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狩獵游戲(一)
厚重的窗簾擋住了窗外濃重的雨夜,醇香的咖啡彌漫着燈光溫馨的房間,三個男人的身影在燈光下微微閃動。
“我已經派人連夜出去打聽孤兒院旁邊森林狩獵的事情,最快明天早上就能有消息。”鄭博擡起杯子小呷了一口咖啡,呼出一口溫暖的熱氣,“十二區雖然又貧窮又落後,但是這裏有不少原始森林和動物,偶爾也會有其他區的人組織到十二區狩獵,這種活動一般都會有備案。”
“如果當時有一區的人在孤兒院附近,而泰瑞爾接觸到了一區的人,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麽他學會了很多同齡人不會的技能,說不定就是那個人把他帶出了十二區。”修長有力的手指揉搓着下巴,何文瀚斜靠在椅子上,他皺了皺鼻子,篤定的說道,“我有一種直覺,那個人很有可能就是奧沙利文所說的泰瑞爾的導師。”
從十二區到一區,晉升特工之王,掌控十二個區裏暗中潛藏的反叛者名單,假設泰瑞爾的導師是一名在一區身份地位不低的人,甚至是和皇室有關聯的重要任務,這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來到十二區第一天就有所收獲,如果順利的話很快就能找到其他線索。
“先休息,等消息。”何鴻雪站了起來,吩咐完事情以後直接回到了他的房間,床上整整齊齊地疊放着一套衣服但沒有銘塵的身影,浴室的門關着,磨砂玻璃上被蒙了一層濃重的霧氣。
緩緩走到了門邊,何鴻雪握着浴室的劣質門把手将門輕輕推開了一條縫。浴室裏的柔光伴随着熱氣像散落的碎金子一樣傾瀉了出來,水聲似乎停了。
他握着門把手将門往裏緩慢的推,浴室裏熱氣彌漫,藏在白霧裏背對着門的男人若隐若現,銘塵轉過身來,透過朦胧的霧氣對上了何鴻雪的視線,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何鴻雪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那一瞬間的奇怪目光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浴室裏的熱氣一樣漸漸消散,他還是飼主何鴻雪,他也還是何家的寵物銘塵。
拿着幹毛巾擦了擦半濕的頭發,銘塵看着何鴻雪:“你們聊完了?”
“嗯。”靠在門邊,何鴻雪語氣冷漠的說道,“過來。”
他可一點都不喜歡這種語氣。
銘塵随手把毛巾丢到了一旁,心裏雖然不大樂意還是走了過去,反正他也正準備出去,浴室裏太悶了。
“很聽話。”手一伸直接摟住了銘塵的腰,何鴻雪湊過去在男人的頸間嗅了嗅,銘塵有讓女人都羨慕的皮膚,不是特別白,但卻白的幹淨健康,像是有一層羊脂玉一樣的柔光鋪在皮膚上一樣。
無論是肌理分布還是身體的骨骼都堪稱完美,每一個細節都很美,一個在身體美到細節裏,又在言談舉止間優雅到細節的男人,“如果不是一直看着你,我大概會意味你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何鴻雪摟着男人的腰把人推進了浴室裏,後背撞擊到牆壁的時候銘塵微微皺了皺眉,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何鴻雪低聲道:“你答應過我這一個月裏不會再有懲罰。”
“這不是懲罰。”眼裏閃過一絲冷酷的狡黠,何鴻雪把男人控制在牆壁和自己的懷抱中間,呢喃着溫柔的親吻這麽差還帶着溫暖濕氣的頸間,低沉沙啞的聲音是一杯加了濃情巧克力與冰塊的威士忌,冷而灼燒胸腹,欲望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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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劃過後腰帶起一陣輕微的顫栗,何鴻雪抵着銘塵的下颚大力地舔舐着男人微微凸起的喉結,對這個身體早已經了若指掌,他精準地觸碰每一個能讓銘塵無法冷靜下來的地方,被困在他懷裏的男人卻沒有像記憶裏那樣很快丢盔棄甲。
身體雖然在誠實的給予反應,銘塵睜着的眼睛裏卻沒有何鴻雪所預想的動情,平靜得如同森林深處的湖水,就像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剛剛燃起的情欲瞬間被滅了一大半,何鴻雪雙手捧住了銘塵的臉頰。
“看着我。”他命令道。
銘塵眨了眨眼睛,平靜得眼裏映出何鴻雪漸漸冷下來的俊容。
氣氛突然變得又冷又尴尬,何鴻雪有一種自己在單方面發情的錯覺,而銘塵卻什麽反應都沒有,當記憶與現實出現偏差,并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接受和理解。
以前的銘塵愛何鴻雪嗎?這無疑是一個不需要思考就能立刻回答的問題。
現在呢?
失去了過往所有的記憶以後,是不是連曾經付出的感情也随之消失了?再也不會有人死纏着自己,銘塵再也不會總是用或深情或受傷的眼神看着他,這應該是他所高興的事情,面對對自己失去感情以後的額男人,再也不會覺得煩躁。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拯救了兩個人沉默的尴尬,何鴻雪看了銘塵一眼,丢下一句“待在屋子裏”轉身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浴室。
壓迫感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銘塵走到一旁拿過毛巾擦了擦自己脖子上被何鴻雪舔過的皮膚,他靠在浴室門邊看着剛剛打開房門的何鴻雪。
“守墓人死了!”門外是何文瀚的聲音。
何鴻雪迅速和何文瀚一起離開了房間,到是沒忘記把房門給關上。
雙手抱在胸前,銘塵靠在牆壁上看着緊閉的房門微微揚起了唇角,死了嗎?
……
守墓人死了,就在他們防禦重重的小樓裏,這讓所有人瞬間提高了警惕心。
“那個聾啞老人把守墓人殺了。”
小小的房間門口,鄭博拿槍對準了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聾啞老人,晚飯時候還好好的守墓人正趴在地上動也沒動一下,暗色的地毯被猩紅浸濕了一大片,房間裏還活着的聾啞老人手裏緊緊握着一把水果刀,上面沾滿了血。
“他怎麽會突然把照顧了自己幾十年的人給殺了?”何文瀚緊皺着眉頭,這事情發生的太過匪夷所思,他看着那個膽小如鼠不停發抖的聾啞老人,分析道,“那家夥看起來又緊張又害怕,該不會是有什麽精神病吧?”
“就算有什麽精神病,早不犯晚不犯偏偏這個時候犯病?”何鴻雪朝旁邊的保镖使了個眼色,“先把他抓起來。”
剛才還是跟一只老鼠一樣的聾啞老人見有人走了過來,突然之間紅了眼睛,兇狠狂躁地看着他們,喉嚨裏發出粗啞的聲音,不停揮舞着手裏的水果刀。
這樣可靠近不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裹着外衣的名稱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了過來,好奇地站在門外往裏看了看,那聾啞老人嘶吼着突然就朝他們沖了過來。
“砰砰砰——”
幾聲槍響,剛剛沖到門口的聾啞老人瞪着滿是血絲的眼睛倒了下去。
朝槍口吹了一口氣,何文瀚把槍收了起來,朝一旁被他緊緊摟住的銘塵笑了笑,“被吓到了?”
瞪大了的眼睛裏慢慢都是驚恐和緊張,“第一次”看到殺人場景的銘塵立刻緊緊閉上眼睛靠在了何文瀚的肩膀上,緊緊抱着何文瀚的手臂,似乎被吓得不輕。
“怕什麽,有我在呢。”何文瀚正想揉一揉趴在他肩膀上閉着眼睛的男人的頭發,一旁的何鴻雪伸手就把銘塵給拽了過去。
“讓你待在房間裏,你下來做什麽?”沖銘塵低聲說了一句,何鴻雪回頭對何文瀚說道,“剩下的事情你們兩個處理一下,我先帶他上去,有線索了到我房間來。”
“……哦。”雖然有些不情不願,何文瀚還是應了一聲,誰讓對方是何鴻雪呢。
看着被何鴻雪拽着手臂帶走的銘塵,何文瀚煩躁的啧了一聲,對旁邊的鄭博說道:“何鴻雪又不喜歡銘塵,你說如果我讓我哥把銘塵送給我怎麽樣?”
“他現在不是你的嗎?”似乎是愣了一下,鄭博轉過身側對着何文瀚,微微抿起的嘴唇拉成了一條冷硬的線。
“并不是只屬于我一個人。”何文瀚朝旁邊的人揮了揮手,示意屬下進去收拾亂七八糟的房間,一邊熟練的吩咐人對樓房進行排查和清理。
“你一個人的和你們兄弟三個人的有什麽區別嗎?”鄭博狐疑的看着何文瀚,突然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語氣問道,“你不會是……喜歡上銘塵了吧?”
“只是想把喜歡的玩具占為己有。”何文瀚一臉你想太多的表情,“拜托,他只是一個寵物。”
鄭博暗暗松了口氣,最好是這樣。
何文瀚和銘塵在一起不是一天兩天了,要是真的喜歡上銘塵還會等到現在?或許真的是他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