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海王的魚自殺了 所以愛會消失的對不對……
她被小徒弟這副模樣吓得轉身就去翻寝殿裏的丹藥。
雖說劍修大多是以窮.逼、要劍不要對象、看起來正直實際上一言不合撸袖子就上等等奇葩品質聞名于世,但是奈何她有一個十項全能的師尊、出身仙門世家的大師兄和極會斂財的二師兄,因此各種極品丹藥法器什麽的,她都完全不缺。
——別問為什麽不提三師姐和小師妹,因為如果不是有師尊和師兄在,這倆貨就基本具有以上她提到的劍修的優良品質。
鳳鳶沒怎麽費力就從哪個不知名的犄角旮旯翻出了一堆極品丹藥。
考慮到一些丹藥服用是有限制的,她便找出了适合鳳珩的一瓶看起來極為普通的丹藥和一盒膏藥。
“師尊,對......”不知道是不是失血過多,男童奶聲奶氣的聲音都是斷斷續續的,像是随時會消失。
鳳鳶一聽,立即就加快了自己的動作,鳳珩還小,她輕而易舉就能将他抱在懷裏。
她不太熟練地控制住他,取出一枚丹藥放到他嘴邊,“別說話,先吃了藥再說。”
鳳珩乖乖地不再開口了,吞了鳳鳶喂過來的丹藥。
鳳鳶見鳳珩這麽聽話,頓時欣慰地打開膏藥,迅速地為他塗在傷口上,不止他臉上有傷,連他身上都有不少傷口,她也一并為他上了藥。
看他身上的傷口,不像是利器所傷,而且他的衣物全都濕了,這倒像是......
她的目光轉了轉,然後就看到了她好不容易從各地搜集、還沒舍得嘗一口、艱難引了活水進殿養的一池靈魚全都翻着肚皮仰躺在了血紅色的水面上。
如果不是味道不對,再撒上點花椒、海帶、豆芽,最後澆鍋熱油,簡直像極了她曾經吃的麻辣水煮魚。
鳳鳶:“......”
所以,愛會消失的,對不對?
靈魚對她的愛消失了,所以集體把自己壓成餅,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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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鳶想哭。
她明明是個海王,魚塘裏的魚卻突然不再愛她,選擇了自殺。
可是她明明沒有劈腿、沒有當渣女,一直都是雨露均沾、從不厚此薄彼,連喂食都是一條魚一顆輪流着來的呀,怎麽就能突然不愛她了呢。
大約是鳳鳶神情太過悲戚,簡直像是沒了對象一樣絕望悲痛,鳳珩抿唇,眸色微暗,“師尊,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沒站穩,跌進去了......”
鳳鳶瞬間被拉回了神,一轉眼就對上了鳳珩暗淡無光又羞愧無措的目光。
她的愧疚瞬間到達了頂點,怎麽能讓阿珩以為在她心裏,一群沒用的魚比他還重要呢?何況本就是她的錯,竟然把什麽都還不懂的他放在離冰淩柱這麽近的軟榻上。
她搜集的這些靈魚都是生在極寒之地,引到衍蒼閣後,必須要靠北地極北的冰淩柱才能維持生氣,但冰淩柱又是有一定殺傷力的靈物,這麽一丁點的殺傷力,對她來說即使是下去躺一圈也沒影響,這也就讓她根本還忘記了她這寝殿裏還有能傷到他的東西。毫無修為的鳳珩跌進去,能爬上來已經算是幸運了。
她頓時心疼地抱住鳳珩,輕輕拍着他的背,“不怪你,都是我的錯,是我忘了這裏還有冰淩柱。”
鳳珩在被鳳鳶抱住的瞬間,身體就僵硬了。
鳳鳶很清楚鳳珩是因為曾經留下的陰影而不願意和人親近,她不能讓他一直這樣害怕畏懼下去,可這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因此她掐好時間地抱了他一會兒,讓他逐漸适應她,時間也不會長到讓他反感時,便放開了。
“現在臉上應該不痛了......”那個“吧”字硬生生地被卡在了喉嚨裏。
她想過,秦珺璟的容貌極好,恢複後的鳳珩應該不會差,可卻沒想過會這麽漂亮。
是的,漂亮,一種脫離了性別的極致漂亮。
或許用漂亮來形容一個男孩子,即使年紀還很小,都不太合适,可除此之外,她實在想不到更适合的詞。
微揚的眼尾仿佛點染着潋滟的豔色,盡管年紀還小,一張臉卻已勾勒出了春花秋月都不及的勾魂攝魄,可偏偏那雙深墨色的眼裏是極致的澄澈剔透,不沾染絲毫世俗的欲望,宛若最幹淨的琉璃。
鳳鳶沒被滿臉傷疤吓到,沒被縱橫的傷口吓到,卻被小徒弟的極致漂亮給吓呆了,甚至沒抱穩。
也就是在鳳鳶險些脫力松開鳳珩的一瞬間,鳳珩原本只是搭在鳳鳶手臂上的手下意識地勾住了她的脖子,整個人都貼進了她懷裏。
但他到底年紀還小,反應慢了半拍,手臂在勾住她脖子的那一瞬間就滑落了,整個人也從她懷裏倒落出來。
眼見着鳳珩又要落入池水裏,鳳鳶立即回過神來,眼疾手快地握住了他的手臂,把他拉入了懷裏,防止了他再次跌入池水裏。
——這要是又掉下去了,雖然還能再敷藥吃藥治好,可心理陰影面積怎麽算?!
她舒了口氣,卻又嘆了口氣,難怪都說做父母難,她這還沒開始教孩子學習呢,就嘆氣了,她這種廢材果然不适合養崽,才一天,她就兩次差點把他給丢出去了。
“抱歉,阿珩,都是師父的錯,我方才沒有抱穩,你有沒有事?身上還有沒有哪裏疼?”她低下頭去檢查懷裏的鳳珩有沒有傷到,又有沒有傷還沒恢複,卻又被懷裏孩子的容貌驚到。
才八.九歲就這麽漂亮,長大了還了得?
她想一想自己把這麽漂亮的孩子養大,而且阿珩還天資聰穎,長大之後豈不就是大師兄2.0——光風霁月又俊美絕倫?!
——難怪當時她的世界裏的父母都望子成龍了,真的是,太有成就感了!如果這麽好的崽子是她養出來的,她想想都好高興!
一直很是安靜,連險些再次受傷都沒像一般小孩子尖叫痛哭的鳳珩只是抓緊了鳳鳶的衣袖,然後緩緩搖搖頭,“沒有的。”
似乎是她眼裏的擔憂愧疚太甚,這次他看了她好些時辰後竟然又抿唇加了一句,“師尊不要擔心,阿珩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