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未雨綢缪???“那你是喜歡上誰……
沈绮第二日帶着顧鞘整理好的課業重點來看了一趟李诏。
“你那日真的吓到我了!”她一股腦坐在了李诏邊上,蹙着眉道。
李诏為寬慰她而笑了笑:“別為我擔心了,說是貧血症,過兩日便好了。”
“好端端的貧什麽血?”沈绮納悶,原先也從未見過李诏貧血過。
“腰封束得極緊,一日未進什麽食,到了晚上自然餓暈了。”李诏從婧娴手上端過一盤疊好的柿子,放到了桌上。
“如此,是得好好補補!”沈绮眼望着圓桌上的嫩柿,搜刮盡腦中的法子,想了想道,“我家阿嬷總炖燕窩吃,說是血燕最為上乘,你若貧血,那血燕更滋補。”
“再過兩個月本也就要入冬了,母親每到這時候就會差人去制阿膠,我喜歡吃混着核桃仁的,饞嘴多吃,小時候總會流鼻血,止都止不住。”李诏笑,分給沈绮一個柿子,“眼下說起來我又想吃了。”
“我也喜歡阿膠,上頭得裹芝麻,當牛皮糖吃的。”沈绮取下蒂葉,雙手掰開柿子,低頭将果肉吸溜一口送進了嘴中,扔了皮,擦了擦唇角與手,忽然想起今兒來還有一件要緊事兒,埋頭從袋裏翻找了一會,終于拿出了已經放皺了的課業的重點,道:“國子監裏有幾位曉得你病了,想登門拜訪,拉着我要帶他們來呢。我沒答應。”
李诏接下了顧鞘做的小冊子,翻了幾頁又與沈绮又感慨,“你又去找顧鞘幫忙了?”
沈绮點頭:“他算是個全廊學錄,哪有不幫同窗一把的道理?”
李诏失笑,又問沈绮道:“夏茗、高小枝他們麽?”因不在外頭,她乏厭之色溢于言表,肆無忌憚地道,“要來便來吧。你也不必作陪,浪費時間與他們說話,怪沒勁的。”
“你倒有些舍身取義的模樣?”沈绮抿了唇笑,忽而又嘆惜:“下個月太學裏又有馬球比賽,本來可是要你上場的?如今你這麽暈了,好似大病一場,不曉得先生還會不會把你考慮進來。”
“那還有些時日,屆時再看罷。”李诏見沈绮興致頗高,不曉得如何拒絕,卻又轉念一想,或到了那時候她父親會與先生商量不令她上場。她倒不是賽不動,只是經此一劫,總覺得不能張牙舞爪地胡來,怕她這日漸柔弱的身子又慘遭暈厥。
沈绮唏噓:“別人都暗地裏練習起來了,哪裏還能等你呢。哪裏能說什麽‘屆時’?”
李诏無奈:“還是不必等我了,擔憂拖了大夥兒後腿。”
“可我還想同你一起得第一呢。”沈绮起了勁,覺得被拒絕了又不是滋味,“指不定是你身子骨太弱,老在屋裏待着,不如練練騎射鍛煉鍛煉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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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诏難奈沈绮何:“今日太醫署的那位管中弦會來府上,等會我問問,總歸得遵循醫囑,也得問過我爹的意思。”
“名醫請來府上,好大的面子!我好像哪裏聽聞他是缙雲谷毒王的關門弟子,于內外、針灸、骨傷、傷寒、瘟病皆頗有建樹。”沈绮掰着手指道:“管醫丞他醫術倘若真了得,定能治好你。”她揚眉笑,上下打量了眼李诏面色,倏忽又看了眼屋外,問:“你弟弟李詢呢?”
“母親說給他請了一位夫子,分明前幾日就該來的,卻還沒來。他一個人樂得慌,巴不得永遠別來了,就在那抓緊時間偷懶呢,就這樣還天天想纏着趙玠做太子伴讀,好氣又好笑。”李诏看了一眼又吃上柿子的沈绮。
“這個年紀男孩子最皮了,等到再過兩年就好了。”沈绮嘴上粘着汁液,笑嘻嘻地道,又瞧了李诏一眼,猶疑道:“我說……他那位夫子估計真的來不了。”
李诏不曉得沈绮怎麽會知道此事,而聽她又說:
“我曉得李詢原先定下的夫子好像是我二哥的朋友,但昨日下了調令說是得去永嘉做講書。我二哥剛從高麗回來,近來也無事,閑賦在家,被委托說能不能替他來你府上。”沈绮吃完了第三個,收手認真道。
“诶,沈池他願意嗎?”李诏又驚又喜,沒覺察到沈绮将這話說完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沈绮心想他怎麽會不願意,一百個樂意呢,雖是教人弟弟,卻也是近水樓臺的好機會,同在一個屋檐下,四舍五入就朝夕相處了,沈池就是想先利用他這妹妹探探李诏的口風,怕李府人不樂意由他來教呢。
“嚯,這年頭誰都可以成為西席了?”在得到李诏回複後沈绮又不屑道。
李诏見她那鄙夷态度笑了出來,頗為認真地想了想:“你二哥見多識廣,李詢肯定喜歡他,指不定過兩日就把趙玠給忘了。”
“有這麽大的能耐?”受人誇贊,與有榮焉,沈绮大笑,“這人不知道整天說些什麽番邦鳥語,聽都聽不懂。”
“沈池游四海,又會外邦話。李詢定覺新奇得很,若能教他這個也很不錯。”
“漢話都說不好,四書五經都沒通讀,還學什麽外邦話?”沈绮還是鐵定了心思埋汰沈池。
“宋金和議才不久,天下倘若太平,定要興貿易。往後與鄰國外邦互通有無,人若聽不懂彼此說話,哪裏做得成生意?”李诏思量了一番道。
“你家李詢長大了不走仕途麽?做什麽商賈?要是歡喜會子銀兩,不如去三司,有得他盤點的。你得體聽話,李詢難道就可由自己胡來?他若不進朝堂,你爹去當這副宰相做什麽?”又頓然想起什麽,面色遲疑,突然就問道:“李诏,倘若今後你真的嫁給太子,你可情願?”
“怎麽提這個?……這有什麽情不情願好說的。”李诏不是第一次被問及此事,對于李畫棋她依舊含糊其辭,開着玩笑:“你不是說若我能入東宮,還想從我這兒蹭些光麽?”
“嗐,譬如你另外有個歡喜的郎君,但那時卻得進宮了,你會同父母長輩抗争麽?還是順遂大家的意思就這麽糊裏糊塗地過?”
李诏有些訝異,她甚至絲毫未曾想過這一點,好似将“男歡女愛”斷然從她身體裏割離來開,不痛不癢,也不為所動。然沈绮卻是将之視為極其重要的事。
“我眼下也并沒有嘛。”李诏回避道,“你話本看得太多了。”
“話本哪裏不好?我近來瞧了幾個有趣的,竟然也摸索出了些道理。我倒是想着有情人終成眷屬,可這世間上能遇到互相歡喜人的人少之又少,太不容易了。大抵都是媒妁之約,父母之言。或許時間久了,就能發現彼此身上的好了?也有一輩子磨合不起來的。”沈绮試圖理解。
聞言李诏也試圖理解,無法體會将自己代入,不得其解。還是笑了笑:“那換做是你呢?你爹要你同自己不歡喜不樂意在一起的人兒成婚,你又拿什麽去抗争?”
“我鬧脾氣,鬧得人盡皆知,事情是吵得越大越好,他對我沒辦法的。”沈绮開始盤算一些具體而微的法子,又希望往後用不到,講着講着激動地拉住了李诏的袖子。
“還沒這些事兒呢,你想這些做什麽?”
“未雨綢缪。”沈绮樂呵呵地道,只是忽而又看向李诏,喟嘆道:“我在家中為非作歹慣了,胡來我爹也見慣不怪。可你就不行了,若遇事,你沒有這條下策。都是為了給人面子上過得去,想要體面一些,倘若有什麽不好的,也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裏吞。所以啊李诏,你最好別喜歡上誰了,那便不會有煩惱。”
李诏沒往心裏去,笑着看向神情嚴肅莫名的沈绮,打趣道:“那你是喜歡上誰了?”
“啊我就是這麽一說,你別對應到我身上。”沈绮羞惱得臉色燒了起來,松開了她的衣袖。
隔了兩日李詢的夫子果真換了人。
全家人也沒什麽不滿的,反倒是認為沈家的矜貴公子來作李詢西席,頗有些大材小用的意思。
而沈池在那日給李詢授完課後,還特地去見了休養在府中的李诏一面。
院中遇到了婧娴,他輕聲未讓之通報,像是不便打擾李诏在屋裏溫習功課。
然李诏耳朵靈敏,一早便聽見了腳步聲,便擡了頭,往外頭一望,見來人是一身茶青裥衫,系着玄黑紋路腰封的沈池。
人如其名,澈如一汪清池。
“沈池!”李诏捏着筆,笑着喚了他一聲,招呼他進屋。
“诏诏,好久不見!”沈池跨了門檻,走到李诏邊上,又将椅子拉開,極為熟絡地坐了下來。這府邸于他來講,不算陌生。
亭臺樓閣,庭院草木,一花一石,照常如舊。
而原先總是陪着沈绮一道前來,還未有自己一人特地跑一趟過。
“沈池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前幾日我及笄禮的時候你怎麽不過來?”李诏将手中的沈绮送來的重點放到一側,也沒了心思溫書。
沈池連忙小心解釋,怕李诏誤會他的态度輕慢:“那日我當然想來,只是剛剛到府上,風塵仆仆的,父親又在日中府上宴請師傅,晚上還得陪高麗王子蕩京城,實在是分身乏術,只能派出阿绮作代表替我們來祝壽了。”
“沈绮同我講你手中近來無差事,算是閑賦在家,才來給李詢上課的?這不是還忙得很麽?怪不好意思的。”李诏思覺他的不容易,話語間多了幾分客氣。
又或者說,她三人在一塊時,李诏比與沈池兩人相處要更自在得多。
作者有話要說:李诏真香警告!
and小甜甜沈池出現惹。
煩請元望琛本人品鑒一下語言的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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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榜數據依舊慘淡(笑着活下去
以及下章周三更
大家有啥想說的話歡迎評論哈哈
沒蹭上玄學爆哭
感謝在2020-03-15 12:04:55~2020-03-16 20:59: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4408235 4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