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左仕商手上還有一間貿易公司,主要做國外品牌和國內加工廠的中間商,他有意栽培郁帛,不管是那邊的業務,只要時間合适,都帶著小孩,讓他多見見世面。
一次在高爾夫球場,遇到了一個姓黃的朋友,這人是通過辛歆認識的,也是圈裏的,相貌身材都在水準之上,更是個家世雄厚的二世祖,人還不錯,就是好色程度比起左仕商有過之而無不及。
看著在一邊練習揮杆的郁帛,黃烨用手肘撞了撞左仕商,「你新歡?」
「什麽新歡啊,只是朋友的兒子,跟著我學東西。」
「跟著你除了床上功夫能學到什麽正經東西,你不承認我可出手了!」黃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左仕商假裝不屑:「一個鄉下土包子而已,你至於興奮成這樣嗎?你黃大少要什麽樣的美少年沒有?」
「鄉下小孩?你別可逗我了,我還想問你是哪家的貴公子呢!」
貴公子?
左仕商皺著眉,仔細打量著專心揮杆的郁帛。
小孩的眼睛很漂亮,眼角微微下垂,睫毛很長,在眼臉下投射出兩排陰影,顯得鼻梁特別高,鼻尖翹翹的,Baby face消下去了一點,皮膚被太陽曬得白裏透著一點紅,遠遠一看,跟個芭比娃娃似的。
他身上穿的是左仕商給的那套運動服,雖說是名牌,但也不是啥能提升氣質的奢侈品,所以小孩身上那青澀又沈靜的氣韻,絕對是靠自身涵養散發出來的。
左仕商不得不承認,從初遇到現在,不過八個多月,這小孩長大的不止是身高,簡直是從蘿蔔進化成水蜜桃,雖然還是水靈靈紅豔豔的,身價卻是三級跳了。
這會兒功夫,黃烨已經溜到郁帛身邊套近乎去了。倆人說了一會兒話,郁帛突然露出了害羞的表情──左仕商心裏「咯!」一下。
黃烨長得不錯,和自己算是一個類型,難道這小孩……
正猶豫著要不要過去,黃烨已經晃著肩膀回來了,對左仕商擠眉弄眼:「還說不是你相好,小朋友那麽純,兩句話就被我套出來了!」
「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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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教小朋友揮杆,小朋友說,『我等左叔叔教我。』我說你左叔叔忙,黃叔叔也可以教你,小朋友說『我只要左叔叔。』啧啧,好久沒見到這麽單純,嫩得能擰出水來的小美人了,你要是再嘴硬,我可真的撬人了啊!」
單純?嫩?
左仕商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聲,心想,你們倆誰套誰的話還不一定呢!
果然,晚上吃飯的時候,郁帛主動敬了黃烨一杯,一口一個叔叔叫得可甜了,左仕商一邊招呼其他客戶,一邊豎著耳朵聽倆人的對話,依稀聽到了些關於「左叔叔」的問題,不禁慶幸自己和姓黃的只是點頭之交,不然就黃烨這色令智昏的樣子,肯定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給抖出去。
這時有人向左仕商敬酒,左仕商借口開車不想喝,可那人不依不饒,礙不過面子正想喝一口,郁帛湊了過來。
「我替左叔叔喝可以嗎?」說著舉起酒杯,豪氣的一飲而盡。
左仕商叼著煙,微微一笑,倒不是很吃驚,他還記得小孩第一次去「偶遇」就連幹兩杯威士忌的壯舉呢!
顯然,灌小美人喝酒比灌左仕商這樣的老油條有吸引力多了,幾個人立刻轉移陣地,左一杯又一杯的勸酒,郁帛照單全收,也毫不客氣的勸回去。
於是左仕商負責談價,郁帛負責灌酒,把幾個客戶繞得雲山霧罩灌得迷迷糊糊,不知不覺就讓了幾個百分點的利潤出去。
黃烨見了,直豎大麽指:「左老哥,你可真是撿到寶了,照咱小帛這樣的,也給老弟介紹一個吧!」
左仕商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虛榮了,脫口道:「你都說是個寶貝了,世上獨一份,想要啊,下輩子投胎趕早!」
聞言,小孩擡眸,沖他露出個讨好的笑容,臉頰緋紅眼睛濕潤睫毛輕顫,好似微風吹動荷葉飛濺起了露珠,不知滴進了誰的心頭。
「呦,看你倆這深情相望郎情妾意的樣,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黃烨大呼小叫的聲音喚回了左仕商的神智,他臉色一紅,尴尬的轉過頭,深吸幾口氣,平複下心頭的悸動。
酒席散場,已經是午夜,左仕商滴酒未沾,神智清明,看了眼癱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郁帛。
「累了嗎?」
小孩眯著眼睛,一邊打酒嗝一邊點頭:「有點……」
左仕商發動車子,淡淡道:「一般人累極了就倒頭大睡,我覺得這樣不好,這樣一旦養成習慣,疲憊後大腦就會發射睡眠信號,搞不好要耽誤大事,所以我每次累了,都要去運動運動,緩過精神來,再泡個熱水澡,然後舒舒服服的睡覺。」
「運動?都十二點了,做什麽運動?」
「你打開那個抽屜看看。」
郁帛拉開方向盤下面的抽屜,被各種各樣獨立包裝的保險套晃瞎了眼。
「挑幾個喜歡的口味。」
郁帛咽了咽口水,一把抓了五、六個,滿臉的激動與渴望:「我們……我們要去賓館嗎?」
左仕商瞄了他一眼,自然猜得出他腦子裏在想什麽,無奈笑道:「如果順利的話。」
郁帛這孩子勤勞樸實,辦事認真秉性善良,大腦雖然經常短路,做些給人下瀉藥這樣幼稚卻無傷大雅的惡作劇,但大部分時候還是乖巧懂事的,總體來說,是個優點大大多於缺點的好孩子。
說到底,郁帛對他有了旖念,與他之前的撩撥和「教學」是有直接關系的,就算只是雛鳥情節,置之不理或者粗暴抛棄都不是好的解決方案……看來他還真得「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不僅要教會這只雛鳥吃食,還得教他飛出去捕獵。
……
在郁帛的期盼中,車子駛向酒吧街,停在了「偶遇」門口。
小孩的臉色沈下來:「來這兒幹嘛?你不是要和我去開房嗎?」
「是要開房,但不是你和我。」左仕商将滿臉不情願的小孩拽了下車,拎進酒吧。
午夜剛過,喝酒聊天的小朋友們都已經回家了,留下的人目的只有一個,就是交配。
空氣中彌漫著強烈的求歡的味道,吧臺附近還坐著幾個衣衫整齊的,再往裏,不管是舞池還是餐座,基本上都是糾纏在一起的肉體。
盡管是不情願的被抓進來的,但此時,郁帛還是被眼前淫靡的一幕幕給驚住了,一個扭著水蛇腰的妖男從他身邊經過,郁帛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跟了過去。
左仕商輕聲一笑,攬著郁帛的肩膀,指著舞池道:「看看,前面這麽多類型,清純的性感的青春的成熟的……喜歡哪一個,叔叔教你怎麽搭讪。」
郁帛咽了咽口水,好半晌才冷靜下來,往後退了一步挽住左仕商的手臂,特別認真的開口:「我不喜歡眼前這些,我就喜歡你。」
左仕商很幹脆當沒聽見:「仔細看看,是那些高大威猛的肌肉男比較吸引你,還是妖媚可人的小0比較令你心動?不過我建議你都嘗試一下,1和0不是什麽大問題,多數人都是可以的,舒服就行,例如辛歆,黃烨,還有上次被你揍了的jeff,其實都是可1可0的尤物──不過不管是當1還是當0,唯一要記得的一點,就是保險套一定要戴好,安全永遠是擺在首位的,也是繼續享樂下去的前提保證。」
他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郁帛卻耷拉著腦袋,明顯沒有往心裏去。
左仕商不悅的在他背上拍了一下:「聽見沒有?」
郁帛擡起頭,眼神哀怨:「你就這麽想把我推銷出去?我和別人上床,你一點都不在乎嗎?」
「少問這種偶像劇裏白癡女主才會問的問題──快點選,喜歡哪個類型,別耽誤我獵豔!」
郁帛鼓起腮幫子,惡狠狠的盯著舞池,眼神不像在挑床伴,倒像是屠夫在看那只豬比較肥可以出欄了。
以兇惡的眼神吓退了好幾個有心思來勾搭的男人,郁帛終於擡起頭,驢唇不對馬嘴的說: 「我當過一次1了……」
左仕商差點被他這句話氣吐血,他當然知道,他就是那個「榮幸」的替郁帛「破處」的倒黴鬼。
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左仕商咬著牙問:「那這次想當0?」
郁帛搖頭,甕聲甕氣的開口:「我想,我可能是純1。」
左仕商冷笑一聲:「恭喜,這個圈子裏總是坑多蘿蔔少,如果你是0,那就只能将就我這種老男人,但你是1,有大把的年輕美貌小0晃著屁股等你插──」
「我就想插你。」
「我操!」
左仕商的怒氣值累計的頂點,忍無可忍的将不斷挑釁他的小孩踹進舞池裏,決定不再管他死活,轉身向吧臺走去。
郁帛被狠狠的一腳踹到了屁股上,整個人大頭朝下的紮進扭動的人群中,被一個穿跨欄背心的男人抱住。
「呦,小可愛,這麽熱情啊?」
按照郁帛以前的做法,肯定是掄起胳膊死命掙紮,可是經過上一次左仕商的教育,他不斷告訴自己不要大驚小怪,努力忽略那雙在他腰上來回摸索的手,客客氣氣的開口:「那個……真是不好意思,我是1,我們不太适合……」
哪知此話一出,本來還很算紳士的男人就像被戳到了G點一樣,整個人抖了起來,威武雄壯的身軀一下偎進郁帛的懷裏。
「太好了,我好久沒有嘗過像你這樣新鮮可口的小1了,哦……求你快來征服我吧!」
郁帛滿腦門冷汗,終於通過實踐了解到,左仕商說坑多蘿蔔少是什麽意思了。
好說歹說,總算擺脫了男人的糾纏,到吧臺附近一看,就這麽一會兒工夫,左仕商已經勾搭上一個白白淨淨的青年人,摟著人家的腰,親人家的臉蛋。
郁帛雙手握拳,渾身發抖,無數血腥的鏡頭在腦子裏閃過。
幻想中,他像阿諾斯瓦辛格一樣舉著重型機槍對著吧臺一通掃射,把打成馬蜂窩的情敵順窗丢出去,再把鬥膽包天敢當著他面出軌的左仕商扛在肩膀上,使勁打他屁股,讓他哭喊著發誓再也不敢勾三搭四了。
可是……幻想總歸只是幻想,別說機槍掃射,就是砸了個杯子也要賠錢,敢打情敵更是會被警察抓,最主要的是……他也扛不動左仕商。
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餘而錢不足力不足什麽都不足吧……
左仕商摟著新泡到的小0,正心猿意馬,突然覺得背後有股陰風,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轉身一看,郁帛背後靈一樣杵在那兒,一臉的陰沈,五顏六色的光打在他臉上,跟演鬼片似的。
左仕商翻了個白眼道:「你這個小孩怎麽──」
「幹爹──」郁帛突然開口,叫得無比幹脆:「幹爹,我錯了還不行嗎?」
這稱呼一出,左仕商和他懷裏的青年都愣住了,郁帛趁機推開那人,跨坐在左仕商的大腿上,雙手抱著他的脖子,占有欲十足的摟住。
左仕商回過神來,臉色不正常的紅了起來:「你……你亂叫什麽……」
「幹爹,我再也不鬧脾氣了,你不要生我的氣,我們回家吧!」
郁帛靠在左仕商的肩膀上,偏頭瞪了一眼還立在一邊不肯走的男青年,擺明了自己态度,左仕商懷裏的位置,他是死活不會讓出去了。
男青年也瞪圓了眼睛:「我說,小弟弟,你這樣太沒道義了,都是出來泡男人的,雖說是各憑手段,但好歹有個先來後到吧?」
郁帛抿了抿嘴唇,突然伸手托住男青年的下颚,眯著眼睛道:「這種老男人,有什麽好,還不如我呢!」
男青年愣了一下,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郁帛。
郁帛昂起頭,一臉的驕傲:「我技術很好的哦,不信你問我幹爹,我把我幹爹伺候的可舒服了!」
左仕商瞬間又有了吐血的沖動。
男青年似乎被眼前這個雖然以小0的姿态坐在左仕商腿上,但身高體型都還不錯的少年迷惑了,猶豫著開口:「不然,我們三個一起玩……」
左仕商終於聽不下去了,一把抓住郁帛的衣領,對男青年抱歉的笑了笑,丢下兩人的酒錢,提著郁帛走出酒吧,來到外面的一個小胡同,将小孩丢在牆上。
「誰是你幹爹?我什麽時候認你做兒子了?」
郁帛揉了揉被撞疼的肩膀,眼珠轉了轉,突然道:「你要是會生孩子就好了,我就是你孩子的爹!」
「皮癢是不是──唔──」
郁帛撲上去,堵住左仕商即将出口的惡言,舌頭直接探進他的口裏,胡亂的攪動起來。
左仕商實在不想做咬舌頭這種娘們唧唧的反抗,幹脆抓住郁帛的胳膊往後一扭,用疼痛迫使小孩自己退下去。
誰知小孩身體都在顫抖了,就是不肯松口,左仕商怕真的傷了他的關節,只能松開鉗制,然後捏住郁帛的下巴,硬是把他的嘴從自己的嘴上拔了下去。
郁帛不甘心還要撲上來,左仕商只能張開五指擋住他的臉,怒斥:「郁帛,冷靜下來,你這樣完全是無理取鬧!」
郁帛掰開左仕商的手,巴掌大的臉上帶著不甘和憤怒:「你跟不認識的人都能親,跟我怎麽就不可以!」
「因為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騙人,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就對我殷勤的不得了,你敢說你當時沒想勾引我?」
「我愛吃米飯,偶爾也想吃一次面條嘗嘗鮮,但總吃我可受不了。」
「……」郁帛知道,左仕商沒有騙人,就看他這幾次泡的小0,都是二十五歲上下的年紀,眉目清秀氣質溫和的類型,和自己的确是天差地別。
但是……但是那又如何?!
「喜歡的類型」只是個模糊的定義,又不是國家憲法不能違背,遇到真正心動的人,男女都可以忽視,類型不對什麽的根本就是狗屁!
「可是你後來還是對我很好……」郁帛鼓著腮幫子,一臉的篤定:「我雖然不是你喜歡的類型,但是你還是對我好,就說明你是真的喜歡我!」
左仕商著實被這話震懾住了,愣了幾秒锺,直到郁帛又躍躍欲試的往上撲,才慌忙的後退一步,嘲諷道:「我真不知道,是該誇你有自信呢?還是該笑話你不要臉?!」
「你不喜歡我為什麽讓我上?!」
痛處被一戳再戳,左仕商終於動了怒,手下的力氣也失了分寸,一下捏住郁帛的脖子,将他按在粗糙的磚石牆上。
「沒完沒了是不是?!別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
郁帛呼吸受阻,眼角噙著淚滴,依然艱難的開口:「我喜歡你……」
這樣一句深情告白,讓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怒氣被攪得七零八散,松開手,看著彎腰咳嗽的小孩,左仕商的聲音疲憊:「你這樣不依不饒的,到底想幹什麽?」
郁帛擦了擦咳出來的口水,挺直腰板,表情鄭重,眼神堅定:「我……我想和你處對象!」
左仕商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以前聽郁迦葉說過,處對象在他們老家的意思比戀愛更進一步,代表雙方父母都見過面,雙方家族都認可兩人的關系,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想到這,左仕商腦子裏突然蹦出個奇怪的想法……若說父母見面,他的父母和郁帛的父親,的确是見過一面,氣氛還很愉快,愉快的讓他飄飄然到一腳踩空,險些跌進萬丈深淵的地步。
「左叔叔,你是答應……」
「答應個屁!」左仕商回過神來,随便找了個借口:「你不是說你是純1嗎?我也是,我們不合适。」
「你現在已經不是了……」眼看左仕商又要動手,郁帛趕緊放低姿态,抱住他的手臂搖了搖,一臉的讨好:「好好,你是你是……可那也沒關系啊……1和0不是什麽大問題,多數人是都可以,舒服就行嘛,例如辛老師,例如黃先生,例如那個jeff……」
左仕商被他氣笑了:「你倒是挺會現學現賣的。」
「所以……你就答應了嘛……」
「不可能。」
甩開郁帛的手,左仕商大步往停車場走,郁帛趕緊跟上追問:「為什麽?我們睡都睡過了,你怎麽這麽狠心這麽絕情?」
為什麽?
左仕商摸出煙來點上,狠狠的吸了一口。
因為你爸當年要是不狠心不絕情,我現在還是你繼父呢!
郁帛坐在副駕駛,偏頭看著正在開車的左仕商的側臉,視線落在他叼煙的嘴唇上,腦子裏開始出現一些遐想……若是被他含住的,不是煙而是自己的小弟弟……
郁帛蜷起腿,擋住支起帳篷的下半身,揉了揉因為毛細血管擴張而有些癢的鼻子,小心翼翼的問:「左叔叔,你不願意和我處對象……是不是因為我技術很爛?」
「……」左仕商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我弄痛你了嗎?」
「……」
「你……沒有出血吧?」
「……」
「下次我一定會小心的,一定會用保險套和潤滑劑的,一定會讓你很舒服──」
「吱──」
車子一個急剎,停在午夜空曠的馬路上,左仕商打開車門,擡腳将郁帛踹了出去,猛踩油門,連闖兩個紅燈,将後照鏡裏的身影遠遠甩開。
左仕商從小嘴皮子就利索,幼兒園登臺詩朗誦開始,到大學參加辯論社,說他伶牙俐齒也好毒舌刻薄也罷,反正是從來沒在話語上敗下陣來過,被別人接連幾句問得啞口無言,絕對開天辟地頭一次。
痛不痛……有沒有出血……下次會小心……
這種安撫小0的話居然有一天會用在他身上,左仕商想想就有吐血的沖動,更讓他難堪的是,被這個沒眼色的死小孩這麽一追問,他的屁股居然真的疼了起來,哪裏火辣辣的,私處被捅開的感覺重新回到了身體裏,總是忍不住想蹭一下……
「我操,幻肢痛也不是這麽個疼法啊!」
飙車的同時飙出一大串髒話,可是本該絕塵而去的車子還是在馬路上三百六十度大回旋,駛了回去。
左仕商今年三十一歲,早過了做事情不考慮後果的年紀了,不管心裏怎麽嘔血怎麽生氣,三更半夜的把一個未成年的小孩丢在空無一人的馬路上,這種事情他做不出來。
抛下情感因素不談,單從理智角度來說,郁帛要是出了什麽意外,他是要付法律責任的。
雖說已經四月了,但早晚溫差大,又是起風的季節,這個時候尤其的冷,想到郁帛只穿了單薄的運動服,左仕商心裏著急,腳下油門踩得比離開時還狠。
信號燈上的監控攝像機閃個不停,估計他這個月的違章罰單數量少不了──這些錢都得從郁帛的薪水裏扣才行!
車子原路返回,郁帛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小孩雙腿伸直,雙手撐在身後,以一種舒展的姿态坐在路基上,下颚揚起,凝視著夜空,仿佛置身曠野一樣悠然自得。
看到他這副吃定了自己會回來的得意樣子,左仕商真有種直接碾過去的沖動。
車子停住,死小孩偏頭一笑,一只手擡了起來,厚著臉皮撒嬌:「左叔叔,我腿麻了,起不來──啊──等等──」
見左仕商打轉方向盤要走,嘴上說腿麻的郁帛卻像個練過淩波微波的猴子一樣竄了起來,三秒锺之內完成了從起身到穩穩坐進車子裏系好安全帶的動作。
「左叔──」
「閉嘴,從現在開始直到下車,給我裝啞巴,不許說一句話!」
左仕商發起火來,還是相當有氣勢的,深邃的雙眸在泡小0的時候是發電機,在傳遞怒氣的時候就是高壓線了,就像當初車子被砸,在不知道犯案者是誰的情況下,一個威懾的眼神遞過去,吓得躲在暗處的郁帛差點尿褲子。
雖說,當初那個可惡的老流氓已經變成了自己觊觎的魅力大叔,但郁帛依然不敢惹炸了毛的左仕商,只得乖乖的坐好,嘴巴閉得嚴嚴的,連喘氣都小心翼翼的。
見警告收到了效果,左仕商稍微收斂了怒氣,啓動車子,往科大的方向駛去。
自然的安靜,叫靜谧,刻意的安靜,就是尴尬了……
左仕商擰開廣播,随便調了幾個頻道,結果不是老中醫在推銷神奇壯陽藥,就是知心姐姐在安慰饑渴屌絲男。
「有位男聽衆來信說他酒後和一個大自己十幾歲的離異女性發生了關系,他迷惘過後發現自己愛上了對方,卻遭到女人的拒絕,在這裏主持人要鼓勵你,在愛情裏,年齡不是問題,相信你的真心和誠意一定能打動對方──」
左仕商關掉廣播,瞄了郁帛一眼,結果就看見這個熊孩子,掏出兜裏的保險套,撕開包裝袋,将套子撸開,湊到嘴巴上,當成氣球吹了起來。
在左仕商瞠目結舌的圍觀下,郁帛将保險套吹成一個圓柱體,紮上開口,雙手捧著,一下一下的撫摸著……動作無比猥瑣,笑容卻天真爛漫。
一股血氣湧向下身,左仕商那可憐的久未發洩的老二迅速立正站好,将褲子頂起了一個帳篷,車子也跟著搖晃了一下。
郁帛微微張著嘴,露出兩顆可愛的兔子牙,并不看左仕商,低頭專心玩著手裏的東西,指尖戳著保險套頂端的凸起,潤滑劑弄了一手亮晶晶的,畫面說不出的淫靡。
他媽的──這小狗崽子拉仇恨的技能又升級了,裝啞巴都能裝得他有先奸後殺的沖動!
好不容易将車開到醉中樓門口,當著保安的面,郁帛又恢複了乖巧可人的樣子,下車後畢恭畢敬的彎腰行禮:「麻煩左總了。」
左仕商哼了一聲,關車門的一瞬間,看見小孩從兜裏掏出剩下的保險套,湊到嘴巴上親了一下。
這種公然的調戲,讓習慣了調戲別人的左仕商有種錯位的窘迫感,二話不說,緊踩油門絕塵而去。
他隐隐意識到,郁帛這小鬼,絕對不是個可以随便揉捏的軟柿子,以前那些慫包一樣的表現,大概都是年紀還小又水土不服的緣故。
現在郁帛的心智逐漸成熟,也适應了自己的性取向,身體裏天然的野性,就慢慢的覺醒了。
搞不好不只是會咬人的狗崽子,而是只幼狼啊……想到這些,左仕商不禁打了個寒顫,屁股又開始隐隐作痛。
可是這點痛,到底也不足以熄滅他洶洶燃燒的欲火,這一夜,左仕商就跟個青春期的冒失少年一樣被春夢糾纏。夢中的主角自然是那個想碰不能碰的臭小鬼,他趴在自己的兩腿間,手裏把玩的不是充氣保險套,而是自己的老二。雖然清楚的知道這只是夢,但第二天起床時,那種讓尾椎都酥麻了的快感,著實令他有些恍惚。
那小孩,雖然外表并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卻不可否認的,是個極富魅力的美少年,臉蛋漂亮,身體發育的也很棒,年輕的肌膚充滿彈性,腰臀連接處的線條尤其性感……這麽想著,左仕商的老二果然又翹了起來。
但一想到這小孩打的鬼主意──他惦記的可不止是自己身前這根,還有身後那朵,就一陣惡寒,勃發的欲望也偃旗息鼓了。
「這樣下去,老子非得陽痿了不可!」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什麽的……還是算了,教會徒弟餓死師傅才是真理!
左仕商立刻決定,這段時間堅決不再踏足科大方圓百裏內,公司電話遙控辦公,所有郁帛知道的地方都暫時不去──總之一句話,我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然而殘酷的事實很快就證明,他的确是躲不起。
本來,左仕商當天的計劃是,上午去健身中心做運動,下午去洗溫泉,晚上到某個會員制的夜總會去喝點酒,然後摟一個看著順眼的小0開房過夜──
結果早上一出小區,一輛腳踏車從門柱後面沖了出來,帶著運動頭盔的少年單腳踩地,大聲道:「左叔叔,早上好!」
郁帛的笑容簡直比旭日還要耀眼,左仕商被晃的頭暈眼花,有種化身後羿,把這顆多餘的太陽給射下來的沖動。
「哦,早上好,有事嗎?」
「沒事,就是騎車鍛煉身體,不知不覺就來到這兒了……滿腦子都是左叔叔,不看你一眼實在不安心。」
「呵呵。」
左仕商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關上車窗,發動引擎,彙入馬路的車流當中。從後照鏡裏,看見郁帛蹬著腳踏車,在後面不緊不慢的跟著。
左仕商立刻提高了車速,心想,我四個!辘,你兩個!辘,我燒工業汽油,你燒人體熱量,就不信我甩掉不你!
然而,城市高速發展帶來的副産品──塞車,卻徹底摧毀了他的妄想。
左仕商卡在車龍當中,十分锺移動不超過百米,郁帛穿過車流而來,敲了敲他的車窗,将一罐涼茶遞了進去。
「來,敗敗火。」
左仕商瞪了他一眼:「這是機動車道,非機動車一邊騎去。」
郁帛還是笑眯眯的:「左叔叔,你看外面的太陽多好,別老是開車啦,真應該下來運動一下。」
「我寧願坐在車裏吹冷氣,也不在馬路上吸尾氣!」
不到二十公裏的距離,走走停停快一個小時才到,左仕商停好車走到健身房門口,就見郁帛跨坐在腳踏車上,摘下了頭盔對他揮了揮手。
郁帛的本意絕對是要擺一個潇灑的pose,但一頭柔軟的小卷毛被頭盔壓得扁趴趴的,就像拖布扣在了腦袋上,左仕商爆笑起來。
小孩莫名,對著金屬柱子照了照,發現自己的頭型後,小臉羞得通紅,蹬著車子很快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