸引了過去。
“那不是周亦白嗎？我聽說他回到他爸爸家裏後，還偷他後媽的東西呢，被打得好慘。”
“啧啧，有些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以前在學校不是也偷過東西麽。”
“什麽？我怎麽沒有聽說過。”
“他以前偷過班裏同學的手機，後來是她媽到學校裏求情結果暈過去了，那家人怕他們碰瓷，才算了。”
“看着幹幹淨淨的，成績也好，怎麽是這樣的人。”
“……”
顏樂聽得小臉皺起，這些人在瞎說什麽，小白才不是這樣的人，她正起身準備過去跟他們理論理論的時候，周亦白突然摁住了她的肩膀。
“在這等我。”
顏樂一時沒反應過來，只見周亦白已經朝他們走了過去。
那兩個說壞話的人瞧見周亦白過來，目光慌張地躲閃了一下，其中一個人支吾着開口：“你……你想幹什麽？”
顏樂在身後看着，擔心地想，小白這該不會是想打架吧。
要是真打起來了，她等下要不要拉着點，那兩個女孩一看就不是小白的對手。
周亦白全然不知道有個人在他的身後胡亂腦補，自顧自地走到那兩個人跟前，語氣略僵硬地說道——
“我沒偷！”
“什……什麽？”
那兩個人怔怔地看着周亦白。
“我沒偷，手機是秦楓自己塞我桌子裏的，原因是他追的那個女生給我寫了情書。至于周家的東西，也不關我的事情。”
顏樂想象中的血腥場面并沒到來，因為周亦白說完就回來了，而那兩個八卦的女生還是傻傻地看着，似乎沒明白過來這是怎麽回事。
顏樂瞪着好看的眸子，像個好奇寶寶一樣地問道：“小白，情書還在嗎？”
“幹什麽？”
“就是想看看別人給你寫的情書是什麽樣的。”顏樂雙手撐着下颚，眼裏閃爍着波光。
她有點好奇，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小女孩，情書裏面會寫什麽東西，她還沒給的別人寫過呢。
“丢了。”
周亦白語氣一慣的清冷，以至于顏樂都沒聽出他那一閃而過的嬌羞。
顏樂啧啧兩聲：“小白，你說你這麽高冷，以後誰敢追你。”
“我很好追。”
如果是他喜歡的人，就很好追。
“嗯？”
“沒什麽。”周亦白偏開她的視線，看着她的身後心虛地開口道：“面來了。”
顏樂正好餓了，開心地搓了搓手。
周亦白不明白她吃個面條開心個什麽勁。
吃完面條，周亦白想要過去結賬，卻被顏樂拉住：“你給我乖乖坐好。”
顏樂打開自己的小熊零花錢包，然後屁颠屁颠地走到老板娘面前，把錢給結了，走之前還不忘誇道：“老板娘，你家的面真好吃，我們下次還來。”
老板娘被誇得心花怒放的，連連應好。
從面館出來，走在青石鋪成的小道上，雖然有些凹凸不平，顏樂卻一蹦一跳的，臉上笑容陽光明亮，讓人看了心情也不由得大好。
顏樂突然停下問道：“小白，你今天在面館是怎麽了？”
“什麽？”周亦白緊跟在她的身後。
她歪頭問道：“就面館的那兩個女孩，你為什麽會跟她們解釋？”
顏樂以為，以小白的性格，才不會在乎別人說什麽呢，但是周亦白今天的表現卻很反常。
“你之前說的，如果被別人誤會，要解釋。至于信不信，那是他們的事情。”
周亦白自己從來沒在意過，但是如果顏樂在乎這些的話，他也可以學着解釋，免得某人自己把自己給氣壞了。
顏樂拍了拍他的肩，周亦白靈活地躲開：“不要随便和別人勾肩搭背。”
顏樂委屈地摸了摸鼻，垂眸道：“可小白又不是別人。”
現在的男孩子是怎麽回事，這麽怕別人占便宜的嗎。
上次是趙霁說讓她不要随便牽周亦白的手，這次是周亦白自己不樂意了。
周亦白見她這樣，以為她是不開心了，又補充道：“除了我，不能和別人這樣。”
“好呀。”
顏樂得逞地露出兩顆小虎牙。
***
顏樂和周亦白回家休息了一會後，又拉着他去了蛋糕店，兩人在蛋糕裏做了一下午的蛋糕。
花了兩三個小時做好後，吃了沒兩口，顏樂就貓着身子打起了壞主意，悄悄在手上塗了一把奶油。
剛一起身，周亦白就看穿了她的想法，雙手下意識将人扣在懷裏，顏樂動彈不得，委屈地開口道：“小白，你幹什麽？”
“難道不是應該我問你，你想幹什麽嗎？”
顏樂雙眸眨動，眼神無辜地說：“沒有呀，我沒想幹什麽。”
“是嗎？”
周亦白明顯不信，将顏樂扣着走到桌子前，然後當着她的面在手上沾上奶油。
顏樂察覺情況不妙，想跑，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直到這個時候，顏樂才發覺，小白雖然比她小三歲，但是手上的力氣可一點都不比她小。
顏樂放棄掙紮，眼巴巴地求情道：“小白，你舍不得欺負我的是不是？”
周亦白笑着用行動告訴了她答案。
顏樂最後嗚嗚地哭着，奶油沾了周亦白一身，周亦白也不嫌棄，還體貼地幫她把臉洗了幹淨。
“哼。”洗幹淨後，顏樂憤憤地看着他。
周亦白好整以暇，覺得她這炸毛的樣子也挺可愛。
“姐姐生氣了？”
顏樂怔住。
姐姐？
小白竟然叫她姐姐了！
顏樂再怎麽生氣，沖着這一聲姐姐，氣也全消了。
周亦白察覺到她的小表情，好看的眼角微微往上挑起，露出一抹含笑的光。
但一想到周亦白剛剛這麽欺負她，她還是裝模作樣地繼續板着臉，“嗯，生氣，非常生氣！”
“那姐姐要怎麽樣才能不生氣？”周亦白将她所有的動靜都看在眼裏，一點都不着急。
“你先站這別動。”
顏樂轉身回去将剩下的奶油都端了過來，“你讓我還回來，我就不生氣了。”
“好。”周亦白一秒都不遲疑。
顏樂不相信地問：“真的？”
“嗯。”
于是顏樂試探性地塗了兩下，見周亦白沒動，顏樂就愈發大膽起來，将剛剛的仇一次性全都報了。
當看到周亦白被塗成了大花貓，顏樂笑得蹲在了地上。
“小白，你好傻呀。”說不動就不動，哪有人這麽乖乖聽話的。
“姐姐開心了嗎？”
顏樂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嗯，這次就原諒你了。”
顏樂幫着周亦白洗幹淨後，兩人又坐了公交車回家。
老太太看到兩人回來，關心問道：“今天去哪了，怎麽玩得這麽晚才回來？”
“奶奶，我幫小白過生日去了。”
顏樂拉着周亦白在沙發上坐下。
老太太擡了擡老花眼鏡，溫柔嗔道：“你這孩子，怎麽不早說，我讓你孫姨去給小白做碗長壽面。”
“不用了奶奶，我已經帶小白去面館吃過了，還給他加了一個蛋，我們還吃了蛋糕。”
對老太太的好心，周亦白感激地說了聲謝謝。
在顏家待了一會後，周亦白才回了家。
秦秀儀雖然不像以前那樣針對他，但是也沒給他什麽好臉色。
桌上做好了飯菜，周亦白打算回房間，秦秀儀叫住道：“沒看見就要吃飯了嗎？”
周亦白腳步頓了一下。
秦秀儀在身後吐槽：“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吃個飯還要請你不成，真當自己是太子爺了。”
周亦白語氣淡淡地回了句：“我吃過了。”
正準備上樓，周緒林突然從外面回來，開口道：“亦白，你去哪？”
“我吃過了。”周亦白再次回了一句。
“亦白，今天你妹妹生日，下來一起吃塊蛋糕吧。”
周亦白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周苒目光期盼地看着他，心底一軟，又折了回來。
蛋糕做得很漂亮，上面還刻了一個白雪公主，精致又可愛。
周緒林今天心情很好，很體貼地給蛋糕插上蠟燭，秦秀儀在邊上抱着周苒坐着。看着他們三個其樂融融的樣子，周亦白此刻愈發覺得自己像個外人。
但他沒有什麽多餘的情緒，一想到白天和顏樂待在一起的日子，周亦白就覺得足夠了。
唱完生日快樂歌後，周緒林給周苒切了蛋糕，周苒将第一塊蛋糕給了周亦白，嘴裏小聲念着：“哥哥，你吃。”
周亦白接過，兩口吃完，就上了樓。
底下時不時傳來很歡鬧的笑聲，周亦白拉開窗簾，就看見顏樂坐在沙發上笑得前仰後翻的樣子。
周亦白嘴角噙着笑意，随手拿出作業本來，安靜地寫着。
寫完數學試卷後，周亦白擡頭，看到顏樂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影，趙霁正在搶她手裏的零食，兩人打作一團。
周亦白覺得心煩，默默把窗簾拉下。
過了一會，又拉開。
反複了很多次，直到趙霁離開，兩人還隔空對視了一眼。
從樓下經過地趙霁莫名其妙感受到了一股敵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