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醫院到了九點準時熄燈了,黑暗中,左仕商打了個哈欠。
郁帛白天睡了飽了精力旺盛,左仕商卻是一天一夜沒怎麽合眼了,本來就精神不濟,又擔驚受怕的,一沾到枕頭,竟然顧不得環境的「危險」,很快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也許是幾個小時,也許是幾分锺,左仕商被背後的刺癢弄醒了。他一時忘記了身在何處,以為對著他肩胛骨又咬又舔的是哪個for one night 的小妖精,於是翻了個身,安撫似的在小孩身上揉了倆下,再度跌入夢鄉。
然而這樣的舉動,卻真是把自己變成了俎上魚肉,任人宰割了。
本來郁帛一直在猶豫掙紮,他是該在今晚充分利用左仕商的愧疚之情,一鼓作氣一逞獸欲一嘗夙願呢?還是該放長線釣大魚,走柔情攻勢細水長流水到渠成呢?
若是選前者,得逞的機率應該在50%以上,不良反應則是透支了左仕商的對自己的關愛和內疚。
若是選後者,往好的方向發展,這份虧欠會像顆種子一樣種在左仕商心理,經過他日積月累的養護灌溉,慢慢的生根發芽,最後結出一個皆大歡喜的果實;往壞的方向發展,就是種子發芽率低下,很快耗幹了養分,左仕商的愧疚之情被消磨光,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
動用自己所有的智慧和不多的經驗,郁帛權衡著利弊,本來天秤是往後者傾斜的,因此才遺憾不甘的在左仕商背上咬了一口,沒想到引發的後果就是,對方原本防備的姿勢突然轉變成現在這樣四肢舒展門戶大開,完全是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郁帛此時就像是一個饑腸辘辘的旅者終於找到了飯館,在美味沒上桌之前,還能一邊聞著香味一邊想著用餐禮儀,可是饕餮盛宴一旦上桌,便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果腹的本能了。
掀開醫院的被子,雙手在漆黑當中摸索著找到背心的邊緣拉了上去,雖然看不真切,但他完全能想象出,那一寸一寸展露出來的肌膚,是如何的健美性感。
俯身低頭,親吻從小腹一路向上蔓延,舌尖繞著胸口打轉,含住一顆乳頭,投入的吸吮著,同時,一只手撫摸著腹肌的紋理,另一只手探入褲腰,直接握住沈睡中的男性象征,輕柔的搓弄。
「嗯……別鬧……」
左仕商哼了一聲,身體動了一下,一條腿屈了起來,卻沒有醒。
郁帛就勢滑了下去,拽下他松垮垮的褲子,埋頭在他兩腿間,舔舐著他的大腿內側細膩的肌膚,然後含住半勃起的分身,蠕動唇舌吸吮著。
他看過一部G片,有過幾次勉強算三壘的性接觸,然而給他沖擊最大也具指導意義的,卻是白天險些被強上的經歷。
雖然結果很不美好,但過程卻很享受,他現在還能回憶起,左仕商的舌頭纏繞在他分身時的那渾身顫抖仿佛靈魂都要被吸走的感覺,於是更加努力的學習模仿,希望把那銷魂的快感回饋給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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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左仕商很快給予了回應,不僅分身膨脹挺起,還伸出雙手抓住郁帛的頭發,向下按的同時腰部向上頂,在他口中做著抽插的動作。
碩大的分身一下滑進喉嚨深處,在他快窒息時撤出半秒,再進來時插得更深,幾次下來郁帛被頂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盡管難受卻沒有掙紮,只是忿忿的想,白天的時候他怎麽沒對自己用這招……以後一定也要狠狠的插他的嘴巴才行!
左仕商在半夢半醒間,含糊了哼了幾聲:「啊哈……嗯……舒服……」
這樣的沈醉的呻吟,瞬間抵消了一切不滿,也讓郁帛更加色急,肩膀往上聳動,卡在左仕商的雙腿間,單手壓住他的一條大腿,另一只手沾了唾液和前列腺液的混合物,探入臀縫裏,尋到秘處,濕漉漉的指尖試探著往裏鑽。
深喉顯然給左仕商帶來了強烈的快感,竟讓他忽視了身後被開拓的不适,直到抽插的手指增加到兩根,才驚覺不對勁,睡意消退,神智慢慢回籠,擺動腰部掙紮起來。
「唔……出來……啊……」
可偏偏這個時候,郁帛那兩根在腸道裏來回摳挖摸索的手指,歪打正著的按到了任何男人都無法抵抗的一點。
左仕商的分身本來就膨脹到了極點,再加上腸道內強烈的刺激,頓時精關失守,濃稠腥膻的男性精華噴射在郁帛口裏。
郁帛完全沒有準備,受驚之下全都吞了進去。
「咳咳……咳咳……」
「該死的小鬼──」左仕商一手拉起被嗆得淚水漣漣的郁帛,側身壓著他,黑暗中散發強大的壓迫感。
「咳咳……左叔叔……」郁帛其實是有些害怕的,畢竟白天被壓在木樓梯扶手上毫無反抗能力的記憶太深刻,但所謂色壯慫人膽,左仕商的雙腿還分著卡在他腰間,他勃發的分身接觸到的肌膚一片濕黏,正是滋養欲望的溫床。
郁帛甚至有一種交配時公螳螂的覺悟,寧願被咬斷喉嚨,也無法抑制想要深入到對方身體的沖動──於是拱起腰,使足力氣往前一頂,分身抵在了左仕商那被淺淺開拓過,還微微開啓的穴口外。
左仕商萬萬沒想到這小孩居然還敢來這招,連忙抽身後退,郁帛趁機壓了上去,一手撈起左仕商一條腿,另一手扶著自己的分身對準位置,搶占先機,頂了進去。
「我操──」
左仕商咒罵一聲,一拳揮了出去,就在要打在小孩鼻子上時收住力氣,僵持了幾秒,改向繞到他頸後,提住病號服的領子。
「拔出去!」
「不要!」衣領被提著,郁帛的上半身幾乎懸空,只能雙手抱住左仕商的肩膀,帶著哭腔可憐巴巴道:「左叔叔,我忍不住了……讓我做吧……求你了……」
換做平時,左仕商肯定一腳把他從床上踹下去,可是……他還沒忘了這是醫院,更沒忘了小孩住醫院的原因。
黑暗中,只有抽泣的聲音,左仕商咬了咬牙,松開手,手臂洩氣的垂下,重重的捶了下床板。
「真是上輩子欠了你們姓郁的──要幹就快點,別磨磨蹭蹭的!」
他從沒做過0,倒不是什麽男人的尊嚴作祟,只是純粹的不喜歡任人擺布,不管是做事還是做愛,他都要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裏。
可是現在,小孩哭泣哀求的樣子,讓左仕商狠不下心,他不舍得為難郁帛,就只能為難自己……但這事不能細想,細想下去他肯定會後悔,肯定恨不得抽自己倆耳光,所以只能閉上眼放松手腳,任那小鬼去折騰吧!
「左叔叔……」左仕商的呵斥,讓郁帛淫心更起的同時也羞愧得想鑽進地洞:「我也想快點……但我進不去……左叔叔……幫幫我……」
左仕商的後穴實在太緊了,郁帛的分身只挺進了個頭部,就卡住不能動了。
「你他媽的……你他媽的不會做就滾出去!」左仕商頓時有吐血的沖動,他已經把自己當成俎上魚肉任人宰割了,結果他身上這位大少爺是個五谷不勤的主,飯都送到眼前了,卻連筷子都不會用,還要人喂!
「我做我做!」郁帛一著急便失了分寸,腰往上狠狠的頂了一下,分身總算往裏進了一點,左仕商的身體卻劇烈的抖了一下,喉嚨裏也發出一聲痛吼。
「啊──疼死了老子了!」
左仕商揮手就給了郁帛一巴掌,打得小孩本來就混沌的腦袋更加迷糊了,無力的耷拉在左仕商的肩窩,卷毛蹭了蹭他的下巴。
「左叔叔……怎麽辦?」
「怎麽辦?!老子又他媽的沒被人上過,我哪知道怎麽辦?!」左仕商嘴上罵著,卻到底是心軟了,深吸了幾口氣,稍微挺起上身,一手扶著郁帛的腰,一手向兩人結合之處摸去。
他記得郁帛那根東西尺寸可不小,放任他自己胡來,再把自己搞受傷了,可就真應了周乃逸的詛咒了。要他去肛腸科撅著屁股,任人觀看被開苞流血的菊花,這麽丢人的事他死也做不出來。
「慢慢來……稍微拔出來一點……再往裏進……別著急……」於是,他只能忍著「內傷」,指導這個純粹意義上的雛,幹自己這個特指意義上的「雛」!
「嗯……」
郁帛從來都是個勤學好問一點就通的好孩子,按照左仕商的指點,退一分進兩分,一點一點的,終於将自己完全埋入緊窒的甬道,然後,不等「老師」的進一步教學,開始了無師自通的「陽物運動」。
「操──你急屁急──啊──」左仕商只罵了一句,就咬緊牙關不再發出任何聲音,因為他一開口,就沒法控制不發出讓自己難堪的呻吟……再說,這種時候,開口說什麽都是枉然了。
不能叫好也不能叫停,甚至不能多想,幹脆放空自己,只當是在身體檢查,在做肛門指檢,區別只是檢查的醫生手指頭比較粗而已!
可是郁帛卻一再的挑戰左仕商的忍耐力。
小孩不滿足於單純的律動,而是抱著左仕商又啃又咬,從嘴唇到下巴到肩膀再到胸口,凡是他能夠得著的地方通通不放過,并随著他身體的律動,不斷溢出口水,所到之處都是黏黏的液體,行為完全像是一只到處找奶頭的初生狗崽。
左仕商咬緊牙,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雙手緊扣著床板,抑制住把郁帛掐死的沖動。
身上被亂舔亂咬也就算了,最痛苦的,還是在他身體裏橫沖直撞那玩意兒,就像個還沒調試好的鑽頭一樣,抽插間毫無節奏感可言,力度也亂七八糟,一下輕一下重,帶來的卻又不是全然的疼痛。
那個第一次使用的東西,偶爾會頂到關鍵的地方,讓左仕商稍微有了一點點難以形容的酥麻,可還不等他細細品味,撞擊就轉移陣地,滑到別的地方去做無用功了。
這種翻來覆去,一下飛到雲端一下掉進海溝裏的折磨簡直令人抓狂,左仕商終是忍受不住了,一把抓住郁帛的後脖頸,力氣大的幾乎要捏斷他的頸椎。
「你磨磨叽叽有完沒完?!快點射!」
「唔……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這麽久……再一下下……」郁帛雙手固定住左仕商的腰,加快了擺動,在一陣清脆的「啪啪啪啪」的撞擊聲過後,郁帛身體一抖,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同時一道暖流在左仕商的腸道內炸開。
「我操,你敢內射──唔──」嘴唇被含住,郁帛簡直使了吃奶的力氣在吸吮,側腰也被手指緊緊抓著,左仕商根本不能移動分毫。
郁帛用盡最後的力氣,把自己的處男精華一滴不剩的射幹淨之後,才慢慢的放松力氣,腦袋搭在左仕商胸口,張大嘴巴喘息著。
「好……好累……唔……左叔叔……你裏面好軟……好緊……好熱……好舒服啊……嗯……」
長久以來積壓在身體內的欲望洪流終於得到宣洩,連心靈的壓力也都随著消散,好像三伏天打開冰箱門,濕潤的涼氣撲面而來,爽得渾身的毛細孔都張開了。
沈浸在這樣美好的感覺中,筋疲力盡的郁帛心滿意足的閉上眼,很快就睡著了。
左仕商睜大眼睛,盯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聽著外面走廊傳來的拖拖拉拉的腳步聲,一股惡寒後知後覺的侵襲周身。
好像直到現在,他才真正清楚的意識到,他風流了這麽多年,采花無數,終於也後庭失守,還是被一個雛兒給開苞了。
下面這個尚處於失神狀态,上面那位睡著了卻也不安分,夢裏不知是不是好事仍在繼續,小孩的腰偶爾拱一拱,還埋在左仕商體內的分身竟然又有複蘇的跡象。
「操──」
左仕商低聲罵了一句,将郁帛從身上挪開,插在身體裏的那根東西慢慢的滑了出來,起身下床的一瞬間,粘稠的體液沿著大腿淌了下來。
身軀僵硬了幾秒锺,左仕商撿起地上的衣服快速穿好,沖出病房,離開醫院,回家收拾了幾件衣服,提上簡單的行李,打車直奔機場,買了最早的一趟去海南的機票。
在候機室的吸煙區,左仕商連抽了好幾根煙,總算鎮定下來。
郁帛這孩子在別人面前是個乖寶寶,在自己面前卻一直挺硬氣的,他就這麽跑了,沒準這小孩會鑽牛角尖,更何況他現在又在留院觀察──想想不放心,左仕商給辛歆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才被接聽,那邊傳來激烈的喘息聲:「啊……我……我今晚有伴了……你……啊啊啊……你預約明天吧……還是……你要過來一起玩……」
「不用,你忙著,聽說我就行……我要離開一段時間,郁帛腦袋撞了一下,馬上就開學了,你多關照他一下。」
「撞了……腦袋……你……你幹的?」
左仕商苦笑起來:「是……是我禽獸了。」
「啊……你什麽時候……也對我……禽獸一次吧……啊……讨厭你輕點……」
「好好,等我回來,一定讓你體驗一把獸奸的刺激!」左仕商挂了電話,關掉手機,就一直沒再開機。
……
「左先生,這是您的藥,要按時服用哦!」
「謝謝……這段時間……麻煩你了……」
左仕商躺在賓館蜜月海景房的圓形水床上,對服務員虛弱的笑了笑。
三亞海灘的炙熱陽光從落地窗灑進來,照得人渾身暖洋洋的,每一個細胞都呼喊著要脫光衣服在沙灘奔跑在海水裏遨游──可是現實卻是,他連下床去廁所都得別人攙扶才行。
他怎麽會……混到這樣凄慘的境地啊……
左仕商本來是想到海島放松放松,好好享受一下陽光沙灘海浪,再泡個亞熱帶的性感帥哥,過一段醉生夢死的逍遙日子,可誰知到了酒店,才睡了一宿,這三四個月以來,精神與肉體的不适,就集中爆發。
拉肚子拉到虛脫,胃痙攣吃什麽吐什麽,扁桃體發炎引起高燒,嘴唇上起了好幾個水泡,口腔潰瘍也來湊熱鬧,簡直是他近十年來病得最嚴重的一次了。
嘴裏插著溫度計躺在床上,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左仕商腦子裏走馬燈似的閃過了這些年的一些經歷。
他一向是圈子裏出名的「器大活好」,自然也給很多慕名而來的小處男開過苞,哪一次不是溫柔體貼細致入微,讓對方如沐春風,留下個美好的初次體驗。
就算他的所作所為不算是積德,但總不是作孽吧?
怎麽就落得這個下場呢?
還是說……他上輩子就欠姓郁的,注定要在這輩子償還?
說起來,他上次生病,的确是因為郁迦葉,身體狀況和現在差不多,發高燒躺在床上,四肢無力眼花耳鳴,還啞著嗓子哀求對方別走。
郁迦葉這個人平時溫溫柔柔的,卻是個能狠得下心的家夥,面對病中的自己也能頭也不回的離開。
左仕商為了追他,從床上跌了下來,下巴磕到桌角,豁開了個血口,血流得滿嘴都是。
那滿嘴的血腥味,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
足足修養了半個月,左仕商的身體才完全康複。
沖了個澡洗去一身晦氣,左仕商精神抖擻的踏入一間在網上搜來的同志酒吧,打算臨走之前風流一下,總得不虛此行才行,結果剛進去坐了一會兒就聞到一股糊味,原來是廚房失火,雖然疏散及時沒受什麽傷,但興致卻被敗得光光的了。
一到這兒就生病,泡個小0也不順利,左仕商終於接受了自己和海南八字犯沖的現實,收起玩樂的心,飛回L市。
下飛機的時候開手機,一大堆的未接電話和短信。
出乎他意料的,未接來電多是公司和飯店的座機,他本以為會狂轟亂炸的郁帛只打了一通電話發了一條短信,內容平淡得很,只說自己已經出院了。
左仕商頓時有些不是滋味……這孩子的淡定,顯得他關掉手機一走了之的行為無比的矯情做作。
其實仔細想想,郁帛也的确沒啥好不淡定的,他對自己那股勁頭,從一開始就擺明了是下半身需求,一朝得手,也就沒啥好執拗的了。
雖然整個春節假期和後續的度假都過得渾渾噩噩,比上班還累,但休息了三、四個月,無論如何也得投入到工作中了。
過完了年,停擺的商業應酬重新開始,左仕商把生意往來的夥伴請出來,吃飯喝酒洗澡按摩,溝通感情交流信息談談新的合作項目,忙忙碌碌的一轉眼小半個月又過去了。
這段時間陸續的又接到過幾條郁帛的短信,都是些閑話,還有節日的群發問候,左仕商沒回,郁帛也就不發了。
從平淡無趣的短信內容來看,郁帛對那晚的事情似乎沒有太在意……小孩子嘛,勁頭來的快也去的快,這麽久沒見,沒準他又看上了哪個同學老師,轉移目标了也不一定。
想到這些,左仕商突然又有點擔心。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這話是一點錯也沒有,郁帛顯然腦子挺聰明但下半身特別蠢的那種人,而性這種東西,又不是做過一次就從此無所求的,只會越發的貪得無厭,這段時間沒人滿足他,會不會又被小鴨子引誘,或者受刺激做出什麽離譜的事情?
實在應該讓辛歆多盯著他一些的……只是辛歆也不是省油的燈,勾引學生的事他又不是沒做過,沒準最危險的就是他。
「我得問問狗崽子最近什麽情況……」左仕商拿起電話撥了幾個號,手指又停住,猶豫了半分锺,苦笑著将手機丢到一邊。
左仕商,你未免操心得太多了吧?!
郁帛又不是你兒子,郁迦葉那個正經老子都未必有你這麽牽腸挂肚的,何苦呢?
揉了揉眉心,左仕商按下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給我送杯咖啡。」
打開電腦,靜下心來,開始處理一些延誤的工作。
左仕商一直對外聲稱自己是「無業游民」,其實手裏有兩家公司好幾處店面還在外地投資了一個規模不小的度假村,在L市這種富商雲集的地方的确算不得大富大貴,但也能保證他衣食無憂生活優渥了。
他今天過來的這間科技公司是老爸留下的,去年開發了一個社交網站很受歡迎,在線用戶已經突破了600萬,而且增長勢頭穩定,但随之而來的麻煩也很多,尤其是層出不窮的山寨盜版,讓他相當頭疼。
「咚咚」。
兩聲敲門聲過後,有人走了進來,将杯子放在左仕商手邊,輕聲說了句:「左總,您的咖啡。」
左仕商正盯著電腦,本沒注意來人,直到聽到熟悉聲音,才猛的擡起頭。
「郁帛?!」
左仕商萬萬沒想到,他和郁帛時隔一個月再見面,居然是在自己的公司。
「你怎麽在這兒?」
郁帛穿著合身的西裝,抱著托盤,一臉的凝重:「左叔叔,你不是說要我來當工讀生嗎?」
「可是,我還沒帶你來──」
「我去工商局的網站查了法人信息,看到你注冊的這家公司地址和電話,就自己過來應聘了……已經有三個禮拜了,只是你一直沒過來。」
「……你應該去私家偵探社打工!」
「左叔叔,你生氣了?」
「沒有,屁大點的事有什麽可生氣的。」左仕商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狀似随意的問:「你的腦震蕩恢複的怎麽樣了?」
「早就沒事了,左叔叔不用擔心。」郁帛皺著眉,小臉繃著,表情嚴肅而不安。
見不得他這樣子,左仕商口氣不佳道:「有話你就說,別吞吞吐吐的像個娘們一樣──」
啪嗒!啪嗒!
話音剛落,兩滴水滴落在了深棕色的辦公桌面上。
左仕商吓了一跳,擡頭一看,郁帛竟然在幾秒锺內紅了眼圈,眼眶裏尚有一顆淚珠在打轉,半秒锺後又沿著臉頰滑落下來。
不得不說,這個年紀的男孩,臉上是滿滿的膠原蛋白,淚珠滑過的弧線,也漂亮的讓人心顫。
左仕商忍住幫他擦淚的沖動,低聲呵斥:「你──說你像娘們你就真抹眼淚啊?」
「左叔叔……別躲著我……」郁帛慢慢的彎下腰,小心翼翼的靠近,最後将頭埋進左仕商的胸口,抽泣著開口:「我再也……我再也不強迫你了……」
左仕商曾經想過,一個男同志,一個純1的男同志,衰老的标志是什麽?
被小0嫌棄時間太短力度不夠,還是幹脆就勃起無能泡不到小0?
這些他都能接受,畢竟他不可能到八十歲了還金槍不倒,但他萬萬沒想到,只不過是而立之年,自己的男性尊嚴就遭受了如此強烈的打擊。
一個頂著一張絕世小0臉蛋的弱雞男孩,淚眼朦胧的對他忏悔:「你別害怕,我不會再強迫你了。」
此情此景,簡直比被處男給上了還讓人顏面掃地。
左仕商将依偎在他懷裏的孩子推開,表情極度不悅:「少說這些不過腦子的話,你把自己當成會變身的狼人了嗎?月光一照就有無窮力量,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於是強迫了弱柳扶風姣花照水的我?腦子進水了吧?自以為是到這樣的程度,我不記得你爸有這個毛病,怎麽遺傳到你身上就基因突變了?!」
郁帛踉跄兩步跌坐在地上,擡頭望著左仕商,眼淚掉的更兇了。
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揣著點裝可憐博同情的心思,那麽現在,是真的難受到控制不了自己的淚水。
那天早上,他心滿意足的醒來,卻發現帶給他無限愉悅的人早已不見了蹤跡,趕忙出院跑到左仕商家敲門,坐在門口等了一天一夜也沒等到他回來。
電話沒打通,郁帛怕自己被拉黑了,拿醉中樓的辦公電話找他,結果還是關機。為了找左仕商,他費盡心機的查到這家公司,跑過來應聘,又用公司的座機打了無數通電話,卻始終沒能得到一點回應。
他知道左仕商不會長時間的失蹤,他的産業都在L市,他遲早得回來,自己只要耐心等待就行了……可是這不能減少他心中的煎熬。
比起見不到左仕商,更讓郁帛難受的是,他沒有任何掌握左仕商行蹤的能力。
他也終於意識到,自己對左仕商的讨厭也好,喜歡也好,所有激烈的情緒,完全建立在左仕商的縱容上,只要左仕商不再理會他,他就一點機會都沒有。
這一個月以來,郁帛一直被這樣的情緒折磨著,在見到左仕商卻被他推開的一刻,無力無助無可奈何達到了頂峰!
所以,他現在的眼淚,不是為了示弱裝可憐,甚至也不全是為了表達愧疚,更多的是不甘心,恨自己不争氣太沒用。
「還哭?覺得我說你委屈了?」
「……」
「別哭了,再哭我就得游泳出辦公室了!」
「……」
「真拿你沒辦法……」郁帛這副不反抗不回嘴,咬著嘴唇默默流淚的樣子,讓左仕商無論如何狠不下心,只得嘆了口氣,伸手将他拉了起來:「算了,和你這種小鬼計較,簡直拉低我的水準……地上涼,快起來吧!」
郁帛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止住眼淚,又拿袖子用力的蹭了蹭臉頰:「那……左總,我先出去工作了。」
「去吧。」
郁帛輕手輕腳的往後退,在門口又轉過頭,怯怯的問:「剛才趙姐說……說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公司,對吧?」
「呃……其實我約了朋友喝酒。」
「可是趙姐說下午有客人,難道是為了躲我,你連工作都……」
經提醒,左仕商才想起,他今天專程到公司來,不是為了看郁帛水淹辦公室,而是要為了和某個故人談合作──想到這兒,左仕商的神色黯淡下來:「是,我不走,你快點去準備資料吧!」
「好,我中午給你訂飯。」郁帛開心的笑了起來,輕輕的關上門。
下午客人如約前來,左仕商親自到公司門口迎接,本來站在前臺,一臉職業笑容的郁帛看到來人後,竟然「嗖」的一下蹲了下去。
「仕商,好多年不見了。」
「子恒,之前聽說你回國了,我就想著也許有一天我們會在商場遇到,你看,果然如此。」
左仕商和趙子恒用力的握了握手,把他迎進了辦公室。
過了一會兒,郁帛端了兩杯茶進來,小孩的頭低低的,衣領拉得高高的,還戴了副眼鏡,遮住大半張臉,估計就是郁迦葉來也要好幾眼才能認出來。
趙子恒果然沒注意端茶送水的小弟是誰,他正忙著和左仕商敘舊,他們不僅是大學同學還是同宿舍的室友,學生時代的趣事糗事自然有一籮筐,每件提起來都能聊上很久。
兩人笑語晏晏,氣氛融洽,尋了個恰當的時機,趙子恒終於切入重點,談到了前來的目的。
趙子恒現在是某外國科技企業在華的代理人,主要職責就是開拓中國市場,他看中了左仕商公司去年推出的社交網站,想以合資的名義建立一個新的網站,但事實上,這是一種金蟬脫殼的方式,不過是為了應付網絡審查而已。
就左仕商的方面來說,他想把網站規模進一步擴大,的确需要尋求合作夥伴,國內也有不少家網絡巨頭對他伸出過橄榄枝,與外資合作,未必是上上之選。
於是,看完了趙子恒帶來的意向合同,左仕商也不表态,顧左右而言他的打著太極。
趙子恒有心理準備,他本來也沒打算初次碰面就談出什麽進展,正打算約左仕商晚上一起吃飯,腹內突然一陣絞痛,逼得他冷汗都冒了出來。
「子恒,你怎麽了?」
「沒、沒事……」趙子恒勉強維持著笑容:「可能是……有點受涼了……」
「那要不要躺在這兒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我先告辭了,改天再約你……啊……」
「那好,你慢走,開車小心點。」
左仕商把走路姿勢都開始扭曲的趙子恒送出公司大門,轉身進了茶水間,将捂著嘴笑得像只小耗子的郁帛抓個正著。
「你給趙子恒泡的是什麽茶?」
「就……總機小姐的減肥茶!」減肥茶這種東西,辦公室裏哪個女的不備幾包,女孩子常年喝腸胃适應了一般不會有啥大反應,但男的喝了嘛……嘿嘿!
「幹嘛整人家?」
「我讨厭他!」
「哦……」左仕商的眼睛眯了起來:「這種整人的方式,我怎麽覺得這麽熟悉?好像親身經歷過一樣……」
郁帛一下緊張起來,捏著左仕商的衣角,小聲說:「對不起嘛……之前也整過你,但那不是還不了解你嗎?」
「你現在就了解我了?」
小孩挺著胸脯,一臉驕傲:「雖然,說不上全面細致深入的了解,但已經掌握的這些,就足夠我喜歡上你了!」
「……」
這小孩無數次問過他「你是不是喜歡我?」,但說這麽直白的說喜歡他,似乎還是第一次。
看郁帛表面上理直氣壯,其實緊張得嘴角抽搐的樣子,那些嘲諷話語,都卡在左仕商的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後生可畏.下
作者:萬小迷
出版社:鮮歡文化
出版日期:2013年07月26日
語言:繁體中文
ISBN:9789863038641
裝訂:平裝
定價:NT200
內容簡介
縱橫情場、采花無數的左仕商,
竟被扮豬吃老虎的郁帛給開了苞! ?
本想當作被狗咬了,但這狗卻特別黏人,
盡管左仕商一再的拒絕,
郁帛依然賣萌裝可憐,抓着他就是不放手!
左仕商隐隐為這樣熾烈的愛而動搖,
只是年齡的差距、與郁帛父親多年前的過去,
都讓他無法邁開步伐繼續向前。
如果只有真心還不夠,
郁帛該怎麽做,對方才願意相信他許下的幸福承諾?